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真真沖白渺一通眉弄眼，不等回應便蹦蹦跳跳地跑遠了。

白渺：“……”

這家伙絕對想多了。

一扭頭，發現柳韶臉上也是和一樣的表。

二人心下了然，無奈地相視一笑。

“怎麼樣，要不要跟我學劍？”柳韶揚了揚下，興致盎然，“下次再上周慎，你就可以直接揍他了。”

白渺搖搖頭：“我等師尊教我。”

現在早早學會了，到時候沈危雪以為自學就行，以后直接放養怎麼辦？

“你還指你那個師尊呢？”柳韶一臉嫌棄，突然反應過來，“等等，莫非他找過你了？”

他知道白渺的師尊自收徒大典后便再也沒有出現過，在他眼里，這個所謂的師尊基本名存實亡。

白渺點點頭。

準確來說，是找的他。

柳韶很驚奇：“他怎麼說？”

“他說……”白渺神微妙，“好好吃飯。”

柳韶：“……”

半晌，他慨一聲：“你師尊，真是個奇人啊……”

白渺：“……嗯。”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柳韶突然想起一事：“對了，十天后便是休沐日，要不要和我一起下山？”

白渺聞言，頓時眼睛一亮：“吃火鍋？”

柳韶：“當然！”

二人在資質上雖然相差甚遠，但在吃喝玩樂上卻是臭味相投。

當初白渺之所以會結識柳韶，也是因為兩人同時逃課，正巧躲到同一座假山。兩人湊在一起東拉西扯，驚覺彼此的喜好居然如此一致，尤其提到扶霄宗的伙食，二人都是深惡痛絕……

就這樣一來二去，兩人很快為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即便柳韶已經搬去了上清峰，也經常會來弟子苑找白渺玩。

山下有火鍋這件事，還是柳韶告訴的。

“好！”白渺答應得很干脆，“我一定去！”

系統：【宿主……】

柳韶：“那就這麼說定了，記得帶錢啊！”

白渺：“嗯！”

系統：【……】

回到住后，系統開始喋喋不休地數落。

【別只想著玩，劇劇，你可是要走劇的……】

白渺不耐煩道：“你怎麼這麼啰嗦？”

【……你還好意思怪我？！】

“要不說你就是個系統呢。”白渺搖搖頭，“你一個勁地催我是為了什麼？”

系統：【走劇。】

“那我下山是為了什麼？”

系統：【玩。】

“錯。”白渺斬釘截鐵，“我下山，正是為了走劇。”

系統：你騙鬼呢？？？

白渺一臉認真：“你之前也說了，接下來我該做的是為師尊編劍穗。要我編劍穗可以，材料從哪兒來？不還得下山去買嗎？”

“所以說，”白渺深沉道，“我是為了讓劇能夠順利進行，所以才要下山。你明白了嗎？”

系統：【好像有點道理……】

白渺：計劃通√

忽悠完系統，白渺開始考慮送禮。

當然不是送師尊的禮，而是送青鸞的禮。

以后肯定會經常出棲寒峰，總是和青鸞不對付可不行。雖然師尊已經教育過青鸞了，但青鸞肯定不服，要是不把它哄開心了，以后遲早還會啄。

白渺想了想，覺得還是送蟲子比較好。

鳥都喜歡吃蟲子，送蟲子準不會錯。

接下來幾天，開始一心一意挖蟲子。自己一人挖還不夠，還要拉著唐真真和柳韶一起挖，眼看著弟子苑周邊的蟲子快被他們挖了，才心滿意足地停手。

看著滿滿一大袋蟲子，系統發出了嘔吐的聲音。

白渺無視了它，提著鼓囊囊的袋子，來到棲寒峰。

棲寒峰上云霧繚繞，蒼翠綿延。先跑去上次的紫藤樹下，卻沒有看到沈危雪，也沒有看到青鸞。

又順著小徑尋找，穿過一片紅霞似的桃花樹，終于在桃林深找到了沈危雪。

他正坐在玉案前，手攏書卷，墨發用銀緞帶松松挽起。

幾縷發從他的肩頭落，落英繽紛，浮疏影，四周一片清幽靜謐。

白渺下意識放輕腳步。

但對方還是察覺到了的氣息。

“你來了。”沈危雪微微抬眸，視線落到手里的袋子上，“那是什麼？”

隔了這麼多天才來找他，他也不問干什麼去了，最近做了什麼，又學了什麼。

白渺約意識到，的這位師尊，大概是不太喜歡與人相的。

所以棲寒峰才會如此冷清，除了他和青鸞，連一個雜役都沒有。

白渺誠實道：“是蟲子。”

沈危雪眼底閃過一訝異：“……蟲子？”

白渺點頭：“是我給青鸞準備的禮。”

說著，環視一圈，低喚幾聲。青鸞聽到白渺它，拖了許久才從桃林里慢慢走出來，高昂著腦袋，姿態頗為倨傲。

白渺將袋子敞開，將里面蠕的細蟲展示給它看。

“怎麼樣，你喜歡嗎？”

“！”

青鸞的眼神頓時直了。一瞬間，矜持、優雅、從容……一切好的品質全都被它拋到尾后。它興地沖過去，一頭扎進袋子里，一邊撲扇翅膀，一邊大口吞咽盛的食。

沈危雪眼底浮起淺淺笑意：“不要讓蟲子爬出來。”

青鸞：“啾——”

看到青鸞吃得很開心，白渺也很開心。看來送禮還是有用的，和小伙伴們的努力總算沒有白費。

沈危雪放下書卷，見仍然站在一旁，便向招招手，示意走近一點。

白渺乖乖走過去，雙手背在后，下尖尖，臉頰沒有二兩。

沈危雪撐著頭，溫和地看著：“最近有好好吃飯嗎？”

他居然還記得這件事。

白渺不聲地點點頭。

其實吃得還是和之前一樣，每天對付一點，不肚子就算完事兒，并沒有額外再多吃一些。

主要還是沒胃口。

不想再吃那些清湯寡水的東西了，想吃，吃紅燒豬蹄，番茄牛腩，宮保丁，生烤羊……

白渺想得口水都快流下來了。

沈危雪靜靜看著，突然說：“是不是最近沒有胃口？”

白渺：“……”

這都被他看出來了？表現得很明顯嗎？

“你連這道袍都撐不起來。”沈危雪耐心解釋，“如果這段時間有好好吃飯的話，怎麼也該長些了。”

白渺：“……”大意了。

剛撒了個小謊就被當面穿，白渺多有點尷尬。鼻子，老老實實道：“膳堂里沒有我想吃的……”

沈危雪溫聲問：“你想吃什麼？”

白渺不假思索：“我想吃紅燒豬蹄。”

沈危雪微微一愣：“會不會……有點膩了？”

白渺連連搖頭：“不膩不膩，一點都不膩。”

沈危雪：“……”

他沉默片刻，委婉開口：“其實，你胃口不佳，突然吃太葷的食，反而對胃不好。”

唉，就知道他不會讓吃豬蹄。

畢竟沈危雪長了一張不會吃豬蹄的臉，他自己不吃，多半也不會希自己的徒弟吃。

白渺失落地垂下眼睫：“弟子知道了。”

沈危雪默默看著，想起祝真人說的話。

“清淮收完徒弟就閉關了，這孩子現在應該還住在弟子苑。”

明明資質尚可，卻被師父不聞不問地丟在一邊，心中低郁也是難免。

沈危雪靜靜思索，突然出修長如玉的手，輕輕落到頭上。

白渺微訝：“師尊？”

沈危雪輕輕了的頭發。

“好好吃飯，”他說，聲音低包容，“我就教你劍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