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瑤的胃痛緩解了許多,但錢恒還是堅持送上了樓。他監督完瑤吃藥, 并沒有走, 而是徑自拿出了手提,準備工作。
“哎?”
“我今晚住這里。”錢恒不容置喙地安排道, “你現在胃不疼了, 但萬一半夜又難怎麼辦?”他垂下了視線, 睫,“正好我需要熬夜加班, 反正帶著電腦, 在哪里加班都一樣。”說到這里, 錢恒終于抬頭看了瑤一眼, “何況我本來就是付租金的合法租客,住在這里很合理。”
*****
就這樣,錢恒在客廳里回著郵件,瑤去衛生間洗了澡。而等洗完澡出來, 卻發現剛才還在客廳里寫材料的錢恒已經不在了。
瑤踩著拖鞋輕輕走過去, 才發現, 錢恒的電腦屏幕還沒有熄, 上面并不是法律材料,也不是郵件頁面,而是完全不相干的東西——
“如何煮粥才好喝”
“熬白粥的訣”
……
瑤下意識往廚房看去, 過廚房的玻璃移門,果不其然,錢恒在那里。他正長玉立地站在煤氣灶前, 遇到最棘手案子時也只微微皺起的眉,幾乎擰了一個麻花,他的臉上是顯而易見的挫敗和手足無措。
他正如臨大敵般地盯著煤氣灶上的一鍋粥,那專注投的樣子,簡直像是在研究原-子-彈,稍有不慎就會造巨大傷亡事故似的。
錢恒沒意識到門外的瑤,他正全神貫注地看著鍋子,一會兒彎腰調一下火候,一會兒又看一眼時間。這位平時做事利索從不拖泥帶水的知名合伙人,竟然一臉生無可手腳地在熬粥……
瑤簡直有些哭笑不得,推開移門,走了進去:“我來吧,熬粥不能只放這麼的水,你這樣煮下去,會變米飯的。”
看了一眼錢恒:“你要了和我說就好了呀,我給你做吃的,想吃什麼?”
“我不。”錢恒的聲音有些悶悶的,不知道為什麼,瑤竟然還聽出了點委屈,他黑亮的眼睛看向瑤,“我想給你煮粥。”
“我?可我不想喝粥呀。”
錢恒看著粥,語氣很認真:“raymond說你吐了幾次,就算胃不再痛的話,胃里也應該空了,最好睡前喝點稀粥比較好。”
原來放下工作,一門心思用鉆研的態度去煮粥,只是想給自己吃。
瑤心里只覺得暖暖的:“不用這麼夸張,真的只是小病而已……”
“我當初就是和你這麼想的。每次都覺得小問題不疼了就行了。”錢恒垂下眼神,“結果后來我和胃病專家的raymond了人。瑤,小病會變大病的,我的胃不好,我知道那多難,我經歷過,所以我更加不想你經歷。”
瑤容的同時,只覺得心疼,想,要是早一點認識錢恒就好了,早一點陪在他邊,早一點督促他必須按時喝粥,早一點他工作的間歇好好對待自己的。
“我給你盛碗粥,你喝完了我再去工作。”
只是剛才才吐了幾回,瑤只覺得里一點味道也沒有,本不想吃同樣沒味道的白粥,只想吃點甜的,如果沒記錯,房間里放著一盒糖,倒是可以吃一點。瑤看著錢恒,難得地撒了個謊。
“我有點沒力氣,想回去睡覺了,吃不粥了。”瑤了眼睛,“粥要不留著明早喝吧。”
說完,生怕被錢恒拽著喝粥,飛一般地跑回了房間。
只是剛倚靠在床頭躺下,錢恒敲了敲門,竟然端著碗粥進來了。
“喝一點再睡。”
瑤也知道喝一點熱粥比較好,然而很多時候,明知道怎麼對自己好,但人總有各種理由就是做不到。比如瑤不喜歡吃白粥。
于是隨口找理由推:“我不要喝,除非你喂我。”
按照錢恒的邏輯,喂東西吃除非病到不了了,否則就是惡心、麻,瑤喜滋滋地等著錢恒放棄糾纏,而錢恒也如所料般,拿起了碗往外走。
只是沒過多久,他又冷著張臉重新走了回來,這一次,手里除了那碗粥,還多了一把勺子。
在瑤的目瞪口呆里,錢恒鎮定地走到瑤床前,用勺子舀了一勺粥,作不太練地送到了瑤邊:“我喂你,吃吧。”
“……”
一開始錢恒的喂食業務還不太練,然而兩個人在一起,好像做最無聊的事,也覺得并不浪費時間。
最終,在錢恒的監視和喂食下,瑤不得不喝了小半碗粥。只是雖然不喜歡白粥,這一次瑤卻覺得,白粥竟然意外的好喝。
喝完粥,錢恒離開去收拾碗筷,瑤便一個人躺在床上,沒忍住,出了枕頭底下藏著的那個項鏈。確實不是很貴的牌子,但款式很特別,瑤幾乎是一眼看中的,只可惜錢恒不喜歡戴項鏈,更不會戴這種廉價的品牌。
“瑤,你……”
只是剛這麼想著,錢恒竟然就在這時推門進來了,他自然也一眼看到了瑤手里正擺弄的項鏈:“這是什麼?”
瑤趕一把把項鏈藏回了枕頭下:“沒什麼。”
可惜錢恒的視力實在是太好了:“你買的項鏈?”
瑤生怕錢恒恥笑,趕否認:“沒有,你看錯了。”
可惜本不是錢恒的對手,錢恒出一只手把瑤攬在懷里制住了的掙扎,另一只手輕輕往枕頭下一掏:“這是什麼?”錢恒把玩著手里的兩條項鏈,“還是項鏈?你買的?”
“……”瑤想起錢恒對項鏈的吐槽,簡直有點憤了,“你還給我!”
然后錢恒不僅沒還給,還仔仔細細看了起來:“別致的。”
出乎瑤的意料,錢恒抿著,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徑自把男款的那條項鏈戴進了脖子里。
“哎???你不是說不戴項鏈嗎?”
錢恒瞥了瑤一眼:“你買都買了,我敢不戴嗎?”他垂下眼睛,樣子竟然有些收到禮的靦腆,“不過,你挑項鏈的審和你挑男朋友的一樣,都很不錯。這條項鏈好看的。謝謝。”
錢恒戴好項鏈后,就拿起了款的那條,輕輕地給瑤戴上,作間,手輕輕到瑤的脖頸,那微微的意讓瑤忍不住了脖子,而更讓瑤難耐的是此刻心的悸。就著低頭的姿勢,輕輕撞進了錢恒的懷里。
而讓瑤心更為難以平靜的是,就著這個姿勢,錢恒低頭細細親吻了的脖頸。
那是一連串輕輕的如對待珍寶般小心翼翼的吻,然而脖頸間敏的和覺,加深了這一連串吻帶來的刺激,瑤只覺得自己頸間的皮,隨著錢恒一路蜿蜒的吻,猶如被火星點燃般一路滾燙了起來。
而如此近距離,彼此的聲息也被放大,瑤的耳邊,縈繞著錢恒輕輕的息。他放棄了進攻瑤的脖頸,托起的后腦,親吻了的。
這幾乎是個甜到瑤都有些沉醉的吻,只是就在瑤主勾起了錢恒脖子,迎上去之際,錢恒卻突兀地開了,結束了這個吻。
錢恒看向瑤的眼里是晦暗不明的克制,他的膛還有著息的廓,聲音也比平時更低沉喑啞。
“瑤,你不要再挑戰我的底線了。”
瑤一時沒反應過來:“哎?”
錢恒站起,他撇開了頭,仿佛在努力平靜緒,只是聲音里卻還是帶著殘存的悸:“我要去工作了。”
“啊?”
錢恒有些狼狽地看向瑤:“所以我要保持冷靜。”
“還有頭腦清醒。”
“嗯?”
“你不要再用那種眼神看我了。”錢恒卻仿佛不能再直視瑤了,他直接不顧禮貌,整個人站離了瑤。
“我的眼神怎麼了?”
“如果你不想我這麼冷的天沖一晚上冷水澡,那我建議你不要再看我了。”
“……”
直到此時,瑤才反應過來,紅著臉看了一眼錢恒,對方仍舊一臉鎮定自然,然而站立的姿勢,已經微微有些不自然,他的聲音帶了點急促,而他的行則比聲音更急促。
幾乎像是被什麼追趕著似的,錢恒丟下一句晚安,就以一種落荒而逃的方式走出了瑤的房間。
瑤著被錢恒帶上的房門,突然用被子把自己整個人蒙了起來,忍不住躲進了被窩里。的臉上此刻是火燒一般的燙,而心臟,則跳的快要蹦出口了。
瑤幾乎有些恨恨地想,錢恒這個人,可真的有毒。
*****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錢恒的陪伴,瑤聽著客廳里他打字敲擊鍵盤的聲音,不知不覺就是一夜好眠。
只是錢恒就沒那麼幸運了,他昨晚顯然因為瑤的打斷,不得不加班到了很晚,早晨起來,眼睛下面還有淡淡的影。
兩人并不是第一次同一室吃早餐了,只是這一次,瑤看著對面作優雅切著煎蛋的男人,卻覺得尤為害和忐忑。
明明昨晚什麼也沒做,但就是覺得好張。
而錢恒顯然也并沒有他看起來那麼淡定自若,一向用餐禮儀堪稱完的他,竟然用刀叉切煎蛋時了兩次手。
最終,他只能清了清嗓子,又一次撇開了頭,不自然道:“瑤,你盯我盯得太了。”
“……”
*****
瑤從沒想過,一頓簡單的早飯,還可以吃的這麼綺麗。
好在早飯過后,兩人一同去了君恒,各自開始工作后,才終于冷靜了下來。
可惜這份冷靜也沒持續太久,因為很快下個周末,君恒的第二次日本團建就要開始了。
包銳早提前理安頓好了工作,此刻正看著老婆給他的代購清單長吁短嘆了,而譚穎也顯然同樣心系日本,正在做著日本藥妝攻略。
唯一有工作狀態的恐怕就只有瑤了。剛被錢恒進了辦公室,委以了一個標的額23億的家族信托糾紛的重任。
“這個案子,你主做,我負責把關。除去給所里的分外,剩下的創收你占六,我占四。”錢恒態度平常,帶了一貫的高冷,在辦公室里,他并沒有任何昨晚的,稱職的做著一個老板該做的事,唯有那截隨著他作在他頸間約出現的項鏈,提醒著瑤,這就是那個男人。
而瑤對能做這樣一個大案十分激,做完后按照錢恒給出的分比例,自己恐怕都要變富婆了!這個認知完全覆蓋住了瑤心其余的緒,幾乎是下意識激地道謝:“謝謝老板!”
“不用謝我。”錢恒卻頭也沒抬,“別覺得這是因為你的份,所以我對你通融和照顧。林娟這個案子上你證明了自己的能力,這是你應得的。換做是包銳,是譚穎,同樣的況,我也會給這樣的案源和分比例。”
“恩!”
直到出了錢恒辦公室,瑤的心還久久沒平靜,翻著那個家族信托案的材料,手還在激的發抖。
在工作和能力上得到錢恒的肯定和認同,好像一點也不比被錢恒喜歡帶來的沖擊和喜悅差。
*****
而仿佛為了印證錢恒的話一般,隔天下午,瑤就收到了鑒定所發來的鑒定報告。
涵涵和盧建,親子關系立!
林娟看著親子鑒定書,幾乎喜極而泣:“謝謝你律師!真的謝謝你!謝謝你和涵涵討回了一個公道!”
“這樣之后二審,證明了親子關系存在,就可以進到養費糾紛的部分了,我會盡量為涵涵多爭取養費的,給我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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