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要說:本單元故事致敬著名英國話劇檢察來電aninspectorcalls,2015年英國上映改編電影罪惡之家好看,推薦,同年香港也翻拍了這個故事,是古天樂演的神探駕到,質就相差甚遠了。
本單元三天一更,狗淋漓,喪得要命,慘絕人寰,看完影響心的,這是最后一次預警啦
序章
寧州已經好幾天沒有出太了,又剛剛下過雪,便是這個城市一年中最冷的時節。
筋疲力盡地回到了家。
說是家,其實不過是個老式居民樓里用隔板分出來的小單間,只能放下一張小床和一張小小的桌子,狹窄局促到幾乎無法轉,還要和十幾個男共用衛生間和廚房。
關上門,把剛買的碳倒進一個搪瓷臉盆里這些木炭花掉了上最后一點錢。
可惜啊,本來還以為能剩點錢買瓶啤酒的。
已經有十多個小時沒有吃東西了,又冷又,躺在床上,被子沉重,帶著終年不見的霉味。
睜著眼睛和頭頂的日燈對視,這個小單間沒有窗戶,通風全靠頭頂一個換氣扇。
這時候聽到一聲門響,孩的高跟鞋踩在廉價木地板上,隨著打電話的嬉笑聲漸漸遠去。
知道這是隔壁的鄰居出門上班了,每天傍晚才上班,直到下半夜才帶著濃重的酒氣回家,常醉酒,一喝醉就獨自大哭大鬧。
不是什麼面的工作和生活,可走到這一步的自己有什麼資格看不起人家呢?
又躺了一會,稍稍恢復了點力氣,找了點衛生紙丟進臉盆里,用打火機點燃。
衛生紙一點就著,木炭卻很不容易燒起來,燒了大半卷衛生紙才把炭燒起來。
然后關了燈和排氣扇,躺回床上。
漆黑的房間里,炭火的線照亮憔悴慘淡的臉,輕輕枕邊日記本殼的封皮,翻開來想寫點什麼,還是作罷。
沒有什麼話要留給這個世界的。
木炭燃燒的煙很大,被嗆得連聲咳嗽。
快結束了。
幾年前滿懷憧憬地走下火車,仰頭看著氣派熱鬧的寧州火車站時,哪里想到會有這一天?
無分文,走投無路,獨自死在出租屋里。
炭火的線是溫暖的橘紅,火在死寂的雙眸中跳。
想起了小時候在家中,大雪封山后的夜晚,一家人圍在火爐邊烤火取暖,還會烤幾個紅薯,味道糯香甜如。
月亮照在雪地上,松樹林搖晃著風聲,放眼去一片素白。
今晚的月也該很吧?可惜的房間沒有窗戶。
炭火漸漸熄滅,漆黑的房間里只剩濃濃的煙塵。
意識漸漸模糊,低聲念道:“媽媽,我想回家……”
涂著豆蔻的手指輕輕落梅花上的殘雪,李白茶披猩紅斗篷,回眸對著鏡頭嫣然一笑。
單反相機咔嚓一聲輕響,昂貴厚重的專業鏡頭記錄下了年輕姑娘的倩影。
徐晨安笑道:“這張特別好。”
“是嗎,給我看看……”李白茶跳過去,披風在雪地上拖出長長的痕跡。
徐晨安把相機屏幕捂住:“現在還不行,我回去理一下后期。”
李白茶不算人,單眼皮薄,臉型偏長,寡淡的長相在彩艷麗的漢服的映襯下愈發顯得乏味無趣徐晨安是絕對不敢把沒p過的照片給看的。
“哎……”李白茶拖長嗓音:“好吧。”
“還要拍嗎?”
李白茶凍得發紅的手:“不拍啦不拍啦,冷死了,咱回去吧。”
徐晨安不舍地看著李家后花園里的這一大片梅花,嫣紅的花瓣在殘雪中若若現,地上只有幾個零星的腳印,畫面顯得很干凈。
明天天氣就該回暖了,一覺醒來,不知道這難得的雪景還剩下幾分姿。
“你先回去,”徐晨安調整著鏡頭的焦距:“我再拍幾張。”
“天要黑了哦,我好冷的……”李白茶裹披風,語氣中帶了點輕嗔:“你忍心看著我在這等你嗎。”
“所以我讓你先回去嘛。”他盯著取景框,隨口說。
“我得陪著你啊,”李白茶道:“你第一次來我家唉。”
徐晨安放下相機,心里略過一陣無奈的緒,沒理,默默加快了拍照的速度。
沒幾分鐘,就聽到李白茶小聲抱怨:“我好冷哦你什麼時候拍完。”
徐晨安調轉攝像頭,通過取景放大了看。傍晚昏暗的線里,他的未婚妻鼻尖發紅,眼眶有淚,撅著說:“你不許拍我。”
下個月,自己真的要娶這樣一個矯造作的貴族小姐麼?
是的,答案已經確定了。
寧州四大家族,孟李曹徐,曹家已經覆滅多年,可以不算,剩下李徐兩家均以孟家馬首是瞻。
說是四大家族,但都是近幾十年崛起的新貴,歷史不過兩三代人,可以說基尚淺,而且無一例外都子息單薄。
孟家僅一子,李家有一兒一,旁支凋敝,說是“大家族”都有些底氣不足。
只有徐家相對人丁興旺些,但旁系大多不濟事甚至居心叵測,集團全靠徐晨安的兄長獨自支撐。
讓李徐兩家唯二的兩個適齡年輕人結婚,是孟老板費了很大心思撮合的,旨在孟李徐三家同氣連枝,能抱作一團。
相應的商業上的合作案也早就啟了,三家前期的投都很大,牽扯到孟老板長線的布局,兩個年輕人的婚姻是這棋盤上重要的一步棋。
好在李白茶小姐對他一見鐘。
而徐晨安對這場聯姻的數次反抗,均被扼殺在自己大哥的手中。
這場婚禮勢在必行。
徐晨安咔嚓一聲按下快門鍵。
“不許哭哦,我都拍下來了。”他用開玩笑的語氣說。
李白茶是把眼淚憋了回去,委委屈屈地說:“你就會欺負我。”
徐晨安覺得自己和的思維就不在一個頻道上。
解圍的人總算來了。
一個青年由遠及近踏雪而來,臉上有明亮的大眼睛和秀的鼻梁,雙眼皮的褶子深深的,語三分笑,對他們喊道:“姐夫姐姐回家啦。”
徐晨安看看李綠竹,又看看旁的未婚妻,暗自嘆明明是親姐弟,相貌上差距竟然這麼大。
他是攝影師,以藝為生的人,難免傾心于好。
“回去吧,綠竹都來了。”他放下相機,牽起李白茶的手,兩人一起向李綠竹走去。
“姐這是怎麼了?好像哭過?”李綠竹問:“你怎麼欺負我姐夫了?”
“哪有你這樣的!看清楚,明明是他欺負我好麼……”李白茶氣得跳腳。
“姐夫哪能欺負得了你,”李綠竹連連搖頭:“肯定是你又小心眼了。”
“哇你們真的好討厭!”白茶憤地道,快步走到前面:“不理你們了!”
變李綠竹和徐晨安兩人并排。
“多謝小舅子仗義執言了,”徐晨安拱拱手:“還是你了解你姐姐。”
“在外面連個瓶蓋都擰不開,”李綠竹虛著眼睛說:“在家能把弟弟的腦殼擰下來。”
徐晨安干笑數聲。
“雖然我姐矯,暴力還哭……”李綠竹語氣正經起來:“但真的是個很善良的人,我們全家都希你能好好待。”
“那是自然。”徐晨安點頭。
這時候李白茶已經走到李家主宅的大門口,回頭對二人說:“我先回去換服啦。”
這時候徐晨安的電話響了,他接起來聽了,臉變了變,只是揮手示意李綠竹先進屋。
打完電話后徐晨安走進屋子,屋里鋪了全屋地暖,溫度非常舒適,徐晨安換下被雪沾的鞋子,抬頭看見玄關上掛著一幅龍飛舞的書法。
積善之家,必有余慶。
“伯母還沒有回來麼?”
“今天基金會那邊有面試……應該快了吧。”李綠竹說。
李家是寧州著名的積善之家,當家主母方卉尤其熱衷慈善,運營著本市最大的慈善基金會。
“對了,爸爸讓你回來后去書房找他。”
“這麼嚴肅,搞得我都有點張了。”徐晨安笑道:“今天真是過五關斬六將了。”
“新婿第一次上門嘛,都是這樣的。”李綠竹拍拍他的肩膀:“別張啦,爸爸對你很滿意。”
恐怕李老爺真正中意的不是自己吧。
徐晨安敲敲書房的門,得到許可后推門而。
李蘭德的目落在他上時,徐晨安覺到了一種微妙的、掩飾地很好的失。
當然李蘭德對他的態度仍然非常親切友善,孟李曹徐四大家族是借著同一撥春風起來的,崛起的時間相近,幾家掌門人年紀也相差仿佛。徐晨安算是李蘭德看著長大的。
即使視他為子侄,但還是有更中意的婿人選吧……
徐晨安和李蘭德閑話問候時,仍能覺到未來老丈人眼中約的憾:如果是你哥就好了。
徐晨安今年二十四,李白茶二十七,他兄長徐莫野三十有三,皆未婚。
雖然都說什麼“大三抱金磚”,但以李白茶這種小姐脾氣,僅從年紀上說,李家肯定希婿年紀大一點。
何況大哥是徐家的實權人,手握極重的權柄。
而他不過是個剛出道不久、辦過兩次攝影展、剛剛在業界積攢起一點小小名氣的新秀攝影師。
高下立判。
“我家的花園怎麼樣?可拍了什麼滿意的照片?拿我看看。”
“花園里的梅花確實很。”徐晨安翻看相機,調了幾張比較喜歡的,把相機舉到李蘭德面前。
“那等下讓周姨給你折幾支帶回去瓶……”李蘭德的視線落在相機屏幕上,頓了頓,組織下語言:“這照片……視角清奇的哈。”
滿樹繁花,怎麼非要拍被踩進雪里一片狼藉的殘花?要麼就是還沒來及綻放就枯萎的花骨朵,再不然就是突兀嶙峋的深樹干,被頭頂的花去了生命力一般無打采。
“是不是很?”徐晨安眼睛亮亮的:“我想把這一組照片命名為生命。”
李蘭德臉上堆起皺的笑:“藝家的事,我是不懂。”
反正這些搞攝影的,是絕不能拍符合普羅大眾審的照片的。
“您找我有什麼事嗎?”
“哦,你幫我看看請帖這樣寫怎麼樣?”李蘭德擱下筆:“婚禮主要的事都是方卉和你母親在持,我也想出點力氣,就寫寫請帖吧。”
徐晨安接過厚重的紅請柬,手沉甸甸的,可以猜想到這上面鑲嵌的金的純度。看到未干的墨痕,先贊一句:“伯父的字是愈發進了。”
心中卻想,到時候幾百桌的賓客,要是一張張手寫請柬,這一個月也有得忙了。
隨后看到最右側一列是“送呈孟老板臺啟”,徐晨安了然,心道給孟老板送的請柬,還是親手寫出來顯得心意貴重。
縱然賓客滿堂,能配得上李蘭德親手寫請柬的,大概也不會有多。
又往下看,“謹定于xx年xx月xx日,為兒李白茶、婿徐晨安舉行結婚典禮敬備喜宴,恭請孟老板臨……”
左下角落款“弟李蘭德敬邀”。
乍看上去是一封很正常的請柬,徐晨安花了很大力氣才控制住沒給撕了。
徐家呢?兩家聯姻,請柬怎麼寫得跟他贅似的?
非在這時候顯得你和孟老板關系好?
整這種小作,格局也實在太淺了。
他控制住緒,語氣不變:“伯父,我之前上網查過,給兩家共同的朋友送請柬呢,落款應該把兩家長輩名字都寫上比較好……”
“噢……”李蘭德恍然大悟地一拍腦門:“幸好你提醒我,不然真鬧出大笑話了果然給你看一下再送是對的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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