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單兵05
在江臨夏跟乘風的幾十場練習里, 據不完全統計,他罵臟話的頻率要比其它場次高出50%。
這還是他經過克制的結果。
不得不承認,他討厭跟乘風打比賽。
練習的場次越多, 對乘風的了解越深,這種念頭就越強烈。
即便是跟項云間對戰, 不幸連輸十幾場的況下, 他也不會產生這種類似抗拒乃至是恐懼的焦慮緒。
沒有任何一個對手會給他這種束手無措、強烈不安的覺。偏偏乘風這個勝率還沒有他高的人做到了。
雜的念頭乍一閃過, 又被江臨夏飛速按下,他弓起膝蓋,沿著車道邊緣的護欄迅速游開。
平地區域的空間更為寬闊, 江臨夏環視一圈,沒有找到適合作戰的地點。
附近的景觀都偏向低矮,空的街道與不規則的大片花壇,無法讓他有效利用。
他面前最優的兩個選項, 一是進山林公園,利用原始坎坷的山林地形拉出距離。
二是繼續下行或繞圈, 尋找類似高樓建筑群的有利地形。
兩者都有被乘風反殺的風險。
江臨夏來不及猶豫, 心臟跳的頻率即將影響到他的理智,在大腦被力的昏沉吞沒前, 先一步轉向公園的大門。
然而乘風的作比他更快。
這人分明還在環山車道上, 卻跟開了上帝視角的電子眼一樣, 一記強力攻擊無地斬斷他的去路。
一炮轟完還不夠。先前還掐著手指頭算的武庫存,如今跟不要錢似的,大范圍瘋狂投放。
江臨夏被這把群攻打得暈頭轉向, 覺自己置于煙花大會的中心, 想撤退轉道,左右都是火花, 到稍微一點,就要跟著一起湮滅。
他干脆地放棄山林公園,從監控面板上快要滿的紅警示中艱難找到一條出路,頂著漫天的煙塵沖了出去。
“靠!”
江臨夏深吸一口氣,通過機后方的監控鏡頭,看見坑洼不平已辨不清原貌的地面,仍舊心有余悸。
為了表示尊重,他又罵了一聲:“不是你江哥反應快,你特麼是要把我挫骨揚灰啊!”
他舒出一口氣,強迫自己放松下來。
值得慶幸的是,這一波也極大地消耗了乘風的武庫。
前兩期的練習賽中,他就是在耗空手機甲的熱^武后取得的勝利。
這場開頭乘風的打法變得異常保守,江臨夏還以為這種戰要不行了。
憾的是,沒等他跑出多遠,黑的機甲已經魂不散地附了上來。正式出現在他的可偵查鏡頭中。
江臨夏放大畫面,就見乘風抬高機甲左臂,即將要開啟三區武庫。
他沒有記錯的話,三區武庫是以程短、頻率高、范圍廣為主要特點。零散彈藥的殺傷力并不算高。
然而風翼的防是各類傳機甲中偏向薄弱的類型,直面乘風的沖擊,還是很容易使得武庫大面積報廢。
江臨夏瞇起眼睛,眼珠在兩側景上囫圇轉了一圈,當即決定東面的方向,利用推進的力試圖跳上附近高一階的平臺。
出乎意料的是,預料中的襲擊并沒有出現。
在江臨夏開始作的同一時間,手機甲高抬起的庫門重新落了下去,同時調出另外一枚炮筒,目標對準江臨夏藏的位置。
被騙了!
江臨夏咬牙切齒,面部表已經不可控地趨向猙獰。
這種被乘風算計完到的覺,讓他心的挫敗上升了十個度。
同時積蓄了數十場的焦躁和憤怒,都在他狼狽走位后,手機甲惡意沖他比出的一個揮舞姿勢下炸開來。
他不再閃避,沖著乘風開炮。
這就是傳機甲手最害怕數據分析師的原因。
喪心病狂些的副指揮,甚至能通過建立復雜的機甲模型,推導出連他們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細微習慣。
江臨夏深其害。
在跟乘風打那幾十場比賽之前,他都不知道自己拔炮筒前會有一個小幅邁開右步的作。不知道自己即將減速時會做一個微抬手臂的舉。
這種細微的肢作很不明顯,一般的機甲手哪怕通過數據分析了解到這種習慣,面對實戰也很難分神注意,或形一個條件反的應對作。
等他觀察出況,江臨夏的攻擊都能打完兩了。
所以江臨夏最初聽乘風做出提醒時完全沒放在心上。
兩人一共打了80多場比賽。
前十場乘風得出了這個結論。
三十場時江臨夏有察覺到乘風在試圖跟上他的節奏。經常在他準備進攻時搶先做出應對,雖然翻車概率很高。
六十場之后,兩人的勝率差不多已經能對半開了。并且某種束手束腳的拘束明顯到讓江臨夏無從忽視。
他不以為意的細節正式被乘風扼在了手里。
也是在那個時候,江臨夏腦子跟被敲了一似地想起來。普通的機甲手或許不行,但乘風還是一個數據分析師。
除了觀察、分析、預判,還擅長導,跟“普通”這個詞本就沒有關系。
只是,在昨天剛結束的練習賽中,乘風的打法都還做不到這麼。江臨夏的幾次反導都功奏效,與今天的況截然不同。
在他刻意使用誤導作卻連續被乘風勘破時,江臨夏終于忍不住了,又一次連通跟乘風的通訊。
“不對勁啊你今天,你之前是不是在演我?”江臨夏語氣沉地道,“我們不是一家人嗎?你對我都用那麼臟的戰,我對你可是毫無保留!你知道我們后面還有小隊賽跟大戰場吧?”
“沒有。”乘風一瞬不瞬地鎖定江臨夏的鏡頭,空回應了句,“我就是今天手特別好。”
江臨夏的作在眼里就跟一幅明牌似的。
乘風真誠地道:“謝謝你的特訓。跟你打比賽非常順暢。”心都到了洗滌。
基本上只有經驗富的機甲手才有套路可以索。
乘風前幾場遇到的對手,既觀察不到的微作,無法導;也沒有型的個人風格,一到關鍵時刻就跟無頭蒼蠅一樣憑覺飛,徹底離乘風概率論的知識系。
江臨夏就不一樣了。他微的觀察力,使得他每一腳都踩在了乘風新鮮挖出來的坑上。
不帶遲疑,沒有偏差。
乘風愿為他今天的表現評價為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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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中尤托著下,看著兩臺機甲開始正面的火拼,沉思道:“說實話,老江今天的狀態有點……陌生?雖然作沒有問題,但是莫名顯得有些拘謹。很強,可了點他自己的風格。如果不是跟直播的話,我可能都認不出這臺風翼背后的人是江臨夏。”
網友們已經看迷糊了。
就算是瞎,他們也能看出,場上局勢已經逆轉。
開場是江臨夏掌控絕對的節奏,此時風翼只是在疲于奔命。
向來以速度著稱的機甲,從來沒陷過這麼落魄的境地。
“很強?你再說一遍。”
“他是不是在放水?怎麼打得抱頭鼠竄的?”
“江臨夏是不是都在打空炮嗎?”
瘋中尤掃見這幾條評論直接笑出了聲,用力點中右側視頻,一腔怒其不爭的語氣道:“就算是外行人看熱鬧連這種門道都看不出來了嗎?不是放水啊,相反,老江今天的反應速度比以往更快,觀察力也很敏銳,走位可以說非常細致了。說明他對乘風是有一定了解的,并且乘風這種咬著他屁打的技,很大程度激發出了他的潛能!在乘風出現之前,江臨夏可是一個永遠追不上的男人!你看他現在!你看!”
他把兩邊進度條同時往回拉,放大后逐次展示給觀眾看。
江臨夏的好幾個神,都是據手機甲部件變型的征兆,提前做出的應對。
而江臨夏打空的那幾炮,也是因為乘風幾乎同時出手進行了阻截。
手機甲的行反應速度不及傳機甲。但是切裝速度卻是遙遙領先。畢竟進攻的代碼串是最簡短的,而傳駕駛員要先拔槍。
“懂了嗎!看!這是乘風教科書級別的預判!”瘋中尤把自己給說激了,“都學會了嗎?這種預判只有手機甲能做!這才以彼之長、攻彼之短!這就是乘風給手機甲找出來的新道路!這就是乘風打開的新局面!”
他被自己嗆得咳嗽了聲,趕喝一口水緩解干的嚨,恢復平靜后,將進度條拉回原位,唏噓地說了句:“風翼的防和武庫不行。老江不行了。”
江臨夏的武庫已經瀕臨告罄了。即便沒有耗空,機損毀度也超過了70%,是強弩之末,勉力支撐。
他干脆開放所有的武庫,發起最后一擊。
灼目的擊火中,乘風從容不迫地后撤,提前支起金屬盾,沖上高低落差的臺階,避開最危險的區域,轉了半圈后沖殺回來。
揚聲里傳來江臨夏跳腳的呼聲,他僅剩半外殼的機甲扭頭就跑。
“人與人之間能不能有一點私?你這是把我了看!合適嗎?你自己說合適嗎!”
“我不跟別人講。”乘風安道,“我特別能保守!”
江臨夏道:“我謝謝您!”
在江臨夏惱怒拍下“退場”按鈕之后,屏幕中閃出“勝利”的標識。
第四匹配賽正式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