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資格賽16
沈澹守在腦前面, 等著看自己這位破記錄的室友會發表什麼樣言。
覺得可以學習一下,指不定夢里能用上。
視頻的開頭,沒有任何過渡跟導語, 直接就是記者對乘風的發問。
很有三夭風格。
采訪時間是4月30日。
記者問:“可以看一下你日常訓練的行程安排嗎?”
乘風從腦里給他調出很早之前做好的表格。
“我看見這里面其實有不機時間。”記者問,“所以你平時還有什麼日常娛樂嗎?”
“一般沒有。偶爾會打打游戲, 看看新聞。”乘風抬頭, 義正辭嚴地道, “我已經離低級趣味了。”
說著點了點頭。
記者也“嗯”了一聲。
鏡頭調轉。
采訪的休息時間,宿舍前的空場地。
乘風笑嘻嘻地指揮著剛裝好飛行系統的小貓頭鷹給眾人表演。
“往左、往右。”
小貓頭鷹半闔著眼睛在空中旋轉。
乘風:“升高一米!”
小貓頭鷹努力地往上飛。
“漂亮!”乘風抬起手道,“擊掌!”
鷹鷹沖上前, 抬起翅膀朝乘風的手拍了下去。
乘風沒控制好力度,一下將自己的朋友呼飛出去,驚得了口冷氣。
小貓頭鷹堅強地站了起來,飛回到原地, 乘風豎起拇指,給了個贊賞的表, 并回頭沖記者挑了挑眉, 得意地問:“怎麼樣?”
記者:“……”
能指揮一臺智能機人,就可以獲得這樣的快樂嗎?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一只真鷹。
畫面切回到正經采訪。
右上角的錄制時間變了5月2日。
記者問:“你認為自己能保持這麼高的勝率, 最關鍵的因素是什麼呢?”
“因為我熱勞。”乘風抬起頭道:“勞使我快樂。勞使我長。勞, 是人類進步的階梯。勞, 是野蠻我神的必經之路。”
那平鋪直敘的語氣,再配上毫無焦距的眼神,整段話充滿了某種令人迷的靈魂。
記者沉默了, 畫面像停止一樣持續了七八秒。
彈幕中刷過一排的“……”。
“乘風怎麼回事?還真是機人?”
“忽然間就信了某種傳聞, 我就說人類不可能這麼強,只有機人才能拯救手世界。”
“不對勁, 我懷疑被魂穿了。”
鏡頭忽然一轉,對準了一條潺潺流的小溪。
溪岸邊的野草蔥郁,水面的虛影中生長著一叢叢雜的草葉。太在涼的溪流里拉出一條帶,明亮恰好飄著一片不知名樹木的葉子,慢慢悠悠地著,帶著濃郁的春日的氣息。
鏡頭拉遠,拍到了沿著小徑整齊前行的軍校生隊伍。
春末的風聲里,畫面再次小,鏡頭從茫茫人群中找到本次拍攝的目標——肩上扛著鋤頭,靈活地往崎嶇山路上奔跑的乘風。
單從的腳步就可以看出此時的愉悅。
午后溫度升了起來。
乘風兩分立,握著鋤頭在一片纏繞著雜草的荒地上大力開墾。姿勢比別的學生都要標準,干勁也比別的學生要更飽滿。教坐在田埂邊上吹著口哨,宣布道:“自己班里的地開不完今天都不準回去!這麼輕松的戶外勞都搞不定,你們還有什麼能行?”
太逐漸西沉。
乘風大汗淋漓,杵著鋤頭停住了,皺著眉頭向前方的土地。
后期人員十分心地標注出乘風獨自開出的荒地,以及別的學生負責翻新的土地。
……以及還剩下三分之一的龐大任務量。
臨近傍晚,一片橙紅的中,隔壁傳專業的單兵陸續扛著家伙返校。從乘風等人邊走過時,發出幾聲嘲笑。
手專業高年級的學生,也慢一步完工作,勾肩搭背地回去了。
只有大一的幾個班級,學生三三兩兩坐了滿地,已然不想斗。
乘風蹲在地上刨小石頭。教手里端著盒飯,站在田中央,一面吃得香甜,一面試圖用自己的人格魅力鼓舞這幫不事生產且不知反省的小同志。
渾厚低沉的男嗓音在山林的晚風里不住回,帶著激昂的緒和一點點無法掩飾的幸災樂禍:
“勞,使人快樂!勞,使人長!我們要熱勞……”
……破案了!
你們聯大的教搞神教育真的是太強大了!!
三夭之前放出的那段紀錄片是比較正向的,剪輯出來的都是一眾學生揮汗如雨、辛勤勞作的畫面。
此時看到幕后真正的心酸,網友們忍不住為乘風到一同。
他們要高呼一句:干得漂亮!
畫面轉了回來,接著先前的采訪。
背景中響起聯大下課的鬧鈴,生活區的街道上多出了不行人,導致視頻里的雜音也多了起來。
記者問:“最近是不是特別忙呢?要準備每天的比賽,還要保證平時的課業。”
“是的。”乘風點頭,“而且快到期末了,我要準備各項科目的考試。”
說著視線往下斜去,語氣伴著心越來越低沉,到最后忍不住嘆了口氣:“這學期選的課有點雜,作業特別多。”
記者:“你的績怎麼樣?專業課應該特別優秀吧?”
乘風說:“還行。”
記者:“聽說你是雙專業,專業知識差別還有點大。所以課業力怎麼樣?你一般都平衡兩個專業之間的時間投呢?有側重點嗎?”
“沒有沒有,我一般都是雨均沾。”乘風連忙嚴肅地道,“我不會放棄我的任何一門課業!老孔、老羅,我基本沒有偏向。”
然后乘風的腦響了。順手點亮屏幕一看。
沒人知道看見了什麼,反正的臉眼可見地白了。
下午,兩點到晚上八點,乘風背影孤寂地坐在自習室里補的歷史課論文。
了六個小時的魚后,終于背著書包,垂頭喪氣地出來了。
網友們覺得自己可能窺見了什麼。真的很難不進行聯想。
一變。屏幕中的乘風換了服,錄制時間也跳轉到5月3日。
記者問:“聽說你決定把這次的資格賽停在151場是嗎?為什麼忽然決定不繼續打了呢?還有二十幾天的比賽時間。”
乘風視線有些發虛,看起來注意力不大集中,不知道是什麼時間做的采訪。
了臉側的皮,抬起手的時候可以看出手心位置有一片新磨損的傷痕。
沒什麼緒起伏地道:“因為已經確保能進預賽了。”
記者說:“如果你繼續打的話,可以創造更高的連勝記錄。你每多贏一場,都是一次新的奇跡。你不想看看自己能走多遠嗎?”
乘風搖頭,說了句很有哲理的話:“沒有盡頭,我們都在不斷進步,沒有必要證明某個時間段能走到的距離。別人可以超越我,我只需要超越我自己。”
記者點頭:“這說得很好。”
記者又問:“有很多網友想問,當初在三夭表示自己要進預賽的時候,你就決定好了好拿到150勝嗎?這是沒有前例的優秀績,你的野心從一開始就很大,對自己的實力足夠自信嗎?”
“不,我當時就是隨便說說,沒想太多。”乘風頓了頓,繼續道,“我覺得大家其實都很強。因為只有實力相當的強者才能互相進步,而我確實進步了很多。包括分析群里的學長,他們給的資料幫助很大。”
記者說:“我想他們聽見會很開心的。因為151勝的績——我是說你明天確實能贏下來的話——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
乘風“嗯”了聲,聽起來沒什麼緒。
記者問:“有什麼特別想說的話嗎?”
乘風迅速后退一步,朝前面鞠了一躬,說:“再見。”隨即真的扭頭走了。
是記者已經習慣了的沉默。
后的攝像震驚地問:“這就沒了?”
記者也遲疑地道:“那……那就收工吧?”
采訪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