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富貴包間里, 宋海跟幾個喝得爛醉如泥的好友互相吹噓著自己的孩子, 這個說自家孩子孝順, 去國外給他帶了多麼值錢的禮, 那個說自己兒子多能干,娶了漂亮孝順的兒媳婦, 生了一對龍胎。
喝醉酒的中年男人, 大多有一點共通的小病, 比如吹牛,以及死要面子。
喝醉酒的人往往理智不多, 也不知道誰起的頭,打賭看誰家的子會來接他們。為了防止作弊,他們還互相監督著打電話。
“我跟你們說,我兒子開的上市公司, 一年賺了……賺了這個數,”一個干瘦的男人比了九手指, 他端起酒杯跟宋海了, “老宋,我記得你兒還沒嫁人,不如什麼時候讓兩個小輩見見面,咱們做個親家。”
“不、不行,”宋海連連搖頭,手里的酒杯搖來晃去,濺出不酒,“你家孩子都三十了, 比我們家閨大、大六歲,太老了。”
“男人三十一枝花,正是事業有的時候,那不是正好嗎?”干瘦男人不高興了,“再說啦,我兒子那麼能干,多人想嫁給他。”
“那也不行,我兒要找好看點的男朋友,”宋海把杯子往床上一放,“錢算什麼,我所有的資產都是的,要什麼男人不行。”
“好看頂啥用,又不能吃。”
“呸,不是有句話秀可餐。”宋海醉醺醺的靠在椅背上,哼哼唧唧道,“你兒子再有錢,也不會來接你。”
“胡、胡說,我兒子最孝順。”
“我兒子孝順。”
“瞎扯,我們家的孩子,那才是又乖巧又能干,不信你們等著瞧,肯定是我家孩子先來。”
中年男人喝醉酒后吹牛的陋習,在這群男人上,得到了充分的現。
“原總,就是這里。”酒店經理站在包間門外,轉見原弈沒有表示,又扭頭去看他邊的溪。
“麻煩您了。”溪對酒店經理禮貌一笑。
“不麻煩,不麻煩,應該的。”酒店經理客氣萬分,上前輕輕敲門。酒店隔音效果實在太好,里面不開門,誰也不知道里面發生了什麼。
“來人了,來人了。”幾個老男人跌跌撞撞從椅子上爬起來,都著去開門,最后還是干瘦男人以絕佳的地理位置優勢,搶到了開門權。
“不好意思,打擾各位貴客用餐了。”酒店經理見桌上杯盤狼藉,但并沒有太過凌,就知道里面的人只是普通用餐,沒有打架斗毆、聚眾賭博或是其他違法行為。
“嗨。”幾個老男人見門外是酒店的工作人員,頓時失的回到自己座位上。
溪吊著的一顆心,聽到里面幾個男人說著什麼打賭,什麼自己孩子最孝順之類的話,大致已經猜到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沒有急著進門,而是抓頭對原弈道:“不好意思啊,我沒想到他們會這麼無聊。”
一群閑得沒事干的中老年男人,這干的都是什麼事,差點沒把嚇死。
原弈也聽到了包間的談話,他往墻邊一靠,淡淡道:“沒事,你們人膽子小,又想得多,我理解。”
溪真不知道自己該說謝謝,還是該為人辯解幾句。不過想到原弈剛剛幫了自己這麼大一個忙,覺得自己還是當做沒聽到這些話比較合適。
“爸,”溪越過酒店經理,走進酒店,小聲溫地問:“你怎麼了喝這麼多,難不難?”
“來啦?”宋海雙眼一亮,轉頭對幾個老友道,“看到沒,我兒來接我了!”
其他幾人有些悻悻然,但是見溪又是給宋海端水,又是給他手,溫心的小模樣,都是又羨又妒,果然還是生兒好,兒都是心小棉襖。
溪扶著宋海向幾位伯伯叔叔道別,出了包間門也沒多說什麼。原弈猶豫了一下,走到宋海另一邊,扶住了他胳膊。
他擔心宋海太沉,溪那細胳膊細兒扶不住。
想要上前幫忙的酒店經理飛速收回手,轉頭瞥了眼后其他同事,示意他們別多事,沒看見原總在討好老丈人?這個世道,沒有眼怎麼升職加薪走上人生巔峰?
在扶住宋海的那一刻,原弈才知道胖子的分量到底有多重,他瞥了眼面不改的溪,生生把心頭那口氣憋了回去,他堂堂男子漢,絕對不能在這個時候怯。
“小伙子,你長得不錯啊,酒店里的員工?”宋海醉眼惺忪的看向原弈,他在朋友面前贏了這麼大的面子,屬于看誰誰順眼的時候,“這長相做酒店職員可惜了,我看你長得不錯,要不去做個明星?演男主角……”他搖了搖頭,“是了點正氣,不過演反派男一號還是不錯,現在年輕人就喜歡大反派,你可以去試試。”
溪看著爸嘻嘻哈哈稱贊著原弈,一臉冷漠。爸爸,人家不是酒店服務員,是你做夢都抱不到的金大。
“謝謝,我對娛樂圈不興趣。”原弈自認力不錯,沒事還去健健,但是……為什麼小溪的爸爸會這麼沉
“年輕人腳踏實地能吃苦,也不錯,”宋海把胳膊從原弈手里出來,拍了拍原弈的肩膀,“小伙子有出息,有我當年的風范,未來的功人士。”
剛說完,他就打著晃往地上坐,被溪拉了起來。
眼睜睜地看著溪把宋海從地上拖起來,原弈覺得自己最近不應該跑步,而是應該練舉重。男人的自尊,在此刻然無存。
不爭饅頭爭口氣,原弈再度扶住了宋海另外一邊胳膊。
兩人好不容易把宋海扶進車里,溪甩了甩酸疼的手臂,用安全帶把宋海扣在了車座上,“原小二,今天太麻煩你了。”
“你一個人能行?”原弈懷疑地看著哼哼唧唧地宋海,“我陪你走一趟吧。”
喝醉酒的人,言行是不理智的,萬一在車上撒酒瘋,溪又在開車,到時候會很危險。
“原小二,你果然是世界上最最最最最好的男人,”溪被原弈樂于助人的友好行為了,不過還是小小的、虛偽的、意思意思的拒絕了一下,“不過,會不會太麻煩你,那多不好意思。”
“沒關系,你今晚已經麻煩我了,”原弈繞到另一邊坐進車里,“也不差這一樁,走吧。”
“你就不能把話說得漂亮一點?”溪坐進駕駛位,小聲嘀咕道,“比如說,我們是好朋友,幫你是應該的。再比如說,為服務,是我的榮幸。”
“想太多是病,快開車,”原弈咔噠一聲扣上安全帶,“我還要趕著回家睡覺呢。”
溪:……
不生氣,不生氣,人家幫了大忙,作為人,要大度!
“,”宋海笑呵呵地開口,“我給你唱首歌。”不容溪拒絕,他便張開唱起來。
“來也匆匆,去也匆匆,起又落,恨就在一瞬間……”
然而他還沒有唱幾句,就被溪無拒絕:“爸,如果我是你,現在就會保持沉默。”轉頭瞪著宋海,“你知不知道喝小酒怡,喝大酒傷?!還跟人打賭,萬一我不來接你,看你臉往哪兒放。”為了爸的面子,一直忍著沒發作,現在上了車,終于忍無可忍,“煙傷肺,酒傷肝,長命百歲就煙酒不沾,都五十歲的人了,真以為自己是小孩子?!”
宋海了脖子,歌也不敢唱了。
“爸,你以前怎麼過日子我不管,但現在有我在,我就不會再任你胡來,”溪板著臉道,“下次你再喝這麼多酒,我就搬出去住!”
一聽兒要搬出去住,宋海連酒都醒了三分,連連保證自己以后絕對不喝這麼多酒,不跟人打賭讓兒擔心,煙也慢慢開始戒,絕對不拿自己健康開玩笑。
坐在旁邊的原弈看著溪說變臉就變臉,剛才在其他人面前,簡直可以稱得上是二十四孝好兒,他還覺得有些奇怪,不像是這麼好脾氣的人啊。
現在見板著臉批評宋海,原弈有些驚訝之余,竟還有種松口氣的覺。
總算是正常了。
“,對不起,這次是爸爸錯了,以后我絕對不做這種讓你擔心的事。”
“好吧,我原諒你,”溪臉好了一些,“你乖乖坐好,我要開車了。”
“好嘞。”宋海聲音里帶著那麼點歡快。
車開到半路,暈暈乎乎地宋海才發現自己旁邊還坐了一個人,他瞇著眼看了半天,才認出這是剛才那個好心的服務員,于是開始贊揚酒店的服務態度。
原弈不會跟一個喝醉的人計較,宋海說什麼,他都隨口應著。
不看僧面看佛面,這人是聒噪了些,但好歹是溪的爸爸,給朋友面子,他忍了。
到了宋家,原弈跟溪扶著宋海進房間,宋海念念叨叨道:“,你打電話讓司機送這小伙子回家,這麼晚了,他家里人會擔心。”
站在門口的原弈微微垂下眼瞼,沒有說話。
“好,我知道,你睡吧。”溪哄著宋海睡下,關上門捶著肩膀道,“原小二,今天多虧了有你,不然我還真擔心能不能把我爸弄回來。”
“走,我送你回去。”溪帶原弈下樓,順手拿起茶幾上的車鑰匙。他爸的司機老婆生完孩子,這麼大一晚上,實在不想讓司機扔下孩子跟坐月子的老婆來開車。
“不用了,我剛才已經發信息讓司機來接我。”原弈看了眼手表,現在已經過了十一點。
“那你坐一會兒,我去給你倒杯牛,”溪去廚房冰箱取出鮮牛,倒在鍋里熬了幾分鐘,“原小二,你喝牛加糖嗎?”
“隨意。”正在打量客廳裝潢的原弈立刻收回自己的視線,“我不挑。”
隨意就是要加糖的意思,溪懂的。
倒好兩杯牛,溪端著托盤放到茶幾上,“有些燙,你小心些。”
“謝謝。”原弈聞到了杯子里淡淡的香味,他看著溪低頭吹牛的樣子,覺得自己臉有些燙。
是牛熱氣熏的麼?
溪住的這棟別墅,對于很多人而言都是豪宅級別的,但是在原弈看來,這房子裝修風格有些老土,各種風格混搭在一起,昧著良心也不能稱贊一句高雅。
但是屋子里收拾得很干凈,還帶著鮮活的生活氣息。
一杯牛還沒喝完,司機便到了,原弈把剩下半杯牛一口氣喝完,淡定地用手帕了:“你早點睡,晚安。”他站起,看了眼窗外,“你不要跟出來,注意關好門窗,檢查好廚房,我走了后記得把門反鎖好。”
“好的,老大。”溪起想送原弈,還沒走到門口就被原弈攔住,“好了,別出來,晚上外面不安全。”
溪突然覺得,原小二這種瞎心的模樣,有那麼一點小可。
“那,晚安。”朝原弈揮了揮手。
原弈嗯了一聲,頭也不回地走出門,順便還幫溪把門關上了。溪走到窗戶邊,看到原小二走到一輛黑賓利車旁,司機殷勤地給他開了車門。
“二,請上車。”
原弈回頭看了眼后的別墅,在窗戶邊看到了一道影子。他彎腰坐進車里,或許是因為剛才那杯牛太暖,他這麼晚沒睡,竟也不覺得頭疼。
回到原家,李姨還沒有睡,原弈把上的外套遞給,“大哥出差還沒回來?”
“大今天來了電話,說明天才回來,”李姨有些擔心原弈,“二今天怎麼這麼晚才回來?”r />
“理點小事。”原弈了太,把領帶扯下來扔到了一邊的沙發上。
一晚纏綿,甩了兩百塊自認倒黴!以為從此是路人,卻三番兩次被捉回床……後來她怒了,換來的是他義正言辭說要對她負責。她很想知道,“怎麼負責?”他如狼似虎撲上來,“繼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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