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團隊賽08
主持人中途忍住了沒失態出聲, 握的雙手放在桌子底下用力攥了一把。只不過看評論區里一眾網友的熱烈歡呼,估計也沒人會在意的表現是否得了。
笑容可掬地道:“我怎麼覺得乘風很了解陶睿呢?”
老羅說:“他們是一起集訓過。”
主持人本來想問,乘風跟陶睿相比, 兩人水平該怎麼排列。臨出口前覷了眼老羅的神,還是不敢當著他面問這麼敏的問題, 最后慫慫地開口:“您覺得乘風這次的表現怎麼樣?”
老羅輕笑, 五廓都變得和起來, 盯著屏幕中的畫面,朗聲道:“在己劣勢下,仍舊能夠冷靜分析戰局, 寵辱不驚,并且直刺敵方痛點,我說一句很好,沒人反對吧?”
主持人跟著爽朗大笑, 說:“您太謙虛了!”
聽著自己的笑聲,反省自己是不是有點太偏心了, 趕又補充了一句:“當然陶睿也有運籌帷幄、決勝千里的風范, 說明他對時機的把握同樣十分準。只有兩個足夠優秀的指揮,才能彼此接上這種信號!”
兩手撐在桌面上, 側問道:“羅老師, 從陶睿的角度看, 如果他也能猜到乘風的布局,他有什麼破局的良策嗎?”
老羅搖頭:“沒有什麼應對的策略,猜到也沒用。這種實打實的不可避免, 比的是單兵的實力。指揮能最大程度發揮出團隊的作用, 但并不是萬能的。”
“好的。”主持人了背,說, “我怎麼也有點張?”
一部分網友的注意力已經被兩人吸引走了。
“老羅的皺紋都舒展開了,年輕了二十歲吧。之前他眼神里都仿佛帶著刀。”
“我差點以為老羅要甩袖子走人,還好乘風翻了下盤,給他托住了。”
“老羅高興得太早了一點吧?猜到了又怎麼樣?據我多年觀察,90%樂觀的看法在大戰場里都會被打臉。”
“反正從老羅的角度看,理論沒有問題。如果最后真出問題了,就是單兵的問題,乘風還是清白的。”
“【漂亮】”
文字帶著幽,從聊天框里虛影般飛速閃過,穿著白方制服的考生們也終于集結完畢,出現在中間的主路。
他們已經跟后的追兵拉出一定距離,在陶睿的催促下越跑越快。
前排士兵潦草地撐起防彈板擋在前負責開路,狹長的隊伍沿著墻邊一路狂奔。
第一個下指令的隊長是誰已經無法考證。
那一瞬間,遠的近的、打得到打不到的,長管的短管的,所有的武都跟叢林里被驚醒的群鳥一樣,猛力撲騰著翅膀,撕開最后一寸和平。
槍聲齊鳴,震破天際。
空氣里的硝煙跟耳朵里回音似的鳴響,都帶著一種近乎失控的瘋狂,像是在沸騰燃燒,一瞬間席卷了整片戰場。
憋屈了兩個多小時的青年,面對這群晚來的敵軍,顯得極沒有耐心。攻勢開展得比計劃中的早了那麼片刻,導致第一批戰績沒能達到預期。
“太猴急了。”嚴慎大膽地往前挪了一點,調整姿勢,說,“小心嚇到韭菜們。”
乘風:“他們都退了,暫停。”
事發生得太快,跑在團隊最前頭的幾個學生只是邁了下,就被清出考場了。
那幾塊防彈板本不起作用,數不清的子彈先后擊打過來,沖擊力直接將他們撞翻在地。
靠后的考生憑直覺回撤,一個旋躲藏起來,同時讓隊伍停止行進。
震耳聾的槍響讓所有人腦袋發懵。
跟而來的寂靜又多出了一種不真實的空虛。
白隊眾人心有余悸,持槍四顧心茫然。
“前面的人……瘋了吧?”
“我們犯了什麼十惡不赦的罪過,要這樣的極刑?”
“聯大的人都在這里嗎?難怪我說剛才怎麼不見他們。”
“我耳朵都要聾了!幾百發子彈殺幾個人真不至于吧!”
“不能停!”陶睿的指令及時下達,帶著不容抗拒的嚴厲,稍稍驅散了眾人的遲疑,“抱團,沖過去!”
二軍跟聯軍的人就在后面,白方如果猶豫,境會更加危險。
這種時候,不管什麼決策都比躑躅要好。
士兵們不用思考太多,直接跟著前排的隊伍發起沖刺。
陶睿看不到太多前線的信息,看見了也來不及理,只能繼續之前的計劃,沉聲道:“注意防、沖破火線!收攏兩翼,抓時機!”
白隊眾人悶頭向前。
周圍不斷傳來子彈穿軍裝的聲響,一群人聚攏團,盡量墻壁,看不清太遠的景象。
然而在不斷奔跑的過程中,眾人還是發現地上的尸越來越多,都是在沖鋒中犧牲的外圍士兵。
第一個小時意氣風發。
第二個小時游走牽制。
就在不久前,他們還占盡上風。喜后的現在,周遭氣籠罩,哀聲遍野。他們要踩著自己戰友的沖出城門,前往門口的那條路長得幾乎不見頭。
屈辱、憤怒、困,各種混雜的緒逐漸團隊里泛濫。喊響起,又被槍聲掩蓋。
于此相對的,是聯大眾人越發高漲的緒。
破造的雜音過于鼓噪,通訊過濾了一部分,仍舊影響流,一幫人想說話只能靠扯著嗓子大喊。
“哈哈哈兄弟們我殺到了兩個人頭!”
“朋友眼花了吧?明明是我殺的!”
“你胡說!這麼一片紛飛的子彈你能找出你打的那一顆?你夢里呢?”
“吵什麼吵?都是一家人,你不分我我不分你。”
“你們說話的功夫我又打出了十幾槍,說不定又搶到了幾個人頭!地上倒了那一大片,兄弟們都看見了嗎?!”
“爽!”
項云間的隊伍負責鎮守城門,距離白方隊伍有一定距離,跟這一的狂歡基本無緣。
氣方剛的青年們聽著頻道里戰友炫耀似的報數,憑想象就控制不住,久久不見項云間作,急得在隊頻里懇求:
“老項!老項快上啊!再晚就沒機會了!”
“隊長!你不想為了聯大爭嗎?你不想報去年的海深仇嗎?”
“乘風!換一下隊伍位置啊!老項,你去跟總指揮商量一下啊!不要忘了我們一隊!這公平嗎?”
“我也想上!給我機會!”
項云間聽得耳朵發,始終恪盡職守地站在原地,不如山。等一幫人嚨都快沙啞了,才不溫不火地勸解道:“不可以。別聽、別看、別想。”
隊友口而出:“那特麼得是死人吧!老項你變了!”
乘風安:“別急。”
·
白方眾人有點扛不住了。
之前他們還嘲笑乘風收集資是不懂規則、胡指揮。現在才明白“用資就能砸死你”的覺是種什麼滋味兒。
只不過他們是被砸死的那一方。
當子彈數量夠多的時候,單純的反沖力就極為恐怖。尤其聯大眾人早早準備,有地理優勢。合攻的氣勢就跟海一樣,朝他們拍打過來。
短短幾百米的距離,白方傷亡慘重,隊伍士氣渙散。還不挽救,等于白白給聯大送分。那先期打出來的優勢就全打水漂了。
青年吼著匯報道:“陶睿,不行!犧牲的兄弟太多了,聯大的火線太猛了!本就是拿資砸啊,完全不講基本法!”
陶睿張了張,驚訝中多了一分凝重,自言自語地道:“怎麼會這樣?損失怎麼可能那麼大?”
聯大單兵實力有那麼強嗎?
“他們站位好!我們還不方便反擊。重要的是子彈是下雨一樣的,這誰擋得住?”青年頓了頓,后面半句話有點模糊,急切地道,“聯軍跟二軍追來了!我們被前后夾擊了,現在怎麼辦?”
還是晚了。
陶睿臉發黑,撐在大上的手用力掐了一把,當機立斷,全盤推翻之前的計劃,說:“往上路!所有人往上路突圍!”
青年咬牙點頭,讓邊的人幫忙組織隊伍,又問一句:“不出城了嗎?”
陶睿說:“先不出了,全線反擊,保存優勢!”
二軍跟聯軍的反應慢了兩拍,追上來時中路已經殺得昏天暗地。
康振學立即指揮著士兵過去搶擊殺。看著倒地的尸跟群的敵軍,心愉悅地道:“乘風,這種好事兒怎麼不喊我們幫忙?大家是一條道上的嘛,互相合作才能走得長遠。”
他話音剛落,發現白方隊伍的作變了。一群人齊齊轉,不再沖擊城門,而是穿進各小路,往二軍的陣營位置轉移。
康振學笑容凝固,等確認白方下一步的確是要往二軍上開刀,然怒道:“靠!不許!攔住他們!”
他才剛來啊,擊殺分還沒到,怎麼就撈了個麻煩回去?
乘風見對面的人要走,慢條斯理地開口:“幫忙傳句話給陶睿。”
聯大學生紛紛打開擴音設備幫忙喊話,還很不要臉地自己進行了補足。
“乘風讓你們告訴陶睿,他就是個菜!”
“乘風說陶睿如果有本事就親自來跟掰頭!”
“我們總指揮讓你們幫忙給帶一份辱的問候回去!”
“乘風朝陶睿的方向豎了一個中指!”
“別聽他們胡說!乘風說不是陶睿的錯,關鍵是白隊的單兵太菜了!陶睿別哭,我們的盟友比你們更水!”
被這幫混球一打岔,乘風突然忘了自己要說什麼了。張著回憶半晌,好像是準備說“三路夾擊的盛況回敬你們”,現在覺得有些不夠氣勢,悻悻決定算了。
“這都要罵我們一句?”康振學這次明顯底氣不足。
珣的下路很安全,追在后頭搶了幾個人頭,還記得之前在乘風手上吃的教訓,低調的不出聲。
沒人搭腔,康振學只好自己喚道:“乘風幫幫忙!”
也是在此時,所有人都發現了一個嚴峻的問題——子彈不大夠了。
大戰場的資是不匱乏,但前期也算不上富。三小時才能領取一次,后續領取的數量會據人數跟戰績進行相應調整。
開場比賽的節奏太快,期間眾人都在城拉鋸,拉鋸就意味著大量的消耗。目前各方手上的存貨都不大富裕。起碼不能像聯大那麼揮霍。
康振學為了攔住白隊士兵,只能讓所有人全力攻擊。
白方眾人為了活命,也是拼出了之前沒有的勁頭。
等戰線緩緩偏移到上路,兩邊人一口袋。
靠,兜里快沒錢了。
白隊好歹家底偏厚,二軍的資包是真快比臉干凈了。之后要怎麼打?靠搏嗎?
康振學心驚膽戰,魂一樣地喊乘風的名字。
乘風問:“怎麼幫?”
康振學厚著臉皮說:“借我一點資,待會兒領了還給你們……不,加倍還!”
乘風“呵呵”冷笑。
康振學知道這段塑料沒有維系的可能,惱怒道:“你賣我們!”
他斥責道:“聯盟大學是要出賣自己的盟友嗎?你們之前罵得那麼難聽,不慚愧嗎?”
乘風踱步到臺階最上方,握拳抵在上干咳兩聲,清了清嗓子:“人不販我,我不販人。”
本來是個好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