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終？”霜疑，“他不是只判了三年？”

　“是這樣的沒錯，可進警局后，他因為過于焦慮而暈了過去，警局給他找了醫生，檢查出他生了重病，只有兩年壽命了。所以，他是等不到出獄的。”

　“那麼他請求你做什麼，福爾斯？”霜好奇道。

　“找他的兒子，一個被他親手扔掉的兒子。”福爾斯嘲諷的意味更加明顯了，就連達西也出了厭惡的神。

　“沒想到這個家伙還是個慣犯，那麼這個兒子，是他親生的嗎？”霜找到了關鍵點。

　“以前他堅信不是，但死到臨頭，他又覺得是了，所以想把兒子找回來，繼承他的產。”福爾斯見慣了人，知道有些人就是這樣，在絕境前，絕對不會承認自己的錯誤，可一旦沒得選了，他又能迅速意識到，自己以前錯了。

　但他不是為了懺悔，僅僅是想要讓自己走得安詳一點，相當地自私自利。

　“我開始好奇了，福爾斯，請開始您的推演？”霜很確定，福爾斯說這些，就是為了引起的注意，好開展自己的表現。

　不得不說，還年輕的福爾斯先生，有那麼點可。

　“事得從他第一任妻子講起。”福爾斯小小賣了一個關子，然后以平鋪直敘的口吻，講述了一個慘絕人寰的悲劇。

　年輕時候的布朗先生也是一位有著進取心的鄉紳，他想要擴大家族的土地，想要通過自己的經營，讓家族添彩。

　可這一切，在他遇上了那位貴族小姐后，戛然而止。

　布朗先生第一任妻子，是一位外表弱麗的貴族小姐，可惜這位貴族小姐遇人不淑，上了渣男。

　被騙私奔后，又被渣男拋棄了。

　布朗先生在小姐私奔前，因為某場誤會，就對這位小姐一見鐘，可惜，只是一個小鄉紳兒子的他，都沒有資格認識那位小姐。

　之后，也不過再見了兩面，還是在舞會上，遙遙看著和其他人跳舞。

　再見面，就是貴族小姐被渣男拋棄，又懷了孕，深絕要跳河自殺的時候。

　布朗先生當時想也沒想，就跳下去把人救了上來。

　貴族小姐傷心又絕，知道自己這輩子都毀了，沒有了未來，娘家也不會再接，就哭著對布朗先生道，“你何必救我，我死了才干凈。”

　當時布朗先生腦子一熱，就沖地求婚了，“你嫁給我，我們離開倫敦，回我的家鄉，不會有人知道你私奔的事的。”

　小姐一愣，不明白這個好心的先生，為什麼會突然向自己求婚。

　“愣愣地看著我，弱又無助，我如何能拋下不管，是我心目中最的百合，不該就這麼死去的。”布朗先生道，“于是我向闡述了我的一見鐘，和長達兩年的默默意。凱瑟琳，被我打了，愿意和我結婚。我帶著，去了一家私人診所，把那個不該出現的孩子拿掉了，然后我們回到德比郡，在牧師和村民的見證下結婚了。”

　隨后，凱瑟琳小姐和布朗先生過了兩年快活的日子，他們誰也沒提私奔的事，這事仿佛就這麼過去了。

　凱瑟琳小姐又一次懷了孕，這次是布朗先生的，是婚生子。

　他們懷著期待的心，等待著孩子的降生。

　可某一天布朗先生回家，卻發現凱瑟琳神慌張，對他遮遮掩掩，而且之后好幾次都這樣。

　布朗先生就起了疑心，跟著凱瑟琳，終于有一天，看到了和一個男人在拉拉扯扯。

　布朗先生聽到喊約翰，布朗先生知道，這是凱瑟琳私奔對象的名字。

　他一下子就驚了，不知道怎麼回去的，之后凱瑟琳恢復了正常，可他卻一日比一日消沉，心里的懷疑逐漸加深。

　可那會兒，凱瑟琳的肚子已經大了，他怕刺激到妻子，就沒說，一直埋在心里。

　可等到孩子出生，布朗先生徹底發了，因為這孩子的頭發，居然是紅的。

　你敢相信嗎？和那個約翰一模一樣的紅。

　布朗先生自己是棕，凱瑟琳夫人是黃，為什麼孩子頭發的會是紅？

　他第一時間認為，凱瑟琳背叛了自己，舊難忘，和那個男人搞在了一起。

　這個孩子絕對是他們的私生子。

　布朗先生和凱瑟琳夫人發了激烈的爭吵，可無論凱瑟琳怎麼辯解，布朗先生都不再相信。

　可他是真心這個人的，所以他請求，“只要送走這個孩子，我就不追究你出軌的事，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布朗家族不能接這樣的恥辱。”

　凱瑟琳夫人不敢置信，強烈地反對。

　兩人發生了一次又一次爭吵，誰也不能說服對方。

　怕丈夫對這個孩子做什麼，日夜陪在孩子邊，這在布朗先生看來，更是對前人無法忘懷的證明。

　終于有一天，趁著妻子累到暈了過去，他把孩子抱走了。

　妻子醒來知道后，發瘋地要把他孩子還給，激的時候，甚至還用木倉威脅他。

　為了妻子死心，安心地和自己過日子，布朗先生就說孩子已經被他扔到了河里，現在已經死了。

　凱瑟琳夫人絕，木呆呆地坐了一天一夜，凌晨的時候，用木倉結束了自己的命。

　因為是自殺，死的時候木倉還在自己手里，所以警察來看過之后，就沒多說什麼。

　那樣的小地方，指有什麼好的警察，在確定自殺后，就草草結案了。

　布朗先生沒有到懲罰，但他非常痛苦，心的妻子死了，他渾渾噩噩過了五年，然后遇到了第二任妻子，也就是布朗小姐的母親。

　和凱瑟琳夫人，有七相似，又正好剛剛死了丈夫，無依無靠，還有一個人需要照顧。

　所以他娶了布朗夫人，看在的面子上，繼也容下了。

　可兩年后，在布朗小姐四歲的時候，這位新任的布朗夫人也死了，他就看布朗小姐不順眼了，把孩子給扔了。

　福爾斯總結，“人渣！”

　“是的，”霜贊，“我猜凱瑟琳夫人會和前人見面，是擔心他的再次出現，會讓丈夫心里起疙瘩，把之前私奔的事想起來。雖然這件事，布朗先生一開始就知道，但聽說和見到真人，是不一樣的。當一位士真正上的丈夫之后，就不想自己在丈夫心里有污點，即便有，也會盡力抹除。所以驚慌是不想丈夫再次想起，去見那個男人，也是為了驅趕他離開。肯定用了什麼手段，讓那個男人不敢再來，所以那之后，變得平靜。而不是布朗先生以為的，在假裝。”

　“沒錯，就是這樣，我們在回來之前，去了布朗莊園，翻出了凱瑟琳夫人的，從一本泛黃的筆記中，找到了這段自白。”福爾斯肯定道。

　“布朗先生沒看過？不可能吧？”如果看過，那還不趕快把兒子找回來，現在讓福爾斯去找，就說明他并沒有殺死那個孩子，而應該是送走了。

　“我們拿著筆記去問過他了，他看完后嚎啕大哭，說自己當時悔恨加，不敢面對妻子的，就讓人封存了。”達西先生忍不住回道，角充滿了嘲諷。

　“悔恨加，然后對孩子不聞不問，還是堅持相信妻子背叛了自己唄，不愿意承認自己錯了，冤枉了妻子，呵，男人！”這句嘲諷把所有男生都概括進去了。

　福爾斯和達西默默遠離了一點，表示自己不是里的那種男人，不要把他們歸在一起。

　“那麼紅發呢，你找到了什麼證據？不能孩子找回來后，還要面臨指指點點，說是私生子。”霜道。

　這是布朗先生誤會的關鍵，福爾斯不可能去了布朗莊園后不查。

　“我從村子里一位七八十歲的老人口中打聽到，布朗先生的曾祖母就是紅發。”福爾斯無語，這樣的小鄉紳，確實不會和大貴族一樣，給家族員留下畫像。

　但你離譜到自己的祖先有沒有紅發都不知道嗎，布朗先生。

　即便他的祖父，父親和自己都沒有繼承到紅發，也不該一無所知吧？

　“人被嫉妒迷暈了頭腦，就接收不到任何信息了。”霜總結，“他一心一意認為是妻子背叛了他，妻子不檢點，就不愿意再想其他可能。繼續說，福爾斯先生，第二任布朗夫人是怎麼死的，真的是意外嗎？”

　“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福爾斯道，“結婚后，他就要求妻子按照凱瑟琳夫人的樣子打扮，穿喜歡的服，做喜歡的事，就連說話，吃飯，都按照凱瑟琳的樣子來。時間長了，布朗夫人心越來越差，時不時會發脾氣，甚至暴走。可布朗先生從來不理，甚至拿布朗小姐威脅，如果不照搬，就不給布朗小姐飯吃，更何況是好的教育。”

　“為了布朗小姐，布朗夫人忍了，可時間一場，就抑郁疾，兩年后又因為發燒拒絕吃藥，最終去世了。”達西先生的話語里異常沉痛，為那位可憐的夫人哀悼。

　布朗先生真是罪孽深重，兩個人因為他而死，兩個孩子被他扔了，一個自小在福利院過著艱苦的日子，一個還不知道在哪。

　“那他現在又怎麼確定那兒子是他親生的了，難道他現在要死了，就突然相信了妻子沒有背叛？”別搞笑了，要是敢承認，早干什麼去了。

　“布朗莊園屬于限定繼承，也就是必須由男嗣繼承，如果布朗先生沒有孩子的話，莊園大概率會為他堂兄孫子的財產，而他和堂兄自小不睦。所以與其便宜了這個家伙，還不如讓心的人的孩子得到。”福爾斯面惡心，“他到現在還自詡對凱瑟琳夫人深呢，就連背叛了自己，都依然著。”

　“所以你們特意跑了一趟康頓市，目的就是告訴布朗先生，那孩子是他親生的。他親手扔掉了自己的孩子，并死了自己的妻子！對于別人，比如第二任布朗夫人和布朗小姐，他可能沒那麼多悔恨，可對于親生兒子，和自詡深的妻子，他總不能還無于衷吧？”霜道。

　“沒錯，他的余生，該在悔恨中度過，不然怎麼對得起兩條人命！”這是第一次達西先生的臉，出堪稱殘酷的神。

　不過也對，對布朗先生這種人，怎麼殘酷都不為過。

　“請給我詳細描述一下，這位布朗先生是怎麼后悔的吧，也讓我高興高興，有沒有跪下懺悔，有沒有哐哐撞大墻。”霜挑眉，想聽細節。

　“你描述的這些都沒有，他只是哭，哭得整個人暈了過去，你的期太高了。”福爾斯覺得，對于布朗先生這種人，還期待什麼人？

　霜深呼吸，“好吧，那麼你們真的決定把小布朗先生找回來，讓他面對這樣的父親？自私自利，扔掉自己，死母親的父親，然后接他的產？”

　霜覺得，如果是自己，恨不得不曾擁有這樣的父親。

　至于凱瑟琳夫人，會期待兒子繼承布朗莊園嗎？估計恨不得兒子離布朗先生遠一點吧？

　“這得看況，如果布朗先生過得好的話，那我們何必打擾。可要是對方正需要這筆產過日子，那也是該得的。當然，這得由當事人決定。如果他不愿意，我們會為他瞞，如果他愿意，我們也能幫他得到名正言順的產，并證明他和布朗先生不一樣，是一位正直的紳士。”福爾斯了一口煙，總結道。

　霜笑了，這就是福爾斯人輝的一面，有這面在，他從來不會像自己和哥哥麥考夫·福爾斯擔心的那樣，因為高功能反社會人格，而徹底淪落為犯罪分子，給英國帶來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