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幾天, 二爺面如常的出門,陳婉娘和霜也一切照舊,好似什麼都沒發現一般。
三叔悄悄松了一口氣, 然后就是嘚瑟,同時還心,想要把雪的嫁妝, 再一次倒賣一遍。
只可惜這次沒有送進三房的庫房, 而是送到了雪的院子, 馬上就要出嫁了,也省的搬上進搬出了。
院子里一直有下人在,三叔也不好手腳, 只能無疾而終。
二爺一直忙著理產業的問題, 經常不到天黑不回家,這天半下午卻突然回來了。
和他一起的還有大伯, 兩人去老爺的正房回了話, 就各自回了自己的院子。
陳婉娘見丈夫突然回來,臉又比較沉重, 擔心的問,“二爺, 怎麼了?”
二爺沒回答, 只詢問閨,“霜霜呢?”
“在自己房間呢, ”陳婉娘答道。
二爺點頭,“那過來,我和你們一起說。”
等霜到了,二爺才提起回來的原因。
原來桐城來了一對rb兵,還是大伯的頂頭上司, 桐城的一把手親自接待的。
據說他們過來是找什麼東西,說是有一批貨在來桐城的路上出事了,據查是被山上的土匪劫了。
那對rb兵要去山上剿匪,要求桐城派出警察和他們一起去,因為他們懷疑桐城有人和土匪有關系。
是不是真的有關系不知道,但一把手為了擺平這件事,答應送出五萬兩的辛苦費。
然后桐城府是沒錢的,一把手也不可能自己出,于是就攤派到了幾個大家族上。
大伯二爺回來,就是為了籌錢的,他的意思是,自己為政府的員,怎麼也得拿大頭,出三萬,剩下的其他人平分。
剛剛二爺在老爺子的正院,以資金都購買了貨,拿不出來為由拒絕了。
老爺和大伯很不高興,二爺直接道,“公中有這個錢,可以從公中出,只是家里的日子暫時難過一點而已,等這批貨賣出去,我就給補上。”
兩人也不懂生意上的事,見二爺這麼說,只好答應。
霜問道,“大伯一個三把手應該不用出大頭,他這是出了誰的分子呢?”
“還能有誰,結上想要坐上二把手唄。”二爺不以為意的道。
他這個大哥是個迷,本事沒多,卻一個勁的想往上爬,偏偏又沒有別人的能耐。
那位二把手好歹能做事啊,上上下下一把抓,讓人家一把手每天清閑的摟銀子。
大哥能干什麼?做事做事不行,結結不會,也就是拿著家里的錢上下撒錢,才保住了他三把手的位置。
“那爹你回來這事?”霜問道,如果僅僅是這點小事,二爺犯不著這會兒回來。
提到這個,二爺臉沉重下來,“我之前約約收到消息,桐城外的土匪好像都不見了,我還以為他們是去別的什麼地方打劫了,可現在一看,他們應該是搶劫了了不得的東西,然后帶著東西跑了。”
霜驚訝,“爹還知道外面土匪的消息?”
二爺失笑,“做生意的,各方勢力不得打點好,你以為那些人憑啥不搶桐城,還不是我們這些富戶定時送銀子,不然人家可不會這麼好說話。”
“那他們真的在桐城里有暗樁?”陳婉娘驚疑不定的道。
二爺笑而不語。
霜想到了其他方面,“這應該算是不文的規定,桐城這樣,其他地方應該也差不多,所以那些rb人,在找不到土匪的況下,會進城搜捕暗樁。爹是不是擔心,到時候我們會出事?”
要知道兵匪兵匪,很多時候兵和匪是放在一起說的,說明他們并不比土匪來的好多,尤其這次還是rb兵,鬼知道他們會干出什麼事。
二爺點點頭,“霜霜聰慧。據我的消息,那些之前和我們收錢接過的人,都離開了桐城,但誰也不知道會不會留下一兩個人在這里盯著,然后被rb人抓住,那我們這些送過銀子的人,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而且就算他們沒找到人,也會懷疑我們這些富戶是不是和土匪勾結,即便不是,如果他們想找個替罪羊呢?或者干脆以此為借口,向我們下手。”
不是二爺要把人往壞想,而是這些非常有可能發生。
“那我們怎麼辦?”陳婉娘有點驚慌,“是不是要暫時離開去避禍?”
之前都是這麼做的,聽到什麼風聲,就躲出去一陣子,等事平息了,再回來。
二爺點頭,“是的,我剛和老爺子商量過了,讓你們先去柳縣的莊子上住一段時間,等那些人走了,再回來。”
陳婉娘一聽,就絕得的不對,“那二爺你呢?”
“我和大哥暫時不能離開,大哥還當著呢,我要留下照看生意。”其實就是老爺擔心大伯一個人不安全,讓他留下來照應。
“可是,可是......”陳婉娘六神無士,不想要丈夫留下,可也知道這事自己做不了士。
二爺安道,“沒事,事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嚴重,只是家里的眷多,避出去總歸好點,不讓兵士上門,壞了清白名聲。”
果然,這話一出,陳婉娘就沒那麼擔心了,認為是老爺和夫人看中名聲規矩,才讓他們避開的。
“既然是這樣,那我先去收拾東西,什麼時候走?”
二爺道,“明天一大早,不用收拾太多,莊子上都有,就是缺什麼,也能在柳縣現買,只帶上你和霜霜的服和日常用慣的品即可。”
“好,”陳婉娘答應下來,然后風風火火的離開了。
等走了,霜才問道,“爹,你是不是還有什麼事沒說?”如果僅僅是這樣,犯不著出去避禍的,家在桐城還算有幾分面子,大伯又拿出了那麼多錢,一般況下,人家是會給面子的,不會大肆搜查府。
而且在外面,不一定就比桐城安全。
二爺見兒這麼聰明,只言片語就發現了問題,不由老懷安,“rb人抓到了一個人,嚴刑供后得到一個消息,那次打劫不是意外,而是有預謀的,設計這一出的人,就是桐城本地人。可是誰,那人也不知道,也沒見過,只說他上面的人稱呼‘先生’。”
霜皺眉,“那這就麻煩了,rb人要是找不到那批貨,非把桐城攪得天翻地覆不可。也不知道那個‘先生’是什麼人,行事如此不周全。”
“是啊,”二爺也嘆息,對于他們rb人的東西,他沒什麼想法,但有可能連累桐城的百姓,就不好了。
霜突然想到那天見到了衛其軒,之后貨就被劫。
會不會那個‘先生’和衛其軒有關?
然而這話不能問,也不能暴衛其軒在桐城出現的事,只好憋在肚子里。
既然是避禍,那就不能窮講究了,陳婉娘和霜分別收拾了一大箱子服,另一大箱子用品,第二天一早搬上馬車。
除了他們,家其他人也都離開,不過他們去的是不同的地方,老爺夫人和三叔一家去省城,那里有家的一座宅子,只是比較小,住不了那麼多人。
大伯一家,跟著大夫人回了隔縣的娘家。
陳婉娘雙親去的早,和哥哥們關系也不好,二爺安排退路的時候,沒考慮他們,而是選擇送去柳縣的莊子上。
那邊離桐城不遠不近,但要過一條河,出很不方便,二爺是自己準備了一條船,這才想到了那里。
沒有意外的話,rb人是不會搜查到那邊去的。
一大早起來,霜和陳婉娘向老爺老夫人請了安,就各自離開。
母兩帶著六個下人,有兩輛牛車,一輛車上放行李,一輛車坐人,下人只能坐在車轍上。
至于馬車,是要先著老爺和大房的,們也懶得爭辯,有這時間還是早點離開的好。
牛車的速度慢,等他們趕到河邊,已經是半下午了,二爺準備的船已經等著了。
船夫是一家人,老爺子帶著老婆子和兩個年輕力壯的兒子。
船不大,但有兩個房間,收拾收拾可以供母兩個休息,至于其他人,就只能坐在外面了。
坐了好幾個時辰的車,陳婉娘和霜腰酸背痛,上了船就躺下休息了。
因為是順風,估計下午七八點的時候就會到,那時又要坐一個時辰的車,才能到莊子上,因此趁著這會兒,還是好好舒展。
霜趟了一會兒,覺得不對勁,可哪里不對勁又不知道,就是覺的。
皺皺眉,坐起來,四下打量了一會兒。
房間很小,就放下了一張床,和兩個箱子,其他什麼也沒有,茶壺都是放在箱子上的。
想了想,突然把茶壺移開,豁得打開箱子,然后就看到里面有一個人蜷躺著,嚇得差點尖。
還是后出一只手,捂住了的,才讓沒有發出聲響,“噓,好姑娘,別。”
霜眉心一跳,這聲音悉。
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不會,背后的人才松手。
霜豁然轉,果然是衛其軒這個殺千刀的。
洋裝驚訝,“是你?你要干什麼?為什麼帶著藏在我家船上?”
衛其軒示意箱子里的人出來,他自己湊到霜耳邊輕笑,“自然是想姑娘了,想要和姑娘千里來相會。”
霜深吸一口氣,猝不及防的手扭住他的耳朵,狠狠的扭了好幾圈,直到通紅一片才罷手,“再給你一次機會,說!”
衛其軒面不改,依然笑得春漾,十足十花花公子的做派,“手疼不疼?可別傷了這如凝脂般的巧手。”
說著他還要握住霜的手,好似真的心疼一般。
可霜看穿了他的心思,不就是怕自己再擰另一邊耳朵嘛,那就全他。
這次,擰住了右邊的耳朵,并且不打算放手,“還不說實話!”
衛其軒笑著討好,“好好好,姑娘想知道什麼,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說話的同時,他冷厲的眉眼看向那個之前藏在箱子里的人。
那人一驚,忙打開窗戶,翻了出去。
霜一愣,松開擰衛其軒的手,走到窗戶邊觀看,只見那人翻上了棚頂,然后趴著不了。
心里松了一口氣,這船在河中央呢,水流又湍急,要是掉下去,容易出事。
轉過來,就見到衛其軒大喇喇躺在自己的床上,心里的火氣又騰騰騰冒上來了。
雙手叉腰,惡狠狠的道,“你也給我滾出去!”
衛其軒一笑,快速手把霜拉下來,牢牢抱在懷里。同時在耳邊委屈的道,“娘子,好容易見面,你就不想我嗎?”
霜驚訝的睜大眼,“你想起來了?這麼快?”
衛其軒眼中暗芒流轉,快嗎?還不夠快!
這次是肢接,自己想起來的,下次,下次一定要在第一面就徹底想起來才好。
霜不知道他的心思,只知道他越抱越,讓自己不舒服,忍不住掙扎起來,“快放開我,我還沒找你算賬呢。你說,那群rb人是不是你招來的。”
衛其軒嘆息,“娘子,你總是在不該聰明的時候,這麼敏銳。”
霜哼哼,“都怪你,不然我就不用去避難了。衛其軒,你是能力退步了嗎?設計這一點事,居然還能出紕?”
衛其軒放松了一點手臂,順勢為霜調整了一下姿勢,讓趴得更舒服,“我是故意的,只有把桐城的水攪渾了,他們才不會注意到別的地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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