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初一度懷疑,是不是自己的嗓子出了什麼問題了。
不然為什麼,他就像是什麼都沒有聽見一樣,依舊是那副與世隔絕的模樣。
朝他走過去,他才被驚嚇到了,從游離中回神,渾濁的雙眼在看清楚之后,眼睛里似乎多了點氤氳水氣。
“姜鈺。”再次低聲喊道,“你還好不好。”
都不是問句。
當然不好,一點也不好,眼可見的糟糕了。
“姜氏要沒有了。”姜鈺的聲音沒有了往日的清涼,嘶啞、干,像是劈裂的柴火。
陳初嚨酸了,說不出話。
“我爸也完了。”姜鈺說到這個時,眼里帶著心如死灰,“我媽也因為這些事,住院了。初姐,姜家完了,什麼都沒有了。我爸欠了你的,還給你了,如你所愿,那些傷害過你的人,都不得善終。”
陳初想手去他頭發上的水珠,但到底是沒有出手,跟姜鈺之間,似乎出現了一條無形的鴻,活生生把他們倆給阻斷開來。
“我告訴我爸,小蝴蝶的事,所以他給我看了手里的證據,我以為只有蕭葛是罪魁禍首,我爸最后舍不得我跟小蝴蝶,他妥協了,跟我說起蕭葛時瞞了他也有一些牽扯的事,他讓我去幫你。”姜鈺抖著,“其實是我的錯,是不是?我明知道你一直利用我,我還是想幫你,那天看見你傷,我心都要碎了。我在你面前一點出息都沒有,所以我毀了姜家。”
陳初能說什麼呢,似乎什麼也說不了,一心一意針對蕭葛的時候,就知道姜家必然到牽連,只是想過不要讓姜鈺牽扯其中,卻從來沒有想過要放過姜國山。
他做了,就得付出代價。
陳初心狠,也認,的確鐵石心腸。
不然就該再稍微替姜鈺考慮考慮,畢竟他那麼看重他的家庭。
陳初甚至連對不起都說不出口。
只在姜鈺眼淚忍不住落下的時候,手想去給他抹掉,但是他卻避開了。
姜鈺說:“我不怪你,但我恨你。”
陳初一頓,而后彎起角,把傘放到他手心,溫和的說:“姜鈺,以后,不要再被人給騙了。”
姜鈺說:“我恨你,如果能回到那時候,你被陳橫山趕出來那天,我一定不會再把你撿回去。我不要再喜歡你了,每一次,你都沒有對我心過。我這輩子要是不跟你有牽扯,我的人生絕對不是這樣的。”
陳初低下頭,“嗯。”
姜鈺從邊繞開了,沒有再看一眼。
陳初在他的背影消失之后,才抬腳重新往外走去,去醫院做了復查,正好撞見姜母,同樣憔悴,紅著眼睛質問:“你知道阿鈺這段時間,是怎麼過來的嗎?”
陳初說:“您好好注意。”
“那天他抱著你回來,他哭的那麼慘。阿鈺不是個弱的子,可在你的事上,他掉過那麼多次眼淚。心疼你會哭,被你傷害也是,什麼都是因為你。”姜母冷冷道,“當年我要是堅決反對你們在一起就好了。”
說完話,不解恨,手給了一耳。
姜母斯文了一輩子,頭一回手,卻是對著滿心滿眼的好孩子。
“買了您最吃的小吃,我給您放桌子上,以后我就不來看您了。”陳初說。
“滾!”姜母把東西全部砸在了上。
陳英芝趕來時,就看見陳初一副狼狽模樣,趕忙上前跟姜母對峙:“你做什麼?”
陳初在姜母說話前,就拉著走了。
陳英芝不滿道:“老公自己做了錯事,憑什麼責怪到你頭上?本來錯了就得坐-牢,對你兇什麼兇?”
陳初笑道:“沒有指責我這件事。”
陳英芝納悶:“什麼意思?”
“只是責怪我,一點也不心疼姜鈺,沒有替他想一想,把他到了這個地步。”陳初說。
“可是你不是……”
陳英芝的話到底沒有說下去,也沒有必要了。
陳初也沒有,剩下的時間,一直都很沉默,比起之前,越發麻木了。
這天以后,沒有刻意去打聽姜鈺的事,葉晨曦很多不知道該怎麼理的事,也得幫忙拿主意。現在還有很多很多事要忙。
后來從葉晨曦的口中聽說,姜鈺還想掙扎姜氏的事,去找了這些年來姜國山一直信任的合作伙伴,只不過沒有人愿意幫他一把,反而對他避之不及,有一些直接的,甚至連表面功夫都不愿意做了。
對待姜鈺的態度,幾乎把他踩進泥土里。
墻倒眾人推,就是這麼個意思。.七
陳初在聽完葉晨曦的話之后,給姜鈺轉了一大筆錢,不知道他該怎麼做,姜氏那個無底,就連也不知道該如何理它,只是覺得,姜鈺或許可以用這筆錢做點什麼。
只是睡了一晚,這些錢又被原封不的給退了回來。
陳初盯著這筆錢,有些出神。
但沒兩天,姜鈺就親自來找了。
陳初只覺得他越發沉默了,不知道是不是最近遇到的冷遇,讓他到了極大的落差。姜鈺一直以來都被人捧著,現在卻到是對他指指點點,冷眼旁觀甚至拿姜家事取樂的人。
陳初聲音很溫,說:“你坐在沙發上等我,我去給你到一杯水。”
回來后,卻看見他依舊站著。
陳初說:“怎麼不坐?”
“忙的幾天沒有換服了,怕弄臟你的沙發。”他疏離的說著,那是嘗盡人間冷暖后,認清現實的平靜語氣。
陳初臉上的笑容很勉強。
“我今天來,是想跟你要小蝴蝶。”姜鈺說到孩子時,緒終于有些波,大抵是怕拒絕,他有些不安道,“反正你也,沒有那麼,不如給我養。”
陳初笑:“好。”
姜鈺似乎沒料到會答應得這麼容易,松了口氣,道:“謝謝。”
“之后有什麼打算?”
“這是我的私事,我不想說。”姜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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