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笑黑著臉來到下一個路口,的心不怎麼好。就在剛才暗暗下定了決心,如果下一個牌子還不能好好回答問題的話,就要毀掉一個牌子,好讓其他牌子看看拒絕的下場。
夢魘手里的牌子抖起來,帶著這樣的心余笑站在路口的牌子前。這條過道太長了,余笑走了好久。扶著墻對夢魘道:“牌子上寫了啥?”
夢魘走過去一看,念道:“您的好朋友飛向別人的床即將死亡,請問您是選救還是不救?”
余笑:“?!”
連忙走過去看,牌子上確實如夢魘讀的那樣。
余笑皺了皺眉,之前的問題前面都會有如果這兩個字,但是這個問題沒有。什麼意思?床哥真的有危險?
余笑是不太相信的,床哥是二院的榜一,什麼副本沒經歷過?不至于栽在這個副本里吧?
來到這個副本這麼久了,余笑還沒有遇到過什麼危險呢。
懷疑是牌子在誤導,可是又擔心,萬一這是真的呢?
“這會是真的嗎?”余笑問。
夢魘也不知道,他去過的副本還沒余笑多呢。他道:“要不要我出去問問青鳥?”
他這話說的太平淡,就仿佛說要出門問個朋友一樣。余笑問:“你認識青鳥?”
夢魘:“不認識。”
余笑:“那你去問,萬一不說怎麼辦?”
“我可以打。”夢魘道:“不想被我打壞掉,就會告訴我的。”
“……”
余笑抓了抓頭,心說這主意也不知道靠不靠譜。可惜這里電話打不通,不然直接給床哥打一通電話就什麼都清楚了。
“先……回答問題吧。”余笑對著牌子回答道:“救,我選擇救。”
[回答正確,你可以提出一個問題,無論什麼問題我都會回答你。]
著牌子上的字,余笑稍稍猶豫了一下,問道:“怎麼找到飛向別人的床?”
忽然,正前方那條過道里的一個指示牌亮了,不是安全通道,而是一個紅的箭頭。
夢魘問余笑:“需要我去問青鳥嗎?”
“暫時不用。”著紅的指示燈,余笑心里莫名有點慌,道:“跟我走。”
說罷就朝著正前方的過道走去,頭頂紅的燈照在的上。一邊快速的走著,一邊覺得自己可能被騙了。床哥那麼厲害,怎麼可能會死在這種地方?
夢魘清晰的到了余笑的緒,焦慮懷疑還有恐懼。
趙嵐從牌子上得知了余笑的,心緒難安,也明白了余笑為什麼要選擇瞞大家。想找機會單獨和余笑談一談,想告訴余笑,這個世界上有太多的人需要拯救,但這都不是的責任。
只是個生了重病的年輕孩,沒有義務拯救他人,更沒有義務為了拯救他人而犧牲自己。
同樣的,也不想讓小珍知道這件事,小珍知道了一定會哭的。
急促的腳步聲回在過道里,趙嵐終于來到了下一個路口。因為走得太急,稍微有點。低頭看向眼前的牌子,上面是一段文字。
[如果余笑為了救你,選擇永遠留在醫院,你會自殺嗎?]
“……”
趙嵐張了張,然后很快就發現這個問題和之前的問題是一樣的,在自己和笑笑之間做一個選擇。的答案還是一樣的,“我會。”
[回答正確,你可以提出一個問題,無論什麼問題我都會回答你。]
“余笑在哪里?”趙嵐問。
話音剛落,前方的那條過道里亮起了紅的指示燈。
余笑一路跟著指示燈走,這條過道很長,哪怕走得速度很快,也走了很久。
“這里有危險嗎?”余笑問。
夢魘跟在邊,道:“應該是沒有的。”
于是余笑繼續往前走,這條過道仿佛永遠也沒有盡頭。走著走著,余笑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被騙了,那個牌子是故意把騙進來,想把永遠困在這個副本里?
正想著呢,忽然的袖子被人扯住了。
余笑前進的步伐一頓,轉過疑的看著夢魘。夢魘烏黑的眼睛盯著,道:“你聽。”
余笑下意識往四周一看,然后側耳開始仔細聽。
一開始只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聲,很快的呼吸平穩下來,開始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再然后似乎聽到了什麼聲音,很微弱的聲音。
好像是有人在竊竊私語,三個字,小什麼什麼……
余笑更加仔細聽著,忽然反應過來,小朋友!有人在小朋友!
在他們這些患者當中,有誰會把小朋友三個字掛在邊?余笑立刻大聲喊:“床哥?床哥你在哪兒?”
響亮的聲音在長長的過道中回,蓋過了其他聲音。
夢魘閉上了眼睛,然后他再次輕扯余笑的袖子,指了指前方的墻角。
余笑瞇眼看去,那里似乎躺著一個人。
立刻沖了過去,沖過去之后,剛剛靠近就發現不對勁。這不是床哥,床哥的材不錯,高高瘦瘦的,那個地上躺著的似乎是個很高大的胖子。
意識到前面地上的人不是床哥,余笑松了口氣。剛松氣,就聽見地上躺著的那個人發出了一個非常清晰的聲音,“小朋友。”
“……”
這確實是床哥的聲音,余笑驚疑不定的地上那個人。然后慢慢靠近,仔細一看,發現那竟然是個鬼。
是一個渾蒼白浮腫的鬼,四肢的形狀扭曲,臉更是非常猙獰。
這個躺在地上的鬼會模仿患者說話?
“它有危險嗎?”余笑一邊看一邊問夢魘。
夢魘一直盯著那個鬼,這時候他道:“沒有,他還是人。”
余笑一愣,“什麼?”
“就快要不是人了。”夢魘道。
“等等。”余笑覺腦子里一團漿糊,“你說這個是人?”
“嗯。”夢魘確定的點頭,“雖然樣子已經變了,但他就是飛向別人的床。”
“……”
那一刻余笑不可置信,后退了一步,想說你在開玩笑吧?但是夢魘從來沒有跟開過玩笑,他也沒必要在這種時候開玩笑。
余笑腦子發懵的緩緩靠近那個浮腫扭曲的影,然后緩緩跪在他邊,輕聲問:“你是床哥?”“嗯。”浮腫的猶如厲鬼的人答應了。
“……怎麼會這樣?”余笑一邊掏療危患符一邊問:“你遭遇到什麼厲害的鬼了嗎?”
將療危患符在飛在別人的床上,此時才看清,這服確實是床哥進副本后穿的服。療危患符能治療任何傷勢疾病,但這并不是傷,也不是疾病。符箓本沒有任何反應,從飛向別人的床上掉落下來。
“回答錯誤,的一部分就會鬼化。”飛向別人的床道。
余笑不可思議的看著飛向別人的床,“你全都答錯了?怎麼可能?”
“我現在是不是很丑?”飛向別人的床扭曲的手指彈了幾下,“沒想到我會死的這麼丑。”
“到底怎麼了?”余笑覺得這些問題飛向別人的床不至于一個都答不出來啊,并沒有那麼難吧?
“你怎麼會全答錯呢?”
“我不記得了。”飛向別人的床道。
“不記得什麼?”余笑:“不記得為什麼會答錯?”
飛向別人的床:“不記得以前的事了。”
余笑愣了一下,問道:“失憶了?你的頭過傷?我用療危患符給你治療。”
浮腫的鬼頭輕輕搖晃了幾下,他道:“我忘記了。”
余笑:“怎……”
“你聽我說。”飛向別人的床道。
他的聲音不大卻很清晰,非常的平靜,“大概是從……我也不太清楚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我的記憶就出了問題。一開始是,腦子里會出現一些不屬于我的記憶。剛開始的時候我還能分清楚,哪些是我的記憶,哪些不是我的。后來我的記憶開始錯,我費了一些功夫解決了記憶錯的問題,但也因此失去了很多記憶……”
余笑聽著聽著,明白過來,因為沒有了以前的記憶,所以這個對一般人來說相對簡單的副本,對飛向別人的床來說卻是致命的。
飛向別人的床扭曲的手指費勁的了,進了口袋里,他將手機拿出來,“小朋友,帶上我的手機。”
余笑深吸口氣,從他的手里拿過手機。
那張浮腫猙獰的臉上有一的欣,“還以為要一個人死在這里呢,你來了,我很高興。”
“你不一定能會死。”余笑道:“我會想辦法救你。”
飛向別人的床沒有接這句話,他道:“手機給你,是給你一個機會。”
余笑:“什麼?”
“你知道我的樣子,擁有我的手機。如果有一天你出了什麼事,不能以自己的份出院,可以用我的。”飛向別人的床說著忽然輕笑一聲,“當然,用不上更好。這樣你就能帶著我的手機出去,把手機給我的家人。”
說著他頓了一下,“我也不知道我有沒有家人。”
看著他代后事,余笑難極了,“別說了,堅持堅持,我帶你出了副本,你就沒事了。”
“我也不記得我的名字了……”飛向別人的床聲音低沉下去,“不過虞晴朗和王東東他們或許知道,畢竟認識我久的,出去后你問問他們。”
“我不會幫你送手機的。”余笑道:“所有出院后的患者都會失去在醫院里的記憶,出院后我就不認識你了。”
飛向別人的床再次沉默,之后他笑道:“好的,不記得真的好,畢竟不是什麼好的記憶。”
說著他猙獰的臉扭曲起來,余笑清晰的覺到他上屬于人的氣息越來越微弱。
“小朋友,聽我一句臨終言。”飛向別人的雙緩緩抬起手,扭曲的手指抓住了余笑的角,“雖然不知道是誰的記憶,但是你要記得……”
余笑低頭湊過去,“你說。”
“不要相信局長。”飛向別人的床:“他是個……”
飛向別人的床抓著余笑角的手垂落下去,被余笑一把接住。抓著浮腫的冰冷的手,“床哥?床哥!”
夢魘皺了皺眉,手去拉余笑,“走吧,他的正在發生奇怪的變化。”
“床哥!”余笑死死抓著飛向別人的床的手不撒手,轉頭看向夢魘,“你有沒有辦法救他?”
夢魘搖頭。
余笑覺心里有一團火在燒,他是二院的榜一啊,積分已經快要湊夠了,為什麼會這樣?
夢魘看見一團濃郁的氣正在從飛向別人的床上發開來,他再次去拉余笑,“走。”
余笑深深的息,不愿意起來。
氣突然發,余笑死死的抓著飛向別人的床,夢魘無法單獨帶走。于是他也抓了余笑的手,和余笑一起被那團發的氣吞沒。
余笑眼前一片漆黑,耳邊像是電流發出的聲音。
好像是只過了一瞬間,又好像過了長時間。終于覺到了亮,余笑睜開眼睛,眼前是一片很大的翠綠的湖泊。湖泊周圍群山環繞,湖里有一條小船在飄,船上有一個人影。
夢魘就在余笑邊,他道:“我們已經離開之前的副本了。”
[當一部分亡者的力量失去制衡……]
所謂的制衡就是生命,當積累了足夠氣的患者死亡,在生命消散的那一刻,積攢的氣的力量失去了制衡……對于生的會讓它們在亡者世界開辟出一片空間,那是它們生前記憶最深刻的地方……
那條小船越飄越近,船上斜躺著一個慵懶的年輕男人。頭發稍微有點長,扎了一個很短的馬尾,鬢角有一縷頭發扎不住,垂了下來。他的臉白皙俊秀,下頜線很完,一雙好看的眼睛盯著余笑和夢魘。
船停在了岸邊,青年在船上站起來,微笑道:“我是個這個副本的主治醫生,我……我還沒有名字,你們是誰?”
余笑看著眼前這個悉又陌生的鬼怔怔出神。
過了一會兒道:“我們……是你的同事。”
“哦。”青年盯著余笑,了鼻子,發出一聲慨,“你好香啊。”
說著他了角,夢魘立刻擋在余笑前瞪著對方。
青年到了夢魘上的迫,有些委屈。他好啊,有這樣的味在眼前卻不能吃。
余笑從夢魘手中拿過最后的一塊牌子,問道:“飛向別人的床真名什麼?”
[梅懷信。]
“梅懷信。”余笑從夢魘后探出頭來,對青年道:“不如你就這個名字好不好?”
青年皺了皺眉,“這個名字好像不怎麼厲害。”
“就這個名字。”余笑從包里掏出考核本,“我是醫院的審查組組長,你不這個名字,當心我給你打分不及格。”
青年面屈辱之,掙扎了一會兒之后,他無奈道:“好吧,梅懷信就梅懷信吧。”
梅懷信不悅的看著余笑和夢魘,“你們為什麼還賴在我的副本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