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定于人的懷抱。◎
一等獎公開以后,那場晚會也接近尾聲。
蘇晚青不得早點結束,自從聞宴祁那段石破天驚的發言落下,已經被人當猴一樣參觀半個小時了。
隔壁部門的人礙著聞宴祁在場,跟蘇晚青集也不深,只是投來打量的目,伴隨著竊竊私語的聲音,手指還在屏幕上飛快地點著。
蘇晚青毫不懷疑,在落座的前一秒,已經有個群聊在不知道的地方建立起來。
坐在椅子上,承著四面八方的視線,也不好含勾背,保持脊背直的狀態本來就很累了,還要應付KIM和Nicole的連環問。
“對,是相親認識的,彼此都覺得適合結婚,然后就領證了。”
“不是富二代,也不是老板娘,原來怎麼相以后就怎麼相,求求你們了。”
“沒有想瞞你們的意思,只是沒找到合適的機會說,這點是我不對。”
蘇晚青說得口干舌燥,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果,細眉擰起來,忍不住抬手打斷們:“可以了朋友們,再問就不禮貌了。”
“最后一個問題!”
Nicole目灼灼地看著,像小學生發問一般,煞有介事地舉起手,“你們打算什麼時候辦婚禮,可以......邀請我們嗎?”
蘇晚青怔了片刻,下意識往不遠看去。
聞宴祁依舊坐在那里,明明是這場風波的始作俑者,可此刻卻沒到毫影響,稍微側了側子,肩膀靠向椅背,一雙長肆意地斜敞著,凜冽眉眼在昏暗線下有幾分浸了薄醉的糜麗。
他在聽Alex說著什麼話,那一桌的氛圍顯然更斂些,人人都正襟危坐。
收回視線,蘇晚青實話實說:“我們可能不會辦婚禮了。”
對婚禮沒有什麼太大的向往,也不需要儀式來證明,在一起之后也從未聽聞宴祁提過補辦婚禮的事,因此覺得,大約聞宴祁也是沒有這方面想法的。
Nicole失的聲音響起,“為什麼不辦了呀?”
KIM話進來,“不辦也好,婚禮真的勞心傷神,如果兩個人都不想辦的話,真的沒必要費這事兒。”
蘇晚青附和地點點頭。
又過了十來分鐘,臺上的主持人開始念結束詞了,回首過去展未來之類的,眾人開始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蘇晚青肩上還披著聞宴祁的外套,下來,換上自己的羽絨服,拎著服和包在座位上等著,和起離開的同事們揮手告別,互相寒暄道:“新年快樂,年后見。”
一抬眼,看見創意部的黎總監走過來。
他表復雜,目停在蘇晚青臉上,像是言又止。
正當蘇晚青打算開口詢問的時候,聞宴祁突然走到邊,那麼高的一個人,手臂出來圈著的腰,上半微微傾斜著,明明在公共場合顯得過度親的作,被他做得水到渠,毫看不出什麼膩歪勁兒。
覺自己又了焦點,蘇晚青暗地里掐了一下他的胳膊,“你干嘛?”
聞宴祁也不理,眉眼帶笑看向黎充,“黎總監,新年快樂。”
黎充心虛得簡直要冒汗,“新年快樂,聞總。”
這一幕被不人看到,如果說之前的種種全是推測,那眼前這副畫面便是正主親自蓋章認證了,還沒走的人群中發出了小范圍的歡呼。
Nicole被隔壁部門的一個孩挽著胳膊,興得臉頰都微紅,壯著膽子起哄,“大喜的日子,聞總不給我們發個紅包慶祝慶祝?”
蘇晚青著聲音,“回去我給你發一百個!”
聞宴祁循聲看過去,那個孩瞧著眼,他想起來,之前在電梯里發生事故的時候,就站在蘇晚青旁邊,應該是的好朋友。
角輕掀,他今天打定主意宣告全世界,“可以,待會兒你們建群。”
Nicole興地拿起手機,“我現在就建!”
上了車,群也沒能建,畢竟那個晚上建了太多群,眾人分不清哪個群里有正主,聊八卦都無法盡興,聽說老板要發紅包,嚷嚷著干脆在大群發。
蘇晚青和聞宴祁坐在后座,看著大群里不停有人艾特,讓把聞總拉進來,蘇晚青表幽怨地看了他一眼,“你真的要進群?不是都要把公司賣了嗎?”
聞宴祁勾著的手指,一字一頓地說,“為了以后每次年會我都能來給你捧場,不賣了。”
“......”
群聊消息刷新得很快,蘇晚青拉聞宴祁進了群,原以為沒人會注意,可下一秒艾特的那些人就掉頭開始艾特聞宴祁,左一句郎才貌,右一句天作之合,甚至開始恭喜他們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昏暗車燈下,聞宴祁角虛勾,看起來是真的滿意,發了100個紅包,每個都是200元,這樣的大手筆,他來了好幾,晚會結束了,可氛圍在這時才被推至頂點。
搞文案的人,什麼詞兒都手到擒來,群里儼然變了什麼婚慶現場。
蘇晚青看著那些好氣又好笑,考慮正在開車的李泉,朝握著手機的人湊了過去,聞宴祁能到紅紅臉頰上冒出的淡薄酒氣,噴灑在他的頸側,熱熱的。
“你好像個昏君哦。”
“那你是什麼?”聞宴祁勾一笑,沒那麼多顧忌,將人抱進自己懷里才開口,“禍國殃民的小妖嗎?”
蘇晚青窩在他口,小拳頭錘了他一下,“你才是妖。”
聞宴祁順勢握上的手,目晦暗,“他們問我們什麼時候辦婚禮。”
“婚禮?”蘇晚青又坐了起來,“你想辦嗎?”
聞宴祁略一挑眉,“你不想?”
“我以為你也不想呢。”
“我怎麼可能不想?”
繞口令一般的話說完,兩人都沉默下來,車廂只剩下胎過砂礫的沉悶聲響,蘇晚青抬起眼,一不小心撞進聞宴祁的目里,長睫垂下來,他眼底涌起一陣緒,不消細看也能分辨出來,似乎是委屈。
覺得好笑,抿了抿,坐了回去。
到了左岸水榭,李泉又和聞宴祁說了些工作上的事,雖然過幾天就是新年了,但他公司里還有事兒,聽起來還是要忙上兩天的。
他們說好過年要出去玩,但一直沒定下來去哪里,蘇晚青用手機隨便翻了翻,收藏了幾個旅游,打算待會兒回家和聞宴祁說。
還在看著,車門打開了。
蘇晚青跟著下車,臨走前和李泉說聲新年快樂,再一轉,黑的影仿佛帶著怨氣,已經快步走到了電梯旁。
送走李泉,笑嘻嘻地跟上去。
聞宴祁姿態端得高,像是預判到又要去勾他手指撒討好,往日總是垂在側的手如今進了兜里,冷面看著電梯門開,兀自走了進去。
門關上,蘇晚青跟他的小書似的按了樓層,再轉,語氣帶笑,“冷暴力是解決不了問題的哦。”
聞宴祁依舊不說話。
到了家門口,他率先進門,蘇晚青落在后面,高跟鞋剛下一只,整個人突然被打橫抱了起來,失去平衡的下意識反應,勾住了聞宴祁的脖子。
“你......”
不是還在生氣嗎?
他的目直白,落在□□的前,語帶威脅,“冷暴力沒用?”
蘇晚青像一尾擱淺的魚,羽絨服被掉,隨意扔在樓梯上,耳廓上不停噴灑下來的熱氣讓腔泛起熱,腳尖上勾著的高跟鞋不知何時也掉到了地上。
回了房間,被扔在床上,一聲悶哼過去,有人覆而上。
聞宴祁仿佛格外有耐心,將的胳膊固定在頭頂,是完全掌控的姿勢,卻并沒著急侵,眼神落在臉上,像是在欣賞,緩緩下移至纖細的脖頸,平直的肩線,最后落在子的領口。
窄窄的V領,開得不算特別深,但瑩白的皮飽滿,在燈下閃著細潤澤。
“你說,”他帶著幾分惡意湊近的耳垂,“從哪兒撕好呢?”
蘇晚青擰著眉,盡力躲避著他的突襲,直到瓣上覆上什麼,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又是一個的夜。
也不知過了多久,被翻折得失了力氣,從嚨里吐出求饒的話,又帶著幾分喑啞,“婚禮我辦,我辦還不行嗎?”
按著小的手撤了下去,聞宴祁又回到了邊,輕笑了聲,“真的?”
看著眼前越發像小狗的男人,無奈地點了頭,“之前我以為是你不想。”
聞宴祁又在頸側埋了會兒,吐出的氣息熱,“我恨不得讓全世界都知道你是我老婆,怎麼會不想?”
他從來沒想過不辦婚禮,有些儀式是必須要有的,他不打算讓蘇晚青在這段婚姻里有任何的將就或湊活,本來就打算等放假以后聊這件事,開春提上日程的,沒想到就沒考慮過。
這樣想著,他又泄憤似的含了一下的耳垂。
蘇晚青吸了一口氣,“還來?服都被你撕了。”
子掉到了床邊的地毯上,沒細看,但一側的肩帶應該是已經斷了,擺原來的小岔口被撕到了,方便溫熱的大手游進來......
這些,全都是某人的杰作。
聞宴祁翻下去,在邊躺下,也沒什麼不好意思,“是你讓我撕的。”
蘇晚青像是從水里走過,上都浸著漉漉的薄汗,茫然地看著天花板上,腦海中生出一種不知今夕是何夕的空白和停滯。
“聞宴祁。”
“老公。”
“聞小狗。”
“......干嘛?”
蘇晚青翻出手機看了眼時間,然后理直氣壯地指使他,“去幫我拿件服。”
半分鐘后,旁邊的床位空了,聞宴祁起,隨手勾了件浴泡搭在肩上,勁瘦有型的背闊被掩蓋住,他走進浴室,把浴缸里的水放滿,才把蘇晚青抱過去。
泡了很久,皮都有些泛紅了,聞宴祁才拿著浴泡把裹好抱出來。
經過臺時,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直到眼尾捕捉到幾朵閃爍的點,蘇晚青手腳并用地從他懷里跳了出來,著腳跑到臺的玻璃前,興地指著外面,“下雪了誒!”
聞宴祁那會兒也在次臥洗好了,穿著簡單的純套頭衛,怕凍著,走過去把臺的門全都拉上,然后才停在邊,嗓音還啞著,“喜歡雪?”
“第一場雪,誰不喜歡呢。”
蘇晚青眉眼溫,“而且,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聞宴祁目落在按著玻璃的手指上,那個銀制的素圈戒指被戴了幾個月,幾百塊錢的東西,不但沒有氧化發黑,反而被戴得越來越亮了。
他的手一直在子口袋里,聞言漫不經心地反問,“什麼日子?”
還有兩分鐘就到零點了。
蘇晚青有些不高興,心中生出懷疑,“你是不是從民政局出來就把結婚證丟了?”
“怎麼可能,”聞宴祁還笑,眼底似被水沖洗過的黑曜石,“丟了怎麼離婚?”
話是實話,就是聽著不怎麼好聽。
蘇晚青轉過頭,生氣在一起那麼久,他都沒有把小紅本本拿出來看過。
再看會兒雪,打算跟他算算小賬。
兩人剛剛在床上待了近兩個小時,都不知道那場雪是什麼時候開始下的,臺的地面上已經覆了層白茫茫的松,周遭靜謐,像一場雪白的夢境。
蘇晚青突然生出一個想法:“要不我們過兩天去北方看雪吧?”
濱城是亞熱帶季風氣候,常年,雨水多,雪很,蘇晚青從小住在這里,也就大四那年出去玩和楊沅沅一起去過北方城市,沒見過鋪天蓋地的鵝大雪,以及天地同白的壯觀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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