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容有點不好意思了。小姑子賺得多, 是手藝好。今天還有附近住戶聽聞之后拿碗來端。旁邊的那個面攤就只賣了二三十碗。
知道小姑子的厲害,現在是真不敢眼紅、算計黎夏了。
“快去門口等著吧,不然小心錯過收班車了。”
“哎, 好!”魏容拎著包沖了出去。忙活了一天, 也是沒力氣再騎自行車回去了。哪怕每天要花一塊二, 還是想回家。
黎夏想想得明天一早六點半坐頭班車過來也替累得慌。所以著急談、結婚干嘛?
掙錢它不香嗎?
生意斷斷續續,休息的時候就坐下或者走、走。所以除了時間拖得長, 倒也不算多累。
這家的家、家電是置辦齊了的,大廠雙職工家庭嘛。
打開冰箱取了萵筍、竹筍、青椒、紅椒、煮過的豌豆、火腸、油渣兒等等和米飯一起給自己炒了一份彩鮮艷的炒飯。
就著熬的骨頭湯和牟萍同志抱過來的泡菜壇子里的泡菜的吃了晚飯。
然后燒水洗了個舒舒服服的熱水澡, 服洗來晾上。
想表姨了,想表姨在邊來手、飯來張口的好日子!
易書過來的時候,已經都收拾好在庭院的椅架里看星星了。
明天需要補充的香蔥、香菜、蔬菜等等, 魏容在等客的間隙都弄完了。是為了不耽誤下班回家。
易書過來不是為了公事,那單都取消了。就是來拜訪搬到附近的朋友的。
黎夏看拎著一袋水果進來,慢悠悠的坐起來, “歡迎歡迎,熱烈歡迎!”
說著站起來手接過水果, 特別虛偽地道:“來就來嘛, 還拿什麼東西?”
就說今天好像忘了什麼,忘了吃水果啊。
以前表姨都是買了給洗剝、切好, 送到手邊的。今天自己忘買了。
易書在庭院里轉了轉, “你這里還不錯嘛!”
黎夏進屋把水果放下,然后用果盤撿了幾個擱凳子上一起端出來, “要是我表姨來, 還能弄得更漂亮。”
二嫂也盡心盡力了,但是侍弄花花草草和瓜果蔬菜著實比不上農村出的表姨。
易書也是去過餐館的,想了那里庭院掛滿瓜果的景點點頭。
黎夏從冰箱里拿了兩瓶峨眉雪汽水出來。用開瓶開了遞給易書, 兩人對吹。
這種汽水八錢一瓶,算是汽水界的奢侈品了。畢竟橙子和檸檬的才二五。不過,還是比不上可口可樂。目前縣城都沒見賣的。
易書沉默了一會兒,握著汽水瓶道:“黎夏,我覺得你這人大氣的。你哥嫂出爾反爾差點害你買房的錢湊不夠。你還不計前嫌指點他們掙外快。還有老板娘,想拿你當槍使,你還好心勸解。”
黎夏拿著汽水喝了一口,“我聽著你怎麼像是在說我圣母、包子?”
拉拉上的棉質、中式家居服,黑白配的,上頭的圖案是竹子。
“這是我在市里扯了布拿回去讓我大嫂給我用紉機做的。我大哥大我十三歲,二哥大我十二歲。大嫂嫁進門還沒孩子之前常拿省吃儉用攢的錢去買布做服打扮我。至于我二嫂,我四歲開始就收的大白兔糖,幫和我二哥送信。后來過了門,在供銷社上班。之類的好東西我也沒吃。不然我應該不會壯實到寒冬臘月泡了冷水都沒冒。”
頓了頓,“至于堂嫂,我小時候給拜年,給紅包特別大方。我人生的第一張大團結就是給我的。就是平時遇上了甜一點,也常給我零花錢。所以有時候想想,懶得和們計較了。外人我才沒這麼好說話!”
上輩子黎夏見過、經歷過不暗的事。所以哥嫂那點事懶得跟他們鬧矛盾了。回頭鬧得尖銳了,還不是兩個老的最難。
有本事沖著外人使,對自家人就化吧。畢竟都不是真沒良心的人!真要是極品那又另當別論。
那些算計,還不是家里窮鬧得。
有時間還不如專注賺錢!
易書想起聽過王經理幾個跟馬哥開玩笑。說他要是真追上了黎夏,以后敢有花花腸子,小心老二不保。
聽說是真干過這種事的,踹的就是表姨那個渣男前夫。
這種人能真是包子?
易書道:“我是黎總去大學三顧茅廬請來的。當時我同學不是進了政府部門,就是去了幾個特區。不過我來了三四年,他是真把我當財神菩薩一樣供著的。所以,我覺得應該還能跟著他干很多年。”
黎夏點頭,“明哥特別崇拜有學問的人,特別懂知識就是力量。”
“不過你堂嫂一直就懷疑我,還讓輕盈盯著我。所以的事,我之前都是袖手旁觀。不過今天......”
黎夏坐直子道:“我堂嫂今天去市里了。”
易書笑,“原來你也發現不對勁了。可笑黎總還真的以為是去咨詢孩子轉學的事的。男人啊,還真是盲目自信。總覺得人只能依附他,離不了他。”
“做什麼了?”
“去市百貨公司所在那個區的房管局查黎總名下的房子去了。畢竟,師專也在那個區。”
黎夏笑了起來,干得漂亮。
有些事吧,不好說破。畢竟是小姑子,不是小姨子。屁決定腦袋,大家都有自己的立場。能勸的就是說出口的那些。
但堂嫂自己能想到,然后去收拾小三就還是很好的。
不在家鬧,是不想驚老的、小的,同時不想外傳讓自己淪為別人茶余飯后的笑柄。
但通過房產找到小三的份,去學校找輔導員什麼的就還是可以的。
現如今的大學生都傲氣得很,知道有同學當小三,肯定會孤立、鄙視。
而且本來破壞人家庭就是道德品質敗壞。學校也會做出一定的理。
不過,是收拾小三,不收拾明哥,就還是不夠解氣。
“后來呢?”
易書看黎夏興致的,就知道自己沒看錯。
嘆口氣,“黎總在房管局的人打電話通風報信了,還想辦法拖了拖時間。你知道最后去把你堂嫂攔住的是誰嗎?是市里分公司娘家的兩個親戚。別人還真不好去攔這個嫂夫人。我聽說之后吧,破天荒的對生出了幾分同。心頭都有幾分堵得慌!”
黎夏道:“豬隊友啊!那學校那邊就這麼算了?”知道人要整治還是有辦法的。
“黎總找醫院的朋友給開了個假證明,休學一年直接送省城避禍了。不過保姆悄悄告訴我,說可能已經懷上了。這月大姨媽遲了!”
那個保姆是易書幫忙找的,工資找領。有事自然不瞞!
黎夏心頭盤算了一下后來那個小侄的年紀。就是現在還沒有,也很快了。
易書道:“我見多了這些事,真是不敢相信了。說實在的,跟外頭那些大老板比,黎總還算是好的了。至他就這一個,他也說怕得病。哦,馬經理最好,頂多就是逢場做戲,可惜你看不上。”
黎夏道:“那你怎麼沒和馬哥......”算起來,你倆年紀合適的。
“我才不找這個圈子的呢。就算現在還是干凈的,將來也難保。”
易書自從畢業來了這個小地方,雖然面上和氣待人,但心頭一直有點曲高和寡的覺。也就黎夏接下來,算是能深的。
聊了一陣,“好了,我回去了。改天帶你去我家看看。就這棟樓后面不遠,走幾分鐘就到了。”
黎夏站起來,“回頭讓我爸和易教授接接。我們家的人,都崇拜學問深的知識分子。”
易書點點頭,“不用送,你也早點休息吧。明早我和我爸來吃面。”
想想堂哥、堂嫂的事,尤其堂嫂家不爭氣的親戚,黎夏嘆口氣也就放下了。
還是努力管好自己的事吧。
第二天生意還要好些,來吃面的附近住戶多起來了。
縣城的人可比鎮上多了好幾倍,車站這一片的住宅還是很集中的。后來一直說要搬遷,但最后還是沒。郊外修好的大車站也派了別的用場。
誰想坐了班車還要再換公車才能進城啊?
那家和黎夏競爭的面館,堅持了三天之后,去別出攤了。
徐家告訴黎夏和魏容,“他之前雇了地用手段先后趕走了幾家在這里擺面攤的。黎夏,給我下一碗抄手。你們家這抄手包得真是秀氣。”
“嗯,我大嫂包的。”
魏容這三天都堅持不懈的坐車往返,每天早上拎著陳媛包的三小籠抄手坐頭班車過來。
今天又多了二三十碗的生意。如今一天在一百二十碗到一百五十碗之間浮。一碗大概是六多的凈利潤。
所以如無意外,縣城的攤子一月能有二千五六,鎮上再一千多將近兩千。這樣一來,缺口就沒那麼大了。
第四天,大表哥拉泔水的時候領了個初三沒讀完輟學的牟婭來。
個頭瘦高瘦高的,到黎夏耳朵上邊的位置了。頭發有點黃,服洗得發白,手上有干活留下的繭。腳上穿一雙舊舊的白超鞋,手里還抓了個包袱。
瞧著應該是個干活的料。但是,“初三沒畢業,你滿十六了嗎?
牟婭道:“黎夏姐,我快滿了。我干活很麻利,你讓我做什麼都行。”
“呃,你先坐一會兒。”
黎夏把大表哥拉到一邊,“你怎麼給我弄一工來啊?”
大表哥一臉茫然,“工?村里這麼大出去打工的不啊。這個歲數了,在家什麼活不做啊?他爸娶了后娘,不讓讀書了。聽說南邊好掙錢,就著去打工,每月寄錢回家。要不是隔壁村那個經常帶人出去打工的葛老三還沒回來,在家都待不住。我尋思怎麼也是一個老祖宗的,去外頭萬一被人騙到不好的地方去了不就毀了麼。而且各方面都符合你的要求,我就給你帶來了。幸虧全村都知道桂花姑姑在你這里日子過得好。不然老子還不放人呢。要是你不要,就只能被老子和后娘著去南邊打工了。”
黎夏看看大表哥,“我的大老表啊,你真是會給我找麻煩。”
這一聽就是有后患的啊。
“你還差幾個月滿十六?”
“還有三個月。”
“你掙的錢都拿回家嗎?”黎夏認真問道。
牟婭眼珠子轉了轉,“桂花姑姑說一個月一百二。黎夏姐,要是你給我一百,我就說八十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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