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房在后追,想派人報信都來不及。
張青瑤帶著母親和孩子到的時候已經很晚,余山猛都睡下了,得知人來,又趕起。
最近發生的事太多,兩人都還沒來得及坐下來聊一聊。加上張青瑤他們奔波了一路沒能吃上東西,余山猛又讓廚房準備。
廚房都已經歇火,重新開火沒那麼快。做飯就要半個多時辰,飯菜剛擺上桌,一行人還在盛湯呢,楚云梨就到了。
和在大門口一樣,不需要人通稟,也不需要人帶路,自己一腳就踹開了門。
門砰一聲彈開,門板彈在墻上又彈回來。
這麼大的靜,桌旁的所有人都看了過來。
余山猛看清楚門口的人是,臉特別難看:“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賊上門了呢。”他又看向門口的管事:“有客人上門,為何不通稟?”
管事能冤死,他倒是想,可客人不愿意等啊。
“我又不是外人!”楚云梨抱臂緩步踏:“也是因為我太生氣了,所以才沒讓人通稟。”
眼神落在幾人上,審視之意甚濃。
本來要吃飯了的,因為楚云梨的到來,幾人又不好直接吃。
張青瑤一臉的尷尬:“妹妹,我跟娘想在此借住一晚,你……”
“不用跟說。”余山猛臉鐵青:“我們已經不再是夫妻,我收留誰,都管不著。”
楚云梨頷首:“這話本來是沒錯的,但是呢,張青瑤母不是別人,他們跟我娘有仇,也就是跟我有仇。你為我孩子的爹,收留我的仇人,我就是不許!”側頭,盯著張慧娘:“你要臉呢,就帶著兒孫主滾,否則,我讓你攆你出去!”
張慧娘今日被人連番滾,加上這會兒肚子著,耐心早已耗盡,冷聲道:“這不是你的家,不到你……啊……”
最后一聲是尖。
原來是楚云梨手拽住了的領,將人拖離了椅子,這還沒完,楚云梨直接拖著人往外走。
余山猛腳還有些不便,見狀,氣急敗壞道:“張青雪,你要做甚?”
楚云梨頭也不回:“余山猛,我幫你趕惡客呢。”將人狠狠丟在院子里,摔得張慧娘踉蹌幾步趴倒在地上。拍了拍手:“余山猛,咱們都還年輕,你管不了我再嫁,我也管不了你再娶,但是,我不許你和張青瑤親近,只要有我在一天,你就別想娶!”
張青瑤得面紅耳赤:“青雪,你在胡說什麼?”
楚云梨冷笑了一聲:“張青瑤,愿意收留你的這些男人,就沒有對你沒想法的。你知道他肯收留你,肯定也猜到了他的心意,又裝什麼清純無辜?”一步步近:“張青瑤,你不是十五六歲的小姑娘,你都是小姑娘的娘,快要做祖母的人了。再裝無辜單純,只會讓人覺得惡心!”
張青瑤面乍青乍白,忍不住瞄邊上兒的神。
楚云梨一把揪起:“你是自己滾,還是要我丟?”
余山猛氣得大:“這不是你家,不到你來攆人。你方才是闖進來的,這世上還有沒有王法?”
“有!”楚云梨扭頭看他:“除了王法之外,還有人倫綱常!余山猛,你放不下,娶誰都好,都不該跑來娶我。”
余山猛求娶張青雪的原因,應該就是為了和張青瑤時常見面。
姐妹倆這些年確實每個月都會聚上一兩次,而每次余山猛都特別上心,特意空待客不說,還每次都會備上很多稀奇的菜,甚至還會心的準備伴手禮。
一開始張青雪不知道他那些惡心的念頭,心中還特別,以為他是看重自己的娘家人。嫁到這樣一個對一心一意,又肯尊重娘家人的男人,以為自己掉進了福窩……說真的,當下的男人濫花心,稍微富貴點的三妻四妾是常事。張青雪并不敢奢自己的夫君為守如玉,但余山猛做到了。
先前有多,知道真相之后就有多惡心。
余山猛一瘸一拐起,憑他如今的傷勢,靠近楚云梨有些難,他一怒之下,搬起椅子沖著楚云梨的頭就砸了過去。
楚云梨眼疾手快,一把拽過張青瑤擋在自己跟前。
張青瑤是當下那種最弱的子,反應不及,還沒來得及躲呢,椅子就已經上了,當即痛得摔倒在地慘不止。
余山猛傻了眼:“你沒事吧……我不是有意的……”
“你是有意砸我!”楚云梨拽起張青瑤:“這大半夜的,你不好留宿,還是走吧。”
張青瑤渾疼痛,只能無力地被拖著往外走。
剛走到一半,張老爺就到了。
原來他也怕張青瑤和余山猛之前真有什麼……哪怕是張青瑤如今獨自帶著兩個孩子過日子,而余山猛又已經和離。但兩人先前那樣的份注定是不能在一起的。
也不是真的不能,不過是會淪為城里人的談資罷了。
張老爺要臉,實在看不得張青瑤做出這樣的丑事來。再說,如果二人真的糾纏,對于兒青雪也有影響。
這天底下那麼多的男男,嫁誰都行,娶誰都好,一定能挑出合適的人來!他怕余山猛不講究,也怕張青瑤不知廉恥,特意派人盯著這邊的宅院,一得到消息就趕了過來。
他進門時還想著要怎麼勸前婿放手呢,就聽說兒青雪到了。他心頭有些不安,覺得這姐妹倆一定會鬧,腳下都不由得加快了些……果然沒讓他失,還隔著老遠,就看到兒青雪拽著張青瑤的領,像拎小似的把人拖著往外走。
張青瑤努力掙扎,卻始終掙扎不開的拉扯。
張老爺忍不住呵斥:“像什麼樣子,趕出手。”
“我也不想拽人,可不走啊!”楚云梨一臉無奈:“爹,你能不能看好這幾人,別讓他們出來丟人現眼?”
這話實在太難聽了,張老爺強調道:“這是你姐姐!”
“害死了我哥哥!”楚云梨聲音比他更大:“你再我,我就讓娘去衙門告你找人謀害妻兒,請大人幫忙討個公道。”
張老爺暴怒:“你敢!”
“你還真別激我。”楚云梨似笑非笑:“這事鬧開,丟臉的可是你們兄妹。我娘是害者,還幫人家養了那麼多年的兒,這兒還是個白眼狼……這樣的事傳出去,別人肯定都會憐惜我娘。你自認為沒做錯,到時候你可要好好聽一聽別人口中的你。”
張老爺面難看:“青雪,我是你爹,這些年來對你也不錯,你為何要害我?你還說你姐姐是白眼狼,其實你也是……”
父倆對對方都有怨氣,看對方的眼神都滿是不善。
“對我好的人是我娘!”楚云梨強調,側頭吩咐:“去衙門報,我要讓這天下人評評理,看我是不是虧待了父親。如果是,我給你斟茶磕頭道歉!”
張老爺:“……”
他不差這個道歉,只希事不要鬧大。
都說家丑不可外揚,這丫頭已經不年輕,怎麼就不明白這個道理呢?
眼看丫鬟已經往外走,張老爺頓時急了:“不許去。”
張慧娘萬分不愿意將當初的事拿出來說,一來是未婚先孕不是什麼好事,傳出去會讓丟臉。二來,張老爺讓穩婆對孩子手這事,其實是知的。如果細究,可能會把這些真相都翻出來。
這些事吧,做的時候不覺得如何,現在回想起來,好像確實惡毒的。
可這人本就是自私的,為自己考慮,有什麼不對?
“不能去。”張慧娘急忙上前來勸:“青雪,穩婆都死了,查不出真相來的。再說了,咱們都是一家人,可千萬別因此生份了去。”
“什麼一家人?”楚云梨一臉不屑:“跟你這種不知恩的東西同出一脈,我簡直是倒了八輩子霉。你是外嫁,我也是,千萬別再說什麼一家人的話了。”
張老爺氣急敗壞地讓下人攔住丫鬟。
下人們沒那麼上心,被丫鬟給溜了出去。
張老爺:“……”
他拔就追。
楚云梨一把將他拽住:“爹,不著急。里面還擺著一桌飯菜呢,咱們先吃。”
余山猛腳不便,也沒能攔住丫鬟,聞言沒好氣道:“那不是給你準備的。”
“我不吃就是,”楚云梨輕哼一聲:“要不是你和張青瑤又在暗地里勾勾搭搭,我才不會上門。”
張青瑤啞然。
這說得好像是個災星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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