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和在水底下聽不見聲音，還是工作人員下水來喊他，瑞和才憋著氣從水下上來。

　“咳咳咳！”

　憋得太久，一呼吸腔都在痛，還嗆了水。

　“辛苦了。”

　“恭喜殺青。”

　剛爬上岸，小胡就飛奔過來，三兩下掉他的服，然后用一條大巾將他上的水刷刷刷掉，最后用毯子把他一裹。“武哥咱們快去換服。”

　瑞和謝過工作人員，接過花去換服。

　這場戲是真的在渡口拍的，水有很重的土腥味和說不清的臭味。此時是夜里三點多，這場戲拍了四遍，瑞和換好服后還是覺得冷，小胡給他拿姜湯喝還有充電得足足的暖水袋，有些擔心地說：“武哥，明天咱們去看醫生吧，我怕你冒。”

　“好，明天再去。”

　副導演進來了，給瑞和拿紅包，雖然劇本里沒寫岑小三到底死沒死，可終究帶著不祥的味道，喻里是死了的，所以劇組還是給他準備了吉利紅包：“大吉大利哈。”

　“謝謝朱導，我也祝劇組接下來的工作順利通暢。”

　“行，回去你好好調養，等劇組這邊需要宣傳了還要你出力呢。”

　瑞和笑應：“好。”

　岑小三這個角戲份真的不多，是個前期人，戲份，又要增又要減的，很折騰人。不過因為石佳明導演的名號在，角最后的結局又比較吸，來競爭的人不。樊駿理跑前跑后的才幫他拿下來是試鏡機會，能參與瑞和就很高興了。

　在他拿到的劇本里，他是個前期人，前期跟影子一樣在秀娘等人的后，又在渡船撤離這一節點下線。而電影里，除了主角秀娘，還有的丈夫張琮，米糧店的老板娘、`瑩瑩，逃亡路上遇到的不知名乞丐，等等。人輝不區分出貴賤富貴貧窮，善良的溫的心才是最最漂亮，最最溫暖的存在。他們/們關弱小、年者，他們手牽著手，一起在世里搶來生機。

　秀娘是母親的影，其他人也是如此。

　養母，不止一個人。

　渡船撤離之后，又是一連串為求生而苦苦掙扎的故事，人的和思想不停地升華，電影主題逐漸點名，劇本的中后部分才是髓。

　瑞和想著劇本之后的發展，頭靠在椅背上慢慢睡著了。他覺到有一只溫熱的手落在他的額頭上，輕輕地了，然后再輕輕地移開。之后又有什麼東西搭在他上，“應該是毯子。”他迷迷糊糊地想著，真正陷睡眠。

　車里，小胡用氣聲問：“要不要去醫院？有一點熱。”

　珍姐探出手也了一遍瑞和的額頭：“是有一點。去醫院吧，他現在的馬虎不得。”

　五十天里瘦了快七十斤，真的怪讓人擔心的。

　還好之前增的時間長，不然的話短時間里這麼一來一回，都要壞了。

　于是瑞和醒來時發現自己在醫院，還在吊水。

　“怪不得夢里夢見被蜂扎了一下手。”

　小胡嘿嘿笑：“武哥，那你昨晚沒夢見被仙公主抱嗎？”

　瑞和坐起來看掛瓶，聞言問：“昨晚是你抱我的？”他懷疑地看著小胡瘦小的，“你騙我，應該是陳叔。”陳叔是司機，四十來歲，材強健，樊駿理給了他雙份工資，讓他還兼任臨時保鏢。

　“騙不到你哈哈哈。武哥你覺怎麼樣，頭暈嗎？”

　瑞和坐直靠在枕頭上：“不暈，我怎麼在醫院了，我發燒了嗎？”

　“低燒，我和珍姐不放心就帶你過來了。哥，你現在才五十五公斤，太瘦了，醫生說你得趕健康科學地增到正常重，不然的話的各項免疫力都不太好。”

　“我知道，樊哥已經把營養師請來了，接下來的日子就開始增。”

　樊駿理不止請了營養師，還帶來一個好消息。

　“之前跟你說過的央視一個節目，還記得吧？就是教孩子們古時禮儀的那個？那個節目辦得還不錯，前個月開始增加年輕助理一崗位。”樊駿理說著嘿嘿一笑，顯然為自己當初往那頭遞話，到現在節目組真的改變了節目形式先添崗位而自得。

　瑞和被他的笑容染，也跟著出笑容：“然后呢？如果只是節目變化，你不會這麼高興。”必定跟他有關系。

　“沒錯。”

　樊駿理當初是給策劃組的一人遞的話。這個圈子里的人太多太多了，牽來牽去總有認識的，而只要有路子認識，不拘是喝酒飯局打球，只要一直能聯系著，那就是一條人脈。樊駿理就是通過東旭臺的羅主任認識央視那個策劃員的。

　羅主任對樊駿理是真的好，見東旭臺這邊換嘉賓，就想給侄子再搭條線。樊駿理這人順著桿兒往上爬的能力很不錯，與人往顯得親熱又不諂，熱又不失分寸，羅主任一牽線，他自個兒就把這條線給養起來了。這不，之前給那個節目的策劃員提了幾句，就讓人家記在心里。

　節目后來正式播出時做《恰同學年》，節目的形式和之前樊駿理打聽到的差不多，就是以開班的形式讓八歲到十四歲的學生做嘉賓，請來北大的歷史學教授來講課，寓教于樂，將古時的禮儀、做人的道理通過趣味的授課教給學生。到現在已經做了快一年，一星期一期節目，算來已經是個的節目了。

　節目一做久，就得尋求突破。

　前陣子節目組開會，那位姓莊的策劃就提出之前樊駿理提過的建議，策劃組的人不止他一個，不過顯然莊策劃提出來的突破口實在又容易作。他說：“現在節目的知名度已經打開得差不多了，在年這一塊取得了不錯的果，要想往更大的區域增加影響力，那就得稍微改變一下節目形式。”提出增加青年助理這一欄，中青年齡層都有，自然影響力就更大了。他還提出，要找演藝圈口碑比較好的青年藝人，通過效應來傳遞節目的神主題會有很好的效果。

　反對的有，支持的也有，反正撕來撕去討論來討論去，最后定下來了。先試一試，前個月就開始加青年藝人，先是請了國家話劇院的演員，因為節目的核心是寓教于樂，因此是通過演繹小節目來表現主題的，比如若是講宋代禮儀，那就演宋代小節目，因此第一批請的就是演員。

　“上個月就開始請演藝圈的當紅藝人了，關心蕊和吳竟東就先后被邀請過，節目你可以去看看。”樊駿理說著很自豪，“節目組的邀請已經到我手里了，我已經幫你應下來，合約再去簽，大概下個月開始錄，錄好應該要排到明年才能播。”

　瑞和聽著也很高興：“樊哥一定出了很多力氣，太辛苦你了。”不然的話，演藝圈那麼多名聲好口碑佳的藝人，怎麼會選到自己。

　“我倒是沒怎麼出力氣。”樊駿理看著瑞和，“這一次是因為你。”

　瑞和疑：“我？”

　“對啊，姜教授推薦的你。”樊駿理只要一想到莊策劃私底下先給他這個消息的時候，還是覺得自豪驕傲得不得了。“莊策劃說十月份開始就請來北大的姜教授，剛開始請青年藝人時姜教授就提起你了。不過那個時候你在《養母》劇組里，我就暫時沒跟你說。”

　瑞和很吃驚：“姜教授？”然后是。他真的沒想到姜教授會主推薦他，那一年在《宋詞》劇組相了兩個月，兩人聊了許多歷史上的知識，他從姜教授那里疏通了許多難點，畢竟這一次他是自學，也沒有許許多多的時間專注地學。后來姜教授推薦他當劇組的禮儀顧問就很讓他了。這幾年來，瑞和每逢年過節都會打電話給姜教授，寄一些禮土特產什麼的，維持著淡淡的關系。最近一次聯系是前幾個月的中秋節。

　“對。下個月就開拍，這段時間里你趕把恢復好，營養師我已經過來了，今晚就到。”

　“好。”

　回頭，瑞和還是給姜教授打了個電話。姜教授笑著說：“我就是推薦一下，關鍵還是要看你自己，你不用這麼謝我。”

　“姜老師，話不能這麼說，我一直都很喜歡央視那幾個節目，可是出的藝人那麼多，我也有自知之明。您的推薦是一把梯子，幫我架起了一條通道，如果沒有這條通道，節目組那邊也看不到我。”瑞和還是堅持道謝。

　姜教授慨：“如果你讀的是歷史就好了。”這兩年二人有零星的聯系，兩人之間的就在歷史上，因此聊天話題也是這方面的。瑞和會問姜教授最近在忙什麼課題，而且都能說出個一二三來。在姜教授看來，自學能達到這種程度就很好了，如果專心學、全心全意學，一定能有更好的就。

　“我現在也在自學，其實我想學的東西很多，可是人就只有一個，一天的時間也只有二十四個小時，并不會因為我的意念而延長，所以我想啊，能出時間學多算多，也就心滿意足了。”瑞和笑著說，“我現在最大的目標就是能在演員這條路上走出一條路，也許等這條路走到頭之后，我就能空出時間來是實現第二個人生目標了。”

　“那好吧，我就是隨口說一說。三百六十行，每一行都是值得尊重的，你喜歡演員也很好，以后為觀眾展現許多優秀的，思想意義深刻的好作品，也能起到育人的作用。等你以后有時間了，還對歷史興趣的話就來讀個研究生，到時候如果我年紀還行，還能帶你呢。”

　掛斷電話后，瑞和還是有些唏噓。

　“姜教授真的是一個好人。”

　系統460也說：“是啊，他對你真好。”

　瑞和了自己的臉和手：“等我增得好看一點不嚇人之后就去看看姜教授。”

　增的日子其實也不好過，瑞和每一頓都吃得很痛苦，塞得總想反胃，好在效果看得見，增了半個月之后他胖了十八斤，大概恢復到沒有拍《養母》前的重。臉也一天好過一天，說真的，之前是因為短時間瘦太快瘦太多，都垮了，臉也有些相，作為停藥后不再發胖反而暴瘦的岑小山很適合，上鏡也不需要怎麼用化妝技巧來點綴，但在鏡頭外就顯得有些嚇人。

　從開始減，瑞和就不愿意接通柳從斌發來的視頻要求了，好在吳芳夫妻都不會用智能手機，只會接打電話，不然的話老人家會更擔心。

　功增之后，瑞和就主聯系柳從斌了，柳從斌冷笑：“哥，你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看你這氣多難看，下次不管是再好的劇本也不準你接了，如果是主角就算了，一個七八番的配角虧得你這麼下狠手。”柳從斌都要氣死了。

　“好好好。”瑞和當然是什麼都應下來，哄好了柳從斌。之后他就去了姜教授家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