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長澤并不知道本來應該趕來京城和他對線的老將軍半路上被兒劫了胡。
就算是知道估計他也不會說什麼。
老將軍的格就好像是他的本一樣, 看上去簡直一目了然。
只要紀長澤自己問心無愧,就不用擔心他跟自己作對。
而反之,他還會一心一意的站在小皇帝這邊。
事實自然也跟紀長澤想的差不多。
因為實在是有太多太多的問題想要問了。
老將軍跟兒單獨找了一個比較空曠的地方, 這也算的上是帶兵之人的下意識習慣了,聊比較之事時喜歡找個空一無際的地方。
這樣一眼過去, 兩人就可以看出來四周有沒有藏著人,或者是遠有什麼靜。
隨著江姑娘的講述, 老將軍臉上的表一直都是一個樣的。
就倆字:震驚。
“陛下封你做將軍了?”
“陛下讓你來衍地了?”
“陛下關于怎麼管理軍隊的事是這麼跟你說的?”
一直等到江姑娘說完了, 老將軍臉上的震驚之都沒平息半分。
見此,江姑娘帶著點莫名的自豪,以及一半對于因為自己老父親還得每天趕路跑來京城的愧疚,開口道;
“爹你不用擔心, 陛下對兒很好。”
“等等等等。”
老將軍終于后知后覺發現了什麼不對。
“你夫君呢?”
他閨剛剛說了一堆的話, 但偏偏就是沒提起那個本應該在最害怕時刻保護的劉忠。
江姑娘的臉一下子就晴轉多云了。
“可別提那個傻——了。”
這話說出來是會自消音的, 直聽的老將軍一愣一愣的。
畢竟之前自家閨雖然也稱得上是英姿颯爽,但也絕對不會里說出這麼臟的話。
江姑娘卻沒覺得哪里不對。
陛下都允了,想干什麼就干什麼, 只要不危害旁人危害國家, 什麼能讓放松怎麼來。
從前京城中只許男人罵臟話, 子罵了便是不雅, 仿佛們干了什麼天大的惡事一般。
江姑娘自己沒罵過,也沒覺得這點有什麼不對。
但如今罵了才知道,原來罵傻——是一件這麼痛快的事。
罵爽了, 才將丈夫干的好事說給了父親聽。
“爹爹是不知道,這也是幸虧陛下并不像是他表現出來的那般,知曉后也不知要如何救我。”
“若是不管,怕我要被劉忠那個【嗶——】所害, 管了,又只能用那種等同于毀我名聲的方式。”
說起小皇帝,江姑娘的語氣一下子就崇拜了起來。
緒也平靜了,人也平和了。
“陛下思慮再三,害死將我救到了宮中,后來也不好跟我解釋,便始終沒面解釋,若不是我自己翻窗出來,機緣巧合之下看到了劉忠寫給攝政王的書信,怕是到現在還覺得陛下當真是那般昏庸無能。”
老將軍的神復雜極了。
看的出來他跟兒是同仇敵愾的,很想也噴一噴劉忠那個敢賣他兒的婿。
但剛張開,還沒說出口呢,就先被兒捷足先登噴了個遍。
于是他只能悻悻然閉上了,醞釀好半天才道:
“我從前也只以為陛下年,還未收心在國事上,如今看來并不如此。”
“那哪里是陛下不肯收心,分明是攝政王把持朝堂不放,陛下看出他的狼子野心,為了保住命裝瘋賣傻罷了。”
江姑娘說起這個就生氣,恨不得直接一刀一個,把擋在小皇帝面前的障礙全都干掉。
老將軍從前倒是也想過攝政王獨大,朝堂被弄得烏煙瘴氣,但見小皇帝對此縱容的很,心中不平又無訴說,就只能心灰意冷躲到邊境去。
沒想到,陛下竟然是被迫做出這副模樣。
他愧疚極了,只覺得一向做的忠君國簡直就是個笑話。
“從前我怎麼沒想到,陛下一直是在攝政王眼皮子底下的,若是攝政王不還政,陛下的確很難從他手中拿到大權。”
至如今的朝堂,百分之八十的臣子都是攝政王的人。
就算是小皇帝強行拿了大權,到時候大家都不聽他的,他一個從小到大都只在皇宮中長大,沒機會培養自己親信的皇帝能怎麼辦。
“正是如此,爹爹,兒只能幫陛下做一些微末小事,你可是護國將軍,這件事上你一定要幫陛下。”
見父親也是滿臉慨悔意,江姑娘順桿往上爬,趁機開始拉攏父親跟自己一起幫小皇帝。
“那是自然。”
這話不用說,都是老將軍心中所想。
“如今軍中各被攝政王弄得烏煙瘴氣,陛下的確是不敢貿然行事,不過我這個老臣陛下絕對可以放心,無論如何,我都是站在陛下這邊的。”
老將軍叭叭叭的說完了自己的忠心,一轉眼看到兒滿眼的興跟激,仿佛他發誓效忠的不是陛下而是一般。
愣了愣,眼神狐疑起來:“你不會是對陛下……”
江姑娘剛開始還沒反應過來,等后知后覺明白過來了,哈哈一笑,一拳頭砸向老父親肩膀:
“爹你說什麼呢,兒拿陛下當做可拿命相托的兄弟看待的!”
“若不是份限,兒恨不得跟陛下結拜生死兄弟!”
老將軍默默著被拍了一掌作痛的肩膀:“……”
他很想說好閨,你現在都不覺得自己是子了嗎?
但看這麼高興,再想想是劉忠負了,心底的怨氣全都朝著那個前婿撒了過去。
劉忠!
好樣的,他記住了。
“爹,那你現在還要往京城去嗎?”
“自然要去。”
老將軍回答的咬牙切齒:
“既然走到這里了,還不如回京去找陛下請罪,不然平白無故消失許多天,也沒人知道我去哪里,怕是要被有心人利用。”
“正好,爹爹回京城,也有一點事,要!辦!”
最后這句話,說的殺氣騰騰。
江姑娘也沒在意:“那爹爹你路上不必太趕,陛下就算是面上對你生氣,心中也肯定是不在意的,他算無策,絕對早就算到了你會因為擔心我回京。”
“大哥”就是這麼牛,十分自信。
老將軍點點頭。
他對小皇帝是有愧疚的。
畢竟之前他沒意識到小皇帝面臨的周邊危險,還悄悄的在背后吐槽他實在是太耽于玩樂。
若是那個時候他就察覺到的話,陛下是不是就不用裝昏君這麼久了。
心底滿是愧疚想法的他回到京城中,干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請罪。
正在跟自己的曾經手下撕的烏眼一般的黃面終于想起來他忘記什麼了。
江將軍。
他本來打算除掉他的。
結果事耽誤來耽誤去,居然耽誤忘了。
不過此刻除掉江將軍這個純粹是他看不過眼人家的老將軍意義已經不大了。
至沒有他要找出邊到底是誰背叛了他大。
他兒子雖然死了,邊的下屬們卻都逃了回來。
他們信誓旦旦這次殺死黃面兒子的是自己人。
若不是自己人,怎麼可能知道小黃大人在哪里。
黃面也是這個時候才知道,他兒子害怕被他責罰,明明可以聯絡他卻不聯絡,反而轉而聯絡起了他的一些得力下屬們,試圖從他們這里得到一些法子。
這些下屬結小黃大人還來不及呢,他要瞞著,他們自然也跟著瞞。
結果,就這麼引火燒了。
再聽說小皇帝聽說江將軍無詔回京然大怒,正在大殿扔東西,黃面也就放了心。
小皇帝生起火來,那可不是一般人能承的。
然而,黃面不知道,傳說中正對江將軍撒氣的小皇帝正坐在椅子上,滿臉心平氣和的讓江將軍起。
在趙嶺費勁的砸東西的背景音中,平淡道:
“將軍不必謝朕,朕從前雖攝政王桎梏,但將軍的忠心,朕一清二楚。”
“你忠君國,朕自然也要保你家人平安。”
這話說的平淡又裝,聽得老將軍又是一個老淚縱橫。
“臣愧不敢當啊……”
“這也怨不得你,你常年在外,哪里能知道京城發生了何事。”
紀長澤對老將軍化為自己的助力一點都不意外,事實上,他從一開始就是小皇帝的助力。
只不過是原主自己把這條路斬斷了而已。
江將軍的和樂融融接頭讓紀長澤對自己要做的事更多了幾分把握。
如果是之前把握是九的話,那麼現在就是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了。
“將軍既然來了,可否助朕一臂之力?”
紀長澤放下手中茶杯,再次抬眼時,已經不再遮掩眼底的。
江將軍甚至都沒去深思,便再次叩拜而下:
“老臣定當聽從陛下吩咐。”
在外人看來,江將軍被小皇帝好好的訓斥了一頓,同時還責令他五個月不得離開京城。
這幾乎相當于是在卸掉他上的職位了。
五個月后,鬼知道到時候小皇帝還放不放他去邊境。
朝中倒是有人對此不滿。
但此刻黃面跟個瘋狗一樣的咬人,他們就算是不滿也沒敢說什麼。
而老將軍不得離開京城,也沒閑著。
他去轉悠著看了看自己的婿。
等著江將軍哼著歌從他婿府中出來時,劉忠已經被打到吐了。
這事惹得他家人很是不滿,哭天喊地的去找了攝政王告狀。
攝政王正是看誰誰不爽的時候,見到劉忠家人才想起來,之前劉忠給自己送錢想要送妻升職。
結果遇上小皇帝的作,不沒升職,連帶著還直接沒了。
劉忠找他求過,他也試著去問了小皇帝,奈何對方也許是記恨江氏還記掛著這個夫君,始終沒松口。
黃面一下子猶如發現了新大陸。
劉忠跟他也算是有仇啊。
至于他有沒有對自己兒子出手,那他不管。
反正他不對著對方落井下石就不錯了,還指他幫忙?
想什麼事呢。
從攝政王這沒能得個好臉的劉忠家人只能又哭哭啼啼去尋了小皇帝。
小皇帝卻表現得半點都不生氣,還很好奇:“打的吐?他真的被打到吐了嗎?”
劉忠家人趕忙點頭:“正是啊陛下,天子腳下,豈容那個武將放肆!”
然而小皇帝沒聽這些,而是滿眼好奇,稚臉上帶著躍躍試:“朕沒親眼瞧見人被打到吐是什麼模樣,你們把他抬來給朕看看。”
劉忠家人們:“……”
你這一副要看個熱鬧的表是怎麼一回事。
但皇命難為,哪怕這個小皇帝并沒有多實權,但他到底也是皇帝。
他們只能哭哭啼啼的把人抬到了宮中,眼睜睜看著十五歲的陛下圍繞著全都要包裹紗布的劉忠轉悠了幾圈。
最后下了一個結論:“真丑。”
然后揮揮手,仿佛是自己看過癮了便沒了興趣:“行了,弄回去吧。”
劉忠:“……”
劉忠家人:“???”
他們滿眼不可置信的看向小皇帝:“陛下不為臣等討個公道嗎?”
“關朕什麼事?”
紀長澤特別理直氣壯:“又不是朕打的他。”
劉忠家人:“……”
不關你事你還讓我們抬進宮圍觀。
小皇帝仿佛明白了他們在想什麼,還特別善心的解釋:“朕就是好奇打到吐是個什麼傷勢,如今瞧見了,好像也沒有多麼嚴重嘛。”
好像也沒有多麼嚴重嘛……
多麼嚴重嘛……
嘛……
這句話反反復復不斷循環在了幾人耳中。
他們終于后知后覺的發現,自己找的是一個聲名在外只會玩樂的昏君。
他怎麼會像是一個正常皇帝一樣理這件事。
他甚至才因為想要奪臣妻就把劉忠的職給擼了。
劉忠家人灰溜溜抬著劉忠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