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會模糊？”拉萊耶想了想, 問。

在進克拉拉的家之前, 有必要搞清楚這個問題。

迄今為止，拉萊耶能夠功完任務, 依仗的其實不完全是各個賬號的戰斗力，在看來, 更重要的是城市意志站在的后, 借助這些無所不知的眼睛, 將戰場納自己的控制之中。

無論何時, 全知即全能。

現在哥譚卻說的知出現了模糊……

雖然在這里翻船的概率不大, 但也不能說完全沒有, 拉萊耶當然不會被緒沖昏頭腦。

“法師們經常會這麼做, 他們喜歡開辟出藏的空間來當作他們的實驗室，”哥譚解釋，“地下室門后已經是另一個空間了，所以我知不到那里面都有什麼。”

像紐約哥譚大都會這種人口千萬的大都市，城市里總是魚龍混雜, 城市意志也只能知道哪里住了法師, 但對于他們在自己的住所里做了什麼，只能說是一知半解。

就像紐約當初給拉萊耶介紹奇異博士，也只是驕傲地表示圣殿會把拉萊耶放進去, 對于紐約圣殿里發生的一切都一無所知。

拉萊耶給車熄火，拔下鑰匙, 看了眼不遠的別墅：“現在有人在家嗎？”

“克拉拉在家, 的父親現在不在哥譚。”哥譚說, “不過你知道怎麼避開那個孩。”

克拉拉在樓上的房間里看書，地下室的口在樓梯后，拉萊耶看了看四周，走向別墅。

明面板上，【資料】面板里整齊列著克拉拉的父親的資料，包括了各個角度的照片，拉萊耶簡單掃了眼，五開始發生變化，等從車后走出來時，已經變了對方的模樣。

走到柵欄邊，抬起手，手里藏著的一截鐵微微出，按照倫敦教的技巧，輕車路地開了鎖。

柵欄的合頁有些生銹，這點拉萊耶也早有準備，手腳麻利地給合頁上了油，確保推門時不會發出聲音，才推開柵欄門走進去，用線在門鎖上加了個小裝置，確保等會門鎖會自合上。

沒有直接試圖打開正門，而是沿著草坪繞到后院，注意沒有留下腳印，接著就看到了后院的車庫。

車庫和房屋相連，意味著有門可以進別墅，車庫一般都有窗戶，拉萊耶看了看，果然找到了換氣窗，只是窗口開合的角度不大，大概只能容許貓鉆過。

不過這對拉萊耶來說的確不算什麼，由于cph4，現在的素質并不比登賬號時差，剛才開門進來只是預防被鄰居看到，不然完全可以翻越柵欄。

左右看看，找了不會留下腳印的位置，輕輕一躍，幾乎跳上車庫頂，手指到窗框的瞬間，猛地扣住窗框邊緣，整個人憑借兩手指的力量吊在窗戶上。

拉萊耶從口袋里翻出工，單手飛快地卸下窗戶支架，功把窗戶推開。

幾乎在同時，伴隨著骨骼發出的輕微響聲，拉萊耶變了克拉拉的模樣，連型都相差無幾，鉆進窗戶也沒有那麼麻煩。

輕巧地鉆進窗戶，把窗戶恢復原狀，跳下窗口，打開車庫的門，功進了別墅。

別墅是傳統的式風格，裝飾墻用了大量的木頭，沙發看起來舒適又，桌上花瓶里著新鮮的花，充滿了生活氣息。

拉萊耶從哥譚那里知道別墅里沒有監控，這不奇怪，擁有超凡力量對人總是迷信力量，恐怕克拉拉的父親更相信自己的力量。

地下室的口就在樓梯后，拉萊耶在門前停下：“怎麼進去？”

“想要進這種空間，你需要知道咒語，或者擁有信，你兩者都沒有。”哥譚說。

哥譚說話時，拉萊耶后退了一步，端詳著門，慢慢回答：“或許不需要這麼麻煩。”

由于經常要攝cph4保證狀態的穩定，拉萊耶的腦域開發度每天都在緩慢增長，繼能看到能量流之后，逐漸也能夠控空氣中游離的信號和輻，按照法師的理論，這些就等同于能量。

在拉萊耶的眼中，能量回流的路線清晰可見，無論這是魔法還是什麼別的，現在已經看到了能量相互糾纏的節點，想要進藏的空間，這個節點就是關鍵。

或許應該打破節點？拉萊耶想。

對魔法沒有那麼深的研究，只是跟著一些對魔法興趣的城市意志偶爾學過一點點，只能希強行打破節點的靜不要太大。

拉萊耶一邊想，一邊向著節點出手，能量匯聚在的指尖，散發出璀璨的。

在的指尖即將到節點時，節點仿佛知到了拉萊耶的氣息，能量猛地震，四周一瞬間黑暗了下來，接著，節點上浮現出了一枚奇怪的符號，像是由兩個問號和一個嘆號拼接而，沒辦法從任何已知的符號里找到解釋。

符號越來越亮，四周的黑暗里也逐漸亮起了無法分辨的異族文字，如同一個個會跳舞的小人，連長長的文字鏈條，圍繞著拉萊耶游。

在看到這個符號的剎那，拉萊耶微微一窒。

陌生的符號化作印記，拋進了迷霧之中，有什麼模糊的東西從的腦海里掠過，像是鱗片糙的蛇，留下爬行過的黏膩痕跡。

記憶宮殿的迷霧忽然涌起來，霧氣后有什麼龐大的影若若現，可不等拉萊耶看清，霧氣又濃郁了起來，蛇一樣的影子也向后撤去，悄無聲息地回了迷霧里。

“原來……”拉萊耶聽見自己輕聲嘆息。

仿佛明白了什麼，又仿佛依舊一無所知。

拉萊耶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開口，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但似乎的一部分記得……而古怪的是，也不覺得自己的表現有多詭異，無論是心都告訴，這一切沒有問題。

的靈魂已經告訴了該怎麼做。

拉萊耶出手，掌心覆蓋住節點上的印記。

無形的力量從的掌心逸散出去，爭先恐后地鉆進印記，等拉萊耶收回手，印記正在緩慢變淡，只掙扎了片刻，就徹底消失。

拉萊耶收回手，地下室的空間口已經出現在了的面前。

“……這不是我知道的任何魔法系。”哥譚像是在自言自語，語氣有些困。

似乎沒有看到拉萊耶破解印記的過程，拉萊耶了手腕，想著這些，一邊在腦海里回答：“一般來說，這種施法者都是怎麼誕生的？”

哥譚冷靜了一點：“他應該是個邪教徒，信奉某個不為人知的邪神。這種邪神通常來自異空間，也不排除是來自某個平行宇宙，大概又是從哪里新冒出來的。”

聽哥譚的語氣，拉萊耶頓時懂了：這種事在哥譚依舊不罕見。

不過拉萊耶的意見和哥譚相反。不覺得這是新生的邪神，只是……一直都沒有被發現。

“我先進去看看，你能留在外面嗎？”問哥譚。

哥譚沒有回答，算是默認拉萊耶的安排。

安排好哥譚，拉萊耶踏進空間口，轉眼間出現在了被藏起來的地下室里。

地下室很黑暗，拉萊耶從口袋里出打火機點亮，抬起頭，就著打火機的環顧四周。

比起地下室，這里更像是廢棄破敗的劇院，地面上繪制著一枚巨大的黑褐印記，四周懸掛著黃薄紗，不知從哪里吹來了風，薄紗飄飄，冷的氣息在大廳里徘徊，似乎能聽到回的歌聲。

拉萊耶手持打火機，又靠近了點。幽暗的火里，和剛才節點上如出一轍的印記仿佛在晃，似乎坐實了哥譚對于克拉拉父親份的猜測。

祭臺坐落在印記前方，拉萊耶走過去，鼻間忽然嗅到了令人厭惡的腐爛氣息。

低下頭，忽然發現地上的印記似乎不是繪制出的，而是鐫刻在地板上的壑，壑里填充了不知名的料，舊有的料干涸后，又導了新的料，一遍遍沖淡稀釋后，塊分布得極為不均勻，看起來有種惡心的質。

拉萊耶單膝跪下，端詳了一會地面上的印記，心中慢慢有了個猜測。

站起，大步走到祭臺邊，將打火機湊近祭臺。祭臺似乎被某種料反復浸沒過，干涸的痕跡結了厚厚一層，深紅已經滲了石料的紋理里，呈現出斑駁的澤，剛剛那種惡心的氣味似乎也是從祭臺散發出來的。

拉萊耶將打火機移向中央，看到了石料上仿佛被火焰灼燒過的焦黑痕跡。

像是孩子的廓。

拉萊耶盯著廓看了片刻，合上了打火機。

“啪嗒。”

隨著打火機熄滅，祭壇重新陷了黑暗，茫茫之中，只能聽見越來越平緩的呼吸聲，只是呼吸越是平緩，越像是在緘默之中醞釀著某種不可知的東西。

緹娜絕對不是第一個害者，最早的痕跡已經有了很長一段時間。

住在這棟別墅里的邪教徒一直在綁架未年的孩，在……特殊步驟之后，將們殺死在祭臺上，用們的進行邪教儀式，再用法毀滅們的□□和靈魂，最后將骨灰帶出祭壇丟棄。

緹娜的骨灰被他撒在了那棟廢棄大宅里，的狗狗也沒能逃過一劫，許久之后，殘缺的幽靈從骨灰中誕生，整日在大宅里游，想不起來死前的經歷，只記得幾個破碎的音節。

不知道克拉拉的父親是怎麼辦到的，最終警方認定他和緹娜的失蹤毫無關系，克拉拉也不知道，的好朋友曾經就躺在家的地下室里，不著寸縷，睜著空無神的眼睛，向的方向。

既然他一直在搜羅未年的孩，又怎麼會放過一直在心飼養的祭品？

先把克拉拉帶走吧。拉萊耶想。

既然已經確認了兇手就是克拉拉的父親，無論他什麼時候回來，把克拉拉留在別墅里都不算安全。

就在這時，拉萊耶在黑暗里聽到了第二個呼吸。

鼓的咕嘰聲從拉萊耶前傳來，迅速蔓延到了的腳下，想要將拉進泥沼里。

“轟隆！”

樓上，克拉拉放下自己的書，疑地向著門地方向了眼。

有什麼響聲從樓下傳來，聽上去不像是麗撞倒了花瓶。

小姑娘這樣想著，站起，噠噠跑到門邊，手指剛剛搭上門把手，又猶豫了一瞬。

如果是有壞人闖進了家里呢？小姑娘不安地想。

猶豫的時候，樓下又一次響起剛才的轟隆聲。

“轟隆！”

岌岌可危的空間口終于被撞開，無數看不見的幽影沖出地下室的門，對峙的兩個男人卻沒有離開空間的意思，依舊死死盯著彼此，一個著凌而狼狽，手臂上劃開一道傷口，鮮沿著手臂汩汩而流，灰眼睛冰冷得像是無機質的玻璃珠，而另一個人一手握著一本看不清封皮的書，一手握刀子，著氣，笑容著神經質的猙獰。

僵持一瞬，前者單手從口袋里扯出繃帶，迅速給自己包扎傷口。

“沒用了，你已經被我傷到了。”邪教徒并沒有阻止偵探，勻了氣，就提著刀子站在不遠，意味深長地說，“你不會認為這是普通的刀吧？”

他聽到灰眼睛的英俊男人“哈”了聲，嘲諷地說：“你也不會認為這是普通的拳頭吧？”

——剛剛的黑暗里，克拉拉的父親突然出現，用祭臺邊的匕首劃傷了偵探的手臂，自己卻也被一拳砸中小腹，痛得半天說不出一個字。

這句話明顯就是在懟邪教徒，然而配合索瑟斯譏諷的神，足以激怒任何剛剛被他痛揍了一拳的人。

至聽到這句話，邪教徒的面孔扭曲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