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曄和王有父子仨商量過后, 就兵分幾路。
王有去農機站,買些回來,雖然又要花一筆錢, 但為了保住這些弱小的辣椒苗, 也只能安自己,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
王春分去想辦法收集秸稈和麻袋, 都帶回來, 覆蓋在苗床的薄上,為辣椒苗防風保溫,免得它們進一步凍。
王春華則被齊曄安排去整些草木灰回來。
如果苗床度太大, 就必須把土壤鋪上草木灰,吸掉那些水分, 不然的話, 辣椒苗的肯定會被漚爛!
齊曄反復叮囑他們, “這段日子,能不澆水就別澆水。”
王有和兩個兒子連忙點頭。
他們為了護著這兩畝地的辣椒苗,真是忙得焦頭爛額。
但王家人口多, 還有好幾塊地呢, 那些地是用來種糧食的。
春耕的時候,田地挨著一塊兒, 大家當然免不了又要說閑話。
尤其是劉翠花家分到的田,就在王有他們旁邊。
每天看到王有和兩個兒子拉著牛犁地,自然又要說起他們種辣椒的事, “王有, 你看你家這塊地, 這樣, 牛耕起來都費勁兒呢!你怎麼把家里最好的兩塊地拿去種辣椒啊?你這地種糧食, 種不出多啊。”
王有頭也不抬,無所謂道:“夠我們全家人吃,夠上公糧就行。”
劉翠花翹翹角,嫌棄道:“也不知道你這老頭子一把年紀中了什麼邪,人家齊曄是為了媳婦兒瘋,你也跟著他瘋啊,種這麼多辣椒,誰吃啊,你你就是賣,也賣不了這麼多就全爛掉了呀。”
王有不搭理,劉翠花絮絮叨叨一陣,也自討沒趣,耕自己的地去了。
齊曄則還每天在家,心搭理著自己的那兩塊苗床。
有了秸稈、麻袋、草木灰這些多重的防護,辣椒苗總算沒有那麼脆弱,可以勉強抵住斷崖式的降溫。
但也存在小部分的辣椒苗存在僵苗現象。
齊曄也從那天晚上的背書過程中,想到了解決方法。
他把農機站兌換回來的兌了水,在晴天正午的時候,噴灑在葉片的表面。
這樣的話,葉片功能可以快速恢復,重新舒展,茁壯生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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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江茉,每天還是窩在家里看看電視,遛遛狗。
齊曄除了每天照顧苗,也忙著打理家后院的菜園子。
得重新種上江茉喜歡吃的各類小菜,什麼小水蘿卜、小白菜等等,還得翻地、澆水、除草。
果樹的那些干樹枝子也得搭木梯子折掉,西紅柿、茄子還得忙著掐尖,免得它們只長高,不結果。
黃瓜豆角的附近又忙著搭架子,讓它們順著往上爬。
家里也有不事兒要做,總歸是忙里忙外,有停下來休息的時候。
可齊曄也是閑不下來的人,要是得了空閑,他就去想方設法給江茉弄好吃的。
說實話,江茉以前在豪門文里,多貴多稀罕的食材都吃過,也沒什麼特別吃的。
但在年代文里,這些原材料都來源于大自然,都是最原始的沒有經過現代化工業污染的干凈味道,所以又別有一番野趣。
比如齊曄給摘回來的一些他“”的針茅草,看上去就是長長的綠草,底部是白的,可把外面的葉剝開之后,出白綿穗似的芯,在下照著有點兒反。
輕輕一嘬,甜甜的,特別清香。
一邊看書一邊吃,不知不覺就能吃上好大一捆。
還有野外的榆錢,齊曄偶爾也出去擼一兜回家,做榆錢飯,或者是拌著玉米面做榆錢窩窩頭。
澆上齊曄調配的蒜,甜香甜香,特別可口。
……還有很多很多。
總之,因為齊曄給自個兒搜羅了這麼多好吃的,江茉也就沒有再計較在他心目中是重要還是辣椒重要。
反正辣椒也沒什麼威脅是不是。
所以江茉還是讓齊曄睡回了又寬敞又的臥室。
不過,他依舊保持著尸的姿勢,江茉也懶得管他,甚至狠狠把他趕到了床邊,大概就是可以四仰八叉睡著,齊曄只能在角落的那樣子。
勉強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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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到了四月,谷雨時分,辣椒苗們已經長出七八片葉子,又高又壯的,終于可以移栽定植!
晚霜過后,齊曄又帶著王有父子仨,熱火朝天地開始忙起來。
先把苗床都澆了一遍水,又搬去各自的田地里,一株株帶著苗床上的舊土,移栽到新田地里。
又得灑一回定植水,再追,防治蚜蟲,總之也忙得不可開。
當然,齊曄種辣椒這事兒一直被鄉親們切關注著。
看到他開始移栽,大伙兒又忍不住冷嘲熱諷起來。
“這都快忙活了兩個月了,他累不累啊?”
“都這時候了,就算他后悔想跟著咱們種糧食,也來不及了。”
“唉,也不知道他到底怎麼想的。”
“算了,他家的事咱們還是管,免得到時候他遭了殃,還賴上咱們!”
村里大伙兒對齊曄種辣椒這件事,當然是百般不討好。
這天,劉香帶著江桃江梁一塊回娘家,也正好在村口聽了一。
劉香一見到娘,就忍不住八卦嘀咕起來,“齊曄到底干什麼呢?聽說他分了兩塊最好的地,怎麼還種上辣椒了?”
說起這個,劉香娘也是痛心疾首,剛好了35號地,就差一點點啊,就差一點點就能到那塊最好的地了,怎麼不氣?
尤其看到齊曄這麼暴殄天,就更氣了!
劉香娘一邊摳著腳一邊罵,“齊曄那傻小子,太不爭氣了,白瞎了這樣的好運氣!他要是好好種糧食,那兩塊上好的田,能出多斤糧食啊!我看他就是中邪了!腦子進水了!”
劉香也點頭,罵罵咧咧,“我家手氣也不好,上回分田,分了三塊最差的田!這不,最近才忙活完春耕的事兒,我這把老腰啊,都快不行了!”
劉香娘也心疼,還咋咋呼呼道:“我看啊,齊曄和江茉就是害人,他們肯定是把你家還有齊振華他家的好運氣吸走了!所以你們兩家這麼多倒霉事兒!他們的日子卻好著呢!”
這是劉香娘最近才琢磨出來的,這麼一說,劉香還覺得是這麼回事兒!
且不說齊振華和王紅芬沾了他們倆有多倒霉,就是,過年前染上禽流,分田又分到三塊最差的田,這兩件事,都夠喝上兩壺的!
更別提其他事,劉香唉聲嘆氣,可也不敢沖過去罵齊曄和江茉啊,哪罵得過江茉,別又被江茉抓住什麼把柄讓在眾人面前沒臉就好了。
郁悶之下,劉香只好在屋子里轉了幾圈,狠狠咒罵幾句。
江梁也有樣學樣,跟著罵臟話。
劉香娘也罵,都是這麼教養出來的,三人簡直如出一轍。
罵了會兒,劉香娘才發現江桃自從打了個招呼之后,就一直坐在角落里不吭聲,連一塊背地里咒罵江茉和齊曄的這種事兒,江桃以前一向最積極的,可現在也只是埋著頭,不發一言。。
可是一向疼江桃的,也不知道,就覺得江桃這孩子招人疼。
尤其是江桃嫁到城里之后,多風,現在在左鄰右舍面前提起江桃那就忍不住直腰桿,其他人也會跟著吹捧家江桃。
這種虛榮得意的勁兒,是劉香娘前面的大半輩子都沒過的。
劉家這麼多子子孫孫,也就江桃最出息啊!所以劉香娘把江桃看得也最。
看到江桃有點不對勁,劉香娘停下來,忙過去拉江桃的胳膊,“桃啊?你今天這是怎麼了?好不容易來姥姥這兒一趟,你這咋的還不高興了?”
劉香娘的手到江桃胳膊的一剎那,忽然看到江桃皺起眉,好像被踩了尾似的站起來,忙捂住自己,“疼。”
“疼?傷了?”劉香之前都沒發現不對勁兒,這回才反應過來,“咋回事兒啊?”
“娘!姐夫打了姐姐!”江梁大聲回答。
劉香直接一個白眼翻過去,甚至想抬手他,“你這孩子你瞎說什麼呢?你姐夫和姐姐好著呢!我警告你你可別詛咒他們啊,信不信我你一個大子?”
江梁委屈地抿低頭,不再說話。
江桃卻木木地看著娘,還有姥姥,眼睛里逐漸泛起水,最后涌絕且被沖垮的緒,淚水決堤而出。
撲到劉香的懷里,肩線狠狠抖著,哭聲越來越大,“娘!江梁沒說錯,他打我了!他真的打我了!”
一一的,眼淚珠子像斷了線似的,不停地往下落,很快就把劉香褂子的肩頭泅。
劉香娘還愣著,不敢相信,“怎麼會?那聶士忠不是特別喜歡你嗎?和家里鬧翻也要娶你,還為了你毀掉了他爺爺訂下來的婚約,把江茉給拋棄了呢,他怎麼還打你?”
江桃聽到姥姥的這些話,一字一句,簡直像針一樣往心窩子里扎,疼得不停抖,一直。
“他變了!他現在變了!他早就不喜歡我了!他現在每天惦記著江茉那個狐貍!”江桃狠狠咬著,眼淚越流越洶涌,“只要我有一點兒讓他不滿意的,他就打我!你們瞧!”
江桃擼起袖子,只見已經被磋磨得略顯糙發黃的手臂上,全是一條條目驚心的紅痕!
嚇得劉香和娘同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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