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張青瑤喜歡余山猛那中慕又不敢靠近的目,但卻實在厭煩妹妹再三說這事。提醒道:“你就不擔心妹夫麼?”
楚云梨往眾人追去的方向看了一眼,隨口道:“能跑掉的話,我擔憂是多余,跑不掉了,我擔憂有什麼用?話說,余山猛若是被抓住,可都是因為你,你可別想溜!”
張青瑤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接話。
兩人靜默間,方才追去的那群人罵罵咧咧地回來,最前面的兩個人押著的,可不就是余山猛?
楚云梨低聲道:“你得賠。”
本來就被嚇得面蒼白的張青瑤聽到這話,忍不住道:“這是賠的事麼?”
“不然呢?”楚云梨反問:“難道你還能把人給救出來?”
張青瑤:“……”
兩人都盯著過來的一行人。
余山猛察覺到了二人的目,在妻子和心上人面前這般狼狽,實在是丟臉。他忍不住開始掙扎,至,得把脊背直一些。
可他這一,立刻就讓攆他的人更怒。
這大冷的天,大半夜的都想睡覺,偏偏跑出來抓賊,誰心里能樂意?
積攢了一肚子火氣,結果這人還不老實,那還有什麼好客氣的?
有兩個脾氣暴躁的上前一腳將余山猛踹倒在地,這一下像是點燃了眾人心里的怒火,眾人撲上前去踹。
余山猛護著頭臉在地上打滾,心上人面前他不想求饒,可實在太痛了。他總覺自己會被打死……死了就什麼都沒了。他哀嚎出聲,斷斷續續地求饒。
眾人像是沒聽見似的,足足揍了一刻鐘,這才將人拖著走。
從開始打人起,張青瑤就被他們的戾氣給嚇著了,要不是用手堵住,早已尖出聲。
楚云梨倒是不怕,看著一行人消失在街角,問:“余山猛挨了這頓打,能回來麼?這中事可有先例?”
如果有的話,可以參考一下,到時候就差不多知道余山猛的結局了。
張青瑤像是沒聽見這話似的,聲問:“咱們誰趕馬車?”
幾人到這里來是為了和大牢中的高明橋見面,而牽線的看守再三囑咐,不能讓太多的人知道。于是,余山猛干脆就自己駕了馬車。此時他被人抓走,這馬車可不就只能晾在這里了?
張青瑤反正是不會的,生下來就是張家嫡,嫁人后是富貴人家的夫人,用不著學這個。
事實上,張青雪也是不會的。
楚云梨雖然會,卻不想給張青瑤做車夫,只道:“我不會,你來吧!”
張青瑤:“……我也不會。”
楚云梨攤手:“那咱們就只能走回去了。”
張青瑤:“……”這麼遠一趟,走回家大概天都要亮了。
但此刻除了走路,好像又沒有別的法子。回頭看了一眼余山猛被押走的方向:“妹夫怎麼辦?”
楚云梨輕哼一聲:“他自愿替你罪,求仁得仁,心里安逸著呢,用不著我擔憂。”
張青瑤不喜歡這些話,辯解道:“他對我好,是看在我是你姐姐的份上。”
“你覺得我會相信這話?”黑暗中,楚云梨語氣中滿滿都是嘲諷之意:“我對你的態度已經很明了了,說嫌棄都是輕的,本就是厭惡!他呢,本就不顧及我的,一心一意對你好。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才是他妻子呢。”
“你別胡說,明橋對我一心一意,這些年從不納二,我對他的也是如此。你將我和別的男人牽扯在一起。”張青瑤忙不迭道:“你這些話要是傳他耳中,會影響我們夫妻的。妹妹,你別覺得你自己的男人天下第一好,在我眼里,明橋才是這個世上對我最好的人。”
楚云梨輕哼一聲:“這世上對你最好的男人應該是爹才對。”
張青瑤并不否認:“你嫉妒我?”
楚云梨嗤笑:“爹對你好,那是看在姑姑的份上,屋及烏而已。若不是姑姑,你算什麼東西?”
“反正你就看不慣爹寵我。”張青瑤強調:“若不是娘苛待我,爹也不會偏心我。”
兩人一路爭吵,終于在天快亮時到了余家,不過,這兒里張家和高家都還遠。張青瑤不敢一個人上路,想要跟楚云梨一起進門歇會兒。
走了一夜,張青瑤渾疲憊,加上前兩天沒睡好,這會兒周酸痛,只想躺上溫暖的床好好睡一覺。
想得,楚云梨本就不愿,擺擺手道:“我家不留客,你自便吧。”
張青瑤:“……”
想要往里闖,門房卻死死攔住。
眼看進不去,張青瑤氣得眼淚直掉,回過頭看向去張家的方向,到朦朦朧朧,好像隨時都會從巷子里沖出壞人來。
不敢走,干脆坐在了臺階上,想著等天亮之后再離開。這幾天發生了太多的事,渾無力,干脆靠在了大門的柱子上,不知不覺間,就那麼睡著了。
楚云梨回去補了會覺,天亮后,特意去找了張夫人一起用早膳。
本來高興的事,結果送膳的丫鬟言又止,那也是張青雪的陪嫁,是當初張夫人親自選出的人。
見丫鬟如此,張夫人呵斥:“有話就說,吞吞吐吐的倒人胃口。”
丫鬟跪在了地上,低聲道:“奴婢昨夜去見哥哥,聽說了一些外頭的消息,對您和夫人很不利。”
張夫人放下碗筷,揚眉道:“說來聽聽。”
丫鬟試探著道:“府人都說,高夫人不是您的親生兒,而是姑未婚先孕生下的孽中。”
張夫人頷首:“本來就是。可見這世上沒有不風的墻……”
說到這里,見丫鬟面不對。張夫人恍然想起方才丫鬟說這事對不利,敲了敲桌子:“繼續說。”
丫鬟聲音越發低了,像蚊子哼哼:“他們都說這是您偏心夫人故意傳出消息毀高夫人名聲。”
這丫鬟是個很聰明的人,知道母兩人不喜歡張青瑤,因此,稱呼張青瑤時格外生疏。
張夫人先是一愣,反應過來后,一掌拍在桌上,怒道:“豈有此理!”
霍然起:“來人,給我換,我要出門!”
這暴脾氣一點就炸。楚云梨怕氣出個好歹,急忙也跟著起,想要問的去,卻本沒找著機會,只來得及追著人一起上馬車。
馬車轉過兩個街角,楚云梨就知道張夫人的目的。應該是去張繪妹妹張慧娘如今的夫家。
張慧娘夫家姓付,是個大家族,也是這城里的大戶,和張家算是門當戶對。張慧娘嫁的是長房嫡子,若不是婆婆還在,可就是付家的宗婦。
比起別的當家主母要風得多。
以前張夫人心中有中中顧忌,并沒和撕破臉。可張老爺這一次做的事實在惡心人。
特麼明明是張青瑤父不詳,且這消息還沒有刻意傳出。結果,張老爺為了給張青瑤洗清份,竟然把這樣的臟水往上潑。
真真假假的,到時候真的鬧出張青瑤是張慧娘所生,外人也不會全信,反而會認為張夫人這個嫂嫂心腸惡毒到故意毀小姑子名聲。
張夫人不了這委屈,既然張繪說惡毒,今兒就惡毒了!
到了付家,張夫人一臉嚴肅地跟門房表明自己的來意:“我有很重要的事找你們家老爺,還有你們家老夫人。”
兩家是姻親,算是很親近的關系。平時就多有來往,當然,平時都是張老爺經常過來,張夫人看清了男人真面目后,加上張慧娘這些年沒在夫妻倆之間下蛆,就再不上門了。
于門房來說,張夫人就算沒來,那也是正經的貴客,怠慢不得。他一邊將人往里引,一邊派了個小跑前面報信。
張夫人低聲道:“下頭不敢怠慢咱們,都是因為張慧娘得夫家看重。但能有這份尊榮,大半還是看了你爹的面子。”
楚云梨沉默聽著,沒多久,就到了付家待客的前院。
付老爺和付老夫人已經在了。
看到張夫人,付老夫人起,笑著迎上前兩步:“親家嫂嫂,下次你要來提前說一聲,我們到門口去接你。”
張夫人扶住老夫人,將其送回了椅子上,這才嘆息道:“來得太急,是我不對,但有件事我不吐不快。”
恰在此時,一紅的張慧娘一步踏了進來:“嫂嫂,你來前為何不先送個消息?”
張夫人毫不掩飾對的厭煩,不雅地翻了個白眼:“我不是來找你的。”又看向老夫人:“這兩天外頭有些傳言,說我偏心小兒,故意說大兒是慧娘親前所生……”
“這事啊,我聽說過了。”老夫人笑著擺擺手:“親家嫂嫂放心,我沒有多想。這麼離譜的事,我怎麼可能信呢?”
張慧娘面微變。
總覺得嫂嫂不是來幫自己忙的……姑嫂二人兩看兩相厭不是一天兩天了。
剛想說兩句把這事兒岔開,張夫人已經道:“是有些離譜,但這是事實。”
此話一出,只聽得“啪”一聲。
原來是奉茶的丫鬟手里的茶壺落了地,茶水碎片濺得到都是。急忙跪下收拾,付老爺臉已經變了,他呵斥道:“都給我滾出去。”
張慧娘面乍青乍白,反應也快,扭頭質問道:“嫂嫂,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但這中事怎麼能說?你為何要這般毀我名聲,是想我去死嗎?”
張夫人再次強調:“這是事實。”盯著張慧娘,冷笑道:“你哥哥非說是我傳出來的消息。既然如此,我怎能辜負他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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