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時候,陳霞腳跟踩在棉花上一樣。
天知道這渾直打哆嗦的模樣是怎麼把三車一路騎到醫院家屬小區還沒翻車的。
鄭國強聽到三車的聲音才噓出口氣:“你可算回來了,你丫頭還擔心你路上掉進坑里頭去了。”
回去拿個酸菜壇子也能這麼久。
陳霞哪里還顧得上什麼酸菜,就沖著丈夫嚷嚷:“快,打電話問問老周,上元縣公安局是不是也在招警察。公安說全市都是一批招,應該都是馬上考。”
著急忙慌,就要去拿包掏幣,好去街上打電話。
鄭國強這個當事人倒是比鎮定多了,趕攔住人:“你跑什麼啊。家里頭不是有電話機啊。”
啊,倒是忘了這個。
上一任房主田主任裝了電話,這可是一般人家不起的奢侈待遇。
要知道,這年頭裝個電話機初裝費就得好幾千塊錢,還得給來裝的師傅塞條紅塔山香煙。
跟這個價錢一比起來,繼承了財產的陳霞他們家一個月就掏幾十塊錢的月租費真是占了大便宜了。
好在田主任急著出國,顧不上這些,居然忘了跟他們算這筆賬目。
鄭國強看妻子急吼吼的樣子,哭笑不得:“你急什麼啊,誰要考公安局?”
“你啊!”陳霞瞪眼睛,目直勾勾,“人家要高中生,總不能我去考吧。”
“啊?”鄭國強傻眼了,“我考公安局?”
電話那頭的老周也驚訝:“國強,你真打算考公安局?這個可不是國家干部招考啊。”
眼下的警察還不屬于公務員,招錄工作也就是市里頭自己辦,屬于合同制警察,沒警證的。
陳霞聽到合同制三個字就心中咯噔,這個,該不會是輔警吧?那可真沒多意思。要是沒關系的話,輔警想要轉正也麻煩的。
但是現在招個輔警還要專門考試嗎?而且今天過來辦案的年輕警察不都已經在派出所上班了嚒,跟輔警有什麼區別?
陳霞搞不清楚警察系統部各種關系,只大著膽子問一件事:“那考進去的警察有警號跟制服嗎?”
老周笑了:“這當然有了,沒有怎麼辦案子啊。”
陳霞心中的一塊石頭落了地。有警號還怕個什麼,協警跟輔警是沒編號的,所以才不能單獨執法。
輕松下來:“那就讓我家國強考唄。干啥我都怕他學壞,這當警察請你幫忙看著,我才放心啊。”
老周就在市公安局,已經是級干部了。
老周哈哈大笑:“那歡迎啊,我們老鄭是筆桿子,上哪兒都是人才。他要是不覺得去上元縣公安局屈才,就報名唄。放心,弟妹,該打招呼我肯定會打的。”
陳霞的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趕順桿兒爬:“那就麻煩您了。實不相瞞,我還真想請您幫忙說句話。你看吧,我兩個娃娃小,要是條件允許的話,還是讓國強盡可能待在縣城吧。”
其實也知道越是鄉野之地,福利待遇越好。爛在鍋里頭,外人本不知道。可鄭國強要是長期駐扎在鄉鎮派出所,兩個小孩天天見不到父親,也是件麻煩事。
況且陳霞有自己的小九九。
鄭國強這人了解,是個文才,論起舞刀弄槍那是真不怎麼樣。
他在部隊那會兒被領導賞識,首先是他一手鋼筆字漂亮,領導相中了當文書。后來想給他提干,讓他去炊事班干司務長,玩的也不是武藝啊。
就這樣,讓他老老實實在縣公安局的辦公室待著,做文職工作發揮所長,這樣危險也小。
老周深以為然:“沒錯,老鄭筆桿子,寫材料沒問題,肯定歡迎。”
等到電話掛斷了,陳霞興沖沖地扭頭招呼丈夫:“明兒你趕去周長那邊一趟啊,拿他們之前招錄警察的卷子看。下個禮拜就考試了。”
明天就是報名截止日期。
如果今天不是回去拿酸菜,又想打聽老盧的案子,肯定就錯過這個機會了。
鄭國強卻猶豫起來:“這個不是你講的公務員啊。”
所以老周一開始都沒提。
陳霞篤定的很:“你怕什麼,只要有警號有執法權,那都是正式工。你能出去執法,說話就算數。先考,定下來之后要是真不合適,又沒人不讓你再考公務員。”
鄭明明表現得比媽媽還興。
警察啊,爸爸以后就是警察了,就像《刑事偵緝檔案》里頭的張大勇那樣。啊,實在太威風了。
小姑娘興沖沖地問父母:“那以后爸爸專門抓壞人嗎?”
天底下的小姑娘哪個不希自己的爸爸是除暴安良的大英雄啊。
鄭國強原本還有些可有可無的,他對警察工作覺也就那樣。現在被兒雙眼亮晶晶地看著,他也笑了起來:“好啊,我們明明想,爸爸就去考警察。”
市里頭招警察也是干脆利落。
禮拜五安排的筆試,到了禮拜一就公布績,然后就是周三面試,周五通知上崗。
雷厲風行的,一個禮拜解決戰斗,人回個神口氣的時間都沒有。
聽說這樣安排是市局的意思,想要誠心實意地招收兵強將。不然戰線拉的越長,人家打招呼遞條子的機會就越多。
為什麼要搞這樣?因為這幾年正在經濟、社會、文化等各方面的轉型期。
一方面,舊有的思想文化跟社會管制在松。
另一方面,在港臺跟外國資本主義影視作品和生活方式的影響下,人們在打開世界的門的同時也備拜金思想跟犯罪主義的蠱,出現了改革開放以來的又一個犯罪高峰,刑事案件的發案率急劇上漲,以及達到了80年代前期的8倍。
在這種況下,可不就得世用重典嘛。
陳霞看著丈夫寫的材料就樂:“你還不如直接點一句,因為中央宣布嚴打了唄。還寫這麼多。”
鄭國強無語:“嚴打總要有原因的,哪里能無緣無故就開始嚴打。都這樣就套了。”
陳霞好笑:“那你也能扯的,說的好像以前的人就不犯罪一樣。”
“以前可沒這麼厲害。”鄭國強正道,“我們小時候哪有這麼多烏七八糟的事啊。”
陳霞眉眼彎彎:“哎喲,你這才當上幾天警察啊,瞧瞧這覺悟高的。”
“那我不是天天看新聞寫材料嘛。這些都是從新聞里套的話。”
跟大部分新退伍進公安系統的軍人不同,領導一看鄭國強的樣子,再翻翻他的履歷,就直接拍板他跑勤,專門寫材料了。
為著這個,他現在一有空就看新聞看書看參,努力加強自己的政治學習。最起碼的,他寫出來的材料,總不能犯原則錯誤吧。
陳霞起:“行,你忙吧,我出攤子去了,你看著點兒小驍。”
鄭國強也放下了手上的筆:“我跟你一塊兒吧。兩個人也賣的多點。”
要說他考上警察有什麼不好,頭一樁就是家里頭的生意到了嚴重影響。
本來夫妻兩個人,早點、中午跟晚上的盒飯還有夜市的小吃,哪個都不落下,四趟買賣個個都是金娃娃。
可現在鄭國強每天早上七點鐘就得坐公車去上元上班,晚上就是早,到家也差不多六點鐘了,盒飯生意他本就幫不了忙。
陳霞一個人,實在撐不起來。
無奈之下,只好將醫院門口當文化宮門口,專門賣些壽司之類的小吃。可問題在于眾群不同,這些東西還是最小孩子跟時尚男的追捧,銷路真不算多好。
另外還有個棘手的問題,小兒子要怎麼照顧。
先前丈夫在家時,好歹有個人幫忙搭手。夫妻倆誰有空誰就看一眼,湊合著也能照應小家伙。
現在不行了,一個人實在盤不贏兒子。
這小東西會走路會講話之后,活范圍增加,真心不好帶。
陳霞跟丈夫商量:“要不,咱們把小驍送到托兒所去吧。”
問了周圍的鄰居,除了部分家里頭老人退休幫忙帶孩子之外,大部分人家小孩都送去了托兒所。
為什麼他們的孩子沒老人帶?因為很多鄰居都是醫二代,家里頭的公公婆婆自己還在工作崗位上發發熱呢,誰有空幫忙帶第三代啊。
就送托兒所唄,有什麼不好啊。他們自己當年就是在托兒所長大的。跟其他小孩一塊兒玩,蠻不錯。
陳霞也托人幫忙打聽托的條件,結果第一條就把卡死了。這托兒所是市里頭衛生管理部門為醫務人員子辦的。
陳霞一個小商販,達不到托的標準。有困難,只能自己解決。
好在現在社會上也有私人托兒所,想辦法打聽打聽,說不定就有條件合適的。
陳霞叮囑丈夫:“你去問問唄,要是還行,我們就把小驍送過去。”
鄭國強也點頭,狠下心來:“那就送托兒所吧。”
他當然知道孩子在父母邊長最好。可父母不工作的話,一家人喝西北風啊。
算了,托兒所都是同齡小孩。說不定他家小兒子跟他們天天滾一塊兒,還能長的更快呢。
鄭國強抱起了在院子里滾了一灰的小崽子,直接將人扛在肩膀上,笑著問:“爸爸給我們小驍找小朋友玩好不?”
小東西抓著他的頭發,咯咯笑個不停,重復著念叨:“小朋友。”
陳霞看父子倆瘋,笑著搖頭,招呼幫忙推三車出來的大兒:“行了,你放下吧,我跟你爸出攤就行了。你看著點兒弟弟,別讓他玩瘋了。”
鄭明明點頭,從爸爸手上接過了弟弟:“走,小驍,姐姐帶你去看畫片。”
“看什麼畫片,趕打乒乓球。”院子外面響起中氣十足的聲音。
一家人順著聲音看過去,瞧見了李老頭氣急敗壞的臉。
陳霞看到人,笑了:“啊,李老師,你從國外回來了?怎麼不多待些時候啊。”
“我待什麼待?”李老頭眼睛瞪得跟銅鈴一樣,“我就出去幾天啊,你們怎麼都跑了?”
好家伙,他就是去參加了回兒的再婚典禮,負責攙著兒走了回教堂,回來活中心就大變樣。
晚上鬧騰騰的夜市,說沒了就沒了。
鄭明明跟爹媽,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到找人打聽,好不容易才從柜臺后面那小丫頭里頭知曉了鄭家人的下落。
小丫頭片子還拿話懟他:“你高興唻,你們鬧著晚上不肯走,打著麻將還嫌沒晚飯吃。我們的人給你們弄晚飯,最后把自己的飯碗都搭進去了。”
老李頭聽了這話百般不是滋味,覺自己虧欠了鄭家人。
他又不是傻子,鄭明明跟父母還有弟弟為什麼要住在單位,還不是因為沒地方住嘛。
街上房子那麼多,想要住條件好點兒的地方,都要掏錢啊。
人家現在丟了工作,每個月了幾百塊錢的固定收,更是雪上加霜啊。
老李頭看著鄭家人推三車從廚房的方向走出來,心里頭的酸苦甭提了。
看吧,飯碗砸碎了,這家人就只能住在小區搭建的違章建筑里。
呃,其實他誤會了,他以為鄭家人住的是院子里搭建的廚房。
老人覺要保護別人的自尊心,咬牙也不能說出自己的同。
他目在陳霞跟鄭國強還有鄭明明的臉上轉了好幾圈,終于找到了他自認為最合適的切點:“那個,你們不是在活中心推銷別墅嘛。我兒想買一套,將來回國也有個地方住著松快。”
其實他家哪里缺這個房子住,他家住的寬敞的很呢。
可他心里有數,鄭家兩口子推銷房子肯定是為了錢。就跟那些售樓小姐一樣,有提的。
算了,錢放著也是放著,買個房子就當是他順帶著給鄭明明這小丫頭點兒零花錢吧。
陳霞跟鄭國強面面相覷。
嘿,真沒想到,他們的銷售生涯挫這麼久,單的頭一筆生意乙方居然會是老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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