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到晌午,茅草屋早早的吃過了飯,周氏裝了野菜粥,又帶了幾個糧餑餑,急匆匆的出門給下地的男人送飯,臨走前惡狠狠的告誡三個丫頭不許跑,好好照顧弟弟云云。
顧辭這才有了時間與溫懷古面,溫懷古的份是村長家的小兒子,正準備要考個秀才,村長一家都把希寄托在了溫懷古的上,每日好好菜的供著,盼著他宗耀祖。
人比人,氣死人。
溫懷古給顧辭帶了好幾塊點心,笑瞇瞇道:“傻妞,慢點吃,別噎著。”
顧辭吃著點心,直勾勾的著溫懷古,看的溫懷古直發,顧辭忽然莞爾一笑:“村長家的小爺,若是被發現與村中的傻妞行了茍且之事,會是如何?”
溫懷古:“……”
半晌,他才道:“那必是傻妞霸王上弓,貪圖爺的。”
顧辭渾不在意,躍躍試道:“那就來吧。”
溫懷古:“……你想做什麼……”
顧辭理所當然道:“不是我要做什麼,你現在回去告訴村中,你污了我的清白,明日就要娶我為妻,我要立刻住進村長家。”
反正不過一個境的迷陣,份什麼的都是不作數的。
要吃燉,不要再吃野菜粥了!
溫懷古努力適應顧辭驚世駭俗之言,然后忍不住提醒道:“這不合禮數,就算村長礙于面子不得不娶你,最多也是個妾的份。”
顧辭哪里在乎這個,咬了塊點心,含含糊糊道:“有吃有喝有銀子,我愿意給你正妻帶孩子。”
溫懷古:“……”
顧師妹的覺悟真高……
顧辭吃的差不多了,袋子里還剩了幾塊點心,顧辭包好點心,準備給二妞和三妞帶回去,溫懷古卻道:“境中的環境,這里的人都不是真的。”
可是顧辭卻覺得周圍的環境無比真實,嘆了口氣:“所以,眼前這些看起來活生生的人是什麼?是靈用靈氣打造的幻象?還是一群傀儡?”
溫懷古十分冷靜:“這不是重點,顧師妹,我們現在要找到其他幾個人,然后找出陣眼,不要沉溺于幻境之中,前兩次失敗的人,大概就是沉溺于境,破關失敗,方才傳了出去。”
是啊,這個幻陣真是太真實了。
顧辭起拍了拍屁上的塵土,道:“傻妞不能出門,傻妞出門會被河神帶走的,顧師兄你加油。”
溫懷古失笑:“顧師妹的份很適合懶。”
不想,溫懷古還沒來得及出門,村中就出了兇殺案,死者是個普通村夫,家中人,只有新婚的夫婦二人。
周氏送飯未歸,顧辭趁遛進了看熱鬧的人群中,死者家中的院子里,一個素服人正趴在尸上嚎啕大哭:“秦郎啊!你怎麼就這麼丟下奴家了!沒了秦郎,你讓奴家怎麼活下去啊!”
白人哭哭啼啼,明艷的臉上,淚珠從睫出落了下來,很是惹人憐惜,顧辭看著白卿卿那真的眼淚,忍不住了自己的臉,瞧瞧,的份也不算最糟糕的,那秦遠剛剛進來還沒兩個時辰,就變了一尸。
不上不足比下有余,多還有這麼丁點的安。
圍觀的村民議論紛紛。
有垂涎白卿卿貌的村夫嘖嘖稱道:“這可真是,寡婦俏,一孝。”
但大多數人還是對兇殺案充滿了驚懼,有村婦驚恐道:“是河神!河神來懲罰了!他們家沒有遵循河神的要求,才死于非命!”
“可不是!那白氏長了一張狐子臉,一看就是個克夫的,河神看上了秦家人,秦家不舍得侍奉河神,才遭了罪。”
“這白氏真是個禍害!”
“趕把白氏獻祭河神!平息河神之怒!否則河神還會懲罰我們!”
村民們議論紛紛,顧辭慢慢的整理著聽到的信息,獻祭,河神,這個村子明顯重男輕,獻祭給河神的祭品,大約也是人。
秦遠死了,是因為他沒有把白卿卿獻祭給河神。
思索之際,村中的捕快已經到了,為首的捕快面容致秀,卻面冰冷,顧辭看著秦影面不虞的仔細檢查著秦遠的尸。
估計很是不爽,雖然知道是假的,幻境中死亡就是會傳出境,但至親之人的尸就在眼前,沒有人會心懷不。
秦家很快就被封鎖了,秦遠的死因是溺死,白卿卿被當做嫌疑人帶走了,但村里的人堅信不疑的認為這是河神之怒,要獻祭白卿卿才行。
秦影假公濟私,又點了溫懷古和顧辭,說是要帶走問話,村長急急火火的跑來說他家兒子不會是兇手,溫懷古好生勸解了一番才作罷。
不想周氏也跑上來護住了顧辭,惡狠狠的瞪了顧辭一眼,方才與秦影道:“傻妞是個傻的,什麼都不懂,還請差放過傻妞,您問什麼,也不知道的。”
秦影冷酷無的拒絕了。
周氏無奈,只得眼睜睜的看著顧辭和溫懷古被秦影帶走了,顧辭從小缺失母,如今倒也是唏噓了一番。
周氏重男輕,但到底也不是毫無。
進了府衙的室,秦影才道:“如今我們被困在幻境中了,每個人各自有份,我是捕快,溫兄是村長之子,顧師妹是村婦家的兒,方熊是個砍柴的農夫,明昊是村里的教書先生,樂溫則是村頭小混混。”
秦遠和白卿卿他沒多說,顯然不想再提,白卿卿如今也在室,秦影的份實在是個便利,不多時,方熊,明昊與樂溫也進了室。
出了死于非命的可憐秦遠,人就齊了。
顧辭還在思索每個人份的意義,到底是隨機,還是有含義?秦影的份便利又方便,秦遠和白卿卿確實一上來就很危險,而的份卻像是個打醬油的。
一個傻妞,能做什麼?
秦影沉思道:“村民們提到最多的就是河神,也許河神是破局的關鍵。”
樂溫嗤笑:“會不會太簡單了,如果幻境這麼簡單,前面兩次怎麼會全軍覆滅,因為他們太笨了麼?”
溫懷古道:“既然是重復了多次,必然也是個線索。”
明昊也贊同不能放棄河神這個線索:“秦五爺是溺死,也許真如村名所說,是被河神殺死的。”
秦影冷冷向白卿卿,白卿卿小指卷了幾縷發,聳聳肩道:“別看我,我不知道秦郎是怎麼死的,我進境之后就在屋中,之后想要探一探周圍的環境,接過出門后發現村里的人都對我指指點點,我就又回了屋,后來聽到門口有靜,開門一看,秦郎就滿漉漉死在了門口,屋子周邊并無河流,也沒有水缸,我并不知道他是怎麼溺死的,況且,村民現在都說我是河神要的人,下一個死的可能就是我,你們不想想辦法麼?”
如果有法力,還可以嘗試用魂之探聽村民的記憶,來獲取信息,如今一個凡人,也莫能助。
如今信息不全,說什麼都是徒勞,還需要收集更多信息才是,溫懷古卻笑看顧辭道:“顧師妹,你在想什麼?”
顧辭挲著指甲懶洋洋道:“在想溫師兄什麼對我負責。”
屋中氣氛陡然一變,所有人都齊刷刷的向了溫懷古,眼神詭異,他們在努力破解幻陣的時候,你們在做什麼?!
溫懷古已經漸漸適應顧辭異于常人的思路,便面如常的對秦影說:“顧師妹大概是了,想吃紅燒了。”
秦影:“……”
他立刻差人上了飯菜,不過愚昧的村中,飯菜能有多好吃,但對顧辭而言,總比野菜粥要來的舒適,看著木桌上的菜,挑剔道:“沒有魚蝦。”
秦影解釋道:“這個村落對河神有近乎于病態的尊敬,所以就連河里的魚蝦他們都不能捕捉,河里的一切都應該是河神的。”
顧辭若有所思:“既然魚蝦都是忌,秦五爺會不會晌午時候了,捉了河中的魚,所以才被河神懲罰?”
秦影眸中一亮:“很有這個可能。”
白卿卿松了口,張兮兮地問道:“那是不是不魚蝦,就不會死了?”
樂溫轉了轉眼珠,突然笑道:“白道友去捉條魚試試不就知道了,如果白道友因為捉魚而被河神懲罰,那這一條就被驗證了。”
白卿卿冷冷一哼道:“你怎麼不去,我可不吃魚。”
顧辭咬著排骨,卻是回答了白卿卿的問題:“我覺得,還是會死。”
白卿卿趕忙問道:“為何?”
“因為快到一年一度的祭祀了。”一直沉默不語的明昊突然說道,“我是教書先生,所以我房間有許多書籍,今天我翻看了一些,知道這個村落,每年都有獻祭河神的傳統,祭品除了鴨豬牛外,還有人祭。”
白卿卿悵然若失,也就是說,還是要被獻祭,悶悶不樂:“河神的新娘?那河神挑選新娘的標準是什麼?長得貌?”
那和顧辭都危險了。
明昊飲了口茶,不不慢道:“準確的說,是河神的新郎。”
眾人:“……”
“誰規定河神就一定是男子了?”明昊笑道,“每年都有獻祭,但十年一次的大獻祭,卻是要挑選村中元尚在的俊俏男子,作為河神的新郎,而河神又十分善妒,見不得新郎邊有貌子,所以被選上的新郎邊的貌子,也是要被獻祭的,如今,距離河神上一次的婚禮,正好是十年,五日之后,就是今年獻祭之日了,而且,每次河神看上的男子一般都不是一個。”
河神真是好力……
顧辭賊頭賊腦的掃了一圈,除了明昊一直侃侃而談毫無懼外,只有方熊松了一口氣,其他幾個人臉皆是不太好看。
哦豁,好像知道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了……
白卿卿終于明白了,難怪這個村子這麼張男子,原來男子才是河神的新郎,而村民說禍害了秦家,則是因為本來河神看上了秦遠,白卿卿非要與秦遠親,惹惱了河神,所以秦家才遭了罪……是自作多了……
溫懷古忽然抬頭:“顧師妹,明日我就對你負責。”
剛剛還鬧著讓溫懷古負責的顧辭,連連擺手拒絕道:“從現在開始,顧師兄請不要靠近我十尺之,咱倆不,最好連話都不要說。”
真是冷酷無的顧師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