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宇鑫見到陳初的時候，正坐在辦公室里看文件，聽到響，才微微抬眸，一眼而過，眼底略含料峭之意。

“抱歉。”王宇鑫這幾天已經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了，后悔得不行，“我還以為，你對姜鈺應該是恨之骨的，所以那天我才故意說了那些話。”

陳初沒有抬頭：“我沒有調攝像設備出來之前，你不是不承認？”

“我怕你會因此疏遠我。”王宇鑫說，“初，我一開始的念頭，只是想替你出口氣。”

陳初這樣溫和的人，開口說話的聲音當中，也染上譏誚意味：“出氣出到孩子上了？”

王宇鑫道：“我以為你不孩子，畢竟你從來不提孩子的事不是嗎？”

陳初終于雙眼聚焦到了他上。

涼涼的、平靜的、悉一切的眼神。

王宇鑫莫名頭皮發麻。

“你那樣跟姜鈺說話，沒有別的原因，你只是憎恨姜鈺當年在你面前趾高氣昂，警告你不準接近我，傷了你當年的自尊。”陳初說，“所以你在報復他而已。而不是為了我，你沒有那麼高尚。”

“沒有，我不是為了自己。”王宇鑫想也沒想就否認了，反咬一口道，“你要是在意孩子，也不會不承認你有。也不怪我會誤會。”

陳初看他半晌。

材拔，五英，家事背景也還算不錯。

但架不住心丑惡。

“我冒著生命危險把生下來，你說我在不在意？”陳初認真的反問道，“還是說，你覺得見人就說我有一個兒，那才母？我沒有主說起孩子，跟我承不承認有一個孩子，那是兩回事。”

王宇鑫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又低下頭，文件上，白紙黑字，王家的合同。

陳初不打算簽。

只溫和道：“跟你合作，能賺九位數的錢。那你不是覺得我不我的孩子，不如我證明給你看。”

陳初當著他的面，把合同撕了。

王宇鑫忍不住阻止道：“初，你這是干什麼？”

陳初翻開另外一份文件，娓娓道出其中意思：“你，還有九位數的合同，加在一起，都比不我兒一汗。”

“姜鈺以前警告你別接近我，確實是干了件好事。”

人溫和而又緩慢的說：“替我擺平了一些垃圾。”

……

從姜家出事以來的這小半年，誰都知道，陳初依舊是個溫和的人，卻也狠辣。

得罪過的，表面上還能禮貌招呼，熱寒暄，也愿意哄著長輩，順著長輩的心照顧人家。只是背地生意上，那都是往死里整。

用的話來說，生意和私生活，那是兩碼事，公事是公事，那得公事公辦。

私事一向寬容大度。

對王宇鑫，以及王家，陳初頭一回把公事私事混為一談。

陳初把王家往死里整不算，看見王宇鑫，也敬而遠之。

蘇志軍的母親，跟陳初也算識，閑暇時間問起緣由。

陳初只是笑道：“不太合適，所以不相了。至于生意上，那是晨曦在理，我不清楚。”

但葉晨曦的意思，不就是的意思麼。

蘇母清楚，但也沒有多問。

而陳英芝是最清楚其中緣由的。

那一天，陳初在去機場的路上，出了意外。

那是第一天見到，這樣一個善于掩飾格的人，崩潰的哭，無聲而又肝腸寸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