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年思其實沒想著紀長澤回應自己,就是紀長澤說雖然被治好了,但是胳膊剛剛長出來還不能傷,所以大家出去打異不帶。
師父又說長澤真人每天一個人悶在屋里,也不修煉也不干嘛的,眼盲了連個書都看不,讓來多陪著說說話。
敬年思就過來了,紀長澤不搭理,就把他當樹,反正天南地北的都說上一遍,讓真人不無聊就行。
誰知道說完這句話,一直面無表坐在那的紀長澤居然有了反應,他微微側,認真回應了剛才的問題。
“我離開時,家中娘子很是不舍。”
敬年思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
在眼里,紀長澤不說話,沒人找他他能一個人坐在那一下午毫不(在創建功法),怎麼看都是一副注孤的樣子,結果他居然有娘子了。
一下子好奇起來了,連忙問:“您有娘子了?您夫人也是修者嗎?也是醫修嗎?”
紀長澤微微了:“是凡人。”
修者和凡人?
敬年思一下子想到了自己爹娘,看了看蒙著眼的白醫修,小聲問道:“您把接到東大陸了嗎?”
紀長澤:“并未。”
“那就在附近?您是怕遇到危險才不帶來的吧?”
敬年思沒好意思代自己,說一些類似“了親最好還是把夫人安置好”之類的話,而是委婉的提醒著:“您最好還是和夫人一起,或者將夫人安置在宗門中。”
從小就聽著家中長輩說,說娘之所以會難產,就是因為懷孕后就沒見過夫君,一個人被丟在那,半點消息都沒有,又是思念又是擔心,這才郁結于心,難產過世。
都怪那個渣男!
騙子!
人渣!
垃圾!
在心里罵了一堆,還想要繼續罵,就聽著面前的蒙眼醫修語氣微凝的回了一句:
“我師門已毀。”
敬年思呆住。
紀長澤繼續:“宗門上下三百五十一人,只余下我一人尚存。”
敬年思:“……”
到底年紀還小,聽了這番話就呆呆的不知道該干什麼,只能僵著神,小心翼翼道歉;“對不起真人,我不是故意的。”
“無妨。”
白醫修還是那樣,不管說著什麼事臉上神都沒什麼波:“宗門被毀已過去十余年,倒不是不能提起。”
十余年……
敬年思立刻就想起了師父給科普的凈醫修常識。
瞬間,就腦補了一頓長澤真人的宗門因為凈醫修的份暴,這才被人毀掉。
只剩下長澤真人一個人,孤孤單單,現在還要被提起這件事心肝。
敬年思;“……”
嗚嗚嗚真的不是故意的……
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紀長澤,決定好好安對方:“真人,您也別多想了,雖然宗門沒了,但是您還有夫人啊。”
紀長澤:“我夫人也已過世。”
敬年思:“……”
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倒是白醫修仿佛到了的尷尬,微微轉過頭,那張即使蒙著眼也可以看出仙氣飄飄的容正面對著。
角微微勾起,出了一抹不太明顯的笑容。
“我知曉你是好意,不必如此,這些事我既已經經歷過,就能接。”
“宗門的禍事自然有仇家,夫人之死是注定,我要做的,就是殺了仇家,再讓夫人好好的投生到富貴人家,安然一生。”
敬年思連忙點頭。
不過突然想起了一個問題。
“真人,您怎麼知道夫人的死是注定?這個還能注定的嗎?”
白醫修直面對。
“我之前曾對你師父說過,我們這一脈與凈醫修一脈有差,便是在此,凈醫修一脈,以自為基相救,其他并不擅長,我們這一脈,卻可斷天命,知人事。”
敬年思懵懂點頭:“所以……您夫人是到了壽命?可、可這樣不是太殘忍了嗎?能夠看清的壽命,卻救不了,不對,您既然能讓我斷重塑,您也不能救嗎?”
紀長澤半響沒說話。
在敬年思以為他又進了之前的待機模式時,才聽著面前的盲眼醫修用著一種從未出現過得沉沉語氣說:
“我試過,付出了很大的代價,可依舊失敗了。”