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聲愈來愈近,沒過多久,宋清淮出現在竹樓門外。
他的態度同往常一樣恭謹,神平淡,只有在余掃過白渺和沈危雪的時候,才會表現出細微的不自然。
當然,這里除了白渺和沈危雪,也就只剩下一個荊翡了。
“……師尊。”宋清淮進竹樓,面朝沈危雪行了一禮。
沈危雪微微頷首:“何事?”
宋清淮低垂著視線:“我來找白渺。”
找?好好的,找干嘛?
白渺覺得有些奇怪。
如果在平時,系統聽到宋清淮主找,肯定會激地在腦子里個不停。
然而此時此刻,的腦海里卻很安靜——因為系統出遠門了。
之所以說它出遠門,是因為它很快還會回來。這次事件過后,系統知道再怎麼勸也不可能讓白渺回到正軌了,索徹底放棄原劇,轉而考慮為自己和白渺爭取另一條路。
雖然白渺沒有攻下原男主,但好歹也算是拯救世界了,這就是所謂的“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應該也是可以作為爭取的籌碼……吧?
總而言之,懷著好愿想的系統就這樣返廠了,白渺掐指一算,距離它離開已經過去了數十日。
宋清淮見白渺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不由皺眉又了一聲。
“白渺。”
白渺這才回神,剛要開口,荊翡突然笑了起來。
“還白渺呢?”他手托骨瓷茶杯,一邊撥茶蓋,一邊似笑非笑地看著宋清淮,“應該改口‘師娘’了吧?”
白渺:“……”
宋清淮:“……”
一瞬間,兩個人的表都凍結了。只有沈危雪依然平靜,和剛才相比,眉眼似乎還更舒展了些。
宋清淮第一次出這麼僵的表:“荊前輩,話不能說……”
“怎麼,你還不知道嗎?”荊翡幸災樂禍道,“你的師尊和你的小徒弟一直兩相悅,不出意外,他們很快就要結道了。”
白渺:“前輩,道什麼的還是不要說了……”
“渺渺不想和我結為道麼?”沈危雪輕聲打斷。
白渺話音一頓,立即轉換語氣:“我當然想啊,但這畢竟是件大事,不能之過急,必須徐徐圖之……”
宋清淮:“你也知道這是大事。”
白渺:“……”
怎麼覺這家伙怪氣的?
“清淮。”沈危雪抬起眼睫,眸子像冰雪一樣清冷剔,“你對渺渺有意見麼?”
宋清淮下意識反駁:“不,我對沒有意見。”
沈危雪平靜道:“那就是對我有意見?”
宋清淮一愣,說不出話了。
平心而論,他對他們兩人都沒有意見。他尊敬劍尊,一直將他看作自己的榜樣和標桿。他也接納白渺,愿意盡心盡力地培養、照顧。
他只是……怎麼都想不明白。
師尊無無求了幾百年,怎麼會喜歡上白渺呢?
“沈危雪,你這個徒弟好像還是不能接啊。”荊翡一邊觀察宋清淮的表,一邊了然笑道,“實在不行,你還是把他逐出師門吧?這樣他就不用考慮這些無聊的事了。”
“荊前輩,這不是無聊的事。”宋清淮不滿地加重了語氣。
“好,既然你說不無聊,那你現在說說看,你究竟在糾結什麼?”荊翡好笑地看著他,“是覺得他們蔑倫悖理?還是覺得他們不合適?”
“……”
白渺覺得荊翡像個幫人調解矛盾的老娘舅。
雖然有點尷尬,但也很想知道宋清淮究竟在不滿什麼……于是端正坐姿,保持安靜,好奇地向宋清淮。
宋清淮也沉默了下來。
他下意識端詳起坐在他面前的兩人,心有些復雜。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已經習慣了他們二人待在一起的畫面……他居然會覺得他們很般配。
即使他們沒有穿著相近的,沒有說著甜深的話語,甚至沒有像其他道那般如膠似漆地黏在一起。
但他們之間就是流著一種特殊的氣氛。
一種,別人無法|、也無法破壞的氣氛。
宋清淮收回視線,無奈道:“他們……很合適。”
“那你在別扭什麼?”荊翡挑眉道,“你也知道沒有渺渺,你師尊肯定會死的吧?”
白渺:“……”
下意識看了沈危雪一眼,后者倒是心安理得,還輕輕挲了下的手背,似乎并不覺得這句話有什麼問題。
“……我知道。”宋清淮言又止。
荊翡盯著宋清淮,突然意味深長地笑了。
“我明白了。”他打了個響指,“你是不是覺得,自己被他們排斥出去了?”
“……”
宋清淮臉微變,突然沉默了。
這個一聲不吭的樣子,倒真像是被說中了似的。
白渺震驚:“不會吧,你真的是這麼想的?!”
宋清淮抬手掩,清了清嗓子,神很不自然:“我只是覺得有點突然……”
白渺匪夷所思地看著他,仔細想了想,似乎也能理解他這種擰的心。
他當初既然將收為自己的徒弟,想必也是愿意和建立親關系的。但卻和他敬仰的師尊在一起了,他這個中間人從始至終都沒什麼參與,甚至像個可有可無的局外人……
這麼一想,白渺看向宋清淮的眼神頓時多了幾分憐:“你放心,我們不會疏遠你的。”
宋清淮微愣:“你……”
“以后咱倆各論各的,我你師尊,你我師娘。”
宋清淮:“……”
荊翡:“哈哈哈哈哈哈哈!”
宋清淮臉都黑了,他一抬頭,發現沈危雪正在拂袖喝茶。雖然茶杯擋住了他的表,但從他微微抖的睫來看,他應該也在憋笑。
連師尊都笑話他!
“……我還有事,先走了!”
宋清淮丟下這句便落荒而逃。
回在竹樓里的笑聲頓時更大了,尤其是荊翡,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差點從椅上滾下來。
就在這時,白渺的傳音符突然亮了起來。
“是真真在我。”拿起傳音符看了一眼,隨即起,“我回弟子苑一趟。”
“去吧去吧,反正沈危雪也死不了,不用一直守著他。”荊翡揮揮手。
沈危雪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我本來也沒有一直守著他……”白渺鼻子,轉而笑道,“那我走啦。”
說完,輕快地跑出竹樓。
竹樓,荊翡緩緩呼氣,直到氣息恢復平穩,突然出聲:“渺渺現在住哪兒?”
沈危雪輕聲道:“還住自己的府。”
“這麼說,沒搬過來?”
沈危雪作一頓:“嗯。”
荊翡搖搖頭:“你真可憐。”
沈危雪:“……”
青鸞正在溪邊梳,看到白渺從竹樓里出來,立即殷勤地湊過去。
“不行,太招搖了。”白渺搖搖頭,“我還是自己回去吧。”
青鸞聞言,失地啐了一聲,甩甩尾羽走開了。
沈危雪回來后,青鸞也恢復了正常。除此之外,它還上了載著白渺外出的覺——因為這會讓它到很多崇拜和稱贊。
它很喜歡這種眾星捧月的覺。
白渺對著青鸞的背影做了個鬼臉,然后拔出眠霜,直接劍離開了棲寒峰。
弟子苑。
從落地到進院子,一路上,白渺收獲了無數異樣的目。
當然,是好的那種。
這都歸功于那日留在傅城的修士和百姓們。雖然和沈危雪是在幾百萬米的虛空之上殺死了謝聽秋,但還是有不人看到了全程,于是在他們的口口相傳下,白渺便變了和劍尊一同勇殺敵的大英雄。
對的形容也漸漸多了起來,什麼“后起之秀”、“修真界的冉冉新星”、“被埋沒的絕世天才”……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奇奇怪怪的花邊新聞。
有人聲稱和劍尊其實是人的關系,而魔尊對他們兩人都而不得,所以才會發戰爭……
白渺:真敢想啊。
倒是不在乎這些七八糟的謠言,甚至還能聽個樂呵。但沈危雪畢竟是人戴的劍尊,考慮到后續可能引發的一系列連鎖反應,白渺決定暫時還是不要公開他們的關系比較好。
可能也是因為這一點,讓沈危雪有點患得患失。
也許該讓他更安心一些……
白渺一邊默默想著,一邊走進自己的小院子。
梧桐樹下,幾個小伙伴都在。
唐真真看到白渺,立即扁抱怨道:“你去哪兒啦?我和柳韶去你府都沒找到人!”
白渺聞言頓悟。
怪不得宋清淮會突然去棲寒峰找,八就是因為這件事吧。
“我在師祖那兒呢。”白渺抱歉地笑笑,“怎麼了?找我有事嗎?”
柳韶雙手枕在腦后,懶懶挑眉道:“沒事就不能找你了?我可是好不容易才閑下來呢。”
程意笑道:“真的嗎?那我昨日在酒樓看到的人是誰?”
柳韶:“我那是湊巧路過……”
“啊!你去吃好吃的不我們!”唐真真立即控訴。
白渺嘆了口氣,自覺抓起小桌上的瓜子磕了起來。
那日在林里,他們最后還是合力打敗了陸嶺。陸嶺輸得很徹底,連尸都沒有留下,直接化為了無數螢火。消失之前,他的還了,雖然沒有發出聲音,但據唐真真推測,他應該是在喚“青青”這兩個字。
柳韶當日便突破了,直接升結丹境,而程意也在不久之后功突破,二人一時忙忙碌碌,和大家見面的機會也了許多。
“快點說正事。”明雙瑤敲敲桌案,“我還要去練劍呢。”
白渺的事跡對頗為激勵,現在每天沉迷練劍,起早貪黑,勤得連弟子苑后院的公都自愧不如。
“那你快去。”唐真真揮手催促,“其實我是想聊八卦來著,本就沒有什麼正事……”
明雙瑤:“……不早說!”
氣呼呼地提劍走了,留下剩余四人繼續嗑瓜子。
“你們聽說了嗎?”唐真真一邊磕一邊嘮,“據說阮殊他爹娘給他找了個特漂亮的未婚妻,結果被他拒了!”
柳韶:“有多漂亮?家里有酒樓嗎?”
唐真真一臉鄙夷:“人家可是門當戶對的大家族,要什麼沒有,還酒樓,也就你天天惦記著那小酒樓!”
程意略有深意地掃了白渺一眼:“為什麼拒了?”
白渺:“可能是心思沒放在這上面吧。”
那日用鳴岐摧毀佛像虛影的時候,約看到了一個很像阮殊的年。
當時他傷痕累累,卻依然擋在一名老人面前,眼神堅定而無畏,給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如果那個年真的是阮殊,那他現在應該已經升華了吧……
“你怎麼知道?”唐真真一臉驚奇,“據說他現在正在刻苦練劍,打算再次挑戰你呢!”
白渺:“……”
怎麼又是挑戰,就不能整點宏大的目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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