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惹第一百八十三天
夜里又下起了雨。
江城和簡行策躲在竹屋里頭也不多影響,喝過的竹筒敞開著裝雨水,回頭燒開了能喝。
兩人聽著外頭的風雨聲,今晚的雨比上回投補給包的時候還大,要是沒個庇護所,那夜就難熬了。
不過反正他們有竹屋,橫豎這風雨多大也和他們沒關系。
兩人相抵著睡一塊兒,小大大方方地一張床睡得比所有選手都香。
雨一下,a國的那倆選手也不約而同想起上一回下雨時的搶包,被戲耍的郁卒和丟臉又卷上口。
他們的營地方位和江城他們以及川上兩人正好相反,倒是幾天來一直沒撞上過,還算相安無事。
最屬痛苦的就得是川上和森田小五郎兩人了,兩人白天剛剛棄了庇護所,晚上就下雨,他們也沒法再暫時回去,因為他們為了防止被別的選手撿占便宜,臨走前還把庇護所踢塌了,毀得徹徹底底。
這會兒兩人實在沒去,只能躲在半大的樹下,幾乎仍舊是被淋得徹底。
盡管沼澤地的溫度最低也有二十來度,但是雨一下,渾都了,再加上夜里的風又又寒,吹得那兩人都白了,渾都扛著不發抖,牙齒不住地上下打磕絆。
比這更糟糕的,卻不只是雨水和低溫。
到了下半夜,風雨稍稍減弱了一些,兩人本想從樹里出來,繼續趕路尋找更適合避雨休憩的地方,卻沒想到周圍卻是傳來了一聲接著一聲的狼嚎,近得像是就在他們周邊不到百米。
郊狼的嚎聲此起彼伏,像是在彼此呼喊著確認目標獵方位一樣,森田甚至還看見林子深,被風刮起的樹影之間,一雙幽綠冰冷的瞳好像一晃而過。
兩人頓時不敢輕舉妄,生怕雨夜里視線糟糕,他們一移,就不小心跑進了這些郊狼群的徑范圍里。
所謂徑,一是這些野經常活、喝水、拉屎撒尿的地方,另一方面,也是這些野經常捕獵的區域,以郊狼的型和群規模,徑的范圍也不一而足,但唯一一點可以確認的是,他們要是在徑上,這些郊狼恐怕得把他們當作盤中餐。
川上谷一和森田小五郎只得仍舊蜷在狹小的樹里,一也不敢,生生地熬到天亮。
川上兩人的直播間彈幕都在心疼選手不逢時,運氣太差。
夜里的降水超過了一百毫米,雨不像搶包那天夜里突下的暴雨,但時間卻久,一直到天亮才好不容易停歇下來。
天一放晴,川上谷一和森田小五郎才從樹里出來。
兩人都踉蹌了一下,用手撐住一旁的樹干才沒跌倒。
兩人渾,又冷又還疲憊不堪,上還沾了滿樹的泥土和蘚藻,不用湊近都能聞見一奇怪的臭味,兩人臉都很是難看。
“走,去河邊運氣。”川上谷一開口說道。
他一出聲,聲音都是啞的。
畢竟淋了一晚上冰涼的夜雨,沼澤地里的雨夜可不是隨便說說的,這也是為什麼江城和簡行策到這兒的第一晚,哪怕時間再張,都得搞個有簡陋遮雨棚的小木棚子。
森田應了一聲,經過這一晚的摧殘,兩人明顯都傷得不輕,得好好緩緩了。
-
另一邊,江城和簡行策也在天晴雨停的時候,從小竹屋里鉆了出來。
放在外頭盛雨水的竹筒都被裝得滿滿當當,江城拿著放到篝火臺上煮開,又往里頭丟了一小塊木炭凈化凈化吸附吸附。
盡管當初作為水筒,竹節上的小孔開得不大,但每次裝著雨水,總會有些小的石頭、花骨朵甚至是小樹枝被風刮著卷進去,喝的時候就只能拿服角蓋在上面當一層過濾網。
兩人不缺喝的,簡單收拾了一下后,便打算帶著水筒先出去逛一圈,畢竟距離第一次圈的日期也近了,他們也得早做準備打算。
兩人剛打算離開營地,江城轉到篝火臺的后邊,忽然作一頓,出聲喊住簡行策:“簡隊,來看眼。”
自打兩人在一起后,江城慢慢很會喊簡行策“簡隊”這麼正式的稱呼了,除非場合問題,又或者是遇到了關鍵況。
簡行策聽見江城這麼喊,便知道有況,他大步走過去。
就見他們的篝火臺背面原本立著用來遮擋風雨的竹板,底下一片是狼爪的斑駁印子,因為雨天的緣故,這些印子分外清晰。
爪印從林子深延申而來,大概是昨晚的雨聲風聲遮掩住了它的靜,兩人竟是都沒聽見它拉了篝火臺周圍的竹板聲響。
他們常在篝火臺上烤生食,盡管每回都理干凈了,但久而久之這邊總會留下食的氣味。
原本想著下了雨,雨就能沖走這些氣味,沒什麼大關系,可沒想到還是小瞧了野外的郊狼。
兩人在營地周圍看了一圈,昨晚這一夜過去得太平,白天自然也找不到什麼東西,兩人只好先去林子里做上正事。
不過這次離開營地,兩人把所有東西都帶上了,營地里什麼都沒留,以免萬一白天的時候狼群過來家。
兩人直接踩過哨狼留下的爪印泥地走進林子里,兩個年人的鞋印一踩,頓時就看不出原來的狼爪印了。
——江城純是看得糟心,隨腳蓋住。
【我去,怎麼又來一頭狼?!】
【說不定就是同一只,盯上這塊地方了】
【我爺爺做護林員的,以前就和我說,哨狼可機警了,踩點不可能就踩一趟,得多踩踩,現在看準是把我們的營地當目標了】
【完蛋,那真的是要搬家了?】
【不好說……】
直播間里的觀眾在替江城和簡行策擔心,江城也同樣說到了這件事,他低聲道:“這營地是第二次被找上了,有點危險。”
“嗯。”簡行策應了一聲,“多半會被狼群盯上,回頭還是趁早收拾離開,那片周遭都不算安全。”
江城贊同點頭。
不過就算要走,他們也得多做點準備,也不知道圈會是怎麼個安排法,第一次接,總得做萬全準備才行。
江城和簡行策先去了他們昨天設過陷阱的地方看看收獲,四個陷阱三個空,還好最后一個陷阱他們抓住了一只小東西,長得像老鼠,應該是只鼬。
兩人尋一最高坡,費了點功夫爬上坡頂,放眼看出去,整片樺樹林和周遭的沼澤河道都分布在眼下。
“那頭之前看過,有一個選手營地。”江城指了指方向,他手指的正是a國選手營地。
主要是不想主和別國選手對上,畢竟他們上戰背包是藏不了的,現在只投了一個補給包,誰搶到一眼就看得清清楚楚,立馬就得被當頭號重點勁敵,這種待遇他可不想要。
“其他人分布得就疏了,離得夠遠,得圈的時候說不定才有可能會上。”江城瞇瞇眼,“不過這麼看,這路走起來真的不輕松啊,植被分布太了。”
直播間的觀眾也不由跟著點頭——
無人機升到半空,拍攝下的全景要比江城他們看見得更加震撼,安卡斯的沼澤河道分布在面積廣袤的沼澤林地和丘陵之中,看起來就像是細細的飄帶,哪里看得出一條河道就極寬呢?
簡行策沉了片刻后,有了想法,他抓了一樹枝,就地花了一張地形草圖:“安卡斯沼澤的總河道大方向是自南向北,我們的竹屋拆了就有現竹筏,稍微收拾一下就能用,順流漂上去,要比走陸路快且方便不。”
江城湊近看了看,又比對了一下眼下的實際環境,點點頭:“那就是漂到哪兒,就在哪兒扎下臨時營地?雖然天天要搭庇護所,不過走水路的話,路上時間要減不,同樣的時間趕的路更多……”
江城琢磨一下便同意了,搭庇護所費點時間,還有就是生火困難,但后者在他們有了火折子的前提下已經不算什麼了,總的來說,水路要比陸路強。
何況白天水里的況還是相對比較安全的,最人擔心的鱷魚在白天更多是趴在岸邊曬太,嫌會主在白天攻擊,尤其他們是竹筏,拼湊一下,起碼有五六米的長度,對鱷魚來說也是個大積,不會輕易發攻擊。
兩人一合計,立馬就定下了。
兩人立馬從山坡上下來,直接回營地。
“怎麼會是c國搶到了補給包?!”營地背后的一片叢林里,川上谷一和森田小五郎正巧把江城和簡行策兩人看了個正著,兩人都是震驚地對視一眼,一時間都沒捋明白到底是什麼況。
“難怪剛才我們看到的那個營地那麼好……他們的補給包里肯定有趁手的工!”森田小五郎郁卒郁地頂著江城和簡行策的背影。
川上谷一冷哼一聲,沒有說話。
他們路過那個營地,本想翻翻有沒有什麼放營地里的現食或者別的東西好撿,結果沒想那營地看著不錯,里頭卻空空如也,就剩一個篝火臺看著還行。
他們渾都了,當即就把服子全了掛在上頭烘干。
本來川上還吩咐森田,走時把篝火給撲了,“免得妨害森林安全”、“安全用火”——自然是想給別的選手多添點麻煩是一點——結果沒想上還沒徹底烘干,就聽見林子里有靜,有人回來了,兩人只好急急忙忙地拿走東西,狼狽躲進林子里。
江城若有所思地往林子里掃了一眼,又收回目,川上和森田兩人忙不迭地立即撤離。
“川上和森田來過了。”簡行策扯了扯角,他們的篝火臺上還有水的痕跡,地上也都是腳印,看來跑得很倉促,“看來他們是真的放棄了原庇護所。”
簡行策后來和江城說了“熊爪”的事,江城聽得很舒心。
“盯人的視線都不帶一點遮掩,也不知道當誰瞎。”江城嘲笑道,看著篝火臺上未干的水跡笑了笑,“看來是真的恨得牙,昨晚一定過得不舒心。”
兩人原地拆了竹屋,竹屋四面的竹板都是現的,做竹筏后,甚至還剩了不料。
簡行策掄起斧頭,直接幾下砍幾段堆在角落里。
篝火臺也直接被江城幾腳踹散,從里頭撿了兩燒旺的火把,算是榨盡了最后一點用。
兩人趁著這會兒才剛剛過了中午,直接帶著竹筏下水去。
雖說沼澤的大方向是自南向北,但每條沼澤河道的流向還是有些變化的。
江城和簡行策便在下水前測試了一下,用草繩綁著喝空的竹筒漂在水上,靜靜等了幾分鐘,看竹筒漂向哪兒去,就能判斷出這片沼澤的主流向。
主沼澤水的河道流速慢,一天可能也就不過幾十米,但不同河道流速不一,往北上走可能水流流速就會快了,越是近海口越是快一些。
江城他們用長竹作撐桿,一撐一收,竹筏起來的速度也還湊合。
【6666原來還能這樣來判斷河流方向?!學到了!】
【要我我就兩眼一抹黑了】
【看了直播后最大的就是,原來手邊不管有啥都能派上用!】
【得看人】
【得看人】
【得看人,不如你再看看j國?我看混得不咋地】
再說j國,川上和森田走后沒多久又折返回來了,主要是不甘心,甚至還想試試結盟,畢竟馬上就要圈了,要是兩支隊伍結盟互相幫助,那總比互相使絆子強,不如先暫且合作,反正對他們的現狀而言是利大于弊的。
所以兩人又回來了,想找江城和簡行策面對面地聊一聊。
結果沒想到一到營地那兒,目的就是滿地狼藉,竹屋都沒了,全被砍了一段一段的,原本還能烘烘服的篝火臺也被踹翻了,只剩下一點余燼,看得川上和森田直心疼。
“怎麼會這樣?!”森田倒吸口氣。
川上很快反應過來:“他們一定是發現了我們來過這里,畢竟我們走得那麼匆忙,肯定留下了很明顯的痕跡。”
川上說完微微瞇起眼,得出了結論:“他們是怕我們,所以立即就撤離了。”
他心里不屑,哼了一聲,又不是熊,這就跑了?看來搶到空投也不過是一個意外。
森田聞言也贊同點頭,除此之外,沒有別的能解釋的了。
“雖然他們把營地毀了,但這塊地方還是不錯的,這些竹節你用藤蔓重新捆綁一下,再收拾收拾,總比我們從頭搭建新庇護所方便。”川上一錘定音,命令森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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