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之后鄭東黎久久的回不過神來。
過了許久,他才語氣復雜道:“原來是這樣。”
余笑所說的那些他全都不記得了,那些醫院里的鬼怪與危險,那些他曾經的朋友,以及他曾經為了自己為了大家所做出的的努力,他一點也不記得了。
聽著這些,仿佛是在聽別人的故事,可心中又忍不住酸。
他再次陷沉默,沉浸在自己的思緒當中。余笑沒有打擾他,專心致志的吃著早餐。
又過了許久,鄭東黎抬起頭,目沉沉的著余笑,“你……真的只能永遠這樣了嗎?”
“嗯。”余笑點點頭。
鄭東黎:“真的沒法徹底擺醫院了?”
“有辦法,就跟周思衡一樣。”余笑道:“只要有一個患者愿意接替我,我就能出院。但是,總歸是有一個人要留在醫院的,不是我也會是別人。”
于是鄭東黎只能輕嘆一聲,“辛苦你了。”
他看著眼前的余笑,才二十歲,如此年輕,還沒有從學校畢業就要承擔如此的重擔。一時間心中五味雜陳,他甚至想如果當初自己沒有選擇出院,選擇為局長,是不是余笑就不用承這些了?
然而已經發生的事無法改變,他什麼也做不了。
只能無可奈何的聽著余笑說著那些早已被他忘的故事。
“也還好吧。”余笑很看得開,“我現在不是也能出院玩?”
“可是你永遠也無法過正常人的生活了。”鄭東黎聲音低沉的道:“而且總有一天我們這些認識你的人,知道你的人,都會死去,到時候……”
后面的話鄭東黎不忍再說,余笑吞下口中的食,問道:“今天能幫我那個長輩找一塊風水寶地嗎?”
先生是鄭東黎的職業,別看他和朋友們相時說話水平一般,忽悠起客戶的時候那是一套一套的。剛見面不久就把梅家老爺子哄得眉開眼笑,沒一會兒就把梅懷信的墓地的位置給搞清楚了。
幫梅爺爺選了一塊風水寶地之后,余笑四人謝絕了梅家請吃飯的好意,悄轉了個彎,又回到了墓地,找到了梅懷信的墓地。
那塊墓碑有些年頭了,十幾年風吹日曬的,上面已經出現了細小的裂紋。
看著墓碑上的照片,周小珍道:“這就是床哥嗎?”
“可惜了。”趙嵐嘆了口氣。
“雖然我不記得了,但是聽笑姐說起床哥的事,覺他是個很有趣的人。”周小珍糾結的抓頭,一不小心把假發抓歪了,又連忙扶正。
鄭東黎看著墓碑出了一會兒神,然后問余笑:“什麼時候走?”
“應該就是今天吧。”余笑有覺的,“什麼時候不知道。”
“下次再見是什麼時候?”
“對你們來說我應該從來沒有離開過。”余笑抬頭看著湛湛藍天,“每次出院,都會回到上一次進醫院的時間點,所以對你們來說我是沒有離開過的。”
周小珍了眼淚,“可是你要過很久才能再次見到我們,對嗎?”
余笑沒說話,再次覺心口跳了一下。
冷的覺從心口蔓延,漸漸蔓延至全。余笑聽見了夢魘的聲音,“我們該回去了。”
“再見了。”余笑出了一個微笑。
再見了。
還會再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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