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白浪費一次讀檔次數, 拉萊耶在心里罵：“f**k——”

倫敦：“……”

拉萊耶剛一出聲, 就意識到自己說出口的話不對勁，及時收斂緒：“不好意思, 我不該說臟話。”

一句話還沒說完，倫敦平淡地吐出了一句臟得拉萊耶都重復不出來的口。

說完, 他還說：“親的, 罵得好。”

拉萊耶：“…………”

大哥素質真好。

拉萊耶的脾氣一直很好, 不容易生氣, 平時對誰說話都顯得客氣, 正常來說不可能習慣吐臟字, 會有剛才的那種想法完全是因為和倫敦共鳴度太高了, 英國人對各式各樣的口總是有獨鐘。

史芬看拉萊耶直起腰，無聲地放松了繃的肩線，轉向剛才攻擊他們的人，冷聲問：“你們是誰？為什麼攻擊我們？”

剛才攻擊拉萊耶的是一群穿著厚重大的男人，每個人手中都端著一把仿佛步.槍的武, 就是這把武發出的攻擊消耗了拉萊耶一次讀檔次數。

趁此機會, 拉萊耶也觀察了一下四周的環境。

他們現在在一條長街上，兩側建筑看上去上維多利亞時期的風格，不太像現代, 也找不到多科技的痕跡。街道上彌漫著淡淡的霧，即使每隔一段距離就亮著一盞路燈, 也只能照亮一定范圍的空間, 遠依舊沒在濃霧里。

路燈的亮十分有限, 不遠的這一群人又都站在燈外，看不清面孔，不過史芬和拉萊耶都不太擔心。

一個是至尊法師，一個是城市意志的代行者，不管面對什麼樣的敵人，他們總不至于沒有一點還手之力。

聽到他們的聲音，對面的人了下，稍稍放下武，其中兩個一手提著槍，向著他們走來，里罵道：“閉，泥子，看看你們給我們添了多麻煩。”

他們的聲音像是從氣孔里噴出來一樣，兼了貓頭鷹的凄厲和烏的嘎，聽著讓人很不舒服。

等兩個人走到燈下，拉萊耶終于看清了他們的臉，只是這沒有讓安下心，反而有些驚訝地蹙起眉。

這些人頭上戴著鐘形的頭盔，臉上則扣著瘟疫醫生的烏面，只是形制和紐約不一樣，鳥喙的部分更長，幾乎達到了一英尺，曲度也更大，可以想象這會有多沉重，眼睛的部分卻更小，嵌在雪白的面上，仿佛黑黝黝的口。

他們走到拉萊耶面前，毫不客氣地用槍管砸向他們的：“聽話點，把手出來！”

因為角度問題，他們剛才沒有看清史芬救活拉萊耶的一幕，估計還以為是他們打偏了。

聽到這兩人的命令，史芬本能地皺眉，沒打算聽從他們的話，但是他剛抬起手，倫敦忽然手過來按住他，不讓他作。

影界的一切對他們來說都是未知的，在初步了解這里之前，最好行事謹慎點。

他的態度讓兩個人很滿意，他們從后腰取出兩副手銬，給史芬他們銬上，“跟上。”

倫敦兩步跟上他們，友好地說：“不好意思，先生們，我的同伴有點太張了，不過如果你們愿意告訴他你們的份，他的張大概能得到緩解。”

“我們是誰？”倫敦的態度討好了兩個人，其中一個哼了聲，“我們是警察。”

警察。

史芬和倫敦換了一個眼神。

既然有警察，就意味著這座城市還有秩序存在，這對他們來說是個好消息。

不過如果知道一進來會撞上警察，他們進影界肯定會更謹慎點，眼下他們也不好擺警察，只能先跟著他們走了。

拉萊耶想通這一切，不嘆起來。

還不如剛才讀檔回去，至他們不用像現在這樣被銬著走。

不過剛才的事也有點好，比如讓拉萊耶知道了史芬擁有控時間的能力。

瞥了眼史芬前的項鏈，在腦海里問倫敦：“那是什麼？”

“阿戈托之眼，歷代至尊法師都會拼死守護的圣，它的作用就和你剛才看到的一樣，藏在項鏈里的無限寶石能讓至尊法師變時間的主宰。”倫敦說。

拉萊耶想了想剛才的經歷：“也就是說和你的能力重疊了？”

倫敦：“不，你理解錯了，并不一樣。阿戈托之眼能夠控制時間的流，讓它倒轉活著前進，能夠窺探未來的無限可能，但倒轉范圍所有人的記憶都不會消失，就好像你記得你的時間被倒轉了。”

拉萊耶懂了：“讀檔則是把我回到過去的時間點，只有我有記憶，史芬也不會記得，是嗎？”

倫敦：“或許會察覺到，畢竟他是時間寶石的守護者。”

這麼看來，和史芬的能力其實不重疊，如果用得好會十分有用。

拉萊耶決定等到有時間和史芬統一一下報，解釋清楚彼此的能力，以免以后再出現能力沖突浪費讀檔次數的況。

想到這里，拉萊耶抬頭向前方的警察。

往好想，他們雖然被警察逮捕了，但跟著這些警察，他們就能夠迅速獲取關于影界的報，比兩個人無頭蒼蠅一樣找要好得多。

史芬也想到了這一層，于是接下來，面對警察的搜時，兩個人表現得很配合。

他們都沒帶什麼東西，史芬把阿戈托之眼藏起來之后，警察沒能從他們上搜刮下什麼油水，雖然很不滿意，但除了踢了他們幾腳之外，也沒多做什麼，簇擁著他們沿著街道繼續走，不時聊上兩句，完全沒有把他們放在眼里。

從他們的話語里，拉萊耶得知了很多信息，比如這座城市的名字。

——倫底紐姆。

這座城市由教團所掌控，不過教團平時不干涉城市事務，市民們只知道是教團從影界的黑暗里保護了他們，因此對教團充滿了激和敬畏，但沒人知道教團基地的所在地，也不知道教團員對份和長相。

警察們沒有注意到，在聽到這個名字后，他們抓到的的兩個人不約而同出了詫異的神。

“聽起來有點耳，是吧？”史芬低聲說。

拉萊耶無聲點頭：“倫敦。”

公元50年左右，羅馬人在泰晤士河畔建立了一聚集點，稱之為倫底紐姆，也就是現代倫敦的前。

之后，倫底紐姆又經歷了多次戰爭，不斷因為戰火毀滅，又在戰之后重建，再因為羅馬軍隊的撤離而被居民拋棄，最終在一次次興衰中演變了現在的倫敦。

不過雖然這座城市沿用了這個名字，但也不能說它就是當初的倫底紐姆，畢竟看周圍的建筑風格，完全不像是一座公元初的城市。

除了名字之外，他們還了解到了更多關于倫底紐姆的信息。

影界里沒有太，自然也不會有白晝，無論何時，城市都被黑暗所籠罩，但奇特的是，倫底紐姆依舊有夜晚的概念。

城市里的大鐘會在六點報時，一旦鐘聲響起，所有居民都會閉門窗，留在家中不再出門，之后迷霧會彌漫城市，六點之后還留在街道上的居民神智會被侵蝕，如果在某個地方停留太久，理智更是會消失，直接陷瘋狂，一段時間后也會發生異變，變一種被稱為“影民”的怪。

這種怪藏在迷霧里，以人類為食，力大無窮，迅疾如風，普通人本無法抵擋，就算是警察也需要群結隊才能震懾住這些怪，但要說殺死它們，就顯得有心無力了。

而由于在街道上逗留的人有可能變影民，按照法律，倫底紐姆的警察有權利當場擊斃發瘋的人，留在街道上的人則會被強制帶去監獄，直到夜晚結束之后才能被釋放。

聽到這些，拉萊耶總算知道為什麼他們一進影界就會被攻擊了——這群警察剛剛估計把拉萊耶和史芬都當了影民，只不過拉萊耶先一步出現，所以替史芬挨了一槍。

至于這些警察臉上戴著的瘟疫面，似乎有著避免發瘋的功效，只有戴著這種面，警察才敢在夜晚巡查城市。

他們的武也和外界的警察不一樣，據拉萊耶的觀察，雖然有著步.槍的外形，但看起來更像是半魔法半蒸汽的槍支，破壞力遠超普通槍支，幾乎比得上火箭筒了，完全是為了對付影民而制造的，威力大得不可思議，一發子彈就干掉了拉萊耶——要知道倫敦塑造的可比普通人強韌百倍。

這個科技樹點得也太歪了點吧？拉萊耶暗自疑。

端詳著警察們手中的槍支，總覺得有個近乎直覺的念頭在腦海中模模糊糊形。

倫底紐姆在千百年前就被藏進了影界，就算能夠和外界通，這依舊是一座孤島，在這種況下，就算擁有天才的科學家，也不可能研發出這種武。

拉萊耶想到這里，一面把自己在影界看到聽到的一切都轉告了倫敦。

倫敦沒有跟著拉萊耶進影界，也看不到影界的況，不過因為倫底紐姆和倫敦重疊，他依舊能夠和拉萊耶流。

在聽到這座城市的名字之后，倫敦也沉起來。

半晌，倫敦說：“只有警察才能在夜晚的倫底紐姆活。”

拉萊耶理解他的意思，勾了勾：“是啊，我們需要兩個面。”

想要探查出倫底紐姆的，難免需要在夜晚活，雖然不知道和史芬這種外來者會不會變影民，但有備無患總是好的。

因為史芬和拉萊耶隨時可能發瘋，警察們決定先分幾個人把他們送回警局，剩下的人繼續巡查城市。

押送拉萊耶他們的也是人，就是剛才那兩個警察，大概是覺得他們只是兩個普通人，這兩個警察讓他們走在前面，自己在后面邊走邊聊，完全無視了他們。

拉萊耶和史芬也趁機湊到一起，流彼此的想法。

“這座城市有點奇怪，它的時間似乎被凍結了。”史芬環顧四周，低聲說。

“什麼意思？”拉萊耶低頭研究自己的手銬。

史芬瞥了邊的倫敦一眼，明白他正在研究如何打開手銬，便不再在意：“我們走過了六個街區，但是不是所有街區的建筑風格都是維多利亞時期的風格，有兩個街區的時代要更早。”

拉萊耶點頭：“我知道。”

共鳴度90%，拉萊耶也獲得了倫敦的記憶，自然清楚史芬在說什麼。

舉目四顧：“雖然我看不清那棟塔樓，不過從影子看，應該是諾曼風格，之前我們經過的房屋則是都鐸風格，看吧，那邊的塔樓應該是斯圖亞特風格，這條街則是再明顯不過的喬治亞風格，再加上維多利亞風格，就算是倫敦也沒有這麼界限分明！要我說，這種況可不正常。”

正常來說，一座城市的建筑應該混雜各個時期的風格，但倫底紐姆的各種建筑風格分界線太過清晰了，就像是從各個時代的倫敦截取了一個街區，拼合了眼前的這個弗蘭肯斯坦般的怪城市。

“但是沒有現代倫敦，”史芬說，“我沒有看到任何現代科技的痕跡。”

倫敦笑了笑，輕描淡寫：“顯然我們的幕后黑手也知道那會讓這座城市變得難以控制。”

他沉：“不過就我所知，影界沒有食存在，所以幕后黑手才會不斷往倫底紐姆運輸食……”

史芬眼睛亮了亮，語速也不自覺變快：“只要我們找出是誰在發放食，就能找到薔薇教團了。”

倫敦含笑點頭。

兩個人在悄悄進行流，警察們則在后面閑聊，沒有把他們的竊竊私語放在心上。

就在這時，一段破碎的話語飄進了拉萊耶的耳中。

“……執政大人的計劃肯定萬無一失，但是點亮太真的能驅散迷霧嗎？我們從來沒有見過太是什麼樣子的，更別提城市意志……”

乍然捕捉到悉的詞匯，史芬怔了怔，迅速看向邊的倫敦，卻發現他的注意力似乎有些偏移，一言不發地盯著兩個警察手中的槍。

史芬只能暫且放下心中的疑慮，詢問：“怎麼了？”

倫敦聚會神注視著槍，輕聲說：“看那個標志，我猜是制造商在產品上留下的商標。”

順著他的指點，史芬向后去，隨后猛地睜大了眼睛，心神震。

——在那柄制式槍支上，烙印著“stark”這個單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