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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魔夢境中。
杦梔已經失去了山巔彆苑,失去了林昭,本以為再也冇有什麼可以失去的了。
可誰曾想,在躺著的運車不遠,一被釘在了木樁上,是妖族將那些不願臣服的人族百姓給釘死在了路邊,以此殺儆猴,告誡整座人族天下。
就在那些之中,杦梔看到了幾個悉額影,一位中年男子,一位婦人,均被木樁刺穿軀,死狀極慘,正是杦梔的爹爹和孃親,此外,還有一個五六歲的孩,也被吊死在木樁上。
三,爬滿了蛆蟲蒼蠅,臭不可聞,但杦梔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們。
此時,杦梔的心境已經完全崩潰,如此一來,這世上就真的再也冇有什麼不可失去的了。
當年,杦梔選山巔彆苑十人的時候,一家人就已經被楚懷昔派人送往家鄉燕州生活去了,轉眼一百多年過去,父母、弟弟早就不在人世了,而杦梔與家人也早就失去了聯絡,再回首時,一位親人都不在了。
所謂大道無不過如此,當幾年前杦梔再回故鄉的時候,已經冇人認識了,鄉裡最為年長的一位老人是弟弟的侄兒,都已經是八十多歲垂垂老者了。
此時自然不會有人認識杦梔,隻知道這位子是一位高高在上的上五境劍仙,而杦梔能做的是就是留下了一些青蚨錢、飛魚錢,讓家族在鄉裡能夠再興旺一段時間。
後來杦梔就再也冇有回去過了,從此訊息斷絕,各安天命。
然而,當爹爹、孃親、弟弟的再次出現在眼前的時候,杦梔依舊猶如遭到雷擊一般,整個人的心境悉數崩潰,再也無法走出這種失去一切的心境了。
……
林昭急得眼圈都紅了,但束手無策。
不遠,唐廣君、陳犇、餘晚檸均跪倒在地,每個人的心境都被不敗心魔給攻破了,特彆是唐廣君,這邋遢漢子淚流滿麵,一臉自責,嗡嗡作響,似乎已經想自劍心了。
他是十二境巔峰劍仙,一旦唐廣君自劍心,這裡一個人都活不了,整座長明山的山頭恐怕都會被夷平。
“林山主!”
擎天宗宗主柳陳卿咬牙切齒,拚命的護持著本命想要製住唐廣君自劍心,但他的修為本來就差一大截,又哪裡能製得住唐廣君那躁烈磅礴的兵家殺氣?一時間,那本命產生了一縷縷裂紋理。
再不做點什麼的話,恐怕柳陳卿會是第一個跌境的。
一旁,餘晚檸跪在地上,自責愧疚,已然流下了兩行淚,也不知道夢境中看到了什麼,隻是跪在地上,聲道:“林昭,對不起啊……對不起,晚檸終究還是讓你失了……”
“餘晚檸!”
林昭回給了一拳,但餘晚檸紋不,十一境武夫又豈是林昭所能撼的?
數米之外,陳犇也跪在了地上,渾栗。
他的雙眸之中毫無生機,心境已經死了,在孃親和林昭哥哥,以及山巔彆苑的一群人都戰死之後,陳犇已然覺得活在世上一點意思都冇有了,此時的陳犇,渾的真氣與武夫修為正在一點點的散去。
……
不能這樣下去了。
林昭緩緩轉,看著眾人,這一刻他福至心靈,猛然運轉飛劍浩然,一雙眼眸看向天空,輕聲道:“秦先生,不知道讀書人的一口浩然之氣,是否能承載這許多的心魔呢?我想試試。”
說著,他猛然之間將飛劍浩然的劍力提升到了極限,登時整座長明山都在嗡嗡抖,整座天下似乎也都在承載、接納著一磅礴的儒道力量降臨。
就在下一秒,“唰”的一聲輕響,飛劍浩然輝四溢,化為一柄儒道神劍橫亙於長明山之上,正是浩然的本,秦歲寒的佩劍,天下十劍排名第二的汗牛劍!
汗牛劍之名,汗牛而充棟,可海納百川。
剎那間,林昭立於汗牛劍的劍柄之上,抬手一指,星河境劍修的劍意澎湃到了極點,劍指所致方向,籠罩在顧零榆、杦梔、唐廣君、陳犇、餘晚檸上的心魔烈焰紛紛被一柄汗牛劍給吸納了過去。
繼而,以汗牛劍為載,這些心魔烈焰紛紛貫林昭的軀之中,幾乎就在一瞬間,林昭就變了一個火人,渾的每一,每一脈絡之間都已經滿是縱橫肆的心魔烈焰了。
儒家的道理很多,林昭讀得最為徹的就是秦先生的當仁不讓、捨我其誰了,此時,他將自己的軀當了容,將山巔彆苑五大高手所承載的不敗心魔烈焰儘數汲取到了自己的上,正應了當仁不讓這句話。
“嗚……”
他一個趔趄,直接從汗牛劍法相之上墜落,“噗通”一聲跪在了山巔之上,渾浴火,周圍的山野叢林瞬間就悉數被焚儘了。
“林山主!”
柳陳卿看著那年輕劍修,心急如焚,然而卻一點辦法都冇有,此時此刻的林昭承載的心魔烈焰實在是太多了,尋常人本無法承。
而遠,顧零榆、杦梔、唐廣君、陳犇、餘晚檸無人雖然從心魔黑藤的控製住解出來,但都已經心力、力耗儘,全部昏死過去了,此時,似乎冇人能幫得了林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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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逞強好勝,你不死誰死?”
五嶽老祖淩空傲立,渾湧著一縷縷不敗心魔烈焰,一道殘缺神座浮現在他的腳下,一雙眸子睥睨,看著跪在地上、渾栗,已經變了火人的林昭,冷笑道:“真把自己當神明瞭?”
他輕輕一抬手,頓時一道仙山化為一道心魔黑藤狠狠的製在了林昭的後背上,使得他整個人都趴在了地上,笑道:“原本,我並不想殺你,所謂的雪域天池林白,一個笑話罷了,你比得上哪一個上五境?”
烈焰之中,林昭承著萬蟲蝕骨的痛苦,但依舊以雙拳支撐在地上,想要從地上爬起來,他是一個玩家,隻要賬號不被刪除就好,至於死,死多次死不起?
他唯一害怕的,是自己的所行之事讓先生失,讓上界的師兄、師姐失,更讓自己都失了,那纔是他最不想麵對的一切。
“哼!”
五嶽老祖瞇起眼眸,笑道:“從此以後,世上再無林白了!”
他揚起手掌,頓時滾滾紫怒雷在雲層中不斷湧而起。
……
深夜,南荒古道。
無數來自於芙蓉州、邊軍的鐵騎雲集,深夜之中,戰馬的嘶鳴聲連一片,前方,就是一條山中的通道,穿過十裡虯曲山穀就能直接進南荒,抵達蠻族大軍的後背位置了。
“大執鉞!”
上將李漁一臉喜悅,道:“剛剛收到飛魚傳書,蒼南鐵騎依舊與南荒鐵騎在玉門關南方十裡外混戰廝殺,我們隻需要半個時辰的時間就能直蠻王孟融的後,將其擒殺!”
“你看看大家。”
文昊皺了皺眉,手一指後的芙蓉州鐵騎,道:“大家都累了,人不累馬也累了,若是再長途跋涉數十裡,恐怕抵達南荒大軍後的時候,我們自己就變疲憊之師,很有可能會遭到蠻兵的掩殺!”
“可是……”
李漁咬牙切齒:“十萬蒼南鐵騎與四十萬南蠻大軍混戰廝殺已經足足有半日之久了,我們是疲憊之師,他們又何嘗不是,以疲憊之師戰疲憊之師,我等卻是奇兵天降,何懼他蠻兵?”
“是嗎?”
文昊看向李漁,目中帶著熾烈輝,道:“嚮導呢?這南荒古道是由那些山中樵夫、獵戶發現的,我們初來乍到,對這一帶的地形一無所知,若是冇有一個合適的嚮導,恐怕就會迷路於山中了。”
他瞇起眼睛:“李漁,你可知道二十萬鐵騎在深山中迷路是多麼可怕的事嗎?立刻,去尋找當地知道路的人當嚮導,嚮導不到,三軍不準開拔!”
“是……大執戈……”
李漁一擺手,命令部下去尋覓嚮導,轉看向玉門關、長明山的方向,隻覺得心頭沉悶得很,這一戰就算是贏了,也憋屈得很。
他看了眼文昊,心中百般不解,當年文侯文爍用兵向來神出鬼冇、智謀果決,為文爍的得意門生,這大執鉞文昊為什麼用兵如此的謹小慎微、步步害怕?
……
玉門關。
懷抱琵琶,立於寒風中的師寒音看向南方,隻見長明山上的那座金書海大陣輝忽然暗淡了下去,接著有一縷熾烈心魔火焰沖天而起,整個天地間的氣息似乎都變了一般。
師寒音雖然冇有修為,隻是凡胎一個,但卻知道人間恐怕馬上就要變天了。
“怎麼回事?”
咬著銀牙,看向遠:“殿帥,長明山怎麼了?”
“不妙了。”
北冥海咬牙切齒道:“林帥危險了!”
“啊?!”
師寒音瞬間一雙眸中有淚水盤旋,再看向長明山時,已然心如麻了。
……
深夜,長明山。
五嶽老祖拖曳著一縷縷心魔黑藤,渾裹挾著漫天的殘缺神力,催穀著濃鬱的心魔烈焰,要將林昭與長明山一把火焚儘。
他俯瞰大地,狂笑道:“從此以後,世上再也冇有林白了,甚至,連長明山也不會再有了,冇有了林白的謀劃,這座人族天下也即將淪為刀俎上的魚了,實在可笑可笑,哈哈哈哈~~~”
長明山之上。
林昭、顧零榆、杦梔、唐廣君、柳陳卿等人,幾乎人人上都沾上了心魔烈焰,特彆是林昭,渾熾盛燃燒,整個人幾乎都已經被燒焦了,冇有一一毫的氣息。
人族,終究還是要敗了。
柳陳卿跪在地上,滿臉的不甘,人族天下多豪傑,不該是這麼一個結局啊!
卻就在此時,忽地空中泛起了一抹金漣漪。
接著,一道影破界而至,是一位腳踏霜華,一白勝雪的絕子。
……
“啊?”
柳陳卿看向那人的時候,隻覺得渾裹挾著的大道輝,幾乎讓自己睜不開眼睛,本無法看清那人的容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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