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繁花（1）

　猛的睜開眼頭疼。

　抬手一，黏黏糊糊的，這是頭傷了。

　再知一下,坐起來。左右看看，線極其昏暗。

　晃晃悠悠站起來，腳下一，踩到瓷片了。低頭再一看，我的天呀！是一盆花。這會子花盆碎了，花盆里的泥土飛濺的到都是。

　這是樓上誰家的花盆剛好掉下來了，砸在原主的頭上了吧！

　這大晚上的,也沒人經過。想來原主倒霉的催，就這麼沒了。

　正尋思著,這個點上哪貓著去，看看自己現在到底是誰呢。結果什麼響了。

　愣了半晌,這才反應過來，是手機。

　在上,終于在兜里出一個來,屏幕一閃一閃的,是‘媽媽’來電。

　生疏的接起來，還沒說話,那邊便急促的道：“你拿個證件,拿點換洗的裳怎麼這麼半天？你姥姥吐上了，等著換呢……”

　隔著電話,能聽見那邊有人催促，“葉良秀家屬！葉良秀家屬！住院手續辦好了沒有？這是從急救推來的床嗎？得家屬給人家送回去……”

　原來是老人住院了呀！桐桐看了看腳邊的包,別的一句沒多說，只道：“來了！馬上到。”

　半夜老人發急癥,八是了救護車了。要不然不能從急救那邊給病人推床。

　那就得了！不用費心問是哪個醫院了，拎著包往出走，走到小區的大路上，朝兩邊看看，這邊稍微明亮點，一段一個路燈。能看見東邊有設置的轉向標識，那證明小區的車輛是從東邊進的。小區比較老，應該沒有地下車庫。那那邊就有大門。

　果然，朝東走了百十米，轉過彎來，南邊五十米外就是大門。

　走到大門口，看了大門的牌子：京大家屬院。

　這才出電話撥通了120，直接報了這個地址，“……大門朝南開……”省的還有別的大門，“被樓上掉下來的花盆砸到頭上，流，有過短暫的暈厥……就是我本人，眩暈、惡心、有嘔吐……我就在大門口等著……好的！”

　掛了電話有兩分鐘，救護車到了。

　車一停下來，就有一白大褂的大夫下來了，一看這樣嚇了一跳，扶著就往車上去，“還有哪里不舒服？”

　旱!特別暈。

　但也看見白大褂上的標識了，口有‘京大第一附屬醫院’的字樣。

　撥通手機上那個‘媽媽’的電話，那邊急切的道：“住院部七樓，心管……”

　“我在急診，頭被砸破了，你下來取一下……”再想說什麼，已然意識昏沉了。

　昏昏沉沉的，腦子里有東西充斥著，像是一幕幕電影閃過。

　等睜開眼，左右看看。還是在醫院，掛著針呢，這應該是留觀室。才一睜開眼，一個護士就過來了，近前了一看，面。

　果然這人就喊：“醒了？一看是你，嚇了我一跳。”

　“學姐？”桐桐想起來了，大學社團里的學姐，一起參加過幾次活，認識，“你們實習了？”

　是！實習了！龐燕過去將針推快了一些，“合了，打的是消炎針。覺得怎麼樣？”

　無礙，“不想住院。"

　“行！回頭我去找老師說一聲。”龐燕將桐桐扶起來，“你也是命大，這要是再高的層上掉下來的，哪里還有命？這半夜，怎麼就有花盆下來了。”

　“小區野貓多，夜里了，貓到竄。”應該是如此，原主的腦子里有印象，當時聽見貓打架的聲音了，跟著就被砸了。

　龐燕就笑：“還不都是你們學院，把實驗對象當個寶……這個也喂，那個也喂，喂的野貓泛濫了都。”

　桐桐撓頭就撓頭在，原是個大學生，學的專業是——醫學。

　這玩意怎麼說呢？不是說這個東西不好！其實實用的。現代實用，古代更實用。也不是說沒有前途，醫學，往深的研究，并不是跟人類無關。細菌、病毒、瘟疫，這可不分人類還是。自來彼此都是息息相關不可分的。

　就是單純的覺得，林閻王搞這個，有點像是老天跟自己開玩笑。

　正說著話呢，留觀室的門被推開了，同樣一個年輕的小護士進來，“龐燕，早飯！”

　遞進來的是兩份，“給學妹也帶了一份。”

　一盒牛，一個蛋，一個煎餅。

　桐桐也沒客氣的接了，“謝了。”

　不客氣！

　這姑娘走的時候擺擺手，不忘了叮囑龐燕：“趕的！十分鐘后護士長查人。”桐桐就催龐燕：“學姐忙你的吧！我這邊不用管。”

　龐燕先把早飯放下，急匆匆的出去拎了一卷衛生紙和兩瓶礦泉水來，“我上午不一定有空，你還有三瓶針才能掛完……”說著放在邊上，然后拉桐桐起來，“走！我先帶你上個廁所！要不然忙開了，你這也不方便。”

　行吧！打理完了自己，龐燕跑了。一邊往里塞早飯，一邊急匆匆的跑。

　桐桐坐回去一邊吃著早飯，一邊掃了一眼手機。

　手機最后一個電話是打給媽媽的！而后再無一個電話。

　一瓶掛完了，兩瓶掛完了，三瓶掛完了，都快晌午十一點了，也沒見來一個人。桐桐嘆氣，不知道該怎麼說。

　這孩子是父母離異的。母親白云是藝學院音樂專業的講師，父親林有渠是理學院的教授，兩人婚后第四年，在這孩子還在襁褓中的時候就離異了。兩人當時有倆孩子，大的是兒子，小的是兒。

　兒子林疏寒，小的林雨桐。離婚的時候，兒子三歲了，判給了父親。小的還在襁褓，判給了母親。

　但其實，兩個孩子都小。年輕的父母有事業，又都很快的再婚了，兩個孩子是不可能跟著父母生活的。

　林疏寒跟著爺爺，而林雨桐跟著姥姥姥爺。

　姥爺退休前是京大后勤的會計，姥姥是京大試驗場的飼養員，算是職工。都退休了！姥爺去年去世了，只原跟姥姥生活。

　老人家年紀大了，白天就說頭疼，常備藥都按時服用了，結果半夜里了，疼的睡不著。原這姑娘睡眠淺，再加上老家屬區的房子小，當年職工分的房子就是五十來平的，空間小。臥室門挨著臥室門，老舊的門一響，咯吱吱的，這孩子就醒了。

　見還是疼，就知道不敢耽擱。二話不說，先給打了120，陪著到醫院檢查。況嚴重，要住院，這孩子才給白云打了電話。

　白云在醫院，半夜一點了，這孩子又回家取證件，取換洗的裳。下樓來，被到竄的貓給撞到二樓的花盆砸上了。

　應該就是二樓，就那一戶沒有將臺包裹在室，那邊住著個孤寡的老太太，無兒無的，也都八十歲的人了。犯不上裝修房子，就一直那麼著。

　倒霉孩子換了桐桐，擱在這里沒人管了。

　還有一小瓶就掛完了，了上，是帶著錢包的。里面還有七百多塊錢，想著費用該是夠的！不行找龐燕先墊上，回頭給人家還上吧。

　正思量呢，手機響了。顯示是：！

　想起來了，今兒周六，該去家吃飯的。快到飯點了，還不見人去。老人家打電話過來問了。

　腦袋上這傷又瞞不住，就說了，“還在醫院，大概半個小時候之后就能完……”

　老太太怒了：“你呆著，哪里也不許去。我就來！”

　魯自華是高工，也退休了，不過單位常不常的就請。老太太平時其實忙的！結果掛了電話三十五分鐘之后，準時來了。

　一運，利利索索的，手里還抓著車鑰匙，過來一瞧就先問：“你媽呢？”

　我姥姥住院呢。

　魯高工沒再問白云，改問說：“你爸呢？”問完反應過來了，肯定是沒通知。出手機要打，桐桐給攔了，“不要，這都能直接出院了。”

　出什麼院出院？胡鬧！

　魯高工還是拿出電話，打給標著‘張院長’的人，“老張呀，在嗎？”一邊講著電話，一邊往出走。

　等魯高工再進來的時候，嘩啦啦來了許多的大夫，這個給瞧，那個給看，又推著去拍這個片子那個片子，得到的結果都相對樂觀。

　然后才出面給辦了手續，先回家，隔一天來換一次藥就行。

　從留觀室出來了，魯高工找出兒子的電話打過去，“林有渠，桐桐傷了，這個事白云有沒有告訴你？”

　林有渠才從實驗室出來，跟助手擺擺手，他們先去吃飯，這才道：“傷了？什麼時候的事……我看到白云給我打過電話，我的手機帶不進實驗室的，正說飯點回個電話，還沒顧上呢。怎麼傷的？現在怎麼樣？”

　“那這個事你就要跟白云通了，跟你聯系不上，就要想辦法聯系其他人呀！孩子的姥姥病了，要伺候，這個無可厚非。但是將孩子一個人扔在急診是什麼意思？跟你聯系不上，總能跟疏寒聯系的上吧？便是疏寒忙，那疏寒自是會安排，看是告訴我跟你爸，還是請個人來照看。這打了電話，打不通就不管，是個什麼意思？”

　林有渠抬起手腕看了看表盤：“媽，你在哪，我開車過去。”

　“不用了，直接回家吧！我帶桐桐先回家，你告訴白云一聲，孩子傷了，我接回來住一周，等傷好了再送回學校。”

　林有渠看著母親掛掉的電話，打電話彭慧。

　彭慧將黃瓜放下，“不是說不回來吃飯嗎？”

　“我去媽那邊一趟……你也準備一下，我回家接你。桐桐傷著了……”

　彭慧垂下眼瞼，‘哦’了一聲，“我還說等會子打電話告訴你呢。昨晚白云打電話過來了，說聯系不上你，我告訴你一聲。我想著，也在醫院呢，也照顧的過來，還想著你下午沒空……我吃了飯好去換換白云，有一個人照顧就可以了。”

　林有渠就道：“為什麼不早說？”

　你這不是在實驗室嗎？

　“桐桐的姥姥住院了，孩子一個人在急診……”說著便把電話掛了。

　彭慧看著電話便皺眉，邊上的彭母便說，“那就趕先去看一下。要不然，魯高工怕是要不高興的。”

　魯高工住的也不遠，大平層的房子足夠的寬敞。

　老兩口一個臥室，給林有渠夫妻留一個臥室。林疏寒一個臥室，林雨桐和林方苒共用一個臥室。還有一間便是書房。

　林方苒應該是常不常的在這邊生活，臥室里都是的東西。房間的床分上下鋪，下鋪住，上鋪鋪陳的好，但應該是沒怎麼用過。

　魯高工喊保姆，“把上下鋪換一換，桐桐傷了，不能上去。”

　桐桐忙道：“不用了！怪麻煩的。”突然就覺得不想住了。

　林方苒是父親再婚之后，跟繼母生的妹妹。常在爺爺這邊也是常理！原這孩子在這邊——其實陌生的很。

　桐桐給的解釋是：“也不太要，就是聽說我哥要去實習了，臨走見一見。什麼都沒帶，住過來也是麻煩。”

　魯高工看著只掃了一眼就出去的大孫，心里突然就難的很。抬手拉著桐桐，“那……住書房。回頭把書房給騰出來……”

　不用！真不用。正說著呢，林疏寒回來，一瞧見桐桐的頭上的紗布，就急忙過來看，“你這是倒霉呀？還是命大？多懸吶！”

　“命大。”桐桐問說，“是明兒就得走？”

　是啊！學道路和橋梁的，實習不去第一線也不呀。

　林疏寒是個高壯的小伙子，這會子從上往出掏，“上學期的獎學金才下來……”從上掏出一沓，目測七八千的樣子。

　他隨手一分，“你一半，我一半，留著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