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騎馬趕路并不是一件舒服的事,他們要在冬季來臨前到達京城，所以趕路的時候速度自然要快上許多。

　準備出發的時候戚盛坤問過戚妄，要不要給他準備一輛馬車,不過卻被戚妄給拒絕了。

　“爹，我會騎馬，馬車的話便不用了,可以留著馬車多拉一些貨。”

　對于戚妄來說騎馬并不是什麼困難的事，只不過原主玉貴，他顯然高估了自己這的承能力，騎了一天的馬，當他從馬背上下來的時候，戚妄覺自己似乎都要站不穩了。

　戚盛坤看到戚妄明明兩條走路的時候都在打，卻仍舊要咬牙堅持的模樣,不由得覺有些好笑,他打發了下人去將帳篷撐起來,自己則走到了戚妄的跟前，扶著他到一旁的石頭上坐下。

　“先前我便跟你說過了讓你坐馬車，偏偏你不同意,現在是不是后悔了？若要后悔，明天你可以坐到裝貨的馬車上去，如此也能舒服一些。”

　戚妄錘了錘自己酸的雙,然后朝著戚盛坤搖了搖頭,滿臉認真地說道。

　“謝謝爹,不過不用了，今天大約是第一次騎馬騎這麼長時間，所以有些不太適應，等明天的話應該就能習慣了。”

　自己這個兒子之前并沒有過什麼苦,戚盛坤因為柳惜雨心疼孩子，倒是也沒怎麼帶著他出去談生意，雖然戚妄會騎馬，但也只是偶爾出去跑兩圈，并沒有這麼長時間地騎過馬。

　為過來人的戚盛坤很清楚，頭一次騎馬騎一整天之后，自己大兩側的都會被堅的馬鞍磨破，那種覺可不是常人能忍的。

　好在他之前已經考慮到了這一點，便從自己的懷中掏出一瓶膏藥遞給了戚妄。

　“晚上將這膏藥抹在你的大兩側，這會讓你舒服許多，明天可以繼續騎馬，要不然的話，靠著意志力可是撐不下來的。”

　戚妄接過了膏藥，認真地謝過戚勝坤。

　戚盛坤了他的頭，囑咐他在這里好好休息，而他則去安排下人們將帳篷搭好。

　其實但凡是條件好一點的人家出來趕路，晚上睡覺的時候并不會像是那些普通人一樣風餐宿，他們帶著皮做的帳篷，幾個人合力便能將帳篷搭好，晚上睡在其中，可以擋風遮雨。

　這些人都是慣常跟著戚盛坤出來跑生意的，所以做起事來十分練，搭帳篷的搭帳篷，埋鍋做飯的埋鍋做飯，很快這一片空的野地就跟之前變了完全兩個模樣，戚妄作為頭一次跟著出來跑生意的小爺，自然是不需要做些什麼的，而他也沒有刻意上前賣弄什麼，就是那麼乖乖地坐在石頭上，等到他們將營地弄好，戚妄方才被人請了過去。

　晚餐依舊是十分盛的，他們帶著的食不，有米有面有，至于野菜之類的隨可見，派人隨便出去抓兩把，就能弄到滿滿的一大碗。

　戚盛坤甚至還專門準備了廚子負責做飯，但是與戚家養著的那些做飯致的廚子不同，則他們伙食的廚子講究的是大開大合，做飯的速度很快，沒一會兒的功夫就將這一群人的飯菜全都做好了。

　戚盛坤和戚妄二人的飯菜自然有人端上來遞到他們跟前，戚妄特意觀察了一下，發現他們二人吃的飯菜與其他人吃的并沒有什麼區別，都是從一個大鍋里面舀出來的。

　發現戚妄一直在不聲地觀察周圍，戚盛坤暗自點了點頭，對戚妄的這種做法表示肯定，等到他看完了之后，戚盛坤拿著筷子敲了敲戚妄的碗，笑著問道。

　“阿妄，你知不知道我們為什麼要與其他的人吃一樣的飯菜？”

　聽到這話之后，戚妄搖了搖頭：“不知道，是因為要同時做這麼多人的飯菜，來不及另外為我們準備嗎？”

　作為一個十五歲的，過去從來都沒有跟著父親跑生意的年來說，這樣的回答可圈可點。

　戚盛坤點了點頭，先肯定了戚妄的話，不過很快他又開口說道。

　“不過我們之所以吃大鍋飯，不僅僅是因為廚子來不及準備，更重要的原因是要萬一有心懷不軌之人，他們就沒辦法暗地對我們手。”

　吃大鍋飯的好顯而易見，就算他們這些做主子的并沒有太多的經驗可以分辨食有沒有問題，那麼跟他們一起出來的人里面總有擅長這些的，吃飯的時候可以確認一下食有沒有問題，若是不與大家吃同一鍋的食，就會讓其他的人方便下手。

　聽到戚盛坤的話之后，戚妄想了想便開口說道。

　“那麼如果大家都吃同一鍋飯的話，對方干脆將所有的人都放倒不就了。”

　戚盛坤指了指鍋灶旁的廚師，開口說道。

　“出門在外廚子是最為關鍵的，你看著那廚子不起眼，可實際上他對食的味道極為敏銳，但凡自己所做的食之中多了些不和諧的東西，他立馬就能察覺出來，想要越過他往食里面放東西，那是不可能的。”

　“而且我們一般出發都會準備兩到三個廚子，他們做飯的時候基本都是在互相幫襯的，而且這三個廚子之間關系說好不好說壞不壞，就算其中一個人想要手，另外兩個人也會發現的。”

　到底是自己的繼承人，未來能不能朝為還兩說，所以戚盛坤教導起戚妄來十分耐心，畢竟有很多的經驗是在書本上學不到的，必須要經過上一輩的人教導才可以。

　這就是為什麼有些家族之中，上一輩的家主突然出事，下一輩的家主卻無法將家業扛起來，便是因為這個原因，每一代的家主都要經過長輩很長時間的教導，然后他們自己不斷索之后才可以撐起家業。

　戚盛坤教得認真而，戚妄也聽得十分認真，看他的樣子就知道他把戚盛坤的教導記在了心里面。

　他一邊吃飯一邊教導著戚妄，戚盛坤教導人也沒什麼規律，見戚妄看什麼東西時間長了，他就會順勢告訴他為什麼要那麼做，甚至還跟戚妄說了安營扎寨的時候，選擇什麼樣的地方最合適。

　“爹，我之前聽人家說，安營扎寨的時候選擇在樹林附近是最好的，怎麼我們現在卻選擇在這麼空曠的地方，這要有什麼事，我們豈不是連躲的地方都沒得躲了？”

　戚妄說自己看過的各種話本上面寫的很明白，趕路之人選擇休息的地方要麼就是在水源旁邊，要麼就是在樹林旁邊，很會選擇這樣空曠的地方，這地兒一無際，四下一點遮蔽都沒有，怎麼看怎麼都不像是個好地方。

　“話本上說的不能全信，阿妄，為父考考你，你自己先好好想一想，為什麼我們安營扎寨的時候不會選擇樹林旁或者水源旁？”

　聽到自己父親的問題之后，戚妄的眉頭皺了起來，好半天之后，他方才不太確定地開口說道。

　“是因為樹林外或者水源旁邊地方小，我們這些人太多，裝不下我們這些人？”

　戚盛坤點了點頭說道：“你說的確實有這個原因，但是更重要的卻并不是因為這些。”

　有很多經驗其實都是經過慘痛的教訓才總結出來的，就好比安營扎寨選擇的地方，若是選擇樹林旁或者山腳下，乍一看去那些地方似乎都很適合休息。

　但是若是樹林的枝葉繁茂，天黑的之后里面或許有野，甚至還能藏下其他心懷不軌的人，若是他們在那里安營扎寨，還得派人先去探查一番，費時費力不說，還不一定能將所有的危險排除。

　另外在山腳下也不安全，多山匪都會潛伏在山上，他們仗著地勢從上面往下扔些東西，在山腳安營扎寨的人就會死傷慘重。

　“所以我們趕路的時候，大部分都會請一些經驗富之人帶路，他們對路況很悉，能從我們的腳程估計好安營扎寨的地方。”

　他們并不是所有的時候都能運氣好到可以找到打尖住店的地方，很多時候都得在荒郊野外留宿，這就需要那些經驗富之人計算好時間，提前選擇合適的地方扎營。

　“那為什麼不能在水源旁邊安營扎寨呢？如果在水源旁邊的話，取水用水也會十分方便。”

　戚盛坤聽到戚妄所說的話之后，突然開口問了一句。

　“阿妄，你覺得我們出門在外遇到最危險的況是什麼？我們最怕遇到的是什麼？”

　戚盛坤在一次出問題考較自己的兒子，然而聽到戚盛坤所說的話之后，戚妄沉片刻后說道。

　“山匪搶劫？最怕遇到的其實是人。”

　聽到戚妄所說的話之后，戚盛坤的眼睛亮了起來，倒是沒想到在這個問題上自己兒子的回答竟然這麼準。

　“你說說為什麼我們最怕遇到的是人？”

　戚妄老老實實地開口回答道：“因為人心難測，我們在路上遇到的人大多都是萍水相逢，我們不知道他們從何而來，要到何而去，他們的份來歷都要我們自己猜，是否對我們心懷善意也不知曉……”

　遇到其他的意外況，他們之前或許還能有所防備，但是遇到人的話就會面臨很多的危險，畢竟人心難測從來都不是一句玩笑話，誰也不知道自己路途上遇到的那些人究竟是好是壞，由其有些人善于偽裝，就需要很好的分辨力，才能判斷出對方究竟是好是壞。

　“駐扎在水源旁邊的話，就等于將我們全都暴在其他人的眼皮底下，大家都會過來取水用水，而那個時候他們就能有太多的機會來分辨出我們有多人，是做什麼的，若是其他的人心懷歹意，聯合起來對我們下手，那便麻煩了。”

　戚妄恍然大悟：“所以我們不在水源旁邊扎營店，是因為這個原因。”

　戚盛坤點了點頭，順手了戚妄的頭：“阿妄，你比我所想的還要聰明一些，當年我跟你爺爺一起出來的時候，從來都沒有想過這些問題，全都得靠你爺爺教我才行，我想你以后肯定會比我厲害的。”

　戚妄笑著說道：“爹，您還是不要妄自菲薄了，如果您不聰明的話，怎麼能將戚家經營現在這個模樣，我知道我差您還遠著呢，你要是再繼續這麼夸我，我恐怕都不知道自己要有幾斤幾兩的了。”

　自己的兒子聰明是一件十分讓人高興的事，但是能從自己兒子口中聽到對他的夸贊，更加讓人覺得高興，戚妄所說的每一句話都說到了戚盛坤的心坎上，這讓戚盛坤對戚妄的態度變得更好了許多，晚上的時候戚盛坤甚至都讓戚妄跟自己睡在同一個帳篷里。

　戚妄：“……”

　其實跟戚盛坤睡在同一座帳篷里也并不是什麼讓人難以接的事，戚妄很快便接了這件事，他閉上眼睛沒多長時間便睡了過去，只是戚妄覺得自己才剛剛睡著了，便又被戚盛坤給醒了。

　外面的天才剛剛朦朦亮，戚妄著發脹的雙眼，慢慢地從睡袋里坐了起來。

　“阿妄，你清醒一點，我們該趕路了。”

　戚妄看了一下外面的天空，發現外面的天沉沉的，像是隨時都要下起雨來一般，他回頭看向已經穿戴好的戚盛坤，開口說道。

　“馬上就要下雨了，我們為什麼不干脆等到雨停了再走？難道我們要冒雨趕路嗎？”

　戚勝坤點了點頭道。

　“趁著現在還沒下雨，我們得盡快趕路才，要是雨下大了會耽誤腳程，我們必須得盡快趕到下一個城鎮才可以。”

　作者有話要說：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