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山猛為了娶,可以說傾盡所有。
最近事那麼多,他都還沒說放棄呢,這人竟然要走?
他算是發現了,自己惦記了半輩子的人,并沒有印象中那麼好。勢利,弱,容易放棄……真算起來,比不上張青雪有韌。
但這是他做夢都想娶的人,好不容易在一起,他才不要與分開。
“不行!”余山猛一口回絕:“我們剛辦完了婚事,城里人都知道我娶了你,本來就議論紛紛,如果我們倆就此分開,又會淪為他人口中的談資。青瑤,現在是我最艱難的時候,咱們再堅持一下,一定可以苦盡甘來。我跟你保證,不會讓你過太久的苦日子。”
張青瑤有些恍惚:“阿粱走了。”
這件事余山猛已經知道了,他沉默下,安道:“孩子都會長大,長大了都會離開我們邊,就像是我為了娶你,三個孩子也跟我離心了,我心里也難。”
換句話說,他為了和在一起不在乎孩子,應該也一樣!
張青瑤定了定神。
還是那句話,余山猛是這些男人中對最上心的,如果他能東山再起,一定不會虧待了。還有,一起共患難過,又有不同。他們本來就是半路夫妻,又不能生個孩子,如果能熬過這一遭,應該能白頭偕老。
張青瑤垂下眼眸,眼淚越流越多,最后撲進了余山猛的懷中,哭得泣不聲。
兩個孩子已經走了,自然沒有上族譜的事,余山猛又將心思放在了生意上。那些鋪子拿不回來,他又不想和妻兒撕破臉,那就只能另開鋪子。
白手起家很難,但張青雪都能憑一己之力開一間客似云來的茶樓,沒道理他不行。
接下來幾天,余山猛一直在外走,忙著找人資助自己。
但誰家的銀子都不是大風刮來的,他如今兩手空空,信他的人并沒有他以為的那麼多,愿意給銀子,也只是很的一部分,離開鋪子遠著。
張青瑤心不好,整日閉門不出,張慧娘心也郁悶的,等不到柳臨風的消息,越來越煩躁,越想越不甘心。
說難聽點,如果不是把所有的嫁妝都給柳臨風,自己和兒也不會落到如今的困境。
越想越憤怒,再次找上了門。
大概老天有眼,這一回運氣好,剛到柳家院子外,就到了柳臨風出來。
柳臨風看到,想要拔就跑。但看只有一個人,到底還是忍住了跑路的沖,勉強出一抹笑:“慧娘,你怎麼會來?”
張老爺已經被關進獄中,張慧娘就算拿到他親自寫的借據也回不去娘家。不過,覺得有必要提醒一下這個男人到底欠了多銀子。
“你給我寫一張借據吧。”
柳臨風有些尷尬,緩聲問道:“你出什麼事了?我看你面不好,是不是子不適?”
張慧娘聽到他這種語氣,心中就開始發,咬牙:“我出了那麼多事,面能好才怪。今日找你,就是為了拿借據。”不記得自己給了這個男人多好,但清楚自己的嫁妝有多,當即出手:“我嫁妝合計五萬多兩銀子,咱們那麼多年,不必算那麼清楚,你寫一張五萬兩的借據。”
柳臨風回想了一下,猜到自己大概也拿了這麼多,但拿是一回事,他可從來都沒想過要還。
“慧娘,你別開玩笑,哥哥都已經了大牢,不會問你要借據。咱們倆之間的關系……”
張慧娘只要想到他對自己的冷,就覺一腔真心喂了狗,自己像是瞎眼了似的,一次次把銀子挪出來送給別人。以前真的連首飾和好一點的料子都舍不得用,或者是想法子讓孩子他爹幫買,一切都是為了把銀子省下來給這個男人。
結果換來了什麼?
“不要提曾經,我現在還借住在別人家中。”張慧娘認真道:“你把借據寫了,我就不把這事鬧大。否則,我會把你告上公堂。”
柳臨風驚了,急忙道:“你別沖。”又勸道:“你就算告上了公堂,大人也不知道我從你那里拿了多銀子。”
兩人一個是有婦之夫,一個是有夫之婦,見面時都生怕被別人知道,給銀子時更是只有天知地知。連張慧娘邊的大丫鬟都不知。
想到此,柳臨風慌的心漸漸平靜下來。
張慧娘聽到他說這些,心中一片冰涼,道:“那你就跟大人說一說,你那些年做生意賠掉了銀子的來。不是我給的,到底是哪來的?”
柳臨風啞口無言。
確實,銀子總要有個來,起碼要說出一個大概。他這些年除了從張慧娘那里取銀子之外,從來沒有從別的地方以正經的途徑拿到過大筆銀子。
張慧娘見他不說話,催促:“你寫不寫?”
柳臨風左右看了看,道:“這不是說話的地方。”
張慧娘一步步近他:“衙門是說話的地方麼?”
柳臨風:“……”
張慧娘不依不饒:“如果你不寫,不出今日,大人一定會找你!”
柳臨風有些后悔自己那些年的自信,以為做生意一定會賺,一次次從他那里取了不銀子,以至于現在要被拿。這一個弄不好,他就要把自己作進大牢了。
畢竟,那些銀子已經被賠得,余下的一部分養家花用,如今的宅子也是那銀子置辦的。但是,將家里人所有值錢東西拿來抵債,也不過是九牛一,還一都不夠。
眼看張慧娘轉就走,態度決絕,柳臨風急忙道:“我寫!”
他以沒有筆墨紙硯為由要去邊上茶樓,張慧娘倒也不為難他,跟著一起去了,在這期間,柳臨風好幾次試圖推無果。
一個時辰后,張慧娘拿到了墨跡未干的借據,其實,知道這個男人做了那麼多生意,除了有一次賺了點皮之外,其他的都賠了。讓他還這筆銀子,把他賣了都還不起。吹了吹墨跡:“半個月之,我要你上門下聘,一個月之我要看到花轎。”
在柳臨風震驚的目中,一字一句道:“我一腔真心付與你,為了你好好的日子都不過了。兩個孩子也不來見我,肯定是恨上了我。沒道理我付出了那麼多,結果卻連你的邊都挨不著,我不做那種冤大頭。柳臨風,我要做你妻子!”
柳臨風啞然:“慧娘,我這有妻有妾……們為我生兒育,若是被攆出去……”
“那我呢?”張慧娘不知不覺間淚水已經落了滿臉,大聲吼道:“我為了你名聲盡毀,婚前失貞,未婚生,還因此將自己哥哥害盡了大牢。饒是如此,我也沒有跟人說那個男人是你,維護你至此,難道不配讓你明正娶?”
看這般激,柳臨風急忙安:“我做夢都想娶你,但們是無辜的,我那幾個孩子也是無辜的……”
“我不要聽你狡辯,也不想管你的為難。曾經我就是替你著想太多,所以才落到如今千夫所指的下場。”張慧娘尖道:“半個月之,如果你沒有將府清理干凈上門提親,咱們公堂上見!我要你,家、破、人、亡!”
眼神癲狂,有些瘋魔了。
柳臨風張無比,就怕真的瘋了不管不顧,輕聲道:“你對我那麼好,不會害我的。”
“我對你十分好,就希你還我一分,你都做不到嗎?”張慧娘眼淚滴滴落下,用帕子了,哭著道:“若不是我等得太久,等到絕,我也不愿意你。柳臨風,做人要有良心……若你沒有上門提親,就等著我的報復吧!”
語罷,了一把淚,拂袖而去。
柳臨風想要去追,本就來不及。
那天后,柳臨風好幾次上門求見,都被拒之門外。半個月時間不多,他只得做兩手準備,回家和妻妾商量過后,讓們帶著銀子和孩子回了各自的娘家。
柳夫人娘家很是不堪,不愿意回去,無奈,柳臨風在郊外幫買了一個小院,安頓好了母子幾人。之后,他找了人上門提親。
安頓妻妾花費了不銀子,上門時拿到禮就特別簡薄,張慧娘叉腰站在大門口,手一指:“滾!”
柳臨風這些日子忙得焦頭爛額,上門了又被當著滿街人的面這樣呵斥。惱怒道:“是你讓我來的,我若走了,你不許找后賬!”
張慧娘看他這般怠慢自己,是真的傷心了。滿臉凄楚地道:“我為你付出了那麼多,你就拿這點東西上門?你走吧,咱們誰也別想好!”
柳臨風:“……”這個瘋人。
他真的后悔自己收手太晚,拿個兩萬兩銀子就和斷絕關系,也不至于落到如今地步。無奈,他只得重新去置辦禮。
這一次,張慧娘爽快的接下了禮,兩人的婚事算是定了下來。
這件事稀奇的,很快就在城里傳開。楚云梨聽說后,興致上門。
余山猛不想見,躲在了外書房。
張青瑤只得出來迎客。
楚云梨進門,看了一眼簡樸的余家院子,笑道:“清貧,不過,這些東西私自典當,日后可是要還回來的。”
張青瑤有些尷尬:“咱們親生姐妹,計較那麼多做甚?”
“我們不是姐妹。”楚云梨一本正經地糾正:“還有,如今是你占我便宜,你當然會這麼說。咱們份調轉,你肯定沒我這麼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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