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初回頭往王勵肆的方向看去。

姜鈺正低著頭認真挑選首飾，對他的調侃似乎并不怎麼在意。

王勵肆又道：“既能把傷害自己的人踩在腳底，又能寵著邊的人，這種覺是不是很好？是不是得意風發而心里暢快？”.七

姜鈺視線這才朝他看去，不急不躁，聲音如常：“賺錢我當然高興，但跟從誰那里賺的，并沒有多大關系。我說過，我并不恨陳初。對我而言，只是賺錢了然后給邊的人買些禮而已。”

王勵肆道：“我也聽說了你們之間曾經的一些舊事，你真能不記恨？”

“有的立場和選擇，我記恨什麼？”

姜鈺就連談起過往，心里也難生出半分起伏了，當年委屈不甘是因為，如今意煙消云散，陳初當年的選擇現在看來也很合理。他的時候，覺得是全部，可并不一定他，如此一來他只是個外人而已，為了的父親，利用他不過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他當時只是覺得太重要了，重要到他們是一的，所以他固執的認為，利用他，就是背叛他。

但現在姜鈺很理解，就跟他這次跟爭奪生意時，毫不猶豫就能做出選擇，并且毫無心理負擔一個道理。

姜鈺看上了一條藍琥珀手鏈，讓店員包起來，又道：“陳初的事，別在琳瑯面前提。過兩天你母親生日宴，我帶過去，你管住。”

王勵肆這點自知之明當然有，幾分鐘后，兩人出去了。

陳初看著手里的藍琥珀項鏈，最后結賬離開了。

原來不是只有一個人覺得，藍琥珀很適合屈琳瑯。

第二天，陳初就約了屈琳瑯喝咖啡。兩人約了“如慕”這家店，屈琳瑯來的時候，陳初一眼就看到了手腕上帶著的藍琥珀手鏈。

那一抹藍，點睛之筆一般，襯得手腕皮雪白。

陳初把禮遞給的時候，不愿意收，“太貴重了。”

“只是覺得適合你。”笑著，讓人倍親切，“我沒有見過有哪個人，像你一樣適合藍。屈小姐，我看見項鏈的第一眼，就想到了它佩戴找在你上的模樣。”

陳初言辭誠懇，從表看去，并沒有帶半點夸張意味。

屈琳瑯不忍心浪費的好心，最后還是收下了。

兩人興趣好完全不同，私下真相起來，也累。屈琳瑯聽著陳初各種談吐，有種不食人間煙火的覺，換句話說，不接地氣。

這種人遠遠客氣一下可以，深起來不會讓人舒坦，太有距離了。

十幾分鐘后，屈琳瑯就有些如坐針氈了。

陳初看出卻不點破，找了個借口說自己有事，離開前，又遞了一袋糖給。

屈琳瑯看了一眼，所有的糖包裝盡不相同，可可，也不知道是從哪里找來這麼多不一樣的糖果的。

“給小朋友的。”陳初笑說。

屈琳瑯想起小蝴蝶對糖那般喜，也就沒有拒絕。想跟姜鈺一起，那就得讓小蝴蝶更加喜歡：“謝謝。”

陳初就先走了，屈琳瑯的視線又在包上逗留片刻。

雜牌。

屈琳瑯愣住，再看向陳初時，已經走遠，上了一輛豪車。

原本以為，陳初的距離，是金錢堆砌起來的。說的直白點，就是故作親切實則跟普通人之間設了壁壘。可這個包，再普通不過了，說明距離的由來并不是因為金錢。

那究竟是因為什麼，陳初喜歡，心底卻不愿意接近？

……

陳初回到車上時，姜軍就直白道：“這人接近你，目的也沒有那麼單純。”

“我知道。”陳初并不在意。

要的，不過是一個接近孩子的口子。再者，屈琳瑯目的不單純，但善良不是假的，心機跟人品是兩回事。

姜軍又道：“王勵肆那邊要不要也讓他嘗點苦頭？”

“不用。”

姜軍語氣復雜：“你幫著姜鈺，他卻恨不得陳氏被人踩在腳底下。”

陳初道：“他只是為了賺錢，沒有針對陳氏的意思。”

“他怎麼就沒有了？”

陳初不看他，點撥道：“我是你領導，你剛才的行為，無疑是越界了，如果我脾氣不好，我會開了你。”

姜軍面難看：“你想讓他過得好，替他考慮，可他在你上遭過罪了，他只會提防你。”

陳初沒有回答，讓姜軍回去之后，去了一趟王家。

王勵肆正好在，陳初說明來意：“王太太的生日我們陳家就不來了，我提前過來送送禮，勞煩你跟王太太解釋解釋。”

王勵肆道：“我哪知道是什麼原因？”

陳初道：“你知道的。”

王勵肆笑了：“你跟姜鈺，雙方都這樣避嫌。他也跟我說，怕你和他現在朋友撞上。”

“人之常。”陳初說。

“陳小姐，我也只是為了賺錢，可不是故意針對陳氏。”王勵肆還算客氣，“我跟姜鈺也不是特地勾結，巧合撞上罷了。”

他跟陳初說起那段過往。

那一年，王勵肆還在上學，為了個人，便也住在貧民窟，姜鈺是他的鄰居。

他窮，窮人最好欺負，一群外國人，經常找他的事。

有一回，幾個黑人，走了他屋里值錢的藥，姜鈺卻拼命的沖上去搶，被他們按在地上猛打，吐一地。他兒害怕的大哭，被其中一個黑人用力的推到在了地上，頭磕出。

黑人或許是正在氣頭上，抬腳想往小孩上踹。王勵肆薄涼，姜鈺被打，不關他事，可欺負一個孩子不行。

王勵肆幫了忙。

后來他帶著他，去醫院給孩子做了檢查，骨折，頭倒是沒事。

姜鈺也被帶去理了傷口，他沒有住院，沒醫保，錢太貴了，就給孩子一人住了。他蹲在醫院門口，說：“他們搶的是孩子的藥，幾萬刀一個療程。不搶回來孩子這個月就沒藥了。”

王勵肆沉默不語，遞給他一支煙。

姜鈺似哭似笑說：“這日子真不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