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王原本以為自己是最晚來到京城的,畢竟他之前先在渝州城了傷,后來又在冀州城耽誤了一段時間,若不是屬下提醒,現在的他怕是還滯留在冀州城。
然而等到了京城之后,他才發現,淮南王和汝王都來了,但是唯獨太子卻不在京城。
清河王就是個閑散王爺,他知道自己無緣皇位,所以從來也不打聽京城的消息,以免自己生出什麼不甘心的緒來。
結果到了京城他才知道,太子奉命離京到江南一帶視察堤壩,到現在都還沒有回來。
聽到手下人遞上來的消息,清河王的面上出了若有所思的神來,不過到底還是沒有將這件事放在心上。
畢竟他是個沒有野心的王爺,太子的地位穩如泰山,就算他和淮南王汝王聯手都無法撼太子分毫——太子乃是中宮皇后所出,又是當今皇子第一子,出生后沒多久便立為太子,之后又是由皇上手把手教導出來的,加上皇后母家勢力強盛,只要皇上薨逝,太子便能繼位,他們這些早早被封了王的閑散王爺,還是踏踏實實做自己事的好。
清河王雖然到了京城,不過還是沒忘了冀州城的事,先前他留了人在冀州城,專門替自己查那個救了自己子的消息,只是查來查去,到現在為止卻仍舊沒有什麼消息傳來,這讓清河王的緒變得很不痛快。
偏生這個時候淮南王和汝王又請了他去喝酒,哪怕清河王如何不愿意,都只能打起神去赴約。
當今皇上膝下只有四位皇子,除了太子為中宮皇后所出之外,其余的清河王,淮南王和汝王都是后宮嬪妃所出,他們的母妃地位并不算高,跟太子的母家相比較起來相差良多,所以兄弟三人都是那種沒野心的人,熱衷當個閑散王爺,因為沒有利益紛爭的緣故,三人的關系倒是還算不錯——至每年回到京城來為皇上賀壽的時候,三人都會聚在一起喝頓酒。
清河王到的時候,淮南王和汝王已經到了,不過看他們兩個人的樣子,似乎鬧得有些不太愉快,清河王全當沒有看見似的,笑呵呵地與他們打著招呼。
“二哥三哥,小弟來晚了,自罰一杯,還請二位哥哥見諒。”
說著,清河王倒了一杯酒,朝著那二人舉了舉,然后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他的酒量不錯,哪怕今日的酒比往常喝得要辣上許多,清河王仍舊是一副沒事兒人的模樣,樂呵呵地坐了下來。
汝王看了清河王一眼,勾了勾角說道:“四弟每年不都是最早一個到達京城的嗎?怎麼今年遲了這麼許多?我與二哥早早到了京城,還想約你喝酒,哪知道你卻一直都沒有過來。”
淮南王跟著說道:“是啊四弟,你遲了這麼久,只喝一杯如何能?該罰該罰。”
說著,淮南王便站起來,親自為清河王倒了一杯酒,看著杯中黃瑩瑩的酒,清河王苦笑一聲說道:“不敢瞞二位哥哥,小弟這次來遲了實在并非我的本意。”
說著,他就將自己在渝州城遇襲的事告訴了兩位哥哥。
汝王一聽,眉頭挑了挑,側頭看向另一邊兒坐著的淮南王:“二哥,渝州城距離你的封地可不遠,你難道沒聽過這事?”
淮南王的眉頭跟著皺了起來,語氣不悅地開口說道:“三弟,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我這脾氣子你也知道,我這人最是懶散不過,而我的封地也是咱們兄弟三人之中最貧瘠的,是顧著自己封地的事都來不及了,我哪里有時間顧到其他的地方?”
渝州城是距離淮南王封地很近不假,但是那跟他又有什麼關系?剿匪的事自然由知府管轄,他一個閑散王爺,甚至都不能在自己封地養兵,莫不是剿匪的事還能牽扯到他的上來?
見淮南王似乎生氣了,汝王急忙開口說道:“二哥,你瞧你這脾氣,怎麼還跟過去一樣急躁?我也不過是隨口一說罷了,你怎麼還急了,若是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是在指責呢。”
然而淮南王的脾氣正如汝王所說的一般急躁,聽到對方所說的話之后,淮南王毫不客氣地開口說道。
“三弟,你依舊像是過去一樣口無遮攔,別說是不知道的人了,就算知道你的,怕是也會認為你現在所說的話就是在指責我,不信的話你問問四弟,瞧瞧他是如何說的。”
淮南王和汝王之間的關系不和已久,二人不過是簡單地說了兩句話之后便又爭吵了起來,接著二人齊齊將目轉向了一旁坐著的清河王,似乎想讓他為他們兩個人主持公道。
然而看到他們這個樣子清河王無奈舉起雙手投降。
“二位哥哥,你說你們兩個人這又是何必呢?咱們一年之中也就只有現在這個時候能見上一面,非得弄得這麼劍拔弩張做什麼?我遇襲的事跟二哥哥沒有任何的關系,只是小弟運氣不好罷了,更何況當時我在渝州城養傷也沒什麼,哪里會因為這種小事兒去打擾二哥?”
聽到了清河王所說的話之后,汝王扯了扯角,毫不客氣的朝著淮南王譏諷道。
“二哥,我跟你說過的話,你這急躁的脾氣還是要改一改,你瞧咱們四弟多好的人,因為害怕你的脾氣,都不敢到你的封地去休養了。”
清河王:“……”
他向來知到淮南王和汝王二人關系不和,只要見了面,這二人總會因為各樣的事掐起來,大到他們送給父皇的禮,小到今年學了些什麼新玩意兒,這兩個人總是要互相攀比攀比,到最后誰都說服不了誰,便會你來我往地爭吵起來。
只是過去的時候他們都是因為其他的話題而爭吵,今天卻將話頭引到自己的上,仿佛是為了他這個弟弟才吵起來的。
清河王只覺得頭大如斗,哄完了淮南王又哄汝王,但是這兩個人誰都不是省油的燈,任憑誰都不愿意退后一步說一句,以至于清河王的安幾乎都是無用功。
到最后清河王干脆放棄了,他抱著個酒壺坐在一旁,一杯一杯地喝著悶酒,沒一會兒的功夫就將自己灌了個半醉。
而汝王和淮南王二人爭吵了半天,誰都說服不了誰,便想讓清河王這個苦主說說話,結果二人一回頭,卻發現清河王跟個傻子似的坐在那里灌著自己酒。
清河王似乎注意到了兩位哥哥的視線,他抬起頭來朝著自己的哥哥看了過去,然后裂開朝著他們二人出了傻笑來。
“二哥三哥,你們是不是吵完了,今天這酒是你們誰帶來的?可真夠勁兒,我在自己封地的時候喝慣了那邊的甜米酒,倒是不習慣這樣的烈酒了……”
說著清河王抬起手來拍了拍自己的面頰,然后歪頭看向了淮南王和汝王,面上出了濃濃的茫然之來。
“二哥,三哥,你們兩個人怎麼不說話呢?要是你們不想喝酒的話,這酒干脆全都給我帶回去的好,等我回到自己的封地,應該就喝不上這麼好的酒了。”
說完這番話之后清河王又倒了一杯酒,喝了下去,不過很快他就發現這麼一杯一杯地喝酒似乎有些不過癮,便干脆將壺調轉過來,對著自己的便灌了下去。
清河王毫無形象地大口大口喝著酒,黃的酒順著他的角流淌出來,很快便沒到了領之中,這讓整個人看起來有些狂放不羈,瞧著都不像是金尊玉貴的王爺,而像是那些仗劍天涯的劍客一般。
原本還在爭吵著的淮南王和汝王,看到清河王這個模樣,二人不由地有些無語,眼見著他就要將那壺酒給喝干凈了,淮南王急忙上前將酒壺從清河王的手中奪了出來,然而清河王還有些不甘心,想要將酒壺拿回來,結果卻被旁的汝王眼疾手快地攔了回去。
“四弟你說你讓我們說你些什麼是好,知道你好酒,我特意給你帶了不烈酒來,回頭你都拿回去就是了,哪里要像現在這樣跟沒見過酒似的喝個不停?”
淮南王將奪過來的酒壺放在一旁,跟著開口說道。
“就是四弟,你今年也二十歲了,再不能像過去一樣跟小孩子似的,你這個樣子讓其他人家怎麼放心將姑娘給你?這清河王妃的位置你莫不是還要繼續空下去?”
淮南王和汝王你一句我一句的數落著清河王,然而清河王就像是酒喝多了一般,整個人都有些暈暈乎乎的,他趴在桌子上,看了看淮南王,又看了看汝王,突然笑了起來。
“二位哥哥是不是還在擔心我這王妃的位置要繼續空著,我可告訴兩位哥哥,其實我的王妃已經有人選了……”
聽到清河王的話之后,淮南王和汝王二人對視了一眼,接著淮南王湊到了清河王的跟前,扶著他坐直了,看著他那染上紅暈的面頰,淮南王開口問道。
“你已經有王妃人選了,之前怎麼沒有聽過你說這件事?你定下來的王妃是誰?我與你三哥可否知道是哪家姑娘?”
喝多了酒之后,清河王的反應有些遲鈍,他眨了眨眼睛,看著淮南王近在咫尺的面孔,然后抬起手來將他往后推了推,自己則嘟嘟囔囔地說道。
“二哥你離我遠一點,你怎麼還在用上次的香囊,你不是說那香味兒你不喜歡嗎?怎麼還帶在上?”
清河王說著,側頭看向坐在另一旁的汝王,然后朝著對方勾了勾,角出了一抹傻乎乎的笑容來。
“三哥你過去還經常跟我說二哥不喜歡你,天想要跟你做對,我覺得你之前說的話都是假的,二哥怎麼可能不喜歡你?你瞧你送給他的香囊他一直還帶著呢。”
只是清河王大約是真喝醉了,說著說著他的聲音便小了下去,接著眼睛一閉很快便睡過去了。
等到清河王睡過去之后,房間里面的氣氛變得沉悶了下來,淮南王和汝王二人對視一眼,最后還是淮南王將清河王抱起來安置在一旁的榻上。
做好這一切之后,淮南王將自己腰上系著的香囊解了下來,然后抬起手朝著汝王拋了過去,汝王扯了扯角,隨手將香囊揣了自己的懷中。
清河王竟然因為喝多了酒而昏睡過去,房間里面就只剩下淮南王和汝王二人還醒著,桌上擺放著的菜肴已經有些涼了,淮南王直接讓人將這一批涼了的菜肴撤下去,重新送上新的菜肴過來,而汝王斜靠在椅子上,目從躺著的清河王上掃了過去。
二人換了一下目,最后還是汝王開口說道:“真是可惜,太子哥哥離開京城那麼久了,怎麼到現在都還沒有回來,也不知道他能不能趕上父皇的壽宴。”
淮南王搖了搖頭,悶聲悶氣地說道。
“這我就不清楚了,不過太子哥哥他這人做事向來沉穩,想來離開之前就已經將一切安排的好好的,估計他會在父皇壽宴之前趕回來的,畢竟之前他從來都沒有缺席過父皇的壽宴。”
二人隨意地聊了兩句,接著說起了自己來京城路上的所見所聞,不過大約因為天生氣場不合的緣故,二人說著說著便又掐了起來,聲音大得像是能將房頂直接給掀翻過去。
說到最后二人大眼瞪小眼,一副隨時都要掐起來的模樣,而清河王閉著眼睛呼呼大睡,對周圍所發生的一切像是都沒有察覺到似的。
作者有話要說: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