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清漪猶豫了下,輕聲說:「小姐,我問你一個問題。,就是你們古代所說的,我看了史學資料,記得漢朝時,這之說就已經起源。而後面隨著朝代變遷,名稱又有了變化,更加富多彩。魏晉時分,被稱作『兩當』,唐朝時稱為『訶子』,宋朝時稱為『抹』,元朝時稱為『合歡襟』,明朝時稱為『主腰』,清朝時稱為『肚兜』——哦,對了,你還沒經歷到清朝就進墓了,不好意思。小姐,不知道我說的這些,是不是正確的?」
神淡淡回答:「這歷朝歷代,的確有那些個說法,倒是那清朝,我並未聽過,想來該是明朝之後,我未曾驗。我自己一直習慣沿用這個說法,並不使用你所說的那些雜名諱。」
神說到這,又了一句,「不過,我現下正裹。」
師清漪抬起頭來,不由自主地又盯住了神部的玲瓏曲線。這白的裡面,還真的拿布條裹了不?
神微微頷了下首,表寡淡:「師姑娘,你這般好奇地盯著我這,是想要看麼?就像你之前央我的那般,要對著我這做你那所謂的——『課題研究』?」
師清漪:「……」
這麼正兒八經地跟對方討論,又被對方一個暗諷,師清漪耳子泛紅,突然就覺自己有點猥瑣起來。
認為不能再這麼樣問下去,連忙將換洗服遞到神手裡:「我現在還沒打算研究你這個……」
說完,走出去,把磨砂玻璃門帶上了。
回到客廳沙發上窩著,師清漪倒了杯冰水,慢慢地喝,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同時側耳聽著浴室里的聲音,卻什麼也聽不見。
過了一會,浴室里依舊什麼聲音也沒有,非常安靜,這才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錯誤。
忘記給神介紹淋浴的正確使用方法了。
水龍頭抬起,往左是出冷水,往右是出熱水,很簡單的作,對於現代人來說再平常也不過了,可神是一個古代人,怎麼可能知道這點。
師清漪擱下杯子,走過去,拉了下浴室最外面的磨砂玻璃門,門就開了。
隔著淋浴那半面明的玻璃,師清漪站直了,看見花灑里竟然已經灑出水來。一個量高挑的人正靜默地站在花灑下面淋浴,並沒有熱氣升騰,看樣子洗的是冷水。
師清漪抿了下,聽著耳邊水聲嘩啦。
水花散下,清澈水痕順著人渾圓的雙峰,緻的小腹,旖旎地往下。
烏黑的長發被水淋得,懶懶散散地在背部,像是暗夜裡被雨打的黑鴻羽。
清麗面容,玲瓏腰肢,白皙長,勾人的曲線,大概一米七二過頭的高個子,加上流水的勾魂效果,將這人的材詮釋到了極致,又出來一典雅高貴的別樣韻味來。
覺到師清漪進來,神關了水,低聲問:「何事?」
緻秀的臉被水打,潤髮在臉頰上。
長睫忽閃著,沾著水漬,上面像是綴了珍珠。
師清漪差點咬到舌頭,心裏面沒來由地開始張起來,面上泛起淡淡一紅暈。
其實知道,自己和對方同樣都是人,對方有的自己也有,洗澡時可以照到鏡子,看自己的上上下下都看過無數遍了。就算看到人的,應該也沒什麼特別需要避諱的,但是就是覺得不大對勁,臉越來越燙。
而對方不著寸縷,與坦然相見,面上表淡淡的,並沒有什麼特別的變化。
人洗澡的都沒覺得不好意思,我為什麼要尷尬,師清漪在心裡這樣暗示自己。
頓了好一會,師清漪才低聲說:「我剛忘記教你淋浴的作步驟,想不到你自己就洗上了。」
神側過去,攏了攏長發,完無瑕:「你是指此等機關的麼?我方才端詳了一陣,手,將這機關抬起,它便有水流出,灑在我上,將我的衫弄了,想來這與古時的機括取水,有異曲同工之妙。你們此朝這些機括暗,甚是奇妙,尤勝古時百倍。」
師清漪「哧」一聲,忍不住輕笑出來:「機關……暗?不過你要這麼理解,也是非常正確的,說白了,這還真是一種機關。」
其實現代社會的大多數控,不管如何先進妙,歸結底,和以前的機關之都是如出一轍的,離不出「控制」二字。人工,電,無線,等等,都是控制,只要能控制,就能自如地運用。
在師清漪看來,神的確是一位極其聰明,且有適應能力的古人。
神提到機括,可以看得出對於這種機關類的控制,十分了解,而且又願意腦筋去想,去揣,能將現代的東西自然地轉換在古代時經歷過的相似東西,加以類比學習,這令師清漪很是讚賞。
神淡淡瞥了一眼,水滴從的髮上滴落下來,聲音沒什麼起伏道:「你在笑話我麼,師姑娘,我可有說錯什麼。」
「沒有,你說得很對。」師清漪連忙解釋。
盡量不去看神,走到神邊,說:「你把這個撥弄到左邊,出的就是冷水,而右邊,出的就是熱水,這樣左右調和,自己去試著水溫,就可以調節到適合自己的溫度。現在是夏天,不用洗太熱的水,溫的就行,盡量往左調。」
浴室里瀰漫著淡淡的水汽,說話之間,讓師清漪產生了一種微醺的錯。
神非常安靜,一句話也沒說。
知道神現在是不著寸縷的,也就不敢看神,只是低頭凝視著浴室里的防地磚。四周死寂,明白,神此刻,一定正在看著。
師清漪覺得神的眼睛實在太攝人,像是幽邃而又惹人迷醉的黑夜,那雙眼每次盯著看時,心裡都覺得格外異樣。別說神現在沒有穿服,就算是神著整齊地站在面前,也不敢迎上神投過來的視線。
「多謝提點,我已然曉得了。」神的聲音,終於響了起來:「師姑娘,你可有其他要事囑咐我麼?」
師清漪回過神,下意識抬頭,剛好掃了一眼神的,慌急忙轉頭,說道:「沒……有,有的,有的。」
轉去拿了洗髮水,護髮素,沐浴和等過來,指著大大小小瓶瓶罐罐,對神一一待:「這個拿來洗頭髮,那個拿來護理頭髮,這個拿來洗,洗完后,再拿那個來保養護理……」
這個那個地解釋一大堆,心裡不放心,又示範地了點洗髮水在自己手心,沾水來回了幾下,出細膩的白泡沫:「你看我,就像是這樣,明白嗎?」
神沒回答,只是面無表道:「為何洗了發,又要護髮?為何沐了浴,還要所謂保養護理?豈不是多此一舉。」
師清漪:「……」
神道:「我是否問了什麼讓師姑娘你困擾的問題?」
師清漪訕訕說:「沒。」
小姐,你實在是太讓我困擾了。
神隨手了潤的長發,作十分,睫的水滴,像是珍珠一樣,抖落了下來:「那我再問你一個問題。師姑娘,你要這般站在我邊,一直看著我,直到我沐浴完畢麼?」
的一雙眼眸似笑非笑,裡面好似蘊著水霧。
師清漪的目落到被長發遮掩的前,再不敢往下看,低下頭,說:「我走了,如果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你再我。」
然後像是逃跑一樣,跑出浴室,帶上了門。
隔著磨砂玻璃,神看著師清漪模糊的背影消失,面上淡笑去。
在原地立了許久,默默地擰開冷水,開始洗浴。
閉上眼,水痕沿著的臉頰,慢慢往下落。
水聲淅淅瀝瀝,像是撓人心窩子的春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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