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威晨秉承著“來都來了”的神，又做了一通檢查。

對於現在的他來說，什麼輻、麻煩或者費用，都不在考慮的範圍，他只要能夠治好跟腱，重返賽場，幾乎一切都可以承。

若是能夠健康的回到賽場，並堅持一兩年的時間，就算讓他重頭再來，劉威晨都毫無怨言。

因爲對於現在的劉威晨來說，他一年賺的錢，獲得的名，得到的榮譽就可能是此前的總和，而在最賺錢的時間離開了賽場，不僅是劉威晨不樂意，他的經紀人、廣告商和育局的領導也不樂意。

凌然回到會診室的時候，就見祝同益、曲醫生和劉威晨坐一排，旁邊還有另外三人，坐的稍開一些，一人面前一個大茶杯子，很辦公室的樣子。

曲醫生看看祝同益，見院士沒有表示，心下一鬆，忙道：“凌醫生，我們有個想法，想跟你探討一下。”

“恩。”凌然自尋了一個杯子，倒了水，咕嘟咕嘟的喝掉了，又倒了一杯，才自己端著來到會議桌的對面。

面對曲醫生故意擺出的氣勢人的架勢，凌然並沒有什麼覺，對他來說，這種心準備的場景，他實在是見的太多了，無論是興師衆的表白，還是勢在必得的示威，很多年輕人做的，都比曲醫生做的要更有意思，更認真。

相比之下，人屆中年的曲醫生，仍然只是學生會式的男水平而已。

“凌然！”曲醫生的語氣鄭重起來。

凌然依舊是“恩”的一聲，再看向曲醫生。

曲醫生再看看祝同益，發現後者依舊是沒有表示的樣子，不由的有些無奈，道：“凌然，你認真一些，我們要談的是正事。”

“好。”凌然坐直了一些，出他練習多年的尊重臉，目視前方，眼睛微微睜大一點，角有淺而不的笑容，腰桿板正，好像隨時都可以起立提問的樣子。

曲醫生總算是滿意了一些，再笑道：“凌然，你今天的手看起來還是蠻不錯的，恭喜你哈，在咱們骨關節與運醫學中心做的第一例手，很可能收穫功。”

“謝謝。”凌然很有社會的說了一句。

曲醫生的面容稍霽，道：“我知道，祝院士，也是咱們祝主任邀請你來咱們研究中心，是想要你來主刀劉威晨的手。從你今天的表現來看，咱們主任的眼還是非常好的，沒有看錯人。”

凌然點點頭，沒說話。

“我是劉威晨先生的主管醫生。按道理來說，你今天表現出來的水平，已經是相當不錯了，但是，劉威晨的手確實很複雜，難度極高，我和劉威晨先生，都還是有些擔心，所以，我們經過一番討論，有一個建議，希你能夠考慮。”曲醫生盯著凌然的臉看，想要看出他的態度來。

凌然依舊是一臉的淡然，且道：“你說吧。”

“我們希你能多做幾例手，相似和相近的跟腱手，我們則會據你的手的客觀因素進行評分，若是評分達標，那麼，劉威晨的手就很有可能給你來做。如果評分不達標，那不好意思，我們就要再考慮考慮了。”曲醫生瞅著凌然，問：“這個要求，你願意接嗎？”

曲醫生稍微有些忐忑，生怕凌然暴起砍人的模樣。

給育明星做手是很明星醫生的工作，一次功，就能吹一輩子。對於外科醫生來說，就意味著源源不斷的患者涌上門來，不管在任何一個城市，當一名醫生達到這個水平的時候，專家的稱號，主任的職稱，各種委員會的席位，就在向他招手了。

即使做失敗，也沒有太多要擔心的地方。手失敗是常有的事，只要不是醫療事故，就不會對醫生造致命打擊，最多是名聲有些損失，但在曲醫生看來，凌然這樣的醫生原本就沒有什麼名氣，損失名聲又能損失多呢。

從這一點上來說，曲醫生覺自己是擋了凌然的路的。

而在心裡，曲醫生不斷的安自己：劉威晨同樣是我的一條路，在這條單行道上，總要有點先來後到吧。

“幾例手？”凌然問。

曲醫生微笑起來。凌然的反應，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且是他所預計的較好的反應。

“咳咳。”曲醫生裝模作樣的咳咳，心道：既然你是隻柿子，就別怪我了。

“我考慮，至做5到6例吧……”見凌然的表未變，曲醫生立即加碼，道：“較好的況，我們還是期你能夠有一個較穩定的狀態，所以，最好還是能夠做七到……十例手……”

“十例可以。”凌然迅速的咬定了最大數字，問：“病人什麼時候到？”

曲醫生這才發現況有變，疑的皺皺眉道：“你需要病人的話，我們隨時可以轉人過來……”

“現在……唔，現在不行，我得去吃個飯，一個半小時後，能把第一位病人送到嗎？後面的病人可以跟上嗎？”凌然問的很認真的樣子。

曲醫生有些茫然的道：“你不用這麼著急的，十個病人能做完固然好，但我們也不是不通達理的人……”

“十個可以，沒問題。”凌然強調了一句，再次追問：“我一個半小時後，能在手室裡，看到病人嗎？”

曲醫生被問的有些不高興了：“現在並不是說，你做了10例跟腱修補就完了，就可以給劉威晨做手了……”

“我知道。”凌然打斷了曲醫生的話，又重複問：“我現在要去吃飯，之後我是回酒店，還是回手室來做手？”

“我會安排好的。”曲醫生不高興的哼了一聲。骨關節和運醫學中心與很多醫院都有合作，他們要相關的病案的話，總有些單位是願意配合的。

“我先去吃飯。”凌然興沖沖的起。

“等一下。”坐在桌子不遠的，面前放著大茶杯子的男人住了凌然，面帶玩味的微笑，道：“你就不想問問，允許你給劉威晨做手的要求嗎？”

凌然愣了一下，實話實說道：“不想問。”

“哦？爲什麼？”大茶杯男似乎來了興致。

“因爲我無所謂的。”凌然看看劉威晨，又看看祝同益，道：“是祝院士請我來主刀做手，如果病人不想做手的話，我不會強求的。我也不是他的主管醫生。”

這樣一個答案，不僅是大茶杯男，就是祝同益院士都沒想到。

劉威晨更是面詫異，自從他的腳傷了以後，想要給他做手的醫生頗爲不，卻從來沒有一名外科醫生，是持著無所謂的態度的。

轉瞬，劉威晨又陷了沉思：相對於其他人對手的想法，他本人顯然是最有所謂的……

曲醫生只當凌然是以退爲進，呵呵的笑了出來：“開什麼玩笑，那你來研究中心，難道就是爲了做10例跟腱手？”

“多做一些也可以。”凌然面帶微笑。

“所以說，你的目的就是做手？”

“也可以這樣理解……”

曲醫生嗤笑起來：“你知不知道，如果你給劉威晨做了手的消息傳出去，請你做手的人，瞬間能一家醫院，你如果真的想做手，就應該想方設法的給劉威晨做一場功的手纔對……”

凌然搖搖頭，用過來人的語氣，道：“沒有用的。病牀本不夠用的。”

曲醫生不解的皺皺眉：“病牀不夠是什麼意思？”

“我在雲醫，平均每天可以做三到五例斷指再植，但是，除了開始階段，我之後就很再做五例斷指再植了，因爲一名病人要院40天左右才能出院，我們科室的病牀總數不到70，加牀以後也只有100張左右，所以，病人是到病牀的限制，不是病源本不足。”凌然對此問題是刻骨銘心，難得說的細緻。

曲醫生整個人都聽呆了：“五例斷指再植是什麼意思？”

“凌然在雲醫，平均每天能做10到12的斷指。”祝同益聲音沉穩的說明了一句。

院士說的話，自然是有據的，正因爲如此，曲醫生的三觀就尤其到衝擊。他也是做顯微手的，一天做10例斷指是什麼概念，正常的醫生，大概一天就累死了。而且，累死了也做不了這麼多的斷指。

一名普通的顯微外科醫生力充沛的況下，2個小時做一斷指是標配，做的快一點，單算手時間，也能到一個半小時，但是，當醫生做的手越多，做的時間越長的時間，工作效率肯定是要下降的。就持續來說，7斷指對顯微外科的醫生，已經是地獄難度級的挑戰了。

至於10……

“既然如此。”曲醫生脣，問凌然道：“你來我們研究中心的目的是什麼？”

“也不是單純的節省病牀。”凌然難得謙虛的道：“我也想看看骨關節和運醫學中心的發展，並瞭解一下你們是如何做手的？”

曲醫生腦海中浮現出一句話，好懸纔沒有吐出來：我們就是像正常人類一樣做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