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行章形僵住,暗沉地盯著鐘賀驍:“什麼意思?”
鐘賀驍自如地在陸行章對面坐下,嘲弄地著他:“若是你真的派人出去找,只怕是要將孟嫵置之死地。”
頃刻間,陸行章便明白過來,蹙眉追問:“這事和你有關?”
“陸大人何必這副表,侯爺不適,宮中太醫沒有法子,只能請孟大夫去瞧瞧了,總不能孟大夫為你的府醫就不允許外借了吧。”鐘賀驍神輕松,語氣自然。
比起陸行章,自然是鐘賀驍與寧安侯來往更多,更得寧安侯信任。
陸行章沉默地看了鐘賀驍一會兒,鄭重提醒:“你這是把孟嫵暴在危險之中。”
“來京城,本就在危險之中了。”鐘賀驍意有所指,大有要麼送孟嫵回遂安縣,要麼就公開爭取的意思。
無聲的對峙在夜里蔓延,鐘賀驍率先開口:“總之還請陸大人莫要擔心,我一定會把人完完整整地送回來,告辭。”
說罷悄無聲息地消失在夜中。
陸行章著他離開的方向,眉沉重地下來。
與此同時,沈詞帶著孟嫵從后門進了侯府。
孟嫵看著他這輕車路的模樣,忍不住低聲問:“為何不走正門?”
“我是侯爺暗衛,向來暗中行事。”沈詞如此解釋著。
“……”孟嫵總覺得哪里不對。
侯爺臥房燈火通明,沈詞只把帶到院子外便夜中,另一個丫鬟立刻迎上來:“您就是孟大夫吧,快請進。”
說著把帶到屋。
孟嫵低頭看了一圈,院子里的下人很,似乎不想聲張,在刻意避諱著什麼。
丫鬟小心推開門,孟嫵抬腳進去,遠遠地便聞到一層藥味,分復雜,擰著藥箱走過去。
“民見過侯爺。”
“不必多禮。”寧安侯靠在床邊,臉上沒什麼起,看著孟嫵那雙眸子卻滿是慈:“坐過來些。”
孟嫵依言照做。
寧安侯打量著久久沒有出聲,久到孟嫵快要出現幻覺了,他終于徐徐開口:“我讓沈詞不要聲張,也是為你好,不然你很快便會暴。”
雖然他說得前言不搭后語,但孟嫵奇怪地明白了,他的意思大概是侯夫人只需見一眼就能確定孟嫵的份。
“民給您把脈。”孟嫵沒有接話,打開藥箱,拿出脈枕示意他出手。
寧安侯順遂出手,目卻始終停在孟嫵上。
孟嫵有些尷尬,垂頭把脈完后逐漸凝眉:“侯爺,您出現了什麼癥狀?”
“痛,頭痛,偶爾手腳還會筋。”
可是他的脈象卻看不出任何問題來。
孟嫵確認似的又重新把脈,卻聽到侯爺自顧自地說著:“年紀大了,總是這里痛那里痛,要是沒有大病就算了。”
可是個大夫,哪里聽得了這話,非要找出病灶,越發認真起來。
寧安侯瞧著認真的側臉,默了片刻說道:“你和賀驍那孩子來往多嗎?”
孟嫵心神微,猜到一個可能,但不聲地搖頭:“不太悉,只是偶爾會面。”
“原來如此。”寧安侯緩緩點頭,眼轉了一圈,想了想道:“賀驍那孩子不錯,若有機會可以多見見。”
誒?孟嫵心里霎時疑起來。
本以為寧安侯會借這個機會直接說出和鐘賀驍婚約之事,怎麼聽寧安侯這話不像是打算坦白。
他不坦白更好,免得孟嫵要直面拒絕。
“我與鐘統領份懸殊,豈是說見就能見的,侯爺玩笑了。”孟嫵仍然保持著低頭的姿勢,琢磨著怎麼才能告訴他自己不想認祖歸宗。
寧安侯卻又不接話了,只任由給自己把脈。
連著把了兩三次都沒什麼異樣,孟嫵不懷疑起自己的醫來,思考后道:“民一時查不出來,不如待侯爺休息后明日再探。”
“也行,只是我近來夜夜失眠,你可有解決的法子?”
“不如我給您推拿。”孟嫵想到書里寧安侯對的偏,就當是替原盡盡孝道。
可是一個時辰過去,寧安侯仍然神抖擻,沒有半分睡的意思。
孟嫵手都按得發酸,這寧安侯朗得不像生了病。
“可能是太久沒見你,一時緒激睡不著了,不如你陪我說說話。”寧安侯聞言建議。
“……民生活貧乏,實在沒什麼值得說的。”孟嫵本能地拉開和寧安侯的距離。
寧安侯倒是來了興趣:“我可以給你說說你娘親的事。”
于是孟嫵被迫坐在床前聽了許多在書上不曾見過的侯府往事。
直到鳴響起,天邊泛白,孟嫵都忍不住打呵欠了,寧安侯還一副意猶未盡的模樣。
“侯爺,夫人起了。”
丫鬟在外面通稟,打斷寧安侯的憶往昔。
寧安侯面上的放松消失殆盡,坐起對孟嫵擺手:“你先回去吧,不必太心我的,有時間再來看看便可。”
他話音才落,便聽到一道聲:“侯爺整晚未就寢,這麼大的事怎麼沒人通知我?”
“夫人,侯爺吩咐過任何人都不能進屋……”
丫鬟的阻攔毫無作用。
“哐——”門直接打開,一道冷氣襲進來。
孟嫵正要起,和侯夫人撞個正著。
“參見侯夫人。”
“你是誰?”侯夫人登時拔高音量,諷刺著寧安侯:“我說怎麼整晚未就寢,原來是新找了個小姑娘?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非得背著我?”
說著手便要抬起孟嫵的下,孟嫵不著痕跡地后退躲開,心頭張。
“你這是什麼話,我不適,找個大夫來瞧瞧怎麼了。”寧安侯上還有些哄著侯夫人。
侯夫人冷哼了聲,斜了孟嫵一眼,更加不相信了,上手來撥的臉:“我倒要看看什麼大夫只能在半夜……來”
最后一個字音被侯夫人吞進肚子里,怔然盯著孟嫵的臉,滿臉大駭,像是見了鬼。
“你……”
“民參見侯夫人。”孟嫵鎮定自若地行禮。
房間針落可聞。
侯夫人眸逐漸深了:“你就是孟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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