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婦人之癥, 不好請大夫。

　尤其是大戶人家的夫人，平時注重名聲，有些私的事是絕對不肯告訴男大夫的。這樣的形下，病就會越來越重。

　眾人觀了兩天, 得知梁夫人已經可以下地, 有人就坐不住了。借著上門探梁夫人的名頭, 想來瞧一瞧那位年輕的大夫。

　說實話，楚云梨若不是邊有冰雪養的那些蟲子，想要救活梁夫人沒這麼容易。

　這些蟲子看著可怕, 但也很好用。對于前來求醫的人，楚云梨都很大方的幫其把脈，但若是想要求方子, 那就得出診金。

　對于這些夫人來說，最不缺的就是銀子。

　短短兩日，楚云梨幫七八個人把了脈，都是婦人之癥。

　這天，梁夫人邊的婆子送走了客，偏著頭若有所思：“冰雪大夫，你覺不覺得，京城真的很缺高明的大夫？”

　當下子地位不高，就算是有心學醫者, 到了年紀也會親生子，有了這些事耽擱, 不能一心一意。耽擱上幾年, 學來的東西全都忘了。

　“是啊。”楚云梨慨：“我倒是愿意教的，但想來也沒幾個人能學。”

　梁夫人贊道：“姑娘慈悲心腸，實在讓人敬佩！”

　這兩天也有人提出想要接楚云梨過府, 不過，都被給拒絕了。梁夫人的病未痊愈之前，是不會離開這里的。

　這幾天，楚云梨跟梁夫人同吃同住，一步都未踏出過這個院子。先前婆子已經提醒過，外頭有人探頭探腦，不是找，也不是找夫人……找的是誰不言而喻。

　梁夫人在自己的家里都能中毒，這下毒之人肯定就在這府中。如今被人救活，有人肯定要坐不住了。

　楚云梨不愿意困在這兒，道：“再過兩天，你只喝藥就行，到時我想回家去。”

　梁夫人很有些不舍：“我真覺得和你能說到一，你要是能一輩子陪著我就好了。”

　像冰雪這樣高明的大夫養一個在府里絕對有益無害，不只是梁夫人，相信這城里任何一個人都很愿意有陪著。

　兩天后，楚云梨拿著大把銀票回到自己的院子。正想歇會兒，就有人登門了。

　“外頭的老爺自稱姓梁，還說自己和朝廷的員是親戚……”

　楚云梨這些天在梁府中，就沒睡好。聞言擺了擺手：“嚇唬誰呢，我還對秦大人有救命之恩，讓他走。”

　梁老爺又來了一次，同樣沒能進門。不過，之后就再沒有來過了，沒多久，楚云梨就聽說梁老爺病了。

　秦肖宇也來找過，楚云梨早就吩咐過兩個婆子，如果是他來，無論何時，都說不在。

　離開了秦府之后，兩人再沒有照過面。

　接下來幾天，楚云梨來往于各大府邸，大部分都是商人，也有小部分員之家。隨著手里的銀子越來越多，冰雪是個名醫的消息也傳揚開去。

　這一天，又有人登門求醫。

　楚云梨如今出門會帶著個婆子，婆子背著藥箱。看著像那麼回事。下了馬車之后，看著面前的高門大宅，一點都不意外。

　最近這段日子，去的都是這樣的府邸，有些甚至比這還要富貴。只是進門之后，很快就發現了異樣，這院子里幾乎沒有花草，全都是各種藥材，寬敞的曬壩上，釀著許多正在炮制的藥材。

　這不像是普通人家住的院子，里面住著的應該是一位大夫。

　楚云梨被帶到了一位須發皆白的老者面前，他正在磨著藥，上下打量了一番楚云梨，甩過來一張方子：“你覺得這上頭有哪里不妥？”

　看著那紙，楚云梨好笑地道：“老人家，你這是在考我呢？我就想問一句，憑什麼？”

　治病救人各憑本事，總不能因為面前這人年紀大，就能隨便考吧？

　楚云梨還是拿起了那張紙，揚了揚眉，并不開口。

　老者也有耐心：“我有個病人想請你治，但他份很不尋常，你先把這張方子看完，說得讓我滿意，我就帶你去見他！”

　“那我不治了。”楚云梨將紙放了回去：“我一個鄉下丫頭，只想賺點盤纏回鄉，可不想惹上那些有權有勢的人。”

　老者微愣了一下，突然笑了：“這世上之人，急急忙忙奔走一生，所求都是名利。你這般想得通的人，倒是難得。”

　“這麼說吧，你若救了他，想要什麼都行。但若是不救，往后你在這京城想要過好日子，難！”他這話說得頗不客氣，又解釋：“我并不是威脅你，實在是沒法子了。那是個很好的人，救了許多百姓，你若能救而不救，定然有人心生不滿……”

　楚云梨不怕他的威脅，只是覺得老者口中那個救了許多百姓的人如果不治亡，有些太可惜。拿起邊上的筆，將那張方子改了改。

　老者手接過，頓時皺起了眉，用手捻著胡須，半晌后一拍大：“妙啊！”

　他霍然起，看著楚云梨的眼神像是看著了絕世珍寶：“姑娘，麻煩你跟我走一趟。”

　楚云梨去的是定國侯府。

　定國侯爺據說才二十出頭，當年他父親在邊關傷重亡，還是世子的侯爺那時候才十六歲，千里馳騁趕到父親邊，送走了父親，又將背叛父親的將領追出百里擒回當眾斬首。之后在那兒鎮守了六年，這幾年間，邊境來犯幾次，都被他打回。

　不過，去年年輕的定國侯爺突然就站不起來了，后來更是躺在了床上。

　“老夫想了不法子，都不能阻止侯爺的子僵，去年只是不能站立，到過年已經只能躺著，最近這些日子，侯爺經常昏睡，我怕他腦子也要僵了。”說到這里，老者眼圈通紅：“我是看著他長大的，他還那麼小，就背負了那麼多，救了那麼多人，最后卻不得善終……老天爺就跟沒睜眼似的。”

　說到后來，語氣里滿是怨憤。

　楚云梨心有些沉重，緩步踏進了侯府。

　沒多久，到了一間滿是松柏的院子，一踏進門就看到了躺在椅子上雙眼微閉的年輕男子。

　年輕男子眉角上有一道疤，讓他俊的臉省錢就添了幾分戾氣。楚云梨上前把脈，道：“難治的。”

　老大夫姓高，聞言先是一愣，隨即大喜。

　難治就是有得治啊！

　“要用蠱蟲？”高老大夫好奇問：“我聽說蠱蟲可以活，甚至能讓死人行走……”

　楚云梨哭笑不得：“你想多了。侯爺這是中了毒，想法子將毒素拔出，之后再將子調養好就能痊愈。”

　高老大夫訝然：“真的是中毒？”

　這怎麼看都像是生了怪病，他之前有猜測過是中毒，但卻找不到毫疑點。

　楚云梨頷首：“不能用蟲，他子太弱，經不起。得用銀針慢慢拔除！”

　高老大夫不太放心，這姑娘來歷不明，萬一有壞心思，怕是會奪了侯爺的小命。他固然想要救人，但卻不想讓其病加重。

　于是，他假裝聽不懂楚云梨的話，非要留在那里，名其曰幫著打下手。

　這人已經只剩下一口氣，比梁夫人要慘得多，楚云梨跟對付梁夫人似的下各種狠手，第一天只出了一點點黑。

　看到那黑，高老大夫嘆了口氣。他一直不愿意承認侯爺是被人所害，如今是不得不信。

　當日夜里，楚云梨住在了侯府。

　這兩天夜里特別熱，楚云梨有些睡不著，便到園子里踱步，走到樹下，忽然聽到了兩個在不遠乘涼的丫鬟閑聊。

　“要沖喜，選中了好幾個姑娘，聽說李家的那位姑娘要死要活的，還鬧著要絕食。”

　“張大人家的三姑娘聽說已經哭了兩天了。”

　“唉，咱們侯爺要是好好的，哪得到們嫌棄？可否若是上門提親，們怕是睡著了都要笑醒過來…… ”

　說到這里，兩人也發現了不遠的楚云梨。其中一個有些張，問：“誰在那里？”

　楚云梨從暗走出，好奇問：“你們說的李姑娘是誰？”

　“是左都史李大人家的姑娘……”丫鬟解釋到這，又想起面前的子，剛從偏僻地方來，大抵分不清這些職，轉而又道：“和您先前住過一段的秦家是姻親。”

　楚云梨恍然：“是秦肖宇的親表妹？”

　“對的。”丫鬟又試探著提醒：“冰雪大夫，秦大人是朝廷命，咱們不好直呼他名諱的，真計較起來，又是一樁罪名。”

　另一個丫鬟好奇問：“姑娘前些日子住在秦府，可有見過李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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