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府這邊,周老三在外圍打量了好一會兒。
并未看出任何異常。
趁著錢府雜役出來倒泔水時,宋念喜又佯裝迷路過去試探套話。
最后,也沒有聽出錢府今日有孫萍花來過的跡象。
宋念喜坐回牛車詫異道:“老三,二嫂好像也沒過來啊,是不是咱們都猜錯了?”
周老三瞇起眼睛:“許是二嫂還沒找過來,若真如此就是萬幸了。”
正好這時,周老太和周老四他們也來了。
周老太把方才打聽到的告訴他們。
“這老二家的也不知要做什麼,竟然一大清早就往杏花鎮外邊去了,算算時間,應該還不曾來找過老二。”
周老太說完,就大手一揮吩咐。
“既是這樣,那老三你現在趕去府揭發錢家!趁著午時碼頭貨船出發前,給他們私賣鐵的事兒抓個現行,讓他們惡有惡報!”
現在天已經大亮,若想報,就容不得再耽擱了。
于是周老三當即應下!
“放心吧娘,現在沒了后顧之憂,兒子就能大膽地去了!”
說罷,周老三趕著牛車,獨自就朝府那邊去了。
周老太他們這邊也不閑著。
“走,老四,咱回家,接上大郎,再帶上楊家和鄭家去辦戶籍的事兒。”周老太招呼著老四和宋念喜。
臉上多了幾分輕松。
至于找孫萍花,就得等正事兒都辦完了再說。
這老二家的,這次屬實是昏,等回來了后周老太不會就這麼算了。
回桃源村的路,就走得沒那麼急了。
這牛車也是跟白家借的,周老四也怕累壞了牛。
所以一路上趕得慢悠悠的。
等回到家后,周綿綿和幾個小子們,已經快吃完早飯了。
鄭巧兒獨自在家照顧他們。
倒也是悠閑。
在小廚房里鼓搗著,凈做小零兒給他們了。
周老太進屋一看,桌子上還剩著小半盆的辣炒螺螄。
綿綿的小碗也油的。
不知吃了多油水。
周老太雖疼他們,可也怕他們吃得太膩。
“老四家的,不是說過了嗎,早上別給綿綿他們吃那麼大油的,不好。”
鄭巧兒紅著瘦臉兒。
趕應下來:“知道了娘,巧兒就是想著二郎今個兒要去念書了,想給他們多做些好吃的。”
這時,周綿綿已經換好了裳,穿著件鸚的小褙心。
脖子上掛著塊兒花綾做的小圍兒。
聽見在外頭說四嬸兒,周綿綿小兒麻利從炕上蹦下來。
噠噠噠跑去小廚房。
進來一看,鄭巧兒還在做吃的呢。
鍋里面煎了小半鍋的蘿卜糕,被周老太說過后,鄭巧兒不知該不該再煎下去了。
于是周綿綿忙拽拽的腰:“,不怪四嬸兒,是綿綿饞想吃,都是綿綿跟四嬸兒要的。”
綿綿就是周家最要的寶貝疙瘩。
這乖寶兒既然開口了,那誰要是不聽,不就是違背了周老太的心意嗎。
周老太只好無奈笑笑:“也沒怪你四嬸兒啊,知道是太慣著你們才做這老些。”
說罷,周老太回頭笑著跟巧兒道:“那這些蘿卜糕你就繼續煎了吧,既是綿綿要吃的。”
鄭巧兒朝綿綿吐吐舌頭。
“知道了娘!”
幫四嬸兒解完尷尬后,周綿綿大步流星地牽著周老太進了正房。
一進屋,這小家伙急地問起了正事兒。
“,二嬸咋沒回來呀?”
“你們沒攔住二嬸嗎?”
“我爹他哪里去了啊,是不是去報了~”
周老太給周綿綿抱到了炕上,本不想讓這孩子跟著大人們心。
可是也知肯定不依的子。
便耐心地跟綿綿一一講了。
周綿綿聽完,若有所思地撓了撓小腳丫,等出屋后。
才小聲嘆了口氣。
這二嬸兒向來老實,今個兒添這些麻煩。
回來指不定要咋收場呢。
好在沒耽誤了爹去報。
周老太又去找鄭巧兒代一番。
讓留家里看著三郎和四郎,又讓裝些蘿卜糕和炸食給二郎帶去。
等楊家和鄭家收拾得差不多了。
周老太便抱著小綿綿,帶著大郎他們,一同往鎮上去了。
本來周老太幾日前早就盤算好了,楊、鄭兩家人太多,說也得兩輛驢車或是牛車才坐得開。
正好自家本就有輛驢車。
再借上白家的兩輛牛車,也就差不多了。
可現下出了變故,只剩一輛牛車可用。
周家便不得不再去外面找車。
好在老村長中有細,早就為他們到鄰村又借了輛牛車。
又借了輛瘸的驢車。
這才能不耽擱事兒。
等周老太抱著小綿綿,牽著大郎走到村口時。
楊婆子和鄭婆子卻已經掐起來了。
“我以前可是周家人,這瘸的驢車我哪里坐的,明明該是你們鄭家人坐。”楊婆子皮子如刀。
鄭婆子雖氣勢弱。
可也不愿忍讓。
“阿喜可是我閨,周義可是我婿,憑啥讓我氣。”鄭婆子氣哼哼道。
瞧著倆吵架,還要拿周家說事兒,周老太和宋念喜的臉上就都不咋好看。
宋念喜本想過去喝斥住們。
卻被周老太給攔住了。
“老三家的,且讓們鬧去,咱要是手一次,怕是以后有啥事兒們都要找咱家說理來。”周老太搖頭。
說完,就先帶著自家人,坐上白家那輛牛車了。
順道還從兜里掏出一把葵瓜子,慢悠悠地磕著。
那楊婆子和鄭婆子其實本也是想找周家幫評理的。
可瞧著周老太和宋念喜都不搭理他們。
反倒還磕上了。
這倆人也覺得無趣,都訕訕地閉了。
最后,還是能搶的楊婆子搶到了那輛牛車。
鄭婆子只能委屈的,帶著鄭小蓮他們幾個,坐那輛驢車去了。
這一路上,瘸的驢車走得慢。
兩輛牛車免不了要多等會兒。
趁這工夫,楊婆子看著周老太,心思活絡了起來。
想著待會兒到了鎮上,可得讓周家好好幫著置辦行頭。
楊婆子瞅了瞅周家人穿的,都是些綢緞做的裳。
再看看自己一家穿的,全是些麻的裳。
越看越是眼熱。
尤其是,最后還把目落在周綿綿的上,瞧著這丫頭竟不裳鮮。
腳丫子上竟還穿著帶珍珠的小繡鞋,這給楊婆子饞的啊。
趕捅了捅閨楊凄。
“快看,俺那老嫂子可真舍得,一個丫頭片子穿的這麼好。”楊婆子眼饞心熱道:“待會兒,可得讓給咱家這幾個小子也做兩貴裳。”
楊凄不由皺眉。
小聲道:“娘,快別說了,人家有錢跟咱有啥關系,憑啥給咱買啊。”
“咱家的好歹是小子啊!”楊婆子理所應當地嘿嘿樂:“小子就是比丫頭金貴。再說俺這幾個外孫兒,也有周家的脈,不比個丫頭片子頂事兒啊。”
這還真不是楊婆子胡扯。
有不人家,寧愿把錢財給了堂侄子或是表外甥,都不肯給親生閨的。
一句丫頭片子,就足以讓不人偏心至此。
楊凄覺得不好,生悶氣不愿再搭理自己的老娘。
而另一邊,鄭婆子也拉著鄭小蓮嘀嘀咕咕。
“蓮兒啊,你說你咋沒這好命,看看阿喜,如今穿戴這麼好了。”
鄭小蓮氣得噘。
“娘,我可比俊多了,要說就怪我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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