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小仙子醒啦!”樵夫從外面進來,他上有些臟污,站在門口不好意思靠近,“多虧了小仙子相救,不然我非得被那畜生咬斷了不可。”
招凝淡笑說沒什麼,是他護持在先。
樵夫不知所措地手掌了服,像是突然想起什麼連忙說道,“我將那畜生拖了回來,了皮,讓孩他娘燉了給小仙子補補。”
依山而生的凡人淳樸,總想著法子想要報答,招凝便沒有多說什麼。
樵夫讓招凝留在這里好好修養,說這地方三五年左右總能遇見仙人重傷而來,“小仙子莫要怕生疏,我們村子雖不常見仙人,但也知道些仙人的規矩,不會打擾你修養的。”
招凝謝過樵夫,依舊看著窗外,劉三娘適才已經把窗戶打開了,清爽的風吹進來,帶走了大難之后的疲乏,可那憂慮卻怎麼也掩不去,不知秦首座如何了,不知歸元城和靈霧森林如何了。
窗戶朝東,可以看到遠一大片森林,招凝知道那不是靈霧森林,但靈霧森林便在這個方向,樵夫口中所說三五年遇見一次重傷的仙人,恐怕是從昆虛修真界橫穿靈霧森林而來的修真人。
靠近歸元城那彈丸范圍的靈霧森林便那般危險,招凝可以想象到橫穿靈霧森林要經歷多生死劫難。
“哇哇哇……”
窗外有子提著渾爛泥的小孩靠近,小孩嚎啕大哭。
“別哭了,哎呀,娘怎麼跟你說的,別去那邊玩,你看看你鬧的。”
子扎著婦人髻,看起來不滿雙十,模樣頗為好看,脾氣亦很好,小孩玩鬧這般模樣,也只是嘮叨了一句。
樵夫和劉三娘聽到聲音,立刻偏頭朝窗戶看了一眼。
劉三娘一拍大,“哎喲”著就沖了出去,樵夫也跟著。
門外的聲響清晰傳來,“小寶兒,你怎麼鬧泥娃子了,看你爹回來不狠狠揍你一頓。”
小孩哭得更厲害了,“不要告訴爹,嗚嗚。”
“趕帶進去洗洗,這沼澤泥最是臟了,別給小寶兒鬧生病了。”
劉三娘“哎”了一聲,帶著小孩去洗漱了。
樵夫子進屋,說了兩句森林遭遇,讓見過招凝,對凡人來說,救下家中一人便是整個家庭的恩人。
子是樵夫兒媳婦,名翠娘。
翠娘靦腆笑了笑,“不好意思,讓小仙子見笑了,我家娃最是鬧騰,跟他說了多次了,不要去沼澤附近玩,那邊土,會出事的,就是不聽。”
招凝想起地圖上靈霧森林西北面的岳鳴沼澤,難不就在附近。
“不知這沼澤可有名稱?”
“仙子說笑了,那沼澤不過是一土地,哪里有什麼響亮的名字。”
招凝默然,亦覺哪會那麼容易接近岳鳴之地,但思忖片刻,還是嚴謹些。
“不知家中可有地圖?”
“仙子是想看這大岳國的山川地圖吧。”翠娘道,“我們村中沒有這東西,不過鎮上商鋪有賣,我給仙子買一塊回來。”
“不必這般特意。”反倒是招凝有些不好意思了。
樵夫連忙擺手,“仙子莫在意,我家大郎在鎮上做工,翠娘要給他送飯去,正好是順路的事。”
聽他這般解釋,招凝便不在推。
幾人出去后,招凝在房中打坐修行,不過隔了一片靈霧森林,這天地靈氣的濃度便差了好幾倍,本招凝靈竅有損,修煉只是鞏固修為之用,這靈氣稀薄了,打坐修煉也只是恢復靈氣之舉。
樵夫家的小孩拾掇干凈了,劉三娘拉著小孩小聲地說到幾句,然后推著小孩進房子。
招凝睜開眼,見小孩揪著簾幔探著腦袋進來東張西。
招凝淺笑,放聲音,“你什麼名字?”
小孩聽見問自己,立刻不靦腆了,蹦跶著到招凝面前,仰著腦袋,“我石磊,村里夫子說這個名字有好多好多石頭,他們都我小石頭。”他一眨不眨地盯著招凝,笑開著花,“仙子姐姐,你好漂亮,所有的仙子都像姐姐這般漂亮嗎?”
招凝被逗笑了,便也逗他,“當然,姐姐其實是最丑的。”
小孩垮了臉,一臉不信,“不可能,仙子姐姐比我娘親還漂亮,他們都說娘親十里八鄉最漂亮,是我爹走了狗屎運才娶回來的。”
小孩子甜極了,也熱極了,只是招凝向來不知如何相。
翻手拿出一顆靈桃,這是歸元城中隨手買的,對于修真者或許看不上眼,但對于凡人其中的靈氣卻有一定洗筋伐髓的作用。
“哇,憑空變出來的耶!”小石頭拍著手。
招凝遞給他,“拿出去吃吧。”
小石頭聽話的跑出去,招凝垂眸重新修煉,屋外小石頭獻寶似的將靈桃給劉三娘,劉三娘沒接,高興地給小石頭做了個鼓勵的手勢。
一直到日落,兩口子將飯菜都端上了桌,等待了近半個時辰,小石頭也坐在桌上敲碗撒潑了。
劉三娘焦慮地站在門口向外看,“怎的還沒回來,不會出事了吧?”
“不會的。”樵夫安自己媳婦,“這往鎮子的路都是大道,大郎和翠娘都走了幾年的,能出什麼事。”
“可是,這都戊時了。往日再怎麼耽擱,也不會夜了都還沒回來啊。”
這麼說著就見不遠有影疾步走過來。
“誒,回來了?”
樵夫跟著到門邊,可那影走近了,卻發現并非大朗夫婦,而是一起做工的李家小子。
“李小子,我家大朗呢?”本想問問況,卻不想青年急匆匆直奔而來,“不得了了,石大郎和翠娘被解家人抓走了!”
“什麼?!”劉三娘驚得聲音都變了,屋里的招凝睜開眼看向窗外。
樵夫拉著李小子問,“怎的就被抓走了,是解家那個混賬回來了?”
“可不就是!那東西在鎮上看見翠娘了,直接搶了回去,大郎急得跟著就沖解家去了,我左等右等都沒見到他回來,趕忙回來給你們報信,可要想想辦法啊。”
劉三娘又氣又急直拍大,“大郎怎的這般莽撞!誒!”而后直接奔向招凝屋子。
“不可!”樵夫似知道要做什麼,連出聲阻止,但沒攔住。
樵夫追進來時,劉三娘已經在招凝面前跪下了。
“仙子,仙子,求求你救救我家大郎和翠娘吧,小石頭還那麼小,不能沒有爹娘啊。”
招凝扶,“劉嬸,起來說。”
劉嬸抹著淚站起來,“解家那混賬是個花花公子,見著好看的就想搶了去,前些年被送到京城去了,還以為日子太平了,誰知道怎麼就回來了。還好巧不巧在翠娘上街的時候給撞上了,這,這,這翠娘要是有個怎麼著,這名聲可怎麼聽啊!”
“三娘!”樵夫低斥了聲,“大郎跟去了,你說什麼呢。”
招凝算沒聽過后段話,只問,“解家如此行事,就沒有差管了嗎?”
“如何管?這解家族上是出過神仙的,飛天遁地的神仙,跟小仙子一樣厲害。”樵夫說著,“雖說解家仙人已經死了上千年了,可解家家業在那里,更是說不定隨時會冒出來個神仙,府哪敢得罪。”
樵夫干脆給招凝又跪了,“小仙子,這神仙我們凡人斗不起,只能求您了,求求您救救我家兒子兒媳吧。”
“對對對。”劉嬸跟著跪了,“小仙子就看在翠娘是替您買地圖出事的份上,您幫幫我們吧。”
招凝默,左右都會幫的,只是這話聽著有些不舒服,自白日小孩討好到現在。
“且告訴我解家在何?”
罷了,反正萍水相逢,過路而已。
夫婦大喜,“在那秋水鎮東大街上,最大最闊的那家門戶。”
話才說完,招凝已風而出,幾個呼吸便不見蹤影。
樵夫二人舒了一口氣,如今之計只能等著了。
樵夫不認同地低斥劉三娘,“你怎的那般對小仙子說話,你那不是要挾小仙子嗎?”
“我這是遵規矩辦事。你之前沒見著,那些求仙人的,哪個不是付出大代價了,沒功沒錢人家懶得理你。”劉三娘不屑,拉過地上玩泥的小石頭給他著手,“小石頭,跟你說啊,這做人做事一定要鬧清楚,別人休想占我們便宜。”
秋水鎮是個頗為繁華的鎮子,即使夜了,這街上仍有行人匆匆走過。
許是靠近靈霧森林,最接近昆虛修真界,這里的人打扮都有幾分道士模樣,各個都是寬大袍。
招凝不費功夫就找到了解家,的確是高門大戶,僅一大門就富麗堂皇地連縣衙門都黯然失。
招凝掐了一記障眼法,匿去形,徑直進了解家府邸。
“你不要過來,你再過來,我便死給你看!”
一小院屋舍中,翠娘拿著剪刀抵著自己的脖子。
猥瑣好的公子哥一臉無所謂地靠著桌子,他挲著下說著些下流話,點評著翠娘俏麗的容貌和人的姿。
“解原,你個混蛋!”翠娘被氣得緒上頭,持著剪刀直接撲向公子哥。
“哎,攔著。”
解原好整無暇地靠著,翠娘剛靠近幾分,一粒石子打在后背,竟定住了。
瞪大眼睛,嚇得淚珠子串地掉,有神仙幫他!
解原提溜過手里的剪刀,又裝模作樣的嘆息,“不解風的小娘子,這下好了,不能反抗了吧。”
他說著就要上手去翠娘臉蛋,可還沒到,那剪刀憑空飛起,又刺向他,他驚了連連后退,直到墻上,及時側頭,剪刀破他臉皮扎在耳邊的墻柱上。
“慶二叔,你做什麼?!”解原以為這是暗中保護他的二叔做的。
卻不想神出鬼沒的慶二叔直接出現在房里,眉頭深皺,如臨大敵,“什麼人?出來!!!”
輕薄的紗簾鼓,明明藏不住人,卻有一人影從其后轉出,眉目清韌,氣質冷淡,瞧著卻是一副弱傾城的模樣。
解原咽了咽口水,那副猥瑣的表藏都藏不住。
解慶卻不敢輕敵,雙劍已出鞘。
“姑娘,何方高手,為何尚闖我解家府邸。”
瞧著解家二人這般模樣,翠娘登時止了哭聲,驚喜萬分的喊著,“小仙子,是你嗎?救救我,我本仙法定住了。”
招凝沒有理會解慶的質問,判若無人地走進翠娘,并非被什麼仙法定住,只是被石子隔空點了道。
揮手解開的道,翠娘腳下一麻,踉蹌一步,立刻躲到招凝后。
“小仙子,這解家強搶民婦,絕不是好人?”
解慶知道幾分神仙事跡,聽著翠娘這麼喚著,更加不敢了。
可解原□□上頭,眼睛瞇瞇地鎖在招凝上就沒有拔下來過,甚至大言不慚地說道,“小仙子?原來是小仙子難怪這麼漂亮。”
“大爺!”
解慶呵止。
解原聽都未聽,“怕什麼,還能打過三爺爺不?小仙子,我家祖上可有大圓滿的仙人,你若是從了我,必仙人蒙,得那一二分仙緣……”
“砰——”解原解慶被大風訣狠狠扇在墻面上。
“無恥!”翠娘啐罵道,“小仙子豈是你能的!”
招凝從頭到尾都不想多說半句話,掐了一記定,被扇在墻面上的兩人以變扭的姿態卡在那里,話也被封了,只有眼珠子能。
再一揮袖,那在耳邊的剪刀就忽的扎在解原□□三寸,倒是沒有鮮橫流的慘事發生,袍地面卻是了一片,稍微晃半分,那也是鮮淋漓的場面啊。
“走吧。”招凝偏首對翠娘說,翠娘還未反應過來,人已經被招凝帶到解府外。
翠娘不知所措地環顧四周,抓著招凝手,“小仙子,我夫君,大郎他還在里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