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青禾回到靜園后,還沒進院就聽到喵喵聲,走進去才發現管家等一眾人正在逗貓。
聽到靜,管家立刻直起,恢復正經模樣。
"太太。"
"太太......"
關青禾微微一笑,看小咪在那追著玩玩,忽然想起來:“小咪帶回來的事,你們告訴你家先生了嗎?”
“沒有。”管家一本正經:“先生并不討厭,也不過敏。再者,這件事太太親自說更好。”
關青禾想想,點頭。
不過沈經年正在和朋友們一起吃飯,還是等過了這個時間再說,以免打擾。
然而,人一忙起來就容易忘事。
關青禾先是看了自己微博的私信,有好有壞,難以想象有的人怎麼會這麼對陌生人惡語相向。
好在早知會經歷如此,直接劃了過去。
等回過頭來想起和沈經年說這件事時,已臨近九點,沈經年發來“結束飯局”的消息。
關青禾忙回復:【章老師收養的貓,我今天帶了回來,過段時間會送去如夢令。】
沈經年去過章家,也知道有只貓,沒想到來了自己家。
他敲字:【如果喜歡,可以一直留在家里。】
靜園這麼大,多養上百只貓都不算什麼。
宋懷序調侃:“我就知道,你這麼急著回去,肯定是要收沈太太的禮。”
沈經年正經回:“有家室的人,要早歸,你也是,宋太太一定也等你許久了。”
容羨笑說:“哈哈哈哈哈,按宋太太那格,肯定早睡了,還會等他,夢里等吧。”
宋懷序冷眼看他:“比不過容總,大被獨眠,被窩空空。”
容羨:“........”
不笑了還不嗎。
“養過貓麼?”沈經年側臉看向宋懷序。
宋懷序被他問得莫名其妙,深思慮一番,覺得他問的或許是另一種貓,隨口回:“人變的貓算貓嗎?”
一聽就知道做過什麼不可描述的事。
容羨:?
“你們倆在這兒討論這種事,合適嗎?”
大庭廣眾之下,雖然只有他一個觀眾,但說起房事與趣,實在不合適吧。
宋懷序一向言簡意賅,也直主題,說:“婚后男人的流,你不用。”
容羨:“媽的。”
覺到了鄙視。
沈經年笑說:“真的小貓,我太太今晚帶回來一只小貓。”
宋懷序沉:“你得問懂貓的,比如宗家那位,不是在群里嗎,你自己問。”
“只是隨便一問,還不到這程度。”沈經年淡淡說了句,與他們分別,徑自上車回家。
容羨說:“還真對貓上心。”
宋懷序瞥他,“那是對他妻子上心,所以對的貓也上心,我也要回去了,畢竟也是有家室的人。”
臨走時,還不忘笑著說:“容總,祝你早日追回曲小姐。”
容羨深深懷疑這是故意的。
-
沈經年回到靜園,進了主院便能借著窗,看見屋里的燈與剪影,人遙遙。
他定眼看了幾秒,走進去。
門一開,關青禾就聽見靜:“回來啦?”
沈經年嗯了聲,轉過頭去,看正抱著小貓崽,不知在忙什麼:“在做什麼?”
關青禾說:“給它戴項圈呢。”
雖說是轉運珠手鏈,但到了小貓脖子上,自然項圈,還好這手鏈是可以的。
沈經年倒沒在意,走過去問:“要我幫忙嗎?”
關青禾忙道:“那你幫我固定住。”
沈經年手臂一撈,就將小貓抓住,這小貓也會審時度勢,知道他不好惹,非常安靜。
關青禾將桌上的轉運珠手鏈套進小腦袋里,嵌著金的編繩在燈下閃閃發亮。
沈經年忽覺眼。
“這是從月樓買的?”
關青禾點頭:“是不是剛好合適?”
沈經年低頭,沉靜的目落在那轉運珠上,與月樓店長發來的消息不謀而合。
小貓似有所覺,抬頭:“喵。”
沈經年騰出只手,勾著食指,撥弄了一下那小巧的轉運珠,看笑了:“關老師真會買。”
竟然是買給貓的。
關青禾聽不出他的深意:“還好吧。”
沈經年幫弄好后,還屈指調整手鏈……不,項圈的大小與位置,頗為耐心。
然后小貓一被放下,就鉆進了床下。
關青禾了幾聲也沒見它出來,一回頭,對上沈經年沉沉的目,“怎麼了?”
“你今晚買東西的事發到了我這里。”沈經年緩緩開口:“恰好懷序和容羨都在。”
關青禾聽著。
沈經年繼續道:“因為是男款手鏈,所以他們覺得是你買給我的禮。”
任何事與,重新組合,邏輯就不會不同。
況且,他也沒說假話,他只是說了男款手鏈,其余都是容羨與宋懷序的猜測。
關青禾啞然:“當時店員問我需不需要保,我覺得沒必要,就拒絕了……難道也誤會了?”
因為月樓服務的對象是人,所以首飾也是人戴的,才直接描述男生,誰知被誤會。
沈經年深以為然,慢條斯理說:“現下人人都以為我要收到沈太太的禮了。”
“……”
關青禾瞄了眼床下,“我摘了小咪的,先給你?”
再重新買給小咪。
沈經年沉:“我還沒有喪心病狂到搶貓的禮。”
關青禾被他這句話逗笑。
沈經年說:“如果沒有被旁人知曉倒不算什麼,月樓的人都是自家人,但是……”
他悠悠搖頭:“若是他們明日問起,我或許會被他們嘲笑人不如貓。”
關青禾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面。
“宋先生……的確可能會做出這種事。”
畢竟,當初那晚談話,他明面上揭沈經年的短,可會誤導,讓關青禾一開始誤會。
沈經年說:“容羨也會。”
關青禾想了想:“可禮是給貓的,你又不要貓的。不如,我們現在去重新買一件?”自家先生的面子還是要維護一下的。
沈經年若有所思:“做貓才有禮,關老師第一個想起的竟然不是我。”
關青禾反應遲鈍:“你不是貓。”
“有個別的法子。”沈經年彎下腰,對坐在椅子上的人開口:“就說,關老師做了貓,又把禮要回去了。”
關青禾:“??”
這是什麼奇怪的法子?
偏偏沈經年說得正氣,好像非常合理。
“這樣我空手而歸,也算正常。”
關青禾看看床底頭的小咪,又看看面前男人清俊蠱的眉眼,鬼使神差地說了句話。
“為什麼不是你做貓,我明早去買給你新禮。”
良久,沈經年開口:“關老師出息了。”
-
關老師的出息,等于沈太太的出息。
在很久之前,曲一曼曾送給關青禾一貓尾,當時被沈經年拿來簡單用了下,后來不知去哪兒了。
但,沒關系,送禮里還有許多,貓耳也有。
關青禾難得驗一回可以做弄沈經年的時候,興致地去翻出來那對貓耳發箍。
拿在手上還不覺得,回到梳妝臺前,對著沈經年的腦袋時,作頓住了。
因為,沈經年這樣正經的臉,戴不上那一對小貓耳,反倒是合適關青禾的頭圍。
他輕笑:“這一看就是你用的。”
自投羅網了,這不是。
關青禾著他手上那頭箍,陷沉思,為什麼不是單個發卡,別在頭發上的。
做這種東西的商家,難道沒考慮過大頭的人嗎?
還在氣惱,男人已輕輕松松將小巧的貓耳發箍置于的頭上,別在發間,末尾消失在的頭發里。
這作太過迅速,關青禾如夢初醒,覺好像也沒區別。
但當沈經年用手去撥拉一下貓耳時,仿佛覺他像是在逗貓似的,整個人都了下。
難怪這種東西會有銷量!
沈經年就在面前,開始松皮帶扣,聲響尤其明顯,因為一坐一站的高度差,落在關青禾的眼睛里。
眼皮一跳,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燈繚繞,沈經年與四目相對,著在下璀璨的雙眸:“關老師等不及了?”
這一刻,溫文爾雅終究抵不過斯文敗類。
“……你才等不及!”關青禾反駁一句。
若是以前,本不會說出這種話。
關青禾深知今晚的夫妻生活過不去,想起他的行事風格,放輕聲音:“回床上。”
“小……小咪在床下。”沈經年在小貓的名字上停頓了下,還好沒有錯。
關青禾才不要在梳妝臺這里呢。
再說,一只貓懂什麼。
一只貓當然不懂,但“貓”是懂的。
沈經年雖然從未養過貓,但人類在這種事上是有天賦的,床笫之間,是個非常懂貓的貓奴。
譬如“吸貓”。
沈經年的是薄的,不至于非常薄,但大家都說擁有這種的人會薄,他卻與癡掛了鉤。
所以俗語有時候也不準,譬如宋懷序先生,暗六年,差點搶婚,也深無比。
而“貓”被伺候得快樂了,總要回饋貓主子的。
畢竟等價換。
無論是撓爪、踩,對貓主子而言,都是欣然喜的,連喵聲也不例外。
小咪在床下聽見一兩聲,探出小腦袋,搜尋片刻,也未尋到同類,又了回去。
-
翌日。
臨近深秋,園里雖然還有青的松與艷的花,但大部分樹葉都已黃了,藏書樓那邊的銀杏樹了最的風景。
靜園的床不帶厚重的床幔,每日準地從鏤空花窗灑進,在地上鋪就斑駁的畫卷。
“嗡嗡嗡……”
手機震不停。
關青禾眼睫兩下,挪去索到手機,按了接通:“喂?”
大約是的聲音太過慵懶聽,對方也愣神兩秒,才開口:“請問是關青禾關老師嗎?”
關青禾清醒不:“我是,你是……”
對方立刻接上:“我是《寧城日報》的記者,是這樣的,我們新聞社對非文化很關注,曾經也采訪過刺繡傳承人孟丹枝。”
“得知關老師是評彈演員,師承名門,所以想更進一步了解評彈這項非文化,請問您最近有空嗎?”
關青禾終于睜開眼眸,如水如畫,床角因搬來而新加的素紗幔被珍珠鏈系著,蓬松垂落。
輕道:“我剛醒,可以稍后再談這件事嗎?”
“不好意思,我打擾關老師休息了!等您方便的時候,我親自去茶館里與您商談,您看怎麼樣?”
“怎麼稱呼?”
“我何桔,您怎麼都可以。”
結束通話,關青禾掀開絨被下了床,穿著睡,路過梳妝臺時,瞧見自己鎖骨下的一點痕跡。
沈經年從未在脖頸以及手腕這樣的地方留下過吻痕,分寸把握得極好,但旁的地方,再溫存也會留下痕跡。
當真是自己穿旗袍,所以他就如此肆無忌憚了麼?
關青禾閉眼想起昨晚的荒唐,非常想要控訴人。
是做了一次貓,但所有的用都被沈經年找尋了出來吧,他明明從不養貓的。
也許是心有靈犀,洗漱完,被控訴對象·沈經年從屋外逆而進,眉目盡顯斯文,連關懷都溫潤備至。
“關老師醒了。”
小咪亦步亦趨跟在他的后頭跳進門檻里,小尾晃晃。
叛徒貓,才一早上,就與他這麼親近。
關青禾看向男人,“我能醒這麼早,多虧了沈先生。”
都已經十點了。
沈經年自然聽懂這話,抬手看了眼腕表的時間,自我譴責:“折騰一只貓確實很過分。”
關青禾臉上薄紅。
都過去一晚了,還用這稱呼,而且他還知道罵他自己。
關青禾問:“所以你下次不會了吧?”
沈經年本想說“我承認過分和我還會過分是兩碼事”,及瀲滟的眼神,眉梢輕抬,忽然改口。
“不會了。我們可以嘗試別的形態,別的喂養方式。”
畢竟,問的只是貓,他第一句答的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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