下去的臺階是石塊堆砌的,表面非常糙,因為師清漪穿的是登山靴,靴底紋理縱橫,採用了特殊的防工藝,所以踩在臺階上的阻力相當之大。
臺階大概有二十層左右,師清漪右手拿著□□,左手握著一直留在手裡的手電筒,幾步一躍地往下跳。的速度已經非常快了,只是神比還要快,師清漪在後面,就只能看見白的背影,掩在手電筒投過去的蒼白暈之中。
等到師清漪跑下臺階,進到古墓第二層架空的狹窄甬道里,之前耳中那個急速奔跑的詭異腳步聲卻戛然而止。
更不妙的是,神也隨之消失了。
好像不過就是在師清漪眨眼的那一瞬間,神的影陡然消失不見。
師清漪額頭上出了細一層冷汗,不敢在甬道里出聲呼喊神,以免打草驚蛇,只能舉著手電筒往前走。
二層甬道十分狹窄,彎彎扭扭,好像羊腸子一樣,充斥著一腐舊的味道。甬道地面的材質和那邊上去的臺階是相同的,也是由糙的石塊打磨而,地上一行淋漓的跡,全都是剛才那個死去的黑男人上流出來的,這些跡就像是纏的紅線,沿著師清漪的腳步往甬道深延。
看見前面出現了一個類似十字路口的分岔,師清漪後背警覺地住甬道左邊的牆壁,拉開□□保險,開始緩慢地朝前移。
移時,登山靴踏下,幾乎沒有發出聲音,宛若一片輕盈的羽。
而甬道里也是一片死寂。
等快要走到分岔口時,師清漪停下了前進的步伐。看見甬道岔口的左邊投照出一束雪白的芒,正往這邊試探地晃了晃。
那是屬於狼眼手電筒的,和師清漪手中的手電筒有所不同,兩道手電筒芒此刻纏在一起,匯聚在十字分岔口的中央。
事是相互的,師清漪看見了對方的手電筒,對方自然也知道了的存在。
兩方都在試探著。
師清漪知道,現在要比的不是別的,而是速度與敏銳度。
現在神到底去哪裡了?
師清漪一面擔心著神,一面又為這個人此時不在的視線範圍而到張與空虛。神的消失,帶走了留在師清漪心底的那份安全,如果神在的話,肯定不會這麼孤立無援。
抿著,琥珀的眸子里黯然了一下,隨即又換上一種堅忍的。
□□里只有一發子彈。
終究一發定輸贏了。
這個想法剛在師清漪的腦海里冒出頭,就飛快移,著甬道牆壁晃了過去,下一秒,□□往前平穩一,利落地瞄準了對方。
的速度宛若漂亮矯捷的獵豹,按照這種速度,沒有人能逃得過的伏擊。
「別。」槍口出的同時,師清漪低聲音說。
「找死。」那個人的槍口也瞄準了。
兩人在狹窄的甬道里,冷冰冰地對峙,互不相讓。
蒼白的手電筒芒映照在對面那個人上,師清漪看清楚對方是一個年輕人。
人個子出挑,裡面穿了件肚臍的白小背心,外面套了件敞開的酒紅掐腰短袖小襯衫,修黑長配行軍黑靴,材曲線惹火而。
看起來差不多和師清漪一樣高,都是一米七零左右。白貌,姿容生得非常漂亮,留著一頭烏黑的長發,微微做了點卷,看起來就像是浮的海藻似的,尤其是那一雙桃花眼,盈盈的,眼波流轉之中出一勾人的風流。
如果神像是清雅嫵的水中白蓮,師清漪像是清新秀的雨後青竹,這人就像是那絢爛似火的曼珠沙華。
師清漪牽著角淡淡一笑:「我找死,你也一樣,小姐。」
人上下打量了一番師清漪,也舉著槍一笑:「有意思,你哪條道上的?不知道兩隻『穿山甲』聚在一起,總有一隻要死?這地盤現在可是屬於本小姐的,你這趟錯了,還是回去拜一拜你家祖師爺的牌位吧。」
聽了人這句話,師清漪心裡雪亮通,知道這人到底是做什麼的了。
這人是來這倒斗的,說白了就是個盜墓賊。
穿山甲是一種喜歡在地底深挖掘的,經常被倒斗這行用作行話指代。這人自己是來盜墓的,看見師清漪拿著槍出現在墓中,手又這麼漂亮,一看就知道是有練過,也就誤認為師清漪和一個質,也是過來寶貝的,所以才宣告本墓所有權,讓師清漪去拜祖師爺,意思也就是想要的命。
師清漪沒有放下槍,只是說:「我是個良好市民,從不殺人。但是你如果想要殺我,也得要看看你有沒有本事能得了我。」
人酸溜溜地說:「喲喲喲,良好市民還拿著槍,不怕公安局以『私藏管制武』這條罪名逮捕你?」
其實人並沒有真的要殺師清漪的意思,主要還是想靠那麼說來嚇唬師清漪,好讓繳械投降,趁早滾蛋,不要干擾了自己的計劃。誰知道師清漪膽子很大,一點也不的威脅,不由得心裡非常不爽,忍不住就想諷刺師清漪。
師清漪微笑:「放心,我要是被逮捕了,你肯定也會和我關在一起的,小姐。」
說完,目一掃,居然發現甬道頂部倒掛著一個白影,這一看,心肝差點沒蹦出來。
神居然就在那個人的正上方。
甬道頂部比較糙,有很多類似鐘石一樣的突起,有些還呈現環狀,神就那樣一隻靴子勾著石環,另一隻靴子撐在甬道一旁的牆壁上,手裡握著長柄軍刀,像是白鳥一樣倒懸著,高挑正在從頂部以極慢的速度往下放。
這簡直是超越人類能極限的一件事。
神長發晃,懸在那人上方,眼看著很快就要到了。
師清漪看得冷汗都冒了出來,對眼前人說:「小姐,我們來打個賭。」
人來了興趣,哂笑:「賭什麼,難道是要賭你我等下誰開槍快?看誰的腦袋最先開?」
靜了幾秒鐘,師清漪微微一笑:「都不是,有些時候,槍就是廢,比如說,現在。如果要賭,當然是賭到底是哪一個笨蛋就要被人活捉了。」
師清漪話音一落,神手往下,迅速配合地攥住了人的兩條手臂,人一驚,突兀地覺自己好似被藤蔓束縛住了似的,本不能彈分毫,而下一刻,手裡的槍就被神甩了出去。
神靴子鬆開石環,從上方輕盈跳下。
而人被神反手扣著,看不見神,只能對著師清漪氣得跺腳大罵:「你這個無賴騙子,想不到你還帶了相好的駢頭過來!你們放開我!居然暗地裡襲本小姐,卑鄙!」
師清漪臉一紅,也氣得吐:「你胡說八道什麼,什麼相好的駢頭,是個的!」
人彎著腰,頭一側往上看,與此同時,神略微低頭,兩人對視。
神烏黑深邃的眸子靜靜地盯著人,里眸涌,師清漪覺得的臉有點異樣,正狐疑著,神突然淡道:「姑娘,你生得很似我一個故人。」
人之前還氣得破口大罵,一聽神那聲「姑娘」稱呼,不由樂了:「小姐你是哪個旮旯里冒出來的?姑娘什麼的,看多了古裝片吧?」
神神寡淡地對那人說:「敢問姑娘芳名?」
師清漪聽了,這下心裡不大樂意,怎麼神剛見面就問這人的名字。自己當初和神見面的時候,就一張冰山面癱臉,也沒見問過自己名字,還是自己顛顛地送上門去告訴的。
太不公平了。
那人接下來的回答就更加讓師清漪不樂意了。
那人笑嘻嘻地說:「敢問姑娘我的芳名?小姐,你說話像是電視里那些古代書生一樣打探我的名字,你這是想追我呢還是想追我呢還是想追我呢?」
師清漪走過去,盯著人,面無表地說:「追你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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