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繁花（3）

　“喂？”

　龐燕問道：“睡了嗎？有沒有打攪你？”

　沒有,"學姐有事？你只管說。"

　“是賠償的事，咱們學校還有個倒霉蛋也被砸了，現在在醫院呢,想問你賠償的事。”說著，就把電話遞過去，“你自己跟他說，沒事！老師在邊上陪著呢。”不是什麼七八糟的人。

　四爺接了電話，剛才隔著電話都聽出來了，是桐桐說話的語氣。

　他接過去就說，“是我!”

　桐桐眼睛一亮:“還在醫院?”

　嗯!“都好著沒?”

　好著呢。

　“記一下電話號碼。”

　好的！

　四爺報了一串號碼,桐桐記下了，然后同時掛了電話。

　桐桐用手機撥了一串號碼之后,打過去。四爺直接接起來了，“那就先休息,有話明兒再說。”

　肯定是那邊不方便吧！

　掛了電話，心一下子就踏實了。踏實了,卻也睡不著了。

　原這個況,桐桐呆的很不舒服。

　第二天一早,林疏寒就得走。自己收拾了一大包的東西，桐桐就靠在門邊,看他襯是襯,子是子，鞋是鞋,每一年都規整的井井有條，心里就嘆了一聲。

　過去,把秋給帶上，又帶了兩條保暖,“都裝上吧！”

　林疏寒愣了一下，便笑了。起將柜重新規整齊整，桌上的東西都歸位。

　桐桐看了一遍：“哥，你有強迫癥？”

　林疏寒‘哦’了一聲，又往桐桐的手心里塞了一張卡，“拿著，碼是你的生日。我從這個月就有工資了，掙的夠用。”

　不用！在學校能花多錢？

　“買服，買化妝品。以后我按月給你打這個卡上。”“他們給的夠用。”

　林疏寒一把攥住，“再不要，哥就生氣了。”

　行吧！桐桐收了，送他出門，“忘了，帶沒帶點吃的？水呢？”

　“不習慣帶。”

　兩人往房間外走，老兩口都在客廳里等著了。

　林疏寒站住，“爺爺，，還有什麼要囑咐的嗎？”

　“沒有了！踏踏實實的工作，虛心一些，對你有好。”魯高工起，一邊往出送一邊道，“遇到問題，及時給我打電話。”

　好！

　林疏寒應著，然后看桐桐，“記著我的話，趕回去，別站風口上。”

　一個人一個行李箱，托著走了。

　桐桐回來從窗口看，看見他拖著大大的行李箱，朝小區門口走去。

　七個小時之后，桐桐接到短信：安全到達，勿念。

　這邊讀完短信了，外面魯高工的手機響了，在里面可以聽見魯高工的接電話聲：“到了？那就好，早點安置早點休息。”

　跟著就聽到敲門聲，然后門被推開了，“桐桐，你哥哥打電話來，說是安全到了，家里不要掛念。”

　哦！安全到了就好。

　門關上了，桐桐看著手里的短信，看著收拾的一不茍的房間。在想想隔壁林方苒的房間，其實并不是很齊整。這家里有保姆，好似兩位老人也并無特別潔癖的習慣。

　起，站在書架邊。把躺在床上抬手就能夠到的書都看在眼里，然后挑了一本心理學的書。將書單獨的出來，隨手一翻，磨損最多的那幾頁，書角的都有些不一樣。翻開來，被他反復看過的正是關于強迫癥的。

　看到一行字上有指甲劃過的痕跡，那一行字是：嚴格克制自己，給自己制定高目標，多重規矩，時刻告誡自己，一定要做到最好。

　正看著書呢，門被敲響了。

　“請進。”

　門被林方苒推開了，站在門口，“二姐，我得回學校了。要是有事你給我打電話。”

　好！

　林方苒朝外指了指，“那我……走了？”

　再見。

　林方苒又背著大大的包走了，站在窗口，能看見樓下停著一輛車，車上下來一干練的短發姑娘，接了肩膀的包，放好之后才上了駕駛座。

　“系上安全帶。”彭唯寬說著，就啟了車子，“怎麼樣？傷的不重吧？”

　“多危險呀！要是砸在頭頂，那肯定出大事了。”林方苒合上書，在車上看書頭暈。

　“沒出事就好！”彭唯寬問說，“吃了午飯了嗎？”

　沒呢！家里燉湯了，要不是急著開會，我都吃了飯再走。

　“那去學校吃食堂？”

　嗯！吃食堂。

　彭唯寬將人送到學校，開車回家。一進家門姥姥就問：“怎麼你自己呀？方苒呢？”

　“急著回學校……”

　“你這孩子真是！急著回學校，肯定又去吃食堂了。我這燉了半天的湯了，就等了。”說著，就往廚房去，“別愣著了，把飯盒洗了，給送去呀。還有你媽給收拾出來的裳，你給送去……”

　“我媽明兒就上班了，我媽不就完了嗎？吃食堂了，現在送去都吃完飯了。”

　“你說你這個還怎麼這麼不懂事呀？你要諒你媽媽，對你妹妹好一點。你懂事一點，爭氣一點，不要惹人煩，你媽媽才好做人嘛！”

　“好了！好了！我送……我送……我現在就送……我知道！林叔叔對我有大恩，我媽都是為了我好的，我明白！我明白！”彭唯寬深吸一口氣，去廚房洗了飯盒，帶了湯和裳又給送去了。

　林方苒都快哭了，“我吃過了呀！再喝就撐著了。姐你還沒吃飯吧，你喝了吧！我忙著呢！那服我不要，我不冷。”然后人走了！

　彭唯寬坐在路邊的長椅上，抬手將湯給倒了，將服往后備箱一塞，就這麼著吧。

　才開車要走，電話又來了，是媽媽。

　手機一直響，一直響，這才接起來，“媽！”

　彭慧就道：“唯寬，明兒該給桐桐去換藥了，你開車，咱們一起帶桐桐去換藥吧。”

　“媽，你自己去行嗎？”

　“你這孩子，咱們一起去不是顯得重視嗎？你去看，你也沒上去。你林叔知道了肯定要不高興的。我都說了，你是有急事才沒上去的。明兒你專門騰出時間來，陪桐桐去換藥。這總……不好再告訴你林叔叔，說你又忙吧！你的事再重要，要往后排。你也知道，你林叔叔對桐桐一直有虧欠……要是咱們不重視，是不是不太好。”

　彭唯寬握著方向盤的手了，而后深吸一口氣，“好的！我知道，我會騰出明天后半天的時間。”

　“我家唯寬就是懂事，那明天下午兩點，媽媽在家等你，好嗎？”

　好的！

　于是，一個換藥，興師眾。

　魯高工手里拿著車鑰匙，“說了，不用來了，我開的了車。”

　“那怎麼能行呢？本來他爸說是騰出空檔的，我說有我呢，好說歹說的，才他上班去了。唯寬也說，這麼大的事怎麼能不來呢？媽，您在家吧，我們陪著去。”

　那不行！魯高工只得拉著桐桐坐在后面，四個人一道兒去。

　桐桐就有些煩了，坐在車上一言不發。魯高工明顯能覺到大孫的不高興！

　下了車跟誰都沒打招呼，直接往醫院里去了。

　換個藥，其實就是換紗布。大夫再看看這合之后的傷口如何就行，最多再消毒一次，就這點事。這有什麼要跟的呀！

　換出來了，魯高工就說，“不著急，你姥姥再上面住院，你去看看吧。”

　桐桐應了，誰也沒看，直接走了。

　彭慧就道：“這是爸沒來，生氣了吧。”

　彭唯寬規矩的站著，心說：不是爸沒來生氣了，是你來了才生氣了。

　桐桐確實先去看姥姥了，這會子看著還行。

　老太太拉著桐桐，“聽說住你家了？你說什麼了？肯定說你媽的壞話了。我就知道，那一家子都不是好東西。你哥呢？是不是實習去了？你媽說你哥實習去了。那你在那個家里呆著干什麼？聽話，回家去！要是一個人不敢呆著，就你肖叔叔打發個學生陪你。你等著，我給你打個電話……當年搶了你哥，現在還想搶你，想什麼呢？”

　桐桐一把摁住了，“別打了，今兒我就上學去了。不在那邊住！”

　老太太的眼淚馬上就下來了，“別聽那一家子花言巧語的！你爸不是個好東西，你爺爺不管你爸，能是什麼好的？看把你哥教的，跟你媽和你一點都不親。你要知道，你媽跟若若，才跟你是骨連骨，連呀！”

　桐桐一下子就笑出來了，“您說的都對！聽您的。”說著就起，“既然我肖叔叔安排好了，那我就先回學校了。”

　“頭上到底是傷了，先回家……你也大了！不是不你去你媽那兒，你說你去了，攪和的你媽跟你肖叔叔的日子沒法過……你是大孩子了，要懂事！”

　桐桐應承了，擺手跟老太太說再見。

　陪床的研究生朝桐桐尷尬的笑笑，眼里多了幾分同。

　桐桐一句多余的代都沒有，直接找四爺去了。

　四爺正躺著，就瞧見一位壯士走了進來。壯士像是剛跟誰干完仗似得，掛了彩之后腦袋上頂著網套。

　這個形象啊！出來也不知道戴一頂帽子，這麼著好看呀？四爺呢？都剃花腦袋了！這里一塊那里一塊的。這疤痕上要是不長頭發，兄弟，您這發型怎麼弄呀？形象堪憂呀。

　兩人把彼此現在的樣子嫌棄的不要不要的，卻忍不住又樂呵。

　四爺先問說：“怎麼樣？還行嗎？有沒有錢吃飯？”

　質上不缺。

　四爺了然：那就是神上不愉快，且缺乏跟對方建立愉快關系的必要。

　他就問說，“想換個地方呆著？”

　嗯！想換個地方呆著。可除了宿舍，也確實是無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