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長澤坐在臺, 一圈一圈用布料纏繞著手上刀柄,用作吸汗。
這是一把大砍刀,是原主從一個退坑有備族那買來的, 專門找人訂購,刀刃鋒利,當初賣家說的是砍骨頭跟玩似的,不過被原主買了之后一直擱置。
還好, 原主還買了磨刀石。
原主的記憶中并沒有他的妻子郭君媛在這段時間去了哪里, 但既然他來到的時間點什麼都沒有改變, 母子兩個現在應該是安全的。
這一棟樓的人在外面開始下隕石雨之后就慌了神,從他們的視野可以的看到外面一棟棟高樓被隕石整個砸毀, 一個個嚇得紛紛逃離了自家住的這棟樓。
紀長澤的隔壁鄰居家沒跑。
他家有個二十多歲的兒子,剛畢業沒多久,自己運營了一個公眾號,也是個自由職業者, 隕石砸落前他正發著高燒,整個人昏昏沉沉的本不清醒,他父母搬了半天是沒搬的起來。
拋下兒子跑是不可能的,夫妻兩個急得不行,主人出來看外面況的時候就發現了正在刷刷刷磨刀的紀長澤。
他們小區鄰居的臺挨著, 平時拉開窗戶喊話旁邊都聽得到, 私什麼的因為是臺倒是還好。
這家人和郭君媛的關系還不錯,也沒在不方便帶小寶的時候幫著帶孩子, 與早出晚歸偶爾還徹夜不歸的原主倒是沒什麼接,在知道他花完了家里的錢之后還為此義憤填膺過,但現在況急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焦急的打開窗戶對著這邊喊:“小寶爸,您能不能幫幫我家, 我家川川他發著燒不清醒,我和他爸想抬他下樓抬不。”
紀長澤頭也不抬,依舊是低著頭刷刷刷的磨刀,一邊磨一邊說:
“我勸你們別出去,剛剛我已經用收音機聽了,這是全球災難,隕石掉落完全隨機,不是不出去就不會被砸,相反躲在高樓里,就算隕石真的砸下來,我們這里是十三樓,上面還有十七樓,對我們來說也能有個緩沖,現在不管是手機還是電腦都沒有信號,誰也不知道隕石掉完了會發生什麼,不是地球的東西,病毒還是外星生都說不定,出去和在家里呆的死亡幾率一半一半,要是僥幸活下來了,這種外來隕石還不知道會帶來什麼,在家里好歹是悉的地盤,存活生率也能大一些。”
聽著他說了這麼一長串的主人:“……”
將近五十歲,被這麼一說覺得好像對,表一片懵的趕忙進去將紀長澤的話跟丈夫復述了一遍。
丈夫聽了氣得不輕:“你信他的話,不出去難道我們在家里等死嗎?他不幫忙就算了,我們快把川川抬起來。”
床上的胖子年輕人神志一直不怎麼清醒,但也能聽見父母說的話和知道現在是什麼境,他掙吧著撐起子坐了起來。
“對,他說的對……”
“爸媽,你們扶我去臺看看。”
都什麼時候了,不逃命還看什麼看啊。
夫妻倆想直接拉著人走,但兒子堅持,他們只能扶著他來了臺。
年輕的胖子站在臺,拉開窗戶,打開手機里的手電筒,照向了外面那嗖嗖嗖降落到地面的隕石。
大地上到都是火和尖聲,沒有醫院來救援,因為本市最大的醫院已經被一顆隕石砸毀了。
“媽呀……”
他喃喃自語,而站在邊的媽媽也沒心罵他不準說臟話了。
他們仰頭著上方墜落的隕石們,從沒有像是此刻這樣清晰知到自己只是宇宙中最渺小的一部分。
問:“那我們還跑嗎?”
隔壁的紀長澤涼颼颼來了一句:“你們跑之前,先看看自家種的韭菜吧。”
韭菜?
他們家的韭菜是種在臺的,用的花盆,除了韭菜,還有辣椒大蔥土豆等,相當的會過日子。
但現在,手電筒一閃過去,這些好好在花盆里的菜正在以眼可見的速度急速生長著,韭菜已經半人高了,辣椒一個個有拳頭那麼大。
“啊!!”
主人當即嚇得尖一,男主人立刻上前一步護在了妻子兒子前,警惕的看著還在生長的它們。
他們的兒子想到了什麼,拿著手機往樓下一照,可以看到,小區里的各種草坪大樹也正在瘋長,原本修剪的非常觀的草坪長了大草地,有人高聲尖,源立刻追了過去。
他震驚的發現,居然是一株大的嚇人的藤蔓整個纏上了那個人,并且還在猛烈收著。
就好像……好像是一條巨蟒在捕獵一樣。
那人慘著,最后沒了聲息。
這場面太駭人了,他嚇得子彈不得,另一道芒也照了過去,他下意識看了過去,隔壁臺因為點了蠟燭,倒是能看清個大概。
那位據說在外面出軌了的隔壁鄰居手上正拿著個遠鏡在看,看完了,遠鏡放在右邊,又拿起了左邊桌子上的紙筆,刷刷刷的寫著什麼。
李河川:“……你在寫什麼啊?”
紀長澤筆下沒停:“在記那個藤蔓的樣子和傷人手法,如果我們活下來了總不能一輩子都待在家里,要出去的話就可能遇見它或者和它類似的植,記下來好避開或者找出殺死它的方式。”
記完了,他抬起頭,終于向了鄰居這邊:“你們的韭菜能不能給我用一下,我想試試用什麼方法能殺了它。”
李河川:“……”
都到了什麼時候了,聽說這位是個生意人啊,怎麼跟個實驗狂人似的。
但最后,他們家還是打開窗戶,通過紀長澤提供的一個拉繩,將韭菜連帶著花盆一起送了過去。
至于其他的植,則都被他們家人打開窗戶丟了下去。
在看到那個被藤蔓攻擊的人之后,他們是絕對不下樓了,但也不敢和這些莫名生長的植待在一起。
被這麼一嚇,李河川覺自己都清醒了不,反正真有了危險也跑不掉,他索就坐在了臺,隔著玻璃看紀長澤在那忙活。
在圍觀了紀長澤掏出一個折疊小爐子,一張衛生紙,約約瞧著他手上拿著一小木一樣的東西,然后用刀刃快速刮了刮,衛生紙立刻起了火。
李河川;“!!!”
鉆、鉆木取火?!!
可他也沒鉆啊!
紀長澤相當冷靜的又拿了一旁準備好的報紙點燃,爐子里開始穩定著火后,他直接拿著韭菜在上面烤。
韭菜著火,很快枯萎,像是一顆正常的韭菜一樣。
于是這位李河川同志就這麼眼睜睜看著紀長澤將這顆韭菜連帶著完全燒死。
確定燒的只剩下土了之后,他還滿意的點了點頭。
李河川:“……那個,你用什麼點火的啊?”
“鎂棒啊。”紀長澤自然的回道。
李河川:“???”
“鎂棒是什麼?”
紀長澤攤開手心,讓他看自己掌心里鎂棒;“鎂棒打火石,你們要嗎?要的話我用拉繩給你們傳過去。”
雖然不知道鎂棒但知道打火石是什麼的李河川頓時了。
都到了這個時候了,紀長澤只是個鄰居,居然還愿意把能用來引火的好東西給他們。
現在電停了,家里只有生米,要是真的是個長久災難,當然
之前他知道紀長澤出軌的事之后還跟他朋友唾罵過這人,沒想到他居然這麼善良無私,人品這麼好。
他心底到了愧疚。
“那個,謝謝啊,但是你給了我們你怎麼辦啊……”
紀長澤:“沒事,我還有一箱。”
李河川:“……”
還有……一箱???
鎂棒這個東西應該不常見吧。
畢竟大家都是用打火機什麼的。
他也是家里沒人煙才沒有生活工。
最后紀長澤還是通過拉繩將鎂棒給這家人傳了過去。
原主記憶里沒有這家人的存在,他們很有可能全都下了樓再也沒回來過。
這是紀長澤經歷過的最容易自我發揮的世界了。
因為在原主的記憶里除了家里蹲就是家里蹲,至于其他的重大事件點他本不知道。
不過這也代表了紀長澤在預知未來方面會限,雖然他基本也用不著預知就能推測。
他看了看手上的手表,繼續磨刀。
等到隕石停了,他要下樓去把郭君媛和孩子找回來,最好能在探測周圍環境的同時找一些資。
原主本就是為了裝樣子才購買的東西,所以家里除了囤了一些方便面礦泉水,別的都是一些設備用,吃喝什麼的還是要囤一些的。
于是,李河川發現,隔壁鄰居在磨了一會刀之后,就搬了一堆的東西來了臺,一邊觀察外面環境,一邊穿上了軍械,綠迷彩服,繩子和軍用水壺掛在腰間,然后紀長澤打開背包,開始往里面放指南針餅干地圖手電筒醫藥包遠鏡手套口罩罐頭。
他甚至還看到紀長澤坐在那組裝了一把氣槍。
李河川:“……”
準備好之后,紀長澤坐在那繼續刷刷刷磨刀。
李河川:“……”
他一臉懵的回到了屋。
屋里,父母正找出了一個鋼盆,嘗試著燒火煮粥。
見他進來,還嘆了一句:“沒想到小寶他爸雖然出軌,但是人品這麼好啊,這個時候還愿意分給我們這個。”
李河川:“……他可能真的沒出軌。”
之前紀長澤幾乎每天都不著家,樓下有人一就走,郭君媛沒對外說什麼,但當初知道紀長澤花完了家里的錢時當場崩潰不人都看見了。
再加上他這人之前也是“應酬”不斷,很多人都看見過,他突然轉說什麼了有備族,花了家里的錢買回來一堆東西而且家里怎麼說都不改,小區里一些知道他的人都說他腦子壞掉了。
倒是有人說過他這就是想讓郭君媛不了離婚,李河川以前也是這麼覺得的,在父母說起這件事時也很篤定紀長澤這是想郭君媛自己開口。
但現在……
想到剛才紀長澤利落組裝氣槍的模樣,他一臉的認真。
“要麼他是有備族,要麼……”
“他是特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