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離料到永宣帝會聯係他。
卻沒想到他作這麽快,而且直接把信件送到了驛站,他就不怕被人發現?
楚離接過信封,打開看了一眼。
信件裏是一張地圖,夾雜著一個小紙條,紙條上是永宣帝的筆跡,讓他速速趕去。
“公子……您要去嗎?”
“去!”
楚離冷笑,“不去哪對得起他設了幾十年的局,清歌,備馬。”
“是!”
……
半個時辰後。
楚離避開耳目,悄悄來到護國寺。
看到護國寺三個燙金大字的牌匾,楚離又是一冷笑。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永宣帝和了悟大師一起失蹤,楚亦辰當初第一個搜索的就是護國寺,多次搜尋無果之後,他的人才徹底離開。
誰能想到。
他就在護國寺躲著。
隻是。
他沒躲在寺裏,而是直接躲到了山頂上。
楚離把馬匹拴在山腳下的樹上,一路施展輕功,直登山頂,護國寺建在一大山的半山腰上,再往上叢林布,偶爾會有野出沒。
往山頂去也沒有路。
所以,極有人爬到山頂。
山很大。
想在山裏找個人,很難。
好在楚離有永宣帝給他畫的地圖,他按照地圖的指示,很快找到了永宣帝藏的山,口上堆著幾塊石頭,又覆蓋了一層幹草,偽裝得還不錯。
山上一層厚厚的積雪。
楚離踩著雪靠近山。
“誰?!”
山裏,蘇恒機警地開口,他手握匕首來到山門口,看到山外戴著麵的楚離,目都是警惕。
楚離輕輕揭下麵。
“王爺!”
蘇恒激不已,他迅速收了匕首開幹草,“王爺您可算來了,您趕進來吧,皇上他……他不大好了。”
“……”
楚離麵無表地進了山。
山不大,裏點著火堆,十分暖和。
最靠裏的位置堆積著幹柴和幹樹枝,柴火旁邊堆著幾隻已經剝幹淨的野兔和野,野味旁邊還用油紙裹著一大包的米,一大包麵,甚至還有一套致的茶。
山最顯眼鋪著幾床厚厚的褥子,永宣帝躺在褥子上,他似乎很怕冷,上也蓋著兩床厚厚的錦被。
楚離譏誚的揚起角。
不愧是做過皇帝的人,哪怕落魄到這個地步,生活還是滋潤的。
火照亮了山。
了悟大師坐在火堆旁,火堆上方是一隻咕嘟咕嘟冒熱氣的鍋,鍋裏熬著米粥,了悟大師拿著一隻簡易的勺子,時不時地攪拌兩下。
看到楚離,他咧一笑,“王爺,好久不見了。”
楚離對他點點頭。
他緩步走到永宣帝邊蹲下,永宣帝臉蒼白中著一子青氣,看到楚離,他渾濁的眼底猛地出一道。
他出手,抓住楚離的手。
“離兒,朕就知道……你一定會來的。”
“……”
楚離麵無表地看著他。
永宣帝掙紮著起,跟過來的蘇恒趕拿了個大迎枕墊在石壁上,讓他靠得舒服點,永宣帝滿眼都是楚離。
“離兒……咳咳,咳咳咳。”
“你怎麽了?”
“肺癆。”
永宣帝苦笑一聲,“沒兩天活頭了。”
怪不得。
怪不得他會在這個時候幫楚亦辰登基。
原來是他時日無多了。
“離兒……”永宣帝盯著楚離的臉,似乎在過他這張臉看赫連清雅,漸漸地,他眼底漫出一層霧氣,“你還是……咳咳咳,不願意原諒朕嗎?”
楚離沒有任何波。
他冷冷盯著永宣帝,“你需要我原諒嗎?”
“朕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你。”
“嗬!”
楚離不想跟他爭辯,他嘲諷道,“你的計劃很功,楚亦辰登基了,楚莫寒已經在籌備兵馬準備攻打京城,楚亦辰試圖和蒼雲聯姻,但他這種人,誰跟他合作無異於與虎謀皮。舅父舅母那邊態度很明確,不會幫楚亦辰。”
永宣帝笑了。
蒼雲皇帝和皇後不幫楚亦辰,也在他的計劃之中。
“楚亦辰兇殘暴戾,他派人在京城肆意殘殺初生男嬰,已經引起民憤。再加上之前‘天降神諭’,現在擁護他的人,早就搖了。”
“人心一散,就再也聚不起來了,不出三個月,楚莫寒就會攻京城,取楚亦辰的首級給他母親兄長報仇,屆時,他就是天盛新任的皇帝。”
“不!”
永宣帝著氣,艱難地說,“朕給你留了……後手。他名不正……言不順,做不了皇帝。”
“後手?”
“蘇恒。”永宣帝費勁道,“把東西,給離兒。”
“是,皇上。”
蘇恒鑽進山最裏麵,手在幾個石塊鼓搗了幾下,“卡”一聲,石塊移位,蘇恒抱著一道聖旨和一個明黃布袋子裝著的重走了過來。
楚離盯著那布袋,“那是……玉璽?”
“是!”
永宣帝想親手把傳位的聖旨和玉璽給楚離,可他已經沒有力氣了,他給蘇恒使個眼,蘇恒把兩樣東西到楚離手中。
楚離沒有拒絕。
這兩樣東西對他來說,大有用。
見他收下。
永宣帝眸子又浮出一層淚,“當年你母妃生下你時,朕就暗暗發誓,朕,一定要讓自己最心的孩子……繼承大統。可是……朕是撿做的皇帝,邊沒有可用之人,隻能靠娶妻納妃一點點鞏固自己的地位。”
“朕謀劃了……將近二十年,二十年……如今,朕做到了……朕最終,還是讓自己最的兒子,登上了皇位,哈哈,哈哈哈……”
“我還沒登基。”
“有玉璽和傳位聖旨,你就是……最名正言順的儲君,你登基,也是遲早的事。”
楚離忍不住鼓掌。
“你真厲害,靠著自己的算計,一步步是走到了今天。可惜……”
“什麽?”
“我沒打算配合你。”
“離兒……”
“別這麽我,惡心。”楚離冷笑道,“這個皇帝,我絕不會做。”
永宣帝錯愕。
他那幾個兒子為了爭皇位,爭得頭破流。
現在。
他把皇位雙手拱上送給楚離。
他竟然不要?
激之下,永宣帝再次劇烈地咳嗽起來,他肺部像是一個拉風箱,每口氣,就呼呼作響。他咳得厲害,蒼老瘦削的兩頰迅速染上一抹不正常的紅。
蘇恒快急哭了,“了悟大師!”
了悟無奈地走過來,他雙手抵住永宣帝的背部,用力幫他順氣。
永宣帝很快止住咳嗽。
他抓著楚離的手腕,“離兒,別賭氣……”
賭氣?
他可真看得起自己。
楚離沒有解釋,他掰開永宣帝的手,緩緩站起來,“我很忙,先走了。”
“離兒!”
永宣帝捂著口喊住他,他求地看著楚離。
“你……能不能,朕一聲……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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