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沅来得很快,叶嘉跟阿玖分开就给柳沅来了信。柳沅早就带人守在这边。叶嘉命人将事一说,柳沅下午就带人围了那个劳什子的郑家。
郑家是惠州最大的商贾,因为跟县老爷是姻亲关系,衙给行方便之道生意自然就好做。这些年在县令的庇护下一家独大,这还是头一回遇上这种况。猝不及防的,人冲进府中郑家人顿时就慌了神。他们下意识地想仗人势,但才开口便被领头的将士给一脚踹到地上。
“不晓得犯了何错?呵。”领头的将士是柳沅麾下心腹,脾气那一个暴。命人将郑源提留出来扔到人群中便又给了两脚:“去牢里好好想想你近来做得什么歹毒事吧!小小商贾胆子不小啊,什么人你都敢拘?也不怕啃到了骨头把一家人的命搭进去!”
嗤笑一声,他朗声喝道:“来人,全部押走!”
说着,一队人冲进门来,将郑家老小都给赶了出来。
郑源,也就是强拘了叶五妹的老男人。好半天没想起来自己到底做出了什么。若说拘了人,他强抢的子不在数,但一直都很识趣地没贵人家的……到了这会儿郑家人也明白是怎么一回事。郑源好,终于踢到了铁板。想着郑源近来刚掳进府的子,似乎说过家中有贵人。
意识到这一点,郑源当下冷汗就冒出来。可那,那不是个流亡来的寡妇么?
不管是不是寡妇,等看到惠州县令一家也被都被拉下马,郑源顿时就老实了。且不说惠州县令知晓致使自家倒霉是这小舅子好掳错认时有多恨,县令夫妻当真恨不得将害得郑源给退出去杀了。就说柳沅没给这些人辩驳的机会,雷厉风行地就理惠州的地头蛇。
后面的事叶嘉就没有去管,特意绕一道路来惠州就是来接叶五妹。如今人已接到了,该整治的该查的自有人会去做。在惠州休整了两日便会带着叶五妹启程。
这一路舟车劳顿的,叶嘉也累得不轻。
叶五妹自打被嚎啕大哭了一场以后,整个人的神都好转了不。脸也眼可见的红润,倒是有心去报仇了:“姐……能不能把我砸出去的钱给要回来?”
叶五妹攒了好几年才攒到三百多两银钱,结果一下子就没了。若是事办了便也就算了,事没办还差点把自己给搭进去,怎么想都觉得心在滴。叶五妹也算是个心脏强的,哭过一回以后还没怕。这回遭的罪只当是买了个教训,还想着把本要回来重来一遍。
“要自然是能要回来。”这次柳沅抓人,顺便也抄了家,“等闲了你找柳沅问问。”
叶五妹有了叶嘉这句话,还真的就去缠着柳沅要钱了。
柳沅已许久没见过叶五妹,冷不丁一瞅变大姑娘的叶五妹差点没把眼珠子给惊掉了。叶家三姐妹长相都是有些相似的,但又在眉眼神韵上又非常明显得区分。叶嘉是明艳、叶四妹是温婉、那长开了的叶五妹就是劲劲儿的,着一辣劲儿。
一个照面,被缠了几日。柳沅愣是如今看到就忍不住红脸,说话也磕了不。
此事且不说,就说郑家不愧是南方的巨贾,家底子比北庭的商户要厚不知多。
叶嘉还是头一次见这么多的古董字画、珊瑚玉石。郑家豪横得都要惠州土皇帝了,后院的眷拿鸽子蛋大小的东珠当鞋子的装饰。家中的门帘都是圆润的大珍珠穿川儿,又拉出帘子,当真可称得上富得流油。这些家财理所应当地进了叶嘉的口袋。
笑话,叶嘉好歹也是预备皇后。抄没的财产周憬琛不放话收归国库,那遇上了就是的。在场所有人没有人敢有异议,柳沅甚至怕不够,将县令府衙抄没的财也归了叶嘉的私库。
“毕竟殿下还欠着娘娘十五万两银子的债呢。”柳沅笑嘻嘻的,“这都是理应给娘娘的利息。”
叶嘉很喜欢他的懂事,笑眯眯的点头:“说的不错。”
柳沅与郭淮做事都是最讲效率的,但是清点这些财也耗费了好几日。
叶嘉倒也不着急,数钱谁还怕耽误时辰?再说安西军就在附近,也没谁真那般不长眼,会在这时候袭击叶嘉。如今唯一不长眼的,大概就是管不住眼睛的程风了。不过他倒也知道柳沅厉害,没太敢凑到叶嘉的跟前来,只是偶尔会让人给叶嘉送来些当地特有的新鲜吃食。
叶嘉:“……”
别的病没有,就一个贪的病改不掉。吃了两回人送的吃食,到底还是觉得这么模糊地耗着不行。干脆寻了个日子约见了程风。
程风高兴得不得了,特意梳妆了一番来见叶嘉。
说起来,论起相貌和气度,周憬琛自然是得万里挑一的。叶嘉来到这个世界三年,从未有哪一个有周憬琛半分绝。但即便不若周憬琛如天边月的清冷,程风也不算太逊。是一副极得子心的长相。一双眼睛亮若星辰,爱笑且有男子气概,藏不住的潇洒和桀骜。
“嘉儿,你终于愿意见我了?”程风从树上一跃而下,黑的劲装勾勒的他腰肢瘦细长。他蹲在石凳上,手里拎着一包吃食放到叶嘉的面前。
叶嘉瞥了一眼那小纸包,里面放的应该是烤之类的东西。香味弥漫,忍不住叹了口气:“程风,你应该知道我不是叶三娘了吧?”
虽然叶嘉对原主的记忆已模糊,但习却还是记得一点的。原主嗜甜如命,喜好各种齁甜的糕点。但叶嘉是个不喜欢甜食的人,喜欢吃,加了西域香料的各种烤。事实上,北庭当地人还没有烤加香料的做法,原主本不适应这个口味。
程风脸上的笑容顿时便淡了许多,他垂下了眼帘,没有说话。
他沉默,叶嘉却不会放任他沉默。
“叶三娘早在三年前就落水淹死了。”原本叶嘉不想说对任何人提起这个事,毕竟子不语乱力怪神。借尸还魂这种事说出来总归是人害怕的,叶嘉可不想被当怪被人烧死。但此时不点破不行:“如今站在你面前的人,不过是顶了一副相同的皮囊的别人罢了。”
程风的眼睫颤抖了一瞬,脸上已完全看不出笑容。许久,他才哑着嗓子问:“那你什么名字?”
“嗯?”
程风抬起眼帘,盯着叶嘉又问了一遍:“你什么名字?”
叶嘉顿了顿,选择实话实说:“我也叶嘉。”
“那你……”
“跟是完全不同的人。”叶嘉打断了他的话,正道,“我是一个读了二十多年书的学子。年纪也不小了,嗯,至比你大。”
程风是知道叶嘉有才学,但没想到读了这么多年的书:“你是男人?!”
“……不是。”关注点有点歪,叶嘉无奈,“子。”
“哦。”
程风其实早就知道眼前之人不是叶三娘,至不是他的嘉儿。他的嘉儿是个脑袋空空又耳子很软的笨姑娘,令内荏,本不当事。如今坐在他跟前的叶嘉能商,会做饭,能打仗,建碉堡,懂战术,还能设计各种厉害的武……心沉着冷静且极为聪颖,充满智慧。这是个以他的阶层来说,本该接触不到的姑娘。意外落到了嘉儿的躯壳中,让他给见了。
“我让你讨厌了吗?”
叶嘉:“……没有,只是告诉你,我不是你以为的那个人。”
“我知道。”程风吁出一口气,“我早就知道。”
叶嘉扬起了一边眉头看着他。
“早在你来我家谈生意那回,我便已猜出来。只是我不甘心,”程风歪着脑袋看着眼前明艳到夺目的人。其实皮囊是一样的,只是装在里面的灵魂不一样。现在在叶三娘皮囊里的这个灵魂像一捧火,让这个皮囊耀眼夺目,“心存妄念罢了。想凭一腔孤勇抓着不放,兴许能摘得明月。”
叶嘉听出了他话里的赞扬,默了默,笑起来:“你会遇到适合你的人。”
话说开了,叶嘉便没有再多留。至于桌子上的这些烤,瞥了一眼。程风沮丧不到一会儿,弯着眼角笑起来。手将烤推到叶嘉的面前:“烤你还是会吃的吧?我手艺不错对吧?”
叶嘉:“……”就是多看一眼而已,没那么馋。
……
叶嘉与程风说开以后,觉一直压在肩头的枷锁就松了。虽然一直避开跟程风的接触,但到底是个羁绊。事料理结束,柳沅忙得告一段落,他们也是时候回燕京。正好郭淮在这边盯着,黄云轩手下也有不人能顶事,柳沅将剩下的杂事到郭淮手中,便要跟着一道走。
从惠州绕了一道,从南到北,叶嘉一行人抵达燕京的时候已到了初夏。
马车摇摇晃晃的还没有进燕京城,就已有人在城墙上候着。老远从城门口冲下来一些人,远远地迎过来。叶嘉靠在车厢壁上闭目养神,就觉到车子缓缓地停下来。
片刻后,车厢门被人扣响了。嘟嘟三下,十分矜持的样子。叶嘉眼睛还没睁开,角就翘起来。
小梨上前开了车厢门,果然,一抹白的影翩然了车厢。清淡的梨花香在车厢内弥散开,都不用主子吩咐,环佩和小梨便一前一后地下了马车。叶嘉睁开眼就被人给拥进了怀中。笑了一声,刚要说话,就觉到耳垂狠狠一痛,周憬琛这厮竟然咬!
“你干什么呀周允安!”叶嘉推着他下才把自己的耳垂从他口中夺回来,气得脸都红了,“你是狗吗,一见面就咬人?”
“哼,”轻轻咬了一下,后面便变啄了,“看看这么久不见,某人还记得我不。”
叶嘉无语地看着他:“别阳怪气,这不适合你。”
周憬琛:“……”
马车外面,环佩非常懂规矩地将前后的马车驱散,护送的范围扩开不。保证前后的人听不见马车里头的动静,才眼观鼻鼻观心地上马护在马车的两边。
不过他俩懂事,马车里的叶嘉跟周憬琛却没有做什么。从西到东这一路走了太久,一直在马车上没怎么下来过。叶嘉哪怕什么事不做也觉得累的慌。周憬琛只将人抱到怀中,将的搭在膝盖上,两替了许久的小。任由马车晃晃悠悠地抵达了宫门。
余氏早就带人进宫安顿下来。余氏跟叶四妹他们比叶嘉要早一个半月到,叶四妹带着小七小八去了武威将军府安顿,余氏则带着小述白和蕤姐儿进了宫。因着还没有册封,余氏暂时没住进寿喜宫。
知晓叶嘉要回来,余氏早就人在宫门口等着。
马车一到,那边立即就派人过来接。
只不过马车到了宫门口,余氏的人就被打发了回去。余氏听说了也没有不高兴,知晓儿子太久没见媳妇,怕是想的厉害。想着叶四妹夫妻俩当初也是回屋关了一天一夜才出来,不由喜滋滋地笑起来。
“小述白也快一岁了,是时候给添个弟弟了。”
小述白如今还养在余氏的住,听到这个话也不懂。瞪大了眼睛歪着脑袋看着祖母。
余氏滋滋的了小金孙的脑袋瓜,让宫人开饭了。
周憬琛还未登基,政务繁忙,便没有特意去选寝殿。他一个人一直住在乾清宫。按理说,叶嘉作为宫里的主人,周憬琛该早早给准备好宫殿。不过他私心里想要叶嘉跟他住一起,所以哪怕未央宫收拾出来了。周憬琛还是将叶嘉的行囊都搬进了乾清宫。
甚至为了住着方便,他命工匠将内殿改在北庭主卧差不多的样式。
內裡,親爹冷漠,後孃歹毒,還有懶惰後姐事事挑釁;外部,各類親戚虎視眈眈,麻煩、阻礙接踵而來.得了,這日子簡直是沒法過了!什麼?累死累活不給飽飯吃?還要將她的知心小弟弟賣出去做童養婿?好傢伙,遊姊擼擼袖子就準備幹上了……帶靈珠,攜幼弟,撇開極品,她要發家致富,走上和諧的小康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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