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反派的追之旅途(三):
人生頭一次, 季從無厭惡起了“季”這個姓。
空氣微涼,吸到肺部中,似乎更加涼了。
系統默默到了大反派那難以言喻的緒, 有些同, 忍不住安一句:
“其實還好啦, 仔什麼的也算是昵稱, 你應該慶幸,沒你小。”
有什麼區別嗎。
季從無面無表地想。
桑沒有在意他的沉默,拖著與不符的五百斤破爛輕松走著。
單薄瘦小的在日暈的映襯下,更顯稚氣。
季從無跟在后, 這才有機會打量周遭環境。
四周空曠,而在他后,是一個一眼看不到頭的……垃圾山。
天幕的云層得很低, 呈現出一種霧霾灰, 時時現。
系統說:“我檢測過了, 這里就是一個大型的垃圾山,兩公里外有不人在翻垃圾。”
所以, 桑那一袋子東西確實是撿來的垃圾。
季從無思緒沒控制住, 忽然發散。
桑被棄之后, 是怎麼生活的, 就靠撿垃圾維生, 一直到長大?
又是怎麼自愈, 讓自己為了一個普通人, 能說會笑會生氣,有了人類的七六。
但顯然也是不普通的。
普通的十來歲小孩, 如果獨自一人流浪, 只怕早就魂飛命殞。
那詭異的力氣, 以及救劉珂一家人時那場驚彩絕艷的反殺,應該和大腦的改造有關。
他開始好奇的過去。
而現在,他有幸能夠參與。
哪怕的過去已經發生,無法再改變。
*
桑的速度不快不慢,而地面也開始變得崎嶇不堪,時不時需要爬個坡,翻個垃圾堆什麼的。
里哼著小曲兒,似乎很開心,偶爾在一些夾中看到冒頭長出來的青草,
會停下來,蹲下用手指小心地撥弄撥弄。
仿佛“頭”。
氣息平穩,面紅潤,那一袋五百斤的破爛于來說,似乎只有幾斤。
反觀季從無。
在末日世界中為大反派的強悍質不再,更別提異能了——他完全覺不到一丁點異能。
要知道在末日世界中,其他異能者的異能都消失了,但他的沒有。
否則他哪里能找到桑。
又哪里敢去找桑。
事實上季從無也有過疑,為什麼自己的異能沒有消失。
他特意觀察過其他異能者,確認大家的異能都沒了。
之后去島上找桑,對他還有異能沒有表示任何意外。
他也不是會在這種問題上多想的人。
然而,習慣了異能帶來的強大力量,如今重回普通人,還是弱一樣的年狀態……
雖然不想承認,但他年時,確實弱。
再加上他一來就被痛揍一頓,全上下各有不同程度的損傷。
行走時牽傷,神經一跳一跳。
這一段起起伏伏的路程,對季從無的負荷不可謂不大。
他的呼吸不控制地變得急促,全的力氣在瘋狂流失;
雙更像是綴了沉重的沙袋,每一步都邁得很鄭重艱難。
他必須忍著,并且不能放緩腳步,否則就會跟不上。
他不覺得小丫頭會等自己。
好在桑終于停下來了。
茫茫礦野之上,有一汪算不上清澈的小水池,兩米長寬左右。
水池旁邊,是一艘破損的長弧形飛行。
系統說是這方世界的通工之一。
圍繞飛行一圈的則是各種五六的礦石,這應該是“墻”。
要說的話,還好看。
這時,桑扔下手中的大口袋,瞥了眼臉煞白強自穩住形的季從無。
在桑看過來時,他想說點什麼,桑又把視線轉了回去。
季從無松了口氣,他真怕聽到來一句:仔,你這個廢。
腦補用嫌棄到極點的表說這句話,季從無忽然想笑。
他悄悄將疲憊發的靠上礦石墻,借此機會慢慢平復急促的呼吸,恢復力。
突然,好值+5
突如其來加上的好值讓系統都驚了:大反派什麼都沒做啊,好值怎麼反而加上了?
季從無顯然也非常意外,但他面上沒有表現出來。
現在,需要弄清楚,到底到桑哪個點,才會加好值。
有方向才能攻略。
然而季從無毫無頭緒。
他連年后的桑——花一年多時間,費心思研制無數食,才得了能待在島上近的機會。
一年多來,桑大部分時間都花在睡覺上面。
他只能從一些蛛馬跡中慢慢了解的喜好,格。
就像螞蟻般家似的,一點一點。
即便這樣,他對桑的了解,也不過是皮。
——這也已經是很大的進步了。
如果把了解一個人比作是了解一本書。
那麼桑,一定是用最復雜又深刻的文字撰寫而。
所以,對過去的桑,更難揣測了。
這個時候系統就派上用場了。
他問更悉桑的系統:“你認為阿加好值的點在哪?”
系統覺到了大反派傳遞過來的淡淡期待,它要是有手有腳的話,這會兒已經抓馬了。
“這個……”
它支支吾吾,想說它也不知道啊。
它和桑綁定的那段時間,說起來……它的作用除了給覺醒異能外,就是個擺設。
桑更不會和它談心。
它對桑的了解,就是兩個字:牛批。
不對,還得加一個:重癥晚期的咸魚患者。
可現在它是主神派來輔助大反派的系統。
要是直接說不知道,簡直太不專業了。
“我覺得可能是到家了,心好。”它斟酌著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這很合理啊。
到家嘛,可以咸魚躺了。
這一高興,看大反派自然順眼,順便加點好值再正常不過。
季從無直覺不是:“一路上心都不錯。”
也沒見那會兒給他加好值。
可見這5點好值與的心并不掛鉤。
系統連說了好幾個都被季從無給否了。
最后它急了:“那就是看到你要暈過去的慘樣,覺得快落,所以加了五點!”
季從無:“……”
似乎有那麼幾分道理。
他微不可察地擰了擰眉,低頭打量自己。
……也不算慘吧。
他不是胡倚靠礦石墻,而是盡可能地讓自己看起來并不是累極了才靠上去,是隨意且自在的。
總之,整看起來姿態要好看。
要說這一年多來,大反派除了緒變得平和許多之外,最大的改變就是對自形象的管理。
他知道自己有一副比大部分人都要出、幾乎可以稱之為驚艷的皮囊。
這副皮囊從某種方面上來說,是一個保護傘。
讓他在行一些特殊事的時候,能得到最大的便利。
尤其在十來歲之前,無往不利。
作為天生的反社會人格,只要季從無愿意,略一點心思,就可以讓所有人憐他。
誰又能看得清他乖巧致的面孔下,藏的是想殺人的心呢。
他這樣的人,本就不該活著。
后來發生了一些事,季從無十分厭惡這副面孔。
以至于末日來臨后,他慣常一襲黑袍,配上過分蒼白的面孔,宛如不修邊幅的吸鬼。
直到確認對桑心。
他自己都說不清楚,為什麼會對桑心。
明明他是一個沒有心的人吶。
說來,如果不是因為桑實力強到離譜,
季從無這樣的男人,對人心,之于人來說,絕對是災難。
他當然起過一些郁的心思。
只不過清楚地知道無法實現,而他智商雖然不是怪極別,卻也算得上天才。
在實力弱于桑的況下,他改變不了桑,那就只能改變自己。
他也期待自己能夠“為改變”到哪個地步。
事實證明,有些事一旦開了頭,就控制不住了。
首先,他開始在意形象,知道桑喜歡致漂亮的東西。
于是改變了自己的著裝。
——雄孔雀求偶的時候,還得展個屏來吸引雌孔雀呢。
這招效果不錯。
至每次出現在桑面前,他能覺到桑對他比之前耐心不。
其次就是廚藝。
季從無本并不會做飯,一個不會做飯的,想要為廚藝高手,不是那麼容易的人。
他知道桑最中意胡靈靈的手藝,也清楚胡靈靈有個關于廚藝的伴生天賦。
遂了把伴生天賦搶來的念頭。
等靠這個天賦能力,對廚藝有一定了解,形一些記憶后,再把它還給胡靈靈。
以他的實力,輕而易舉,何況那個時候胡靈靈已經隨父親離開了神堡。
桑不可能得知千里之外胡靈靈的況。
但最終季從無放棄了。
他知道胡靈靈在桑這里,點了一定席位。
最后他選擇最基礎的辦法,心專研+練習。
正所謂能生巧。
廚藝是他上島的敲門磚,外形條件是他自的資本,再事事順著桑。
就這樣花了一年多的時間,在桑心中,總算占了一點位置。
很有自知之明的大反派,很清楚,這點位置,不多。
不過他并不著急。
時間有的是。
一年不行,就兩年,十年。
他這樣的人,認定一個目標,絕不會輕易放棄。
何況,這之于他,也是一種挑戰。
……
無論男,在喜歡的人面前,總歸是會在意形象的。
盡管季從無知道小丫頭只是過去的桑,但不妨礙他的下意識做出一些反應。
——先前是沒辦法。
被群毆打去掉三分之一的條,趕路則去掉大半。
這個時候只能全副心思在腳下,避免被桑甩下,哪還顧得上什麼形象?
難不他姿態越狼狽,小丫頭就越高興。
這份高興因他而生,因此好值增加?
季從無眉心一擰。
這可不是個好的預兆。
他在這里和系統腦各種推測,殊不知桑只是認為季從無還算知趣,沒有故作堅強。
季從無要是不舒服卻偏偏裝著一點事都沒有,只會覺得他有病。
既然是人,累了就休息,了就吃飯,這是最基本的本能。
連本能都偽裝起來,還是人嗎?
喜歡簡單真實,不喜歡復雜。
越會偽裝的——不管是人還是其他什麼,越討厭。
并不能百分百確定季從無是否說的真話。
之所以最后同意讓他跟著,到底是他說的會廚藝占了很大比例。
這麼想著,小姑娘往“大門”一指:“我了,你進去往左直走是廚房。”
只說了這麼一句。
剩下的自己意會。
要是意會不到……
好在不是個傻的,季從無立刻會意:“我馬上去做飯,你想吃什麼?”
“那可多了……”小姑娘無意識地嘟囔一句,“你看著辦。”
季從無點頭,好在靠著的這會兒已經恢復了些力氣。
盡管手腳仍然發,痛意明顯,至不用“翻山越嶺”。
他朝“大門”走去,走了兩步回頭。
看到小姑娘已經蹲下解開繩口,從里面掏出一塊拳頭大小的天藍礦石,興高彩烈地砌在礦石墻上。
這片區域地高勢,往下眺,就是整個巨大寬闊的垃圾山。
他算了下,雙方距離至有五公里。
看似不遠,可加上“翻山越領”,五公里并不短。
而桑去垃圾山,只是為了撿一堆花花綠綠、且并不值錢的礦石。
——不值錢是系統說的。
大概這就是的樂趣。
季從無角勾了勾,覺得窺探出了阿的一小可。
去除一些特定因素,過去的,可比現在活潑多了。
現在的桑,過于“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