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萊耶和紐約的流全部發生在的腦海里, 大概明白眼前的生不是塵世巨蟒之類的東西之后, 主詢問：“我該怎麼稱呼你？”

“你會找到我, 想必你已經知道了我的份, 以及在我上發生的悲劇, ”白龍垂下眼睛, “那就直接稱我為樓蘭吧。”

他說的是中文，但在拉萊耶這里, 和機場時一樣, 因為cph4的作用，樓蘭的話全部被自翻譯了能夠理解的語言，因此不存在語言不便的問題。

拉萊耶剛想點頭, 卻聽到了紐約迷地問：“你在和他說話？”

“你聽不見嗎？”拉萊耶稍稍一愣, 迅速看了眼樓蘭，發現對方并沒有什麼舉，似乎也沒有發現拉萊耶邊還帶著一個城市意志。

紐約貓貓語氣滿是困：“我能看見他, 但是我聽不見他的聲音。”

他若有所思：“原來失落之城是這樣的。”

城市意志聽不見失落之城的聲音，也就是說，接下來的談判只能靠拉萊耶一個人了。

雖然知道對話都發生在自己的腦海里，只不過是因為頻率不同，二者無法相互理解，但拉萊耶依舊覺像是自己正戴著耳機, 左聲道紐約右聲道樓蘭, 兩邊都聽不到對面的聲音。

左聲道的紐約剛剛閉上, 右聲道又一次響了起來。

“現在你可以表明你的來意了, 你并不是這個國家的人，為什麼你要來到這里尋找我？”

白龍的聲音溫而淡然，水波淼淼，他的長須在月里漫漫飄，一舉一都蘊含著飄然若仙的。

可惜拉萊耶繼承的是索萊達德的審，這一幕沒能，既然樓蘭主詢問，也沒有委婉的意思，單手，開門見山地說：“很榮幸您愿意傾聽我的訴求，之所以我來尋找您，是為了和您達一項對您有利也能夠給我提供重要幫助的協議。”

躬行禮，“請允許我先介紹自己，我來自紐約，是諸多城市意志所選擇的代行者，愿意獻上我的軀達您的夙愿、能夠將不被這片土地束縛的自由帶給您的人。”

拉萊耶這一趟主要目的就是為主題公園找個管理員，所以是帶著和聘請萬磁王時相差無幾的誠意來的，在想來，整個流程應該和邀請萬磁王時沒什麼區別，首先展現出求賢若的誠意，接著介紹優勢介紹待遇介紹企業理念……

總之一句話，有房有自由有朋友，來嗎。

不過艾瑞克會答應還有他安靜的生活的原因在，樓蘭的況又和他不一樣，拉萊耶也考慮過樓蘭拒絕的可能，但即使真是那樣，也不會多失，最多把他從名單上劃掉，接著去尋找新的失落之城。

拉萊耶講完之后就閉上了，心地留給樓蘭提問和考慮的時間，誰知道樓蘭聽完，不假思索地說：“可以。”

拉萊耶：“……”上次這麼順利還是為布魯德海文的代行者。

然后就被布魯德海文同調了。

前車之鑒歷歷在目，拉萊耶深吸一口氣，謹慎地詢問：“那您有什麼額外的要求嗎？”

琉璃珠似的眼珠里漾起笑意，樓蘭溫聲說：“有，我希你能辦到兩點。”

“第一，如果你想要帶我離開，你需要把你的腦海對我敞開，這樣我才可以借助你的意志解開這片土地對我的桎梏。”

拉萊耶：“我應該怎麼做？”

樓蘭：“把你的手出來。”

拉萊耶依言出手。

月在鱗片上流瀉，麗不可方的巨低下頭，輕輕用額頭抵住拉萊耶的掌心。

“說‘我接納你’。”樓蘭說。

拉萊耶：“我接納你。”

的聲音摔碎在月里，四周的空間仿佛傳來了玻璃破碎般的聲音，無形的錮從大地上消失，樓蘭陡然揚起頭顱，沖著夜空無聲長嘯，聲音里著獲得自由的快意和狂喜。

到此為止，一切都很順利。

拉萊耶聽著樓蘭的嘯聲，心中不自覺萌生出些許異樣。

“第二呢？”

剛說出這句話，紐約急切的聲音砸進的腦海：“你剛才做了什麼？”

拉萊耶頓了頓：“他讓我解開這片土地對他的桎梏。”

紐約：“他在說謊！帶他離開本不需要這一步——”

他還沒有說完，聽到拉萊耶的聲音的樓蘭低下頭，俯瞰著前渺小的人類，慢慢咧開，出森白的利齒。

他的眼睛不知何時轉變了泛著黑氣的紅。

樓蘭惡意地笑起來：“第二，把你的給我吧。”

龍影拉長一道長蛇般的白線，驀地鉆進拉萊耶的，沒來得及發出聲音，眼瞳瞬間失去焦距，直直倒了下去，甚至沒有聽見紐約焦急的呼喚。

“拉萊耶！”

茸茸的小憑空出現在戈壁上，急匆匆地跳到昏迷的孩邊，先是出爪子拍了拍的臉，“咻咻”了幾聲，見沒有反應，急得在邊一個勁轉圈，幾乎把自己轉一團球。

紐約貓貓轉了會圈圈，跑到拉萊耶的臉旁邊，用腦袋去推的臉，推不就換，就差像狗狗一樣舌頭了，可拉萊耶一直閉著眼睛，沒有蘇醒的跡象。

紐約推不了，才后退幾步，蹲在原地生悶氣。

他先是生氣自己的代行者又給找麻煩，接著生氣要是死在這里哥譚肯定還要揍他，最后生氣可能要自己去救。

紐約本不覺得以人類脆弱的能夠承載城市意志的降臨，同調就已經足以給他們的神帶來毀滅的打擊了，更別提像樓蘭這樣的降臨。

但在他看來，就算只是一座失落之城的意識，拉萊耶的神也承不了，想要驅走樓蘭意志，只能靠他也進拉萊耶的意識，然而這樣的話，等到戰斗結束，拉萊耶可能會直接瘋掉。

繼續躺在戈壁上拉萊耶很可能凍死，他去把樓蘭趕走拉萊耶可能會瘋掉，如果什麼都不做，等會蘇醒過來的肯定是樓蘭……

紐約煩躁地在沙地上磨爪子，始終沒能下定決心。

片刻之后，他終于做出了決定，抬起爪子，正要搭在拉萊耶的額頭上，地上的孩忽然睜開了眼睛。

拉萊耶剛睜開眼睛，立刻重新閉上，一翻從地上坐起來，捂著額頭猛氣，渾發抖，額發被汗水打，看起來狀態很不好。

紐約后退一步，警覺地了聲：“咻？”

“是我。”拉萊耶疲憊地說。

吐出一口氣，手了紐約貓貓的腦袋，著掌心里細的，扯了扯角。

紐約被擼得都了，然而他本沒有注意到這點，頂著，不敢相信地問：“咻咻咻？”

“別問我為什麼，是我贏了，他沒能功。”

拉萊耶慢慢站起來，將手向紐約，紐約會意地跳上來，順著拉萊耶的手躥到的肩膀上，正打算跳到頭頂，腳下卻猛地踩到了什麼，立刻炸起了渾長：“咻咻咻！”

拉萊耶拍拍紐約，把他送到自己腦袋上：“沒關系，那是樓蘭，只是你看不見。”

紐約：“咻咻？！”

這次拉萊耶沒有理會紐約的警惕，而是出手，了自己的頸側。

剛才的發生了什麼已經很清楚了。

樓蘭騙拉萊耶對他敞開自己的腦海，讓他能夠有機會奪走拉萊耶的，以的行走在世界上。

從聽說了失落之城之后，拉萊耶就有所懷疑，在那之后，試著代失落之城的想法，接著發現最先到的緒是——怨恨。

所以在樓蘭讓出手時，拉萊耶就已經猜到了接下來可能會發生的事。

于是說：“我接納你。”

拉萊耶出手，將樓蘭接納進的神里。

布魯德海文的同調和之后的無數次同調，都讓拉萊耶意識到，就算是城市意志，也無法輕易侵蝕的神，在的腦海里，主導著這片戰場，所以在猜到樓蘭的意圖之后，拉萊耶主把他放進了自己的識海。

當巨被拉進被月映墨綠的詭譎深海時，拉萊耶聽到了樓蘭的咆哮。

雪白的鱗片簌簌剝落，出被掩藏在鱗片下干枯腐爛的軀，早已死去的城市仰頭悲鳴，淚從干涸的眼尾落。

“行被限制，訴說被消音，最后就連存在也被忘卻，我的城市最終變了錮我的監獄，而我只能在監獄里無地等待有朝一日能夠消亡！”怨龍對著嘶吼，“如果這就是我庇護他們的代價，那麼當我重獲自由的那一天，那些忘恩負義的人理應被我的怨恨所詛咒！”

或許是因為早有預料，拉萊耶不覺得惱怒。

故事里，被囚在瓶中的魔鬼最終抹滅了所有希，對世界充滿惡意，一口吞下了將自由還給他的漁夫。

經歷了漫長的囚之后，拉萊耶并不覺得那些失落之城的意志還會毫無改變。

樓蘭的確想要獲得自由，但對他來說，自由來得太遲了。

斗爭失敗之后，樓蘭也陷了沉睡，化一條小蛇盤在拉萊耶的脖子上，但是無論拉萊耶還是紐約都看不到他，只能覺到他的存在。

“你還打算把他帶回去？”確認拉萊耶沒事，紐約才松了口氣，沒好氣地說。

拉萊耶放下手，練地安紐約：“當然，他想搶我的，結果被我抓住了，當然要帶回去打工代替懲罰。”

紐約：“不能讓他當管理員！他沒有那個資格！”

拉萊耶：“嗯。”

紐約：“要加倍使用他！不給休息日！”

拉萊耶：“好的。”

紐約：“……主題公園都應該有過山車，讓他去當過山車！”

拉萊耶：“……”

拉萊耶想象了一下，曲折的過山車軌道環繞著主題公園的邊緣，游客乘坐雪白巨蟒般的過山車在軌道上疾馳，灑下一路笑聲和尖聲……

……有點心。

在拉萊耶的安和夸獎下，紐約又咕嚕了幾句，才勉強收起了自己的不滿，同意在回去之前不對樓蘭拳打腳踢。

一邊和紐約貓貓說話，一邊慢慢往城鎮的方向走去，走了幾分鐘，遠忽然傳來車輛疾馳的聲音。

拉萊耶停下來：“看，說不定我們能搭順風車回去。”

紐約對的說法不屑一顧：“只有你，我隨時可以回去。”

他們等了片刻，看著幾道遠燈漸漸接近他們的位置。

車輛越來越近，拉萊耶手擋在眼前，避免被強直。

沒多久，幾輛車在面前停下，車上下來幾個人，影被強籠罩，看不清細節，他們看著拉萊耶，轉頭對同伴說了幾句。

拉萊耶聽見他們用的是德語。

“就是？”

“看起來不像是特工。”

“誰知道呢，當個樂子帶回去也不錯。”

翻譯過后的話語傳耳中，拉萊耶的瞳孔微微收，不聲地后退了一步，卻陡然撞上了什麼人。

一雙手從背后過來，捂住拉萊耶的臉，□□的氣味沖鼻腔，一瞬間在呼吸間蔓延開。

看著棕發姑娘地倒下去，雇傭兵們肩膀放松下來，不過依舊沒有放下手中的槍。

有人走上去，用手銬把的雙手拷在背后，往的頭上套了個黑頭套，另一個男人把扛起來，丟進越野車的后備箱。

他嗤笑一聲：“人。”

車隊重新啟，駛向基地的方向。

……

杰森·陶德很清楚這是自己的第幾個老師。

這群雇傭兵的首領埃貢，是個殺人大師，這也是塔利亞把他送到對方邊的原因——那些布魯斯沒有教給他的東西，他能從這些人渣上學到，而他要付出的代價只是一筆昂貴的學費，以及一點忍耐。

而除了殺人，埃貢還在做一筆更大的生意。

——他在進行奴隸貿易，把綁架來的兒販賣到歐洲，充作有錢人的玩，來賺取更多的金錢。

如果不是之前因為失誤被國際刑警發現了蹤跡，埃貢也不至于拋下他的基地，逃到這片不之地，而杰森也不至于來不及在結業式上給他的老師送上一份大禮。

不過現在也不遲。

他現在待在自己的房間里。埃貢對他并不信任，在不得不轉移到這個基地之后更是這樣，每天晚上都會有人監視杰森的一舉一，他只能耐心等待他想要的機會。

他閉著眼睛躺在床上，忽然捕捉到越野車的聲音。

幾小時前，埃貢讓他的幾個手下出去到四周巡查，算算時間，現在他們也該回來了。

引擎聲越來越近，最終在基地里停下，又是一陣嘈雜，說話聲混在噪音里，幾乎辨認不清。

杰森仔細聽了一會，約聽出他們在說抓到了埃貢之前提到的“□□”，對方似乎不是沖他們來的，如果埃貢不打算殺掉，他們可以用找點樂子。

無端地，杰森想起了之前在鎮上看到的那個拉丁裔孩。

他再度閉上眼睛，在心中推演計劃。

負責監視他的萊昂或許會被這場吸引，接下來一段時間他們都會放松警惕，這就是他一直在等待的好機會。

他無聲無息地從床上爬起，拉上衛兜帽，蒙住自己的臉，從窗口翻了出去。

不久后，槍聲響徹了夜幕下的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