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確定了兩個陣眼的位置,明昊繪制出了村中地圖的地圖,溫懷古從村長那里確認了祭祀的方位,秦影鋪開宣紙,開始推算第三個陣眼的位置。
距離祭祀之日不足兩日,白卿卿除了香囊之外,還擺出了幾只小鏡子,都有破幻的效果。
河神在幻境之中,能發揮的手段不過是制造幻覺,導你犯錯,犯了錯的人,就可被河神輕易殺死。
當然在村民眼中,選中的新郎,神魂是被河神帶走了,他們永世侍奉河神,保佑家族長興不衰,而犯錯的人神魂則被在河底,永世不得超生。
夜晚,必須要回到“家”中過夜,白日要做好“家”中的工作,這也是幻陣的規矩,連續面對茅草屋與野菜粥四五日,就連顧辭都到了疲憊。
夜沉沉,窗外下著零星的小雨,烏的烏云布滿天空,毫無星辰,祭祀前夕的雨夜,被視為不詳。
村長蹙著眉頭,了幾口旱煙,又沉聲讓村民準備了更多的祭品。
周氏與男人,還有小兒子睡在大屋,顧辭與二妞三妞在稻草鋪上,到頭重腳輕昏昏沉沉,自從修仙以來,顧辭就沒有再生過病。
如今的覺恍如隔世。
袖間有茸茸的尾,阿狠狠的咬在了的手指上,顧辭勉強抬起了子,阿虎著臉狠狠道:“周氏晚上給你的糖水有問題。”
今日難得,吃過晚飯,周氏抓了把糖放鍋中炒了焦,又燒水做了糖水給小兒子喝,三個孩也都分到了半碗。
顧辭也喝了兩口。
邊二妞三妞睡得很沉,顧辭抬起沉重的眼皮,恍恍惚惚看到本應睡了的周氏出現在床邊,眼神復雜。
的腳邊放了一個簡陋的棺材,祭品放棺材,沉水底,便是送給河神的禮。
周氏喃喃自語:“傻妞……阿娘對不起你,村長說得對,你如今燒壞了腦子,日后就算有人娶你,生下的孩子也可能是個傻的,河神又如何會要癡傻的新郎,還不如……把你也獻祭了,去侍奉河神,河神一高興,會給咱們家多些糧食咧,河神現下不高興了,只能多一些祭品,才能平復河神之怒呀。”
周氏出手,要抱向顧辭,顧辭碎了白卿卿的小鏡子,支離破碎的鏡面碎了一床,顧辭抓起最大的一片碎鏡,揚手攻向了周氏。
周氏一聲尖,的臉頰被割破,鮮彌漫,的眼中突然閃著瑩瑩綠,臉頰深陷,指甲變得奇長。
一如那一日的白發老太太,這是被河神控了。
周氏猙獰著用尖利的指甲攻向顧辭,顧辭一個閃竄到了床下,右手也有碎鏡割破,有滴滴答滴答的流下來。
周氏張牙舞爪的又抓向顧辭,勢必要把顧辭塞進棺材里送給河神。
有人從窗外翻躍進,一腳踢向周氏,周氏翻到在地,顧辭看見溫懷古橫抱起,利落的沖向了雨幕中。
夜晚的村落漆黑一片,村落邊卻有星星點點的火,還有熙熙攘攘的嚷聲。
雨滴順著溫懷古的下滴到了顧辭的臉上,覺自己又清醒了幾分,溫懷古抱著依舊形矯捷,他低頭看了顧辭一眼道:“秦道友推算出了第三個陣眼了,陣眼破解,河神之力也達到了巔峰,現在全村落的人要捉我們,明道友和樂道友分別去了兩個陣眼,我們現在去中心陣眼,助秦道友破陣。”
他們很快就到了河邊,白卿卿見顧辭得到樣子也吃了一驚,趕忙拆開了一個小香囊,拿出了一粒丹藥非顧辭喂下。
吃下了丹藥的顧辭,稍有好轉,靈氣被錮,丹田中的南明離火也若即若離無法使用。
漆黑的夜,流水潺潺,河流前方,拜訪了一張祭祀用的桌子,桌子旁邊有幾個棺材,和一些牢籠,顯然是放祭品用的。
明日就是祭祀日。
火漸近,村中的村民幾乎是傾巢而出,人頭涌間,村長沉著臉站在最前端,周圍站著幾個人舉著火把。
雨停了。
“好!好!好!”村長連說了幾聲好字,他嚴厲的盯著顧辭幾人,“傻妞傷母,壞了我村的忌,如今正好白氏一起獻祭河神,如今河神的新郎已經選出,你們齊聚于此,也正好省了我一一通知了,明日一早,就可獻祭河神了。”
這個時候,村東與村西兩突然一亮,秦影面一喜:“了,另外兩陣眼已經點亮,如今找到中心陣眼,即可破陣。”
周氏領著二妞與三妞從人群中走了出來,臉上的傷口如今已經結痂,猙獰的傷口在火下極為可憎。
二妞咯咯笑著,往日的平庸與一掃而空,笑得好不快活:“你們這一隊的人,還算不錯,竟然可以走到了這一步,比前幾次的強一些,可惜,還是差了最后一點,就算我白送了你們一個陣眼的信息又如何?你們找到了中心陣眼又如何?無法解開河神的,你們永遠無法看到真正的中心陣眼在哪里,找不到,天一亮,你們就乖乖獻祭與我吧。”
臉紅潤,帶著對太升起之時的期待。
顧辭依舊覺得提不起太多力氣,倚在白卿卿的懷中蹭了蹭,心滿意足道:“白姐姐好,好舒服。”
白卿卿臉一紅,忍不住嗔的瞪了顧辭一眼。
完全被無視了的河神:“……”
河神怒極反笑,了:“你們是不是覺得即使失敗了,也可以傳送回去,所以一點都不擔心?”
這幾個人,真不想放回去呢……要不要稍微放個水,讓他們進下一關,然后,徹底的留在這里,做它的養料……
顧辭訓斥被河神附的二妞:“二妞,怎麼跟姐姐說話呢,村長,二妞不懂尊卑,頂撞長輩,犯了忌,該獻祭河神!”
村長:“……”
這話沒法接,他求助一般的看向了河神,河神被氣得臉型扭曲,還不待說什麼,顧辭又義正言辭的說道:“村長,你怎麼不說話呢,你如此包庇不敬之人,你對得起河神給你的錢財和權利麼?你也想背叛河神了麼?”
河神一臉想要撕了顧辭的表:“閉!我現在給你一個機會,你現在立刻跳水中,我送你出幻境。”
算了算了,它不想再看見這個修了。
秦影:“……”
顧師妹好本事……
顧辭覺得自己說累了,又依偎進了白卿卿的懷中,白卿卿拿出手絹細心的了顧辭額頭上的汗水。
當然拒絕了河神的妙提議,還圖謀不軌的想要喂飽的樹枝劍,自然不甘心就這麼出去,而且沒有破陣就出去,必然會損失一部分修為,傻子才會這麼做。
有氣無力的朝著溫懷古努了努:“剛剛放在我手邊的那個話本子,你有沒有一起拿過來。”
溫懷古忍笑遞給了一摞子話本子,雖然儲袋打不開,但是不需要用靈力的乾坤袋他還有幾個,裝幾本書還不問題。
顧辭翻開了其中一本,念道:“……羅娘子被丈夫所欺騙,最后慘死在了家中,化為了厲鬼,報復了丈夫一家人,其夫一家接連發生了意外……看來不是這本。”
顧辭聲音清脆悅耳,如今有氣無力,嗓音有些綿綿,抑揚頓挫的念著故事,極為糯聽。
河神面無表的瞪著顧辭,舉著火把的村民們仿佛沒有了神志一般,雀無聲地看著這幾個人,明昊與樂溫也一前一后的回來了。
顧辭拿起了下一本,自從從話本子中找到了方熊的死因,就覺得這些話本子應該有用,便讓明昊專門找出子被負進而報仇的故事,尤其是有小三足這種戲碼的本子。
村中忌偏多,對男子尤其苛刻,想必是曾經發生過什麼慘事,罪魁禍首一定是男子,而河神對子也不太寬容,染指男子的子,也會到懲罰。
那麼曾經發生過什麼事,大概就可以湊出來了,雖然這種類型的話本子,阿嫌棄太過無聊,不過倒也勉強可以看看。
時間迫,如今信息不夠多,或者說他們死的人還不夠多,所以線索并不全面,如今只能一本本的找,死門之上必有生門,顧辭不信村中毫無線索可言。
待顧辭讀到第三本的時候,河神終于說了話,低著頭,額前的劉海遮住了一雙眸子:“夠了,你們過關了。”
揚了揚袖子,他們背后的河水一掃而空,干枯的河底,躺著一個人的尸,在河水的浸泡下,尸依舊鮮亮麗如生前一般。
顧辭低頭看著話本子,話本子中寫道鄒氏娘子被自己的妹妹與丈夫背叛,誣陷與男子私通,不守婦道,鄒娘子一怒之下跳了河中,的怒氣與冤屈染了河流……
鄒娘子尸旁邊,有一小小的陣眼,秦影一躍而去,他開始破解最后的陣眼,當天漸漸破曉,朦朧間,暗夜散去。
秦影破了最后一個陣眼,河流背后,一面鏡子緩緩顯出了形。
河神,也就是靈,依舊是二妞的模樣,微微抬頭,出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笑容艷麗道:“恭喜你們,破了我的第一關,咱們下一關見。”
第一縷破開云層照而來,殘夜徹底褪去,靈與村民們剎那間消失的無影無蹤,破敗的村落顯得十分寂寥。
樂溫懶散的了一個懶腰:“這個靈,嘖,這幾天不能使用靈力,覺得自己回到了修仙以前的時候,從來沒覺得這麼累過,看小靈的那副臉,覺下一關更難過,咱們要不要休息一下?”
顧辭搖了搖頭道:“既然下一關可能更難,也許就可以使用靈力了。”
秦影贊同顧辭,樂溫一聽也許會恢復靈力,當下改變了注意,神氣活現的站了起來,他笑瞇瞇的看向顧辭:“顧道友,那靈可是恨上你了,下一關你可要小心,這件通靈古寶,還不知道是當年哪位大能的本命法了。”.七
溫懷古并不贊同,他甚至頗為期待顧辭與靈的二次手:“樂道友,我們要不要打個賭,下一關,靈只會更恨顧師妹。”
樂溫搖頭拒絕:“我贊同你,所以不賭。”
滿臉溫和純良的顧辭閃著一雙小鹿般無辜的大眼睛:“……你們其實誤會我了……我很善良的……”
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