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霞將晚上的吃食都準備的差不多了,還特地弄了好幾大盒子的壽司。
想的自在,這玩意兒可以作主食。要是今晚賣不完的話,明天早上他們家當早飯也行。
反正活中心有微波爐也有電冰箱,方便職工中午吃飯準備的。現在倒便宜了。
否則如果自己買的話,又是好大一筆開銷。
陳霞直起腰,繞著自己玩得樂不可支的的小兒子小胖臉,笑著開口問:“媽給你沖碗蛋花湯,好不?”
小胖子還不會說話,卻能聽得懂大人的意思,聽到一個“吃”字,他就高興地直拍手,又變了口水呆子。
陳霞憐地幫兒子干凈,笑得直搖頭:“哎喲,真是個小饞貓,小吃貨。”
現在小家伙吃的東西好消化,也容易,一天得比大人多吃兩頓飯。
從櫥柜里拿出蛋的時候,外頭響起了大兒的笑聲,聽上去就歡喜得不行:“爸爸,真可以嗎?那太好了。”
陳霞這會兒早消了氣,聞聲立刻出腦袋,奇怪地問:“你們爺倆說什麼呢,大老遠就聽到了聲音。”
鄭國強也是滿臉喜,看到妻子就眉飛舞:“霞,我曉得盒飯要賣給誰了。我包了大學工地上的伙食。”
中醫藥大學要擴建蓋新樓,正趁著學生放暑假的時候趕工期。
本來說好了,干活的建筑工人是在學校食堂解決一日三餐。可不知道究竟為什麼,工人跟學生起了矛盾,食堂也不愿意讓工人進去吃飯了。
“好家伙,鬧得哦。”鄭國強直搖頭,“我帶明明過去的時候,那邊吵得一塌糊涂,都要打起來了。”
他就搞不明白了,不就是吃飯這點兒小事嚒,至于鬧得那麼難看。
本來鄭國強也沒打算多待,他要帶兒去做針灸啊,哪有心思管這個。他從來都不是湊熱鬧的人。
但偏偏他到了人。
“老杜你知道吧,先前跟你弟弟搭伙做事的那個。大學的工程就是他接的。他看到我就問我現在在哪兒做,問愿不愿意上他那兒當大師傅管工人吃飯的事。看樣子還是有明白人,曉得我沒發你弟弟的財的。”
陳霞變了臉:“你答應了?”
鄭國強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矢口否認:“我又不傻。”
他都出來做買賣了,就算今天盒飯賣的不順暢,但也比在工地上強吧。幾天的純利潤加起來,都趕得上他干一個月了。
陳霞看了他一眼,點點頭:“那我可得夸你一句聰明哦。”
要是這人真忙不迭地答應了,可得被他活活氣死。
鄭國強嘿嘿笑:“我還真不笨。我立刻想到家里頭的這些東西了。我就跟老杜講,管飯可以,但我不在他工地上做。他要是信的過我,我一天三頓給他送快餐。包伙,三頓飯一個人頭四塊錢,保證每天起碼一個葷菜,絕對能吃飽。我不要他開工錢。”
工錢是死的,自己掙錢可是活的。
鄭國強說開了就滔滔不絕,“我算過了,一天四塊錢早中晚三頓,我能把本錢控制在差不多兩塊錢的樣子,加上油鹽這些開銷差不多也是三塊錢以。他那頭有九十來個工人開伙,一天下來就有九十多塊錢的賺頭。”
一個月是多,兩千七啊!再省著點兒的花,三千塊錢都有指。
想到這個數字,鄭國強當時就有些發抖。要是這樣干上一年的話,他就差不多攢夠了前進村蓋房子差的錢了。以后還愁什麼?
再說除了這九十個人的伙食外,他晚上還能幫忙去活中心賣小吃。這樣攢個年把,估計兩個小孩將來上學都不用愁。
鄭國強真是一路飄著回來的,腳跟踩了棉花一樣。
陳霞挑了挑眉,頗為驚訝:“老杜答應了?”
這些包工頭誰不會算賬啊,一個比一個明。
“當然,他本來夏天給工人的伙食標準也是一天三塊五錢,比你弟弟可是高5的。現在不用我的工錢,也不用他管廚房的事,他自然樂意。”
陳霞想了想,建議丈夫:“要不你再問問看能不能借用大學食堂的廚房。起碼有現的大鍋,你炒菜也方便。不然就靠咱們的家伙,你弄起來真沒那麼自在。
也就是現在夏天,多弄幾個涼拌菜人家不覺得有什麼。天稍微冷點,你做好了再送過去就冰疙瘩了,誰不想吃熱騰騰的炒菜。再說你一天兩天用廚房,房東是沒話講。時間多了你等著。”
房東老太太可是蒼蠅上都能刮下油的角。
鄭國強真沒妻子想的那麼遠,聽了的癡心妄想,立刻搖頭:“哪有這簡單的事,人家食堂廚房肯給你用?人家自己不用啊。再說了,學校里頭的工程能有幾天,暑假過完了估計就弄好了走人。”
他猜大概也就是因為這樣,老杜才愿意搞這個短期合作。
陳霞強按住想丈夫的腦門子的沖,在心中默念當初聽育兒專家雇主說的道理。
深吸一口氣,千萬別發火。
干旱的土地需要泉水,小禾苗需要太。
又要當甘泉,又要做太,簡直就是兒看的畫片里頭的機貓。
可能耐的啊。
陳霞努力擺出溫和的表:“那你更加應該在廚房扎下來。大學食堂都是私人承包的。要是咱們家能承包上食堂,那才真是不用愁呢。”
鄭國強看了眼妻子,沒吭聲,就在心中暗忖:你想的怪的。你盯著這塊,旁人就不看著?這種好事,哪里是誰家燒菜好吃就能承包上的啊。
天底下就沒有好吃的學校食堂。
他不想跟妻子起沖突,也不反駁,就悶頭開始加熱中午沒賣掉的飯菜,虧得豆腐皮圓子跟翅尖還是好的,再燉一回更味。
陳霞卻不愿意放棄,還在邊上試圖說服丈夫:“現在放暑假,學生不都回家了嚒,哪里還有多學生吃飯?爐灶空著也是空著,你讓老杜去說說看,問人家借一個灶頭也是好的。別不吱聲啊,你聽到了沒有?”
最后一句話語氣沒控制好,可是真忍不住了。說了半天,這人就沒丁點兒反應。
鄭國強躲不過去,只能著頭皮答應:“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就你話多。”
陳霞按捺住翻白眼的沖,咽下了邊的話:我倒想沒話說呢,可你也得做得讓人找不出話來講啊。
扭過頭,忙自己的事,懶得再搭理這個男人。
讓把眼前的男人當大兒子來對待也不容易。誰讓兒命好,上輩子養兩個孩子學習工作就沒讓過心。
的明明,的小驍,都是實打實的聰明孩子,悟極高,看的比還遠,想的比更周全,哪里需要來教。
得,沒想到上輩子都不需要在教育兒方面心,這輩子重生了,還得在丈夫上遭這個罪。
跟人家的金手指系統空間比起來,這個重生人士真是虧大了。
陳霞在心里頭默念:忍住忍住,世界需要熱心腸。只要你我熱心相,懦夫也會變金剛。
鄭國強倒是沒有察覺到妻子的不快,等弄得差不多了,他抬頭看了眼時間,還跟人商量:“我先把今天的晚飯送過去,讓人家嘗嘗。要是可以了,明天開始我就得三頓飯都管上了。”
陳霞生怕他忘了正經事,又催促了一回:“你問問看,說不定能。別的不講,熱氣騰騰的東西出來,不管什麼季節都比冷掉的飯菜強。”
鄭國強擺手,實在不想再聽下去:“好了,我曉得了,你就別叨叨了,我聽了頭都疼。對了,明明的眼睛,方教授說了,讓多帶打乒乓球。我給買了副球拍,你一會別忘了帶去活中心。”
陳霞瞧了眼柜子上的鬧鐘,也拍腦袋:“知道了,我也該上工了。回頭你趕過來把吃的弄過來,千萬別忘了。”
夫妻二人兵分兩路,孩子照例跟著陳霞。
今天鄭明明手上抓著乒乓球拍,心里頭不虛。
是明正大地去活中心打球呢,爸爸給買的新球拍。可沒有打擾媽媽干活。
陳霞笑著了兒的腦袋:“好,你先帶弟弟去那邊看會兒花,等會兒媽媽忙完了就陪你打一局。”
鄭明明看了眼母親,默默地咽下里頭的話。其實媽媽打球技好爛的,只會發球,本不會接球。
上次跟媽媽一塊兒打球,就變了媽媽不停地發球——撿球——再發球,周而復始,從來就沒打上過兩個回合。
他們班上同學打的都比媽媽好。
陳霞領著兩個孩子到活中心時,大家都準備下班了。
小趙沖眉弄眼,笑嘻嘻的:“陳師傅,你來了,那我們下班了啊。”
既然說好了下午五點鐘陳霞過來接班,那大家就提前半小時下班唄。不然再待在這兒,眼睛里頭糟糟,心里也跟著糟糟。
陳霞笑著遞上了壽司卷,熱地招呼活中心的職工:“來,嘗嘗唄,我自己做了點兒壽司。”
小趙笑著接手:“陳師傅,你真是太客氣了,還給我們帶吃的。”
瞧瞧這壽司,一個個整整齊齊地碼放在飯盒里頭,是看樣子,說是從店里頭專門買過來的,人家都能信。
這個清潔工師傅,家里頭條件不怎麼樣,過得倒是致的。用時髦的話怎麼講?就是富有生活趣。
一般人過什麼樣子,不就一個看穿一個看吃嗎。穿得不行吃得好,也是能耐。
小趙嘗了個壽司,立刻豎起大拇指,誠心實意地夸獎:“陳師傅你的手藝,真是絕了。”
陳霞笑瞇瞇的:“也不值當什麼東西,我自己做的。”
看張主任皺著眉頭過來,就跟同事打了聲招呼:“我先過去了。”
果不其然,張主任朝招招手,開口就是一個數字:“一百五,真的不能更多了。我們經費都是有限的。”
陳霞愣了下,才反應過來對方說的是加一個人的費用。男人過來打掃衛生,一個月一百五十塊錢。
真摳門啊。
張主任眼睛掃來掃去,落到鄭明明上時,立刻像找到了借口一樣:“你看你家小孩還能免費在這里玩,多好啊。你丈夫也不用抱著他們到跑了,就在這邊,蠻好。”
陳霞嘆了口氣:“算了,誰讓張主任你對公家的東西看的這麼呢。我們就先湊合著把這兩個月對付過去。說不定等天涼快了,他們就不會非得堅持在這邊乘涼了。”
張主任心道那可不,年底還得來人檢查呢。事都做了,難不還要當無名英雄啊?必須得好好宣傳。
他們還打算把延長開放時間當為人民服務的一個重點展示呢。
外頭說一千道一萬,再好也沒他們實在。誰家老年活中心能從早上八點開門到晚上八點鐘。
一天十二個小時,滿滿當當,再說他們沒為人民服務,真是要天打雷劈咯。
陳霞換好工作服出來,小趙等人都拎起包打招呼走人。
張主任沒走,他堅持站好最后一班崗,到五點半鐘才下班。但他沒反對其他職工提前離開。
等到同事都走的差不多了,他才示意陳霞跟他到雜間里看。
門一推開,陳霞就吃了一驚。本來堆滿了各種七八糟東西的雜間已經清理了出來,里頭擺了兩架學生宿舍用的那種高低床。
“行了,能照顧的我們都盡量照顧。晚上收拾完了太遲你們也別勉強走,就在這邊對付著睡一晚。這個工資我實在是沒辦法,費用卡得就是這麼死。”
陳霞瞬間被到了。
即便張主任是順手做的事,但他能想到給他們一家人準備床,還是讓覺心中涌出了暖流。
立刻跟張主任保證:“主任,你放心,我一定會踏踏實實把活中心的衛生工作搞好的。”
張主任心中的石頭可算落了地,立刻揮手道:“行,那你先出去看著吧,我回辦公室還有點事。”
即便是等待領導下班的這點時間,陳霞也沒閑著。先打了水,將職工的桌子了一遍。然后又拿出簸箕掃帚,開始打掃辦公區里頭的衛生。
張主任拿著公文包出來的時候,看陳霞忙得熱火朝天的,頓時對自己滿意得不得了。
果然,還是他領導工作到位,讓臨時工也到了單位的溫暖,所以人家才干得這樣熱火朝天啊。
這才是正兒八經的領導的藝。
陳霞看他人一走,渾都輕松下來。
好了,等丈夫把吃的推過來就行。他們就在這邊賣壽司跟其他小吃,到時候什麼賣得好,明天就多做些。
陳霞放下簸箕跟掃帚,又去洗了把手,才出來找兒:“明明,媽媽跟你打球吧。”
結果人走到乒乓球桌旁,卻發現兒已經跟人對打起來了。
那個一直找茬的老頭子正在跟大兒打球,一邊打還一邊指揮:“你要這樣把球拉起來。你看好了,胳膊要往這個方向抬。”
鄭明明不服氣:“本就抬不起來啊,你到底會不會拉球?”
老頭子然大怒:“我不會?我在校教了這麼多年的乒乓球,我不會打球?”
喲,還是個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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