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丟臉，幾乎是落荒而逃。

　羅大江本也沒睡，看到曹如蘭出去，他臉沉沉。真覺得這人又跑去人了……看到曹如蘭跑回來，他立刻奔出門。

　曹如蘭看他那架勢，似乎要打人。急忙手捂住頭臉，解釋：“我去找新蘭，想讓原諒你來著！”

　羅大江出去的手定在半空。

　曹如蘭知道他在等下文，嘆了口氣：“不愿意，還把我罵了一通，甚至還想打人。”

　要不是方才羅大江那架勢太駭人，不打算提這事。

　果不其然，羅大江聽完之后，手里的掌狠狠落下。

　曹如蘭能躲，但不敢。

　如果男人的手落了空，下一次力道會更大，吃虧罪的還是。

　捂住臉，蹲在角落瑟瑟發抖，羅家老兩口也注意著院子里的靜，見兒子打人，羅母急忙出聲：“別打了，明兒還干活呢。”

　曹如蘭松一口氣的同時，心里又有些難。老兩口會幫著求，是因為需要干活，若不需要呢？是不是就會眼睜睜看著被人打死？

　這都是什麼破爛人家！

　當初真的是瞎了眼，才會和這樣一個男人攪和！

　*

　楚云梨回到村里后，順心，走到哪都能聽到好聽的話。歇了一日后，打算啟程回城。

　但在回去之前，想去找找羅家的麻煩。

　這些天，都是羅家來給添堵。這不過是以牙還牙而已。

　楚云梨到的時候，初綻，早上還有些冷，但村里的人大半都已經出門干活。羅家也一樣。

　站在羅家院子外，楚云梨恍惚間想起當初于新蘭在這個院子里勞的形。

　真的是干得最多，吃得最，到的責備也最多。那時候盡心盡力為一家人付出，真的把自己當做了羅家人。結果卻不得善終。

　有些人值得讓人傾力付出，但有些人不值，就比如羅家。

　楚云梨這兩天無論走到哪兒，都會有不人暗中關注，好些人會上前打招呼。此刻也一樣，這還在恍惚呢，隔壁院子的門響了，然后就聽到一陣驚喜的聲音：“新蘭？”

　聞言，楚云梨扭頭，一眼就看到了何氏。

　何氏一家最晚去城里借銀，也不是真的揭不開鍋，聽說羅大江要將銀子討回，立刻就還了回來，依的想法……借了債若是不還，鬧出去也是自家理虧。再有，真不認為有必要和手握著十幾兩銀子的羅大江鬧翻。

　侄子富裕，手頭不方便的時候也有個借不是？

　因此，不欠于府，此刻才能這般坦地和楚云梨打招呼。

　“大早上的，你來找誰？”何氏走到了羅大江的院子門口，揚聲喊：“大江，新蘭來了。”

　羅大江還沒起，曹如蘭不敢面對如今大變的于新蘭，裝作在廚房中忙碌。羽對想法也差不多，想過了，自己最多就是被賣出去。但如果被于府記恨上，那才真的是滅頂之災。

　羅母也看見了，但先前挨了前兒媳兩掌，真的怕自己一開口就罵人。如今這也不是撕破臉的時候。

　聽到何氏的聲音，幾個人都沒反應，羅大江從屋中探出頭來，急忙奔到了院落中。

　這麼說吧，無論是母親挨打，還是曹如蘭說于新蘭不原諒他，他都沒有親眼所見。于新蘭既然找上了門，說不準就是想和他重歸于好……雖然他也知道這是奢，但萬一呢？

　曾經于新蘭真的對他特別上心，唯恐哪里伺候得不周到，興許只是一時氣憤才將自己趕了出來，這麼久沒見，心中思念這才回了村里見他……羅大江心里想著事，笑上前：“新蘭，趕進屋啊，你又不是外人。”

　話說得親近稔，仿佛二人還是夫妻。

　楚云梨面對打開的門，沒有上前，只道：“我來是有正事。”

　羅大江含笑道：“你說，我一定放在心上。”

　楚云梨見他還笑得出來，心下驚詫，實在猜不明白這男人的想法，直接問：“還有六兩銀子沒還，你打算什麼時候給我？”

　羅大江：“……”

　他臉上笑容僵住。

　雖然從母親那里聽說了于新蘭要讓自家填上剩下的六兩銀子，但他一直都沒放在心上。就算自家愿意還，也本還不出啊！

　于新蘭是生意人，肯定不敢把他們往絕路上！

　還不起，能怎麼地？

　“那銀子不是我花的，你來問我要，不太合適吧？”還是肯定不還的，羅大江振振有詞：“春生他四兩銀子花得，也沒能把他爹救回，先前為了治病連地都賣了。現在只剩下一個破宅子……你好意思問他要債？”

　“我問的是你。”楚云梨抱臂：“一會我就要啟程回去，若你一點都不還，還不認賬打算耍無賴的話。等我回城里就去公堂上告你欠銀不還！”

　羅大江臉黑如鍋底。

　雖然這銀子不是他欠的，但他也聽說過不戲文。都說相護，這員和富商之間也是一樣的。于父最不缺的就是銀子，如果他塞了大把銀子給衙門，弄不好真能把他塞進大牢里去。

　他很清楚于家父有多討厭自己……現在回想起來，他也知道自己那時干的事很混賬。但他就沒想到于新蘭會一怒之下棄他而去。

　他真的以為自己做的那些事，就算被于新蘭發現，最多哭上幾場，哄哄就好了。

　到了此刻，后悔也已晚了。羅大江寧愿在鄉下吃苦，也絕不愿意淪落到大牢里去。

　萬一于父又收買人要他命怎麼辦？

　大牢中寒，生病了還沒藥治，死個把人很正常……羅大江越想越怕，心中恨得咬牙切齒，面上卻不敢，垂下眼眸道：“我認！你容我兩天！”

　楚云梨一臉驚奇，羅家應該死不認賬才對。畢竟，讓羅家還債這事在外人眼中有些牽強，大人就算接了案子，也沒那麼快審。

　就算真的審了，認定羅家有錯，也絕不會要他們還六兩這麼多。不知道羅大江腦補了許多，自己把自己嚇得半死，見他應下，道：“兩天后，我拿不到銀子，別怪我不客氣！”

　羅大江：“……”

　他有些發愁，這銀子上哪兒籌去？

　羅家其他人沒面，但暗地里一直都注意著門口的靜。聽到于新蘭開口討債，一個個都義憤填膺，恨不得沖上去理論。當聽到羅大江一口答應下來時，眾人都驚呆了。

　拿什麼還？

　羅母忍不住沖了出來：“于新蘭，你要怎麼不客氣？你倒是說說，也好讓我們知道一下富商千金的手段！”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楚云梨看向宅子：“你們家這宅子應該還值點錢，用來抵債正好。”

　羅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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